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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你说什么?”王大师脸色就这样变了,茶水泼了自己一身。

    “你说什么啊?”八妹子、铁子咚咚咚的跑了出来,和九小子一起抓着我的肩膀焦急的摇晃,“怎么了师兄,你是不是病了?”

    “你说什么?”十三少猛然把我拖起来,在我耳边怒吼:“你小子发什么疯?”

    “你说什么?”田狗子居然也呆住了,他满腔的怒气在这一刻化作了无穷无尽的诧愕…这一刻他跌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转过身推开了十三少和师弟师妹,重新又跪了下去,虽然不重却很坚决——在我的眼神注视下,他们一个个放开了手…

    “师傅,诸位大师,我想了很久,刚刚才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天平的一端是个和我毫无关系、本身也没有多大价值的人,或者说我都有点讨厌他;另一端是王大师的承诺,也许得到的就是关乎自己一生的爱情,孰重孰轻真的很清楚,我也曾经以为自己看明白了,能够做出自己的判断。

    但是,我错了!

    这一端虽然只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还有另一样东西压在上面,很重、很沉,让我无法算出其中的价值——那就是承诺!我答应过田狗子,要把他带出来,给他个人一样的生活方式,这就是我的承诺。

    虽然田狗子不重,但是那承诺很重,我无法承受!

    王爷爷,我若是把田狗子交给你了,就算你真的帮我拖延了婚期,甚至说我和桑榆真的成了亲,但是这个背信弃义的人你又真的觉得有用么?别说你,就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也无法承受良心的责罚而活在这个世界上,到时候我只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所以,我决定了,即使是王爷爷不愿意帮我,我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

    我跪下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错了,而是因为我觉得对不起师傅和诸位大师对我所做的事,对我的希望,真的对不起了

    说完这长长得一段话,我突然觉得自己压在心头的石头就那么不见了,周身感到无比的轻松,似乎自己在这一刻的到了净化。

    场中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啪!啪!啪!的掌声响了起来——居然是师傅?

    老爷子满脸的骄傲:“好!好!臭小子,你真不愧是我诸葛家的传人,守信重诺一言九鼎他转过脸对洛大师等人满脸的歉意:“这件事情我真是抱歉了,呃,当师傅的,我可不能教徒儿言而无信吧?”

    谢大师、洛爷爷脸上泛起了苦笑,只有王大师盯着我,他半响才开口:“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我慢却很坚决的说出了这句话。

    “那好——刚才我们所说的都不算数,”他就这样站了起来,“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完居然不再看我,和师傅、谢大师略略点头示意之后,就这么大步走了出去。

    “传少,等等洛爷爷也站了起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叹了口气:“你小子,唉就这样跟随王大师而去。

    看着王大师他们消失在门外,我才感觉自己说不出的难受——就在刚才,我居然亲手扼杀了自己最后一个希望!

    “你看你这算是什么事啊,诸葛老头,你这徒弟…”谢大师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重重得跺了下脚,“这事情也太…太那啥了

    “没事啊,塞翁而已,塞翁而已呢,”老爷子呵呵两声,“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好了,折腾了半天,你们还不把你师兄拉起来?”后面就是对着八妹子他们说的。

    这时候几个家伙才跑过来把我拉起来,铁子还想说什么,但是八妹子抢了先:“哇,师兄,你好酷哦!这样子你都可以说不,真是好帅——以后我就不崇拜我爸爸只崇拜你了,七师哥

    “是啊,老刘,你还真是,怎么说呢,你还真是拽上天了,这样子也能拒绝。”十三少虽然没多说,可是眼中也满是佩服,“我算是真心服你了

    我本来心中那些悲伤居然被这一搞弄得淡了不少,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说道:“别给我来这套,当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不知道么?现在我难受的要死,要是你们真想帮我的话…”我故意说一半住了口。

    “怎么样怎么样?”几个家伙一起嚷了起来,其中包括铁子那‘你要不爽我回头找国安局把王老爷子给弄局里面去’之类的胡话都说出来了。

    我露出个笑脸:“真要想帮我——就赶快开饭吧,我饿死了

    他们轰然大笑起来,打打闹闹就去准备开饭,八妹子也重新把田狗子带回了后面的小屋休息。

    我转过头,准备等师父训我,结果就看见谢大师刚刚放下手机,脸色居然很难看。

    他问了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转了几成?”

    “什么?”完全没搞懂什么意思,“师父,这是?”

    师傅很意外的没有回答我,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没啥!——辟云,对了,你去把屋里的酒给我拿出来吧,就是最里面你送的那1573。

    我虽然很奇怪但也不好多问,走进屋的时候听见谢大师在说话:“…没看出来,根本就不懂这些…怎么可能…”偷偷瞄了一眼,发现谢大师居然在打电话。

    转什么几成呢?

    第一百七十六节 打狗脱山德罗

    变脸看过没,一种四川的表演手法,那脸谱刷刷换的那叫一个快,可是我没见师傅学过啊——出去的时候他和谢大师已经一脸淡然开始吃饭,我傻啦吧唧的问他们什么叫做转了几成,俩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爷子居然异口同声装失忆:“啥?啥几成?不懂

    鄙视变脸党!

    俩大师也搞得自己太没节cāo了吧?

    八妹子那手艺简直没话说,我们这边鬼扯那边就开始摆桌上菜。宫灯鱼丝铁定是有的,冬天还加了雪月羊肉、一品官燕和金钱鱼肚,四个满汉全席上有名的菜式外带盆子毛血旺,看来这顿饭当初准备得确实丰盛。

    田狗子、小黑也喊了过来,一群人围坐在桌边其乐融融,一顿饭是主客尽欢都爽了把,对于八妹子的手艺更是大家一起称赞不已。

    饭吃完我主意也打定了:田狗子就留在师傅这里,也不用带给国安部看管,要不然弄成个囚犯似的又成了监禁;至于铁子和小黑是必须带回去的,铁子明天帮我把人带往都江堰安排住宿,小黑想想没法处理,只能跟着十三少了。

    既然自己想好了也不敢耽搁就想先闪人,师傅一甩手就摸出张纸,那满篇的娟秀蝇头小楷一看就是八妹子的书法——上面写了一溜子时间机次,名字包括了四师兄徐忠孝、五师兄方城…“嘿,大师兄也要回来?”我小兴奋了一把:“多少年没见了,两年还是三年了?”

    “你两年多了,”八妹子嘻嘻一笑:“上次我爸回来你没见着,我们才几个月。”

    “呃,”我想啊想啊找出了原因:“对了,当时我好像是被折腾出去办事了对吧,云南有个恶性杀人事件找不到线索好像。”

    “恩。”

    看师傅的意思是叫我去接了?这不对啊!四哥五哥按道理都是国安局对公办事,怎么也得我们国安七部去接待,怎么弄我头上了?

    看我不明白师傅解释了一下:“这次事情算是民办事宜,不好惊动国安部,他们的身份都算是阴阳家弟子,不涉及哪些其他东西。”

    “呃,明白了——到时候我接了人直接送来就行。”我看完时间机次,师傅和谢大师还端个酒杯在那里聊天——老人家说喝酒其实就是聊天,端着杯子半小时抿一口,等他们吃完这顿饭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干脆给师傅说了:“实在不行我就回去了,师傅,您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没事了,你回去吧。”师傅挥挥手表示知道继续和谢大师聊天,我只能和十三少老老实实告辞,带着铁子和小黑就一路赶回了成都。

    虽然说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可是今天能早点回家也算是好事,最少不用在外面熬更守夜,心情一阵爽也顾不上那些什么听没听清楚想没想明白的事,高高兴兴回了家。

    钻出buick的时候我伸个懒腰:“哎,终于到家了——今天终于可以早点睡觉了。”“那倒是,你明天一早就有飞机要接哦,”铁子估计早也看了那行程表:“八点十八分就是你大师兄的,嘿嘿,刘哥,你要是去晚了阿玫可会生气的?”

    “所以早点睡…”正说话十三少突然冷冷的插了一句:“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

    “恩?”我和铁子一起转身,结果发现十三少嘴朝前一努,“看嘛。”

    顺着那方向一看,黑暗中又是和昨天一样走了两个人出来,还是昨天的博尔特和凯尔——尼玛,这有完没有?你不可能每天嘛事不做就猫这里折腾我吧?

    “擦,你们是不是成都就知道我家,所以天天到这里来烦我?”我对着朝我走来的人影毫不犹豫的开喷:“能换个地方不?实在不行你们找个厕所蹲着也行啊,天天蹲我家门口?”

    这俩家伙在距离我七八步远的地方站定,博尔特依旧万年不变的死人脸,勉强挤出个笑也跟刚被人抡了大耳刮子差不多;凯尔也是双手插袋继续吊儿郎当,叼着的香烟燃着老长一段烟灰,抖啊抖的就是没掉下来。

    “刘先生,你看…”“别介我毫不迟疑的活动一下手臂,后脚跟咔哒声把门踢过去关注,“没什么好说的——这时间你无所谓,我可宝贵的很…”

    “够了身后突然就传来了这么句话,声音不高却透着威严,有种惯于发号命令的口吻。与此同时砰砰砰几声响,四五辆旁边乱七八糟的车子一起打开,哗啦啦冲出来一堆黑西装猛男。

    声音传来的地方,一辆有着乱七八糟字母的加长车缓缓开门——呃,不认识是嘛车,只看得出来是高档货——那山姆从车上走下,整整身上的西服对我笑笑,转身过去伸手扶下来位老人。

    就在他出来的瞬间,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一切的中心。十三少与铁子迅速朝我靠拢,唯一不同的是十三少站我身边,而那铁子是躲我身后。

    小黑悄无声息的融进了身后的黑暗中。

    老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头发花白,脸上的皮肤就和老树皮差不多,唯一活人的标示只有那对不时闪烁智慧光芒的眼睛。他手中杵着个银色杖头的拐杖,杖头是对张开的翅膀,而杖身纹刻了扭曲的花纹似乎是某种外国文字。

    “噢,这是拉丁文,”老人看我注视他的拐杖,笑了笑抬高一点,“表示祝福和驱除邪恶。”

    “老人家,我想你不会也是帮着他们来劝说我的吧?”我摸出支烟来点上,让尼古丁充分刺激肺泡收缩之后,从鼻腔嘘嘘喷出,“你是谁?”

    “这位是山德罗-卡曼先生,”山姆在旁边忙着介绍,“也是…”

    “咳那山德罗突然咳嗽一声似乎不悦,山姆立刻就禁了声,和猫爪下的老鼠差不多。他这才笑了笑,“我是山德罗,梵蒂冈的人——密斯特刘,我是来帮你的,恩,不知道能不能找个地方聊几句?”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阵,终于点了头,“好

    二十分钟以后。

    服务员把热水冲进杯子里,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住了,“你们真的确定不要再开一个包间?”

    “不要我郑重的点了下头:“我们这种血战,就是十二个人打的,非要杀的血流成河不可,刺激又血腥,是以后成都麻将的大趋势——你一会别进来了,免得太刺激受不了

    那妹子露出愕然的表情,看了看满屋子的壮汉,终于重重的点了下头,走了。

    想找个能容纳这么多人又能安心聊天的地方确实不容易,最后在茶馆找了个商务包间坐下,虽然空间不小可机麻只有一张,所以那妹子死活想喊我们多开一间。

    老长的一个沙发,只有我和山德罗坐着,那帮子黑西装则是守住了大门和窗户,这些家伙也就是路人甲乙丙丁,我没怎么在意;十三少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在干嘛,他手一直藏怀里,估计就没松开过手上的武器;至于山姆则是陪着笑坐在老先生背后,屁股只沾了个边。

    至于带路那俩就坐在机麻座位上,博尔特看着我,凯尔则在把麻将一张张叠起来。

    “密斯特刘,你很幽默啊,”山德罗在门关上以后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您老太客气了,光是密斯特的喊我,我也只能客气点了——您老是博士对吧,我记得好像是,我就叫您打狗脱行不?打狗脱山德罗?”

    “呃,你不是准备骗纵横字数吧?”

    “……”

    看打狗脱点了头,我于是直接就开始阐述了:“打狗脱山德罗,我知道你是梵蒂冈那只神秘驱魔队伍的顾问,也知道你和我大师兄是朋友有联系,但是我能不能请你别管这事——往好的说你这叫多管闲事,往差了说就是你没事拿泡屎抹身上,嘿嘿,抹上去容易洗掉难哦。”

    打狗脱一下子笑了,吭吭坑的笑着如同咳嗽的公鸡:“看来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废话了——密斯特刘啊,这次山姆弄丢的是圣枪朗基奴斯,我们教会一定要把他拿回来,所以请你千万千万帮帮我们。”

    “嘿,你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立刻开始反驳:“首先这东西不是我弄掉的对吧,我没义务没责任帮你们;其次,要找圣枪你们找去,何必没事在我这里折腾呢?”脸上露出的茫然后来十三说我很假,但是当时我觉得自己已经装的相当迷茫了:“最最重要的还有一点,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的不是这么回事啊,密斯特刘,据说你提出了个条件,”他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事满足条件了就说。”

    “呃…这个啊,这个事情这样的,”我脑子一转决定把耍赖进行到底:“我恶心他的,行不?打狗脱啊,你认识我师兄应该知道我的毛病吧,说不定说过…没说过也没关系,我给你说…我没事就喜欢搞点嘴快感,很多时候话说出去了自己都不明白在说嘛,你明白这意思不?”我一脸的诚意,“我真心不知道啊。”

    “了解了解,完全了解打狗脱点了点头突然话锋就是一转:“你是不是必须要山姆解除和王家的婚事才肯说?”他那手杖在地上轻轻点击,咔哒咔哒的。

    死打狗脱,想什么全被看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节 仅此而已

    打狗脱的话一出口,山姆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他露出种狼护崽时的狠毒眼神,嘴唇抖动脸色发白,就连刮干净的胡渣子都冒了头。

    他喉结上下蠕动着想说点什么,但是眼神在山德罗身上一扫又飞快的收了回去。

    “我有过这么说么?噢,对不起,打狗脱,我确实不记得我说过,请等等…”我转过脸去:“嗨,十三,我记得你当时在吧,能不能告诉我当时怎么样的?”

    十三少一脸戏谑的耸耸肩,“哦,老刘,你说过。”

    “真的?”

    “真的

    打狗脱看我表演,倒是那博尔特松了口气,“你看…”

    “好吧,十三认为我说过,但是我自己还不是很确定,”我做了个等等的手势,转过头面对铁子:“铁子,我说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