原来是堂姐妹,黄衫妇人的爹看似是个武将,怪不得她偏外向。
“不好说,我也不懂,就听我家老爷说……”黄衫妇人刚要说话,就被红衫妇人打了下手背。
红衫妇人接过话来:“反正天威浩荡,任那蛮夷如何嚣张,总归是以卵击石。”
黄衫妇人想是真的赞同这句话,一脸不在乎地说:“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红衫妇人无奈地摇摇头:“嫁了人了,说话还这般没羞没挡,你家老爷少不得批评你。”
“可不是吗,他可烦死了,在朝堂上不够他施展的,回家还要挑我的错。”黄衫妇人嘟起嘴:“也就我听他的……”
黄衫妇人未及说完,便听主人席那边正说些感谢的客套话,接着王府主母便开始挨桌敬酒。西厂督主王取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这场生辰宴还被御赐了菜品,大多数的官员虽不齿与宦官结交,但还是没胆子公然驳皇帝的面子,于是接到请柬的人大部分都来了。
王夫人一路敬酒,所到之处众人皆是起身恭敬,给足了面子。待来到蓝语思这桌时,正发愁要说些什么话的她看到方才的黄衫妇人正慢悠悠地起身,一副傲慢相,只喝了半杯酒就放到桌子上,假意笑到:“唉,我这身子最近倦得很,怕是有喜了,就不多喝了,王夫人不会介意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太监老婆的面说怀孕的事,这是拿鞋底子抽她的脸,只见王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笑了一下问到:“那右佥都御史大人一定很高兴,可得宠着你,恭喜陆夫人了。”
“高兴是一定的,可也没什么大不了,女人不就是生生孩子,教教子孙吗,我还没那么金贵。”那着黄衫的陆夫人还扬着脖子说,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红衫妇人扯了她的衣袖。
王夫人脸色阴沉地笑笑,接着对红衫妇人说:“鲁大人最近可忙,好久没见你了。”
看来红衫妇人夫家姓鲁,她性子温和,说话也有礼貌。“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知道他一天天的就待在翰林院,那里倒像是他的家了。”
鲁夫人一句玩笑话缓和了现场的气氛,王夫人脸上也见了笑容。王夫人又对桌上其他人客套几句,接着便看向蓝语思,抿起嘴说:“妹妹看着眼生,应是易百户大人家的吧?”
王夫人此话一出,同桌的其他人脸色各异,但大多数人还是瞬间就压下异色,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唯有陆夫人先是张大了嘴,接着现出嫌恶的表情,往旁边挪了挪。
大家都注意到了陆夫人夸张的动作,蓝语思更觉好笑,不过自己不是真正的太监之妻,所以没有王夫人那般往心里去。
蓝语思也回以微笑:“正是,我初来乍到,有什么规矩没做好,还请王夫人见谅。”
“没,妹妹很好,虽然不是大家出身,但该懂的礼节都懂。”王夫人说完瞥眼看了看陆夫人,想是对刚才的话还有芥蒂。
陆夫人轻哧一声,满不在乎。
“妹妹先坐吧,待我敬了酒,再来寻你说说话。”王夫人说完便笑着走开了,蓝语思入座。
待王夫人走远,蓝语思看到鲁夫人正在桌下轻掐陆夫人,旋即瞪了她一眼。陆夫人满不在乎,伸筷继续吃,嘴里还嘟囔着:“我家老爷也看不上这种人,我这是夫唱妇随。”
蓝语思心道娶这么个夫人真是倒霉,他家老爷是谏臣,在朝堂上那是职责所在,轻易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可妇人间私下这般,怕是不妙。
不一会儿,王夫人便折返回来,蓝语思赶忙站起身,本以为她是客套两句,没想到真的回来找自己。不过也好,正好可以将东珠送给她。
蓝语思辞了众人便随着王夫人回到主人席,稍坐了一会儿便随着假称身体不适的王夫人回到内宅。
王夫人一路说笑着,可蓝语思听得出,她的语气并不轻松,毕竟当众被人侮辱,就算心胸再宽广,总会不舒服的吧。除非像蓝语思这样毫不在意的,不然换个人都会郁闷的。
10、第十章 歪打正着
王夫人一路说笑着,可蓝语思听得出,她的语气并不轻松,毕竟当众被人侮辱,就算心胸再宽广,总会不舒服的吧。除非像蓝语思这样毫不在意的,不然换个人都会郁闷的。“妹妹别在意,那个陆夫人的相公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在朝堂上就嚣张惯了的。她娘家世代武官,也是没多少规矩的。”两人坐定后,待丫鬟奉上茶点,王夫人便拉着蓝语思的手说。
蓝语思转转眼珠儿,心道名名她是冲着你来的,对我也没说什么。但转念一想,王夫人或许是在给她自己找台阶下,于是连忙附和着说:“王夫人放心,我没放在心上,我们妇道人家,不说能替相公分忧,但绝不能给自己老爷惹麻烦。老爷总说我不懂规矩,起先我还不服气,今儿见了夫人才知道老爷说得对,王夫人以后可得多多提点我。再者,人都说娶妻娶贤,我看嫁人也要嫁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想那陆夫人不知道有多少姐妹呢,她就舒心了?”蓝语思心道这个时代的官员,哪家都得有几个小妾通房。这话说到了王夫人心里去,只见她面上有了暖色。
蓝语思说着叫如柳拿出东珠,恋恋不舍地递到王夫人手说,舔了舔嘴唇说:“这是一点心意,我家老爷说,王大人得夫人就如得了东海明珠,这才寻了来应个景,夫人也别嫌弃。”蓝语思在心里默默佩服着自己,这番临场发挥的话可说的是熟练。
马屁果然拍对了地方,只见王夫人强压着笑意连连道谢。“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珍珠了,我收藏那几枚都不如这个的成色和个头。”说完忙叫小丫鬟将东珠拿走,蓝语思看着远去的东珠,心碎成了三十八瓣。
“你我之间就别见怪了,我与你一见如故,也是一样的人,就叫我姐姐吧。呵呵,妹妹伶牙俐齿,怪不得易大人中意你,我若是有妹妹一半聪明便好了,也不用老爷跟着我操心。”王夫人年岁不大,也就跟蓝语思的年岁差不多,最多十八岁。眉眼生娇,看样子真如易轻寒所说,甚得王取宠爱,只不过眉宇间似乎总是萦绕着愁云。
“王大人很宠着姐姐,可羡慕死我了。”蓝语思找不到别的话说,只好恭维着。又不知人家喜好,只好中庸地称呼‘王大人’,不敢提‘督主’两字。
“哈哈哈,不必羡慕,易大人也是爱妻心切啊。”一个洪亮的男声传来,王夫人起身去迎,蓝语思忙站起来,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高壮男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同样身高,但是偏瘦的易轻寒。
“易大人,看到了吧,完好无缺地奉还给你。”高大男子有着一双深窝眼,双眼皮,满面红光,看样子不过三十岁。端的是富贵之态,鹤行之姿,蓝语思听易轻寒说过,这王取从小就长在皇帝身边,瑶族叛变后被朝廷平叛,他便随着俘虏没入宫中。当年的皇帝久无子嗣,对这个机灵可爱异族孩童甚是喜爱,视如己出,及至今日仍是盛宠不衰。
易轻寒看了看蓝语思,笑着说:“王大人见笑了,内人愚钝,怕污了尊夫人慧眼。”
“看你说的,你夫人不知多会说话呢,可比那些个所谓名门的人强多了。”王夫人边说边冷下脸来。
王取听了连忙安慰说:“别往心里去,这些个人就是这样,只知道煽风点火,却没点本事,赶明儿我将他们下了大狱给你出气。”
蓝语思心里一惊,王夫人并没有对王取说过陆夫人的事,看来东西厂的爪牙果然无处不在,一定是早将探知的那一幕告诉了王取,王取这才赶回来安慰夫人的。
“也没什么,我没往心里去。”王夫人说完又对易轻寒说:“易大人这是来要人了?”
“岂敢岂敢,督主大人不放心夫人,酒过一巡就赶来,我这是坐了顺风船,跟着过来看看我家这个不懂规矩的有没有讨夫人的嫌。”易轻寒笑着颔了首,说得谦卑,但不见丝毫趋炎之意。
“那老爷你快去前厅待客吧,我无事的,这也要去前面招待一二了,主人都离了席,总是不好。”王夫人赶忙说。
“有甚不好,管那些人,你在这歇着吧,我再去招呼一二。”王取说完便转身向易轻寒说:“若是急得话,我就不强留了,你说的那件事,我觉得就像你说的那般,甚是妥当。只是不知你们夏督主如何想的,我也不好多说,但总计我是要管的。”
“那下官就先告辞了,有了消息我会尽快告知督主。”易轻寒一躬身,向着王取说。
“好,我们东西厂往后要精诚合作,替圣上肃清不正之风。”王取一回礼,做出相送的姿势。
“大人留步,夫人留步。”易轻寒看了眼蓝语思,只见王夫人正拉了她的手,约其改日再会,易轻寒点点头,示意她跟上。
蓝语思呼哧呼哧跟在易轻寒后面走出王取府,来到马车前,仍旧是自己吭哧吭哧爬上去,易轻寒那厮早已在车内坐好,闭眼盘算着什么。
心疼着东珠的蓝语思也没心思想别的,只在那里闷闷不乐。车轿路过闹市区,车马不时与人擦碰,车身也微微晃动。许是想起了上次乌龙相撞事件,易轻寒睁开眼微微挪了挪身子,避开蓝语思的方向,这样的话即使她飞过来,也只会撞到车壁上。
蓝语思心内不屑,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心道谁稀罕扑到你身上似的,正在心里跑着草泥马,忽听易轻寒突然说话。
“今日,你做得很好。”易轻寒仍旧闭着眼睛。
蓝语思不知如何回答,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应该的。”
“回去赏你一百两纹银,做得好,以后还会有更多赏赐。”易轻寒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的笑。
蓝语思迅速在心里算了算,一百两,似乎很大一堆,携带不方便,见易轻寒心情似乎不错,这才壮着胆子说:“能,能不能给我珠宝,或者银票……”
“你想带着跑掉?”易轻寒侧脸眯眼看着蓝语思,语气里有一种令人恐怖的意味。
“不,当然不是,我,我喜欢轻一点的东西。”蓝语思心说你要不要这么敏感,什么都能猜到,会活得很累的。
“只要我想找到你,就一定能找到你,跑,是无用的。”易轻寒往前探了探身子,双肘拄在双腿上盯着蓝语思的眸子看。
“我明白,我一定帮你找到那账册。”蓝语思错开眼睛,不去看那令人生寒的眸子。
易轻寒又盯着蓝语思看了一会儿,直到马车停下,两人才陆续下车进院。
一进院子,府里的管事儿易安便守在门口,易轻寒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点头。易安得了首肯后立马凑上来耳语几句,之后便退到一旁看着他的脸色。
蓝语思近距离观察易安,这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一绺山羊胡有些发黄,似乎是营养不良,再看他有些发黄的头发,才知道这人毛发可能是天生这种颜色。易安从不多说话,也很少有喜怒哀乐的表情,只是那么静静等着易轻寒的命令。
“待会儿到库房取那玉如意来,送到我屋里。”易轻寒说完便继续往前走,蓝语思在其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易安连连点头。
进了屋子后,易轻寒伸开双臂示意蓝语思为其宽衣解带,从没做过这类事的她连忙硬着头皮走上前,好不容易脱下后放到屏风上,未及换上常服,帘子便打开了。
蓝语思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垂垂老妪正拖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那老妪实在是有些年纪了,满是皱纹的脸布满老年斑,睁不开的眼皮儿强撑出一条缝看路,拖着托盘的手颤颤巍巍地让人不安。那老妪只顾着盘子,脚下被地毯绊了一下,竟似要踉跄一般。
蓝语思心说那可是自己的玉如意,连忙抢前一步接过盘子,谁想那老妪就势往前扑。蓝语思一手将托盘抬高,好心地伸出一条胳膊将其扶住。
易轻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得出蓝语思似乎并不在意这个老妪,仍旧不甘心的他站起身来到两人面前,拎起老妪抬掌便要打。蓝语思有心想求情,无奈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心道并不是自己害了这老妪,若不是她接下托盘,想必老妪会被罚得更重吧。
蓝语思张了张嘴,终是被易轻寒的眼神吓得不敢动弹,只能默默诅咒这个欺负老妪丧尽天良的家伙早些遭到报应。
易轻寒手里的老妪似乎是个瞎子,只在他手里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力气。蓝语思不忍看着老妪痛苦,还是试着说话,以转移易轻寒的注意力:“这玉如意真的给我了吗?她,她也不是故意的,就,就算了……”
易轻寒微眯了眼,大喝到:“大胆,连个托盘都端不住,要你何用,来人,给我拉下去砍断手脚丢进马棚!”
蓝语思脑袋嗡地一声响,心道这么点儿小事就要砍断手脚,真是灭绝人性了,但是自己尚且不能自保,只好同情地看了眼那老妪。
老妪被吓得魂不附体,呜咽着被架了下去。
屋子里一时间归于平静,蓝语思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易轻寒斜眼瞥着僵硬地站在那里的蓝语思,心道她还真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自己派出去的人查探到她之所以心甘情愿为万笃卖命,就是因为万笃手里抓着这个老妪的命,于是将这老妪抢回。这个老妪是面前这个女人的母亲的奶娘,也是把她从小养到大的人,两人间的感情可比亲母女,但是方才这个女人见老妪有危险,竟然如此镇定,实在是有违常理,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歇下吧。”易轻寒突然又恢复了平静,吩咐丫鬟们布置浴桶。
11、第十一章 无话可说
蓝语思要了一个首饰盒子,将玉如意放到里面后,仍旧躲得远远的抱着盒子睡觉。夜晚风起,竟下起了雨,几道炸雷将她惊醒,抚了抚胸前的被子,看了眼床那头仰面躺着的易轻寒。
那人竟似死了过去一般,炸雷过后,四周归于平静,雨也渐渐停了,却听不到他的呼吸声。蓝语思耐着性子等了好一阵,直到东方吐了鱼肚白,屋内光线渐渐亮起来之后,还是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蓝语思觉得有些诡异,动了动身子,那边的易轻寒仍旧一动不动,还是听不到呼吸声。她有些激动,又有些不相信,心说他年纪轻轻的不可能就这么暴毙吧,但仍是存着侥幸心理,慢慢伸出手去,凑到他的鼻前。
手指离他的鼻子越来越近,蓝语思仿佛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颤抖。突然,门响了一声,仿似有人进来了。
未等蓝语思回过神来,手就被易轻寒抓住,一个用力便将自己扯到身边。易轻寒翻身上去,紧紧压着蓝语思。她胸前的肥兔子仿佛都受到惊吓,跟着乱颤起来。蓝语思刚要大叫,嘴便被封住,两手也被他箍住压在头顶,真真是极其暧昧缠绵的景象。蓝语思心里厌恶,身体却起了变化,被这突如其来的入侵撩拨得面红耳赤,浑身战栗。
蓝语思条件反射地咬住了易轻寒的舌头,却被他生生扯开,一股血腥味溢了满口,易轻寒仍旧掠夺似的侵占着蓝语思,直到她无力反抗。
“谁!”易轻寒回头问。
“是,是奴婢,奴婢伺候老爷夫人洗漱。”是随烟的声音。
“以后,我叫你的时候,再进来,记住了吗?”易轻寒仍旧紧紧压着蓝语思,语气稍冷。
“记,记住了……”随烟慌忙退出门去。
易轻寒减了力道,蓝语思挣扎出他的怀抱,抱着被子不敢做声。
“你也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闯进来吧。”易轻寒用手指揩去唇边的血迹,邪邪一笑:“看不出,你还蛮贞烈的。以前做女探子的时候可是很有手段的,后来认识赵宁安,也很主动的,为何现在这般模样,恩?烈女?”
蓝语思敢怒不敢言,心道你为了表明你的忠心,将夏督主的人主动要来身边,以让他安心。之后又不想太受拘束,便想了这招让随烟不能随意进出房间,什么都算到了,包括不顾忌女方的感受。要知道,伺候洗漱的丫鬟是应该在特定时辰,不经允许便进来布置的,如果主动规定她不能随便进来的话,恐怕引起怀疑,所以用这招,但是,你能不能稍微顾及下女方的感受呢。
看着气得有些红扑扑的小脸,易轻寒气得一扯被子,躺下说到:“为什么鬼鬼祟祟的探我的鼻息?是盼着我死吗?”
“我听不到你的呼吸声,怕你,怕你有危险。”蓝语思方才同他撕扯,手腕有些酸痛。心想这死太监身体有残疾,手劲儿倒是不小。一时间心里又有些委屈,心道自己以前或许是个女探子,会些武功,不代表现在的她就能使上两招。也许自己以前在男人间游刃有余,不代表现在也是一身风流。再说就算自己也是情场老手,那也不会对一个太监动情啊。
“哼,我早就醒了,一直没睡,呼吸很浅所以你听不到。”易轻寒一侧脸,正好对上蓝语思的脸:“你可知道,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活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蓝语思怕得把头埋进被子里。自己自从遇到他之后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重生了三次,次次痛苦异常。这世里发生的事情,大体上还是按照前一世里的轨迹在走,但是一些细节却不尽相同,这可能是因为这世里自己成了易轻寒的妻子的缘故,一步乱,步步乱,连带着全盘都有了改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易轻寒就会带着自己去赵宁安当时租用的船上找寻账册了。蓝语思胡思乱想着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听门外如柳的声音响起。
“老爷,王府王夫人叫人带话来,想请夫人过府一叙。”如柳说话便静静站在门口等着回话。
易轻寒与蓝语思今日算是晚起了些,没想到王夫人这么早便差人来请,更没想到今日便差人来请,想是昨日与蓝语思相谈甚欢,易轻寒皱了皱眉头:“知道了,你去回,就说稍后便到。”
如柳应了下去之后,易轻寒便起身下床,自己穿好衣衫后,回头看着犹自发呆的蓝语思:“待会儿我送你去,记得早些回来,不要乱说话。”
蓝语思听了赶忙起身,抱着首饰盒子到屏风后面换好衣衫,这才由随烟布置了洗漱。两人都不太习惯别人为其宽衣穿衣,丫鬟也早已习惯了。
院内地面并不是很湿,想那雨也没下多久,车轱辘倒是有些涩,易轻寒与蓝语思坐在车里相对无言,直到了王府外,易轻寒才开口说话:“快去快回,记得,不要乱说话。”
蓝语思眼里恭顺,心里却奔走过了千万匹马,心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他踩在脚底。
丫鬟引着蓝语思在院内行走,直来到王夫人院子,进了正堂,就见王夫人笑着迎上来:“妹妹可来了,我一早就想着找你来说说话,没打扰你们俩吧。”
“没,怎会呢,早就起了。”蓝语思一笑,心道这王夫人今日找自己来,其实是寂寞难耐,又因着身份特殊没有相近的闺蜜罢了。
“没有就好,昨日看了易大人对你啊,我这心里就羡慕个不停,直想了一夜,我跟妹子投缘,你这个新妇啊,我少不得要多多嘱咐一番。”王夫人说着便拉了蓝语思往卧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