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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耍什么美人计。”韩某人表示不屑。

    纪云翊往前一站,吸引无数少妇眼球,导致参赛的女人们神魂颠倒算错数,参赛的男人们看见老婆神魂颠倒不由怒火中烧,更容易出纰漏。所以,韩单觉得胜之不武。

    第二轮还剩十组家庭,玩的是大人比划小孩猜词的游戏,猜中十个中的九个以上胜出。37号家庭凭借韩单与白胖小子多年来的默契轻松获胜。只不过猜到“南瓜”这个词的时候,韩单指着他说“他抢去吃的那个饼是什么饼”,让纪云翊脸色着实黑了几分。

    第三轮在最后的五个家庭里展开,游戏名称叫做3210。“3、2、1、0”四个数字代表的是可以落地的人员数,主持人喊出“三”则三个人都可以着地,二便有一个人需要被抱起,一则有两个人需要被抱或背起,零则是在原有状态下跳跃离地一次。

    对于这个临时家庭来说,这游戏的规则让韩单彻底石化了。以至于在讲解规则的试验阶段,主持人喊出“一”的时候,她僵在场上望着纪云翊不知所措。

    主持人见状笑道:“这位年轻的妈妈大概是怕让爸爸劳累,不舍得让他背着。来,小朋友,给爸爸妈妈加加油!”

    小衡时常跟韩单演戏,故而“妈妈加油”叫的很顺口,大约是想起车祸离世的父亲,“爸爸”两个字吐不出来,此刻正被纪云翊抱着,转头趴在他身上低低的喊了一句“加油”。

    韩单一时大窘。不料主持人又将话筒凑近纪云翊嘴边,道:“快给老婆鼓鼓劲儿!”

    纪云翊勾唇一笑:“夫人什么时候这么腼腆了?”

    第四十六章

    46、失去你,是一种遗憾,也是一种惩罚。

    三人回到寓所已经是月上柳梢。

    刚开门,白胖小子就一溜钻进房里折腾他的新玩具去了。

    韩单在门口踟蹰了一刻,低头道:“那个……衬衫……”

    “怎么,你终于想通了要赔我一件么?”纪云翊站在对面的门外,问。

    韩单嘴角一抽,面无表情道:“我失业了。”就算没失业她也绝不舍得花几个月的工资来买这种奢侈牌子。刚才那人去试了一件差不多款式说了句“刷她的卡”便要穿走,吓得她捂着钱包拉着小衡撒腿就跑。“不过就是掉了两个扣子嘛,我帮你缝上就好了,没听说过浪费就是犯罪么?”无论如何这掉扣子的事与她有着直接关联,放着不管什么的,还是内心难安呐。

    “好吧。”抠门的纪变态居然很爽快的同意了。

    她刚松了口气,却被眼前的情况震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厮居然动作利落的把身上的浅蓝色衬衫脱了下来!

    韩单两眼发直的看着面前这幅结构匀称线条俊朗活色生香的半裸美男图,只觉自己成了那西天取经的和尚,被眼前的妖孽迷了眼。

    “又怎么了?”见她半天没动静,纪云翊眉心一皱,便要把胳膊收回去,“麻烦的女人。”

    她伸手一把抓过那件衬衫,小声嘀咕一句:“还名牌呢,质量这么差……”转身进门。

    衬衫皱巴巴的,还湿透了,领口处的两颗扣子掉了下来,和商场里打着夏季新款旗号的名牌天价品相去甚远。

    找来针线坐在沙发上,脑袋里回想起比赛时的情景,韩单不由脸上一阵发烫。

    那两颗扣子是她扯掉的,在3210的游戏里。她记不得是第几次跳上他的背,环着男人脖颈的胳膊失了力,差点滑下去,慌乱中死死抓着他的衣服。虽然稳住没有落地,但衬衫扣子崩裂,致使纪云翊坦露出一片胸膛。他一手抱着小衡,一手揽住她的腿,咬牙道:“你再乱动我就把你丢到台下去。”

    如此亲近的相处,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频率。

    肌肤的热度透过衣衫传递而来。

    他的汗水从额角滑落,她想要伸手去擦,却又不敢再动,只默默看着。

    这是她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他,却意外的发现了他霸道冷漠之外的另一面。他隐晦的温柔,还有他眼神里让人动容的坚持。

    一瞬间她几乎陷入迷惘,现在背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究竟还是不是当年仗势欺人的变态男?

    将扣子缝好,衬衫洗净,哄小衡睡觉的时候自己也昏沉睡去,很是安稳。

    第二天一早把白胖小子送去幼儿园,然后买了菜慢悠悠的步行回家。刚一进门就看见阿洁坐在沙发上。

    “今儿有空了?”她递一杯花茶给她。

    “我把工作辞了。”阿洁抿一口说,“打算下午去把复婚手续办了,然后回一趟a城。”

    “去见公婆?”

    “嗯,当初甩下话说死也再不进那家门的,结果现在梅开二度了,还真是造化弄人……”离婚的时候她和程渊势如水火,什么狠话都说了,现在想想真是窘的很。

    “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还老提它干什么。”

    “你呢,这两天怎么样?”

    “在家窝着,向着成为宅界名宿的目标不断迈进。”

    “你和沈律之间到底怎么了?”

    “一句话概括就是:秦颂手上有kl的股份,沈律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用我做了一回饵。”韩单淡笑着,眼眸像是两汪深潭。

    “这王八蛋!”阿洁拍案而起。

    “怀着孕呢,别激动了。”韩单白她一眼,“坐下坐下。”

    “他知道不知道你和秦颂……的事?”

    “我不知道。”她想了想,摇摇头,“他的演技太好,我分不清真假。”

    “唉。”阿洁叹了一声,“昨天去人事部办手续,碰见姚琳,她说想来看你又联系不到你。我觉得奇怪,一问才知道沈律给你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韩单怔住,皱眉道:“病假?”

    “说是腿伤,需要静养。”阿洁从包里摸出一个蓝色的小盒子递给她。

    很眼熟,正是她寄给沈律的那个“s”坠的项链。

    “那天沈律找我过去,让我把这个交还给你,还说……”阿洁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做了信差,心里十分内疚,声音也低了几分,“说辞职信先放在他那儿,但这个要你亲自还他。”

    “老娘不还了!”韩单咬着后槽牙将那小盒子丢在茶几上。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总是有些不痛快。

    送走阿洁之后,她忙里忙外的打扫屋子,视线总不自觉的朝那项链盒子扫过去,心里像是遮了一片乌云,闷闷的。终于一咬牙,抓过盒子出了门。

    到达公司楼下正好是午饭时间,大部分职员都去食堂吃饭了,有几个去晚了的在电梯里碰见她,问起受伤的事,她也只好含糊其辞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到达七层总监办公室的门口,姚琳正在外面等她,正要热情的打招呼就被她捂住了嘴。

    “你终于回来了,我这个替补助理终于可以回行政部了,这几天差点脱层皮……”她压低了声音,激动的热泪盈眶。

    韩单很是无语,问:“沈律在里面么?”

    小丫头点点头:“在。韩单姐,你怎么受的伤?现在好了么?”

    “你先去吃饭吧,一会儿我再告诉你。”

    “哦。”她应了一声,欢欢喜喜的去了。

    再站在这间办公室前面,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轻轻推开门,看着磨砂玻璃门后面模糊的身影,不知为什么却踌躇起来。

    只要还给他就好了,我这是紧张个什么劲儿?韩单不由自我唾弃。好容易向前走了一步,正要敲门却看见那扇玻璃门被拉开了。

    见她站在门口,沈律也是一愣。

    猝不及防的重逢。看见他的时候,那些在心里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倏然间忘了个干净。韩单抿了唇,将手上的盒子递了过去。沈律的视线从她的手上越过,仿佛是有千万种颜色化在眼底,终成了一抹深沉的黑。他并不接,只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甩开,却被他拉进怀里。她被迫后退一步,背抵上了墙,而他上前一步,两人贴近到一个暧昧的距离。退无可退的韩单冷声道:“沈总,请自重。”

    沈律恍若未闻,用另一只手揽着她,俯□,将下巴靠在她肩窝上。许久,轻声说:“我一直在想你。”

    韩单眸中露出一抹苍凉。

    “我也一直在想你。”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风中颤抖的蝴蝶翅膀。说完这句,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手腕上传来微微一颤。她垂眸,继续说道:“我在想,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你仍不愿意放过我呢?”

    沉默在办公室里不断蔓延,掠过那些草绿色的盆栽植物,拂过桌上放着的一叠叠资料,停留在那个不断行走的挂钟上,随着秒针发出细小的声响。

    这一刻,她看不见那人的表情。只有他的声音,在耳边,依旧深沉好听。

    “你恨我,是么?”

    “沈总言重了。我今天是来还东西的。这么贵重的项链,的确应该亲手交还给你。”她回避了他的问题。“可能之前我寄来的辞职信你没收到,刚才我重新交了一份给人事部主管。”

    他起身,低头看着她,而抓在腕间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四目相对,韩单移开了视线。

    “你对我厌恶到了要离开kl的地步?”他问。

    她不语,目光凝在玻璃门外贴着的的公司标志上。

    “压下你的辞职信,给你伪造病假,是因为我觉得你需要时间来冷静和平复。等你整理好情绪,会知道该如何面对一切。但现在,你却因为讨厌谁这种理由放弃工作?你该知道,只要我不同意,你的辞职信不管交给谁都不会生效。”他依然是那个理性而冷漠的上司,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为什么要留下我呢?”她仰着脸,眉眼覆上柔和的暖光。“是因为我的工作能力,还是因为你的内疚?”

    他微微皱起眉头。

    “你需要的应该是一个做事利落、进退得当的助理,而你很清楚我和这个标准相差有多远。你不断降低标准来容忍我,是因为那时我还有利用价值。现在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又何必花心思挽留对一个失去作用的无能职员?”

    “如果不想看见我,我很快会离开这儿。”

    韩单一怔,碰上他的视线。那双俊朗的眉眼染上一缕淡淡的感伤,一如那个他环着她说抱歉的夜晚。

    “我离开kl更多是因为不想再过这种混吃等死的生活。趁自己还年轻的时候,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或许有一天我会为这个选择付出许多代价,但是我想,我不会后悔。”

    她的眼里,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坚定。站直着身躯,微扬着脸。

    这样的姿态,仿佛一只振翅欲飞的雏鸟。她终于要飞走了。不再愿意出现在他面前,不再与他产生任何联系,不再回头。

    缓缓松开的手垂在身侧,柔和的逆光模糊了他的表情。

    “项链,还给你。”

    她再次递来,而他默然接过,视线停在她脸上。

    “再见。”她露出一个微笑,与他礼貌做别。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男人缓缓走进里间,坐在椅子上,燃起一支烟。

    那一刻的笑容,像是温柔流淌的河川,缓缓亮起的烛火,婉然缠绵的夜曲,像他曾见过的,那些生命里美好却无法拥有的事物。有很多话没有说,却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我想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与秦颂的那段过去。

    我不知道会让你受到这样大的伤害。

    给你的项链是沈氏子孙的信物,用来送给他们心仪的姑娘。起初我只想利用你,所以说是寄放。但等我想把它交给你的时候,却再没了勇气。

    我也有这样无奈和软弱的时候,我也有内疚和悲伤的时候,我从没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只为你。

    如果我们只是平凡世界里平凡的彼此,然后在平凡的相遇,该有多好。

    烟雾在空间里弥漫开来,他靠在椅背上缓缓阖上眼睛。身后,是高楼广厦车水马龙的喧哗世界。

    我想留住你。

    因为我开始无法自控的凝视你,因为我开始不由自主的想念你,因为我好像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