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惊惧

    楠盈前不久便已经醒来，听到丫鬟和王方的谈话，本不想多说，况且从他们二人谈话之中便得知自己是被那男子给救了出来。心中感叹一声，为何苍天如此薄情，为何要让自己受如此之多的苦难，就连死的权利也是不给自己。

    丫鬟的话语也是勾起了楠盈伤心的回忆，心中不禁想到那个负心的钱尚，如果不是他自己也是不会走到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

    恨！

    满腔的的怒火！恨不得食其肉，噬其血。

    “公子你真的想知道那个秘密吗？”楠盈示意丫鬟把枕头往后垫了垫，随即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靠了过去。

    “小姐你就说吧，况且这王公子也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或许他能够帮助小姐也是说不定，老是窝在心中那也不是一个事。

    “好了丫头，这事情我只有主张，不用你多说。”说着目光望着王方，等待着王方的回答。

    王方看着面色发白的她心中有许犹豫，毕竟王方也不是小孩，王方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听，但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听，听了便是要付出代价，有时候甚至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人总是充满了好奇心，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探索，更何况王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事情可能会与自己有关，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还望姑娘告之，我定然可以为姑娘保守秘密。”

    楠盈凄惨一笑：“我到希望你不要保守，最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都知道钱尚此人的狼子野心。”

    王方一惊：“什么狼子野心。”

    “公子是刘光的得意弟子吧，并且还得到了周道登周大人的赏识是不，虽然我不知道你童生试过了没有，但我想以公子的才华定然是高中了，要不然也是不会来这里。”楠盈到没有继续说前面的话题，而是突然一转，向王方提问了起来。

    听到此话王方不禁正视了起来，自己可是从不知道第一楼有这样的女子，要知道自己以前可是经常的陪同少爷来这种地方，自己不知道对方，但对方确对自己底细一清二楚，虽然自己刚才和那丫鬟谈到了一些，但自己说的都很隐秘，没有细腻的心思是绝对不能推测道那么多。

    此女子如此问，又不知有何心思。

    楠盈见到王方踌躇不定，嘴角一笑：“公子你不用担心，我问那话并没有任何不良意图，想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企图。”

    “小姐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一会儿在说。”丫鬟见楠盈说话极为吃力，不禁眉头微皱，担忧了起来。

    楠盈干咳了几声，嘴角微微一挑：“不了，还是现在说吧，我怕以后便没有机会了。”说道这里神色更是凄惨，让人望之生疼不已，恨不得把其搂入怀中好好的怜爱，疼惜。

    “有什么话楠姑娘便说吧，如果我能做到，定然也是会去做。”对于钱尚王方心中只有恨意，如果能够弄倒钱尚，王方也是非常乐意的。

    “公子知道圣教吗？”

    “圣教，就是那个白莲教吗？”王方听到楠盈的话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大浪，白莲教，居然是白莲教。

    白莲教是唐、宋以来流传民间的一种秘密宗教结社。渊源于佛教的净土宗，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释慧远在庐山林寺与刘遗民等结白莲社共同念佛，后世信徒以为楷模。北宋时期净土念佛结社盛行，多称白莲社或莲社。南宋绍兴年间，吴郡昆山（今江苏昆山）僧人茅子元（法名慈照），在流行的净土结社的基础上创建新教门，称白莲宗，即白莲教。

    早期的白莲教崇奉阿弥陀佛，提倡念佛持戒，规定信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它号召信徒敬奉祖先，是一种半僧半俗的秘密团体。它的教义简单，经卷比较通俗易懂。为下层人民所接受，所以常被利用做组织人民反抗压迫的工具。在元、明两代，白莲教曾多次组织农民起义。故而先皇早早便把白莲教定位邪教。

    据说元朝的灭亡便和白莲教有关，而朱元璋的崛起也是和白莲教有关，但朱元璋登上皇位，皇权稳固之后便大肆绞杀白莲教，并把白莲教定位邪教。从此历代皇帝对于白莲教的剿灭也是不遗余力。

    但白莲教神秘异常，虽然剿灭了许多，但更多的是转入了地下，有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感觉。

    而现在便是春风。

    王方知道明朝末年白莲教一举崛起，并且占据了大半个山东之地，势力更是扩展到大江南北，信徒更是不计其数。而自己这永平，离山东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啊，以白莲教扩展的速度，恐怕势力早早的便进入这河北之地了。

    王方强烈的感觉到那钱尚很有可能便和白莲教有关，因为白莲教一般都是在底层发展，什么是底层，在这大明朝商人，平民，等便是底层。况且白莲教一个那么大的教派肯定需要很多银两来加以支撑，而这个时候发展商人成为信徒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商人有钱，并且一般商人都和官家有点关系，只要把商人拉入进去，那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不但可以获得金钱，并且还可以借助商人打入官府内部。

    “看公子的神色，定然是知道白莲教派。”楠盈目光惊讶的望了王方一眼，没想到一介书生居然也是知道这样隐秘的事情，自己如果不是听到钱尚的梦话，而自己有好奇，去调查了一番才是知道。

    楠盈不知道当初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她知道自己当时彻底的被吓住了。

    那可是朝廷严厉禁止加入的邪教，而钱尚却加入了，并且好像还是高层的样子。楠盈害怕，害怕万一让钱尚知道自己知道他的隐秘他会怎样对待自己，一想到平时他都是对自己都是百般虐待，万一让他知道，那自己定然是只有死路一条。

    甚至有可能比死更可怕。

    正想着，这时候王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问道：

    “楠姑娘的意思是说，那钱尚是白莲邪教的人。”虽说王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肯定。

    王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因为此时楠盈已经微微的点了点头。

    一直在一边听着的丫鬟彻底的害怕了起来，浑身都在不住的哆嗦，她可是听别人说那白莲教可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想了想钱尚，心中更是肯定自己的想法。

    “小姐，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万一！万一！”丫鬟手足无措了起来。

    而此时王方目光凌厉的盯了那丫鬟一眼。

    丫鬟看到王方那吃人的眼神，顿时缩了缩脑袋。

    “记住刚才你什么也没有听到，如果说出去，白莲邪教第一个杀的便是你，你如果想要活命最好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面。”

    王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真的如楠盈所说的那样，以钱尚的势力想要杀一个青楼丫鬟那还不是举举手的问题。

    “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是不知道。”丫鬟瘫软在地，嘴中不住喃喃自语。

    “好了，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只要不说出去我们便没事的，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记得我刚才说的话。”

    丫鬟听到王方此话双眸微微一亮，是啊，这里只有三个人而已，只要不说出去又有谁知道，可惜她不知道………..。

    看到那丫鬟下去，王方盯了楠盈一眼，许久说道：

    “你是故意让她也知道这个消息的吧！”

    楠盈嘴角苦涩一笑，点了点头。

    王方闭了闭双眸，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果然如同自己想的那样。

    “那你肯定还知道什么吧，我想就算是你知道他是白莲教的人，也不会那样轻易的去跳井吧。”王方正是因为知道她肯定是还有下文，故而便把那丫鬟支开，以免她听到她不该听的东西。

    “一切都瞒不过公子。”

    王方沉默等待她下面的话语…….

    许久楠盈面色难看的说道：“我得知他们好像有一个重大的举动，想要一举颠覆永平。”

    什么！

    此时王方猛的便是站了起来，面色异常的难看。

    “你…你..你在说一遍，你可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吗？”

    楠盈依旧说出那话语。

    王方一屁股踏在凳子上面，嘴中喃喃自语，明白了，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他，原来一切都是他搞的鬼，钱尚我和你之仇不共戴天，定要用你之血肉来清洗。

    第六十二章：乌云密布

    第六十二章：乌云密布

    此时的王方彻底的明白了整个事情，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暗杀，因为自己的师傅知道了他们的秘密，知道他们的阴谋。

    但那时候王方并不知道那阴谋者便是钱尚，因为钱尚虽然在永平有点势力，但他毕竟是一个商人，一个人商人也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而颠覆整个永平可并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要知道永平可是朝廷重镇，对内对外都是异常的重要。

    但如果他是白莲教便不一样了，白莲教从古至今便是反朝廷，总是和朝廷站在对立的一面，在明朝中期便举行过多次的起义，虽然失败了，但造成的动荡是巨大的。

    难道他们想以永平作为起义地点。

    王方微皱眉，随即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里不但离京师非常的近，并且还离山海关，三屯营很近，只要他们一起义，那么朝廷大军便可以呈现三面围剿之势，瞬间便可以把这起义的火焰给狠狠扑灭。

    王方足足的沉默了一刻钟也是想不出白莲教为何会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举动，那不是自讨灭亡吗？以白莲教那种神秘宗教，王方不相信他们会连这一点也是想不到，既然他们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这么做，难道他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能够和朝廷对抗了吗？

    王方震惊，同样楠盈也是震惊，因为他从王方细微的表情上面得出了一个让自己也是感到害怕的答案，那就是王方居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难道他是和钱尚一伙的。”想到这里面色不禁异常的惨白，心中很是无力。

    自己费尽心思，哪想却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看来今天是难逃一死了，不过死了也好，起码安静了，干净了。

    想到这里心中又有一种微微的解脱，楠盈暗忖或许自己真的本不该存活于人世之间。

    许久王方才恢复了正常，目光怪异的看了看楠盈。

    楠盈看到王方目光望向自己，发白的嘴角淡淡的说道：“动手吧！”

    “什么动手？”王方讶然问道。

    “不要装了，想杀便杀，我也认命了，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王方此时愣住了，这是唱哪一出，她怎么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语，真是不明所以。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况且我和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仇恨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语。”

    “你不是和钱尚一伙的吗？”

    “什么，你说我和钱尚是一伙的！”王方不仅仅是愣住了，并且还怒了，自己什么时候和钱尚是一伙的了，自己可是对他有着深仇大恨，他派人来杀自己，自己差一点就死在这大明王朝了。

    “哼！虚伪，你又何必装，如果不是一伙的，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

    楠盈本想在说一句，但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不禁打住了下面的话语，但目光还是异常冰冷的盯着王方。

    这时候王方才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不禁无奈一笑，这楠盈心思缜密，肯定是从自己刚才那表情推出了什么。但聪明反被聪明误。

    “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和钱尚有着生死大仇，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这是王方第一次说出如此话语，因为那钱尚已经深深的触摸到自己的底线，自己的师傅，自己的二愣子差一点死在他们手中，而自己也差一点在他们手中丧命。

    “你还想骗我！”楠盈不以为意。

    王方怒了，吼道：“你这女子真是不知所以，我骗你，我骗你干什么，有这个必要吗？如果说是，我现在便杀了你了，还能让你在这里说这么多。”

    “或许你是想看我临死的反抗也说不定。”楠盈话语不卑不亢。

    王方无奈了，静静的把自己和钱尚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便望了望她，说道：“事情就是那样，我当时虽然知道有人阴谋颠覆永平，但却不知道是何人，直到刚才才知道，故而才会有那种反应，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楠盈本在他大怒的时候心中便隐隐约约的怀疑自己可能错了，又听到他的解释，对他也是没有了怀疑，听了他的阐述，楠盈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好小，小到连这样的两个人也是能够碰到。

    他是被钱尚害的人。

    而自己也是。

    “公子刚才奴家话语错了，还望公子海涵。”

    王方挥了挥手：“只要你不误会便可以，我可是不想让人误会我和那家伙是一伙的。”当王方知道幕后人是谁的时候心中反而是放心了不少，不怕明面上的敌人，最怕连敌人也不知道是谁。既然自己知道敌人是何人，那自己便能够做出相应的对策。

    双方沉默。

    空气里面充满了凝重的气息，而此时天已经微微泛白，一丝鱼肚的光芒正缓缓的扩散，但四周的黑暗却紧紧的包裹着他，让他不能放出万丈毫光。

    “你打算怎么办？

    楠盈打破这沉默的气息，因为她确实想知道王方知道这件事情会有如何的打算，他不相信一个和钱尚有着大仇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会没有打算。她想看到钱尚死，当然死在自己手中更好，如果不能，那死在别人手中也并非不可以。

    自从在一次活过来之后，心中便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复仇，那就是杀了钱尚。

    “我会把这件事情报上去的。你刚开始问我身世也不是那个意思吗？你知道以我的身世是不可能压制住钱尚的，但你知道周道登能不是吗？而我便是一个媒介，如果我和钱尚没有仇，我也是可能为了荣华富贵去举报，对于士子来说一世荣华是多么不可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