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遇到阿木的。”叶飞鸿将自己的草铺收拾出來让给了少年,“阿木是彭国的世子,之前在这处阵法里待了两千多年,一年前才离开了这里。”左登峰出言解释,在回返的途中他告诉阿木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汉朝早已经灭亡,阿木此时仍然处于茫然和无措之中,“两千多年。”叶飞鸿闻言愕然出声,阿木并非完全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听到叶飞鸿的话后站起身走出了窝棚,站在门口看着湖边喝水的那些怪物出神发愣,左登峰冲叶飞鸿点了点头,走出窝棚站到阿木旁边,阿木见左登峰走了出來,便迈步向阵法走去,在回程的路上左登峰询问过他入阵的路径,他要为左登峰指路,左登峰和叶飞鸿见状跟随在了他的身后,阿木径直走向阵法南侧,左登峰见状心安不少,入阵的一环入口就在南侧,这一点是正确的,但是进入二环之后阿木犹豫了,眉头微皱,踌躇不定,“向左还是向右。”左登峰见状出言发问,据阿木所说,王城位于此处正西六十里外,城破之时是个傍晚,他跟王族的其他人连夜赶到此处,当时來的有四五十人,后有追兵情势危急,他们是在国师的带领下一股脑进阵的,他也不敢保证能否找到当初的路径,阿木闻言走出阵法,闭上了眼睛向前跑动,跑了几步之后陡然左拐,左拐之后又向前跑了几步,再度左拐,随即站定往左手边挪了一小步,阿木的举动是在回忆并重现当年的情景,他所展示的只是大致的方向,距离并不准确,根据阿木所指的方向來看进阵是顺时针行进的,进入一环之后直走进入二环,进入二环向左行进,随后进入三环,进入三环之后还是向左,随后才是彭国众人避难的场所,阿木之所以向左挪了一步是因为当年他被众人挤出了正确的避难场所,进入了错误的“虚”位,阿木所指出的路径缩小了进阵路径的范围,倘若逐一尝试,不用百次就能找到阴属火蛇藏身之处,但是左登峰不敢尝试,因为一旦走错了“虚”位就再也出不來了,“此处离彭国故都不远,可要回去看看。”左登峰冲阿木说道,阿木闻言转头西望,片刻过后回过头來冲左登峰点了点头,“明天再去吧,今天太晚了。”叶飞鸿出言说道,左登峰想了想点头同意,阿木也并非完全听不懂叶飞鸿的话,闻言转身向窝棚走去,“你准备怎么安置这孩子。”叶飞鸿看了一眼身形瘦弱的阿木,“带出去,托付合适的人家好生照顾。”左登峰开口说道,他在绿洲带出了大量的财富,随便几样都可以保证阿木日后生活的很好,“我來照顾他。”叶飞鸿点头说道,民国时期女人到了十五六就开始婚配了,正常女人到了她这个岁数也应该有这么大的孩子了,“也行。”左登峰点头说道,“他提供的线索有用吗。”叶飞鸿再度发问,“有用,不过还是不够精确,我得去一趟彭国的都城,看看国师当年居住的地方有沒有什么线索。”左登峰转身向窝棚走去,“多了一个人,咱们的干粮最多还能撑两个月。”叶飞鸿跟了上來,“如果能在国师的居所找到线索,三天之后就能出去。”左登峰出言说道,“如果找不到线索呢。”叶飞鸿出言问道,“找不到线索也不要紧,目前我已经知道了阵法的走向,两个月内我一定能破了它。”左登峰正色开口,晚饭吃的是左登峰捡來的罐头,半瓶洋酒左登峰和叶飞鸿分着喝了,阿木不喝酒,彭国虽然只是边陲小国,王室的规矩还是很严格的,不成年就不能喝酒,阿木情绪低落,不愿说话,左登峰和叶飞鸿就沒有打扰他,这么大的变化和落差是需要时间來适应的,次日清晨,左登峰带着阿木西行前去寻找彭国都城,不过西行六十里后却并未找到那座废弃城池的所在,阿木明确表示沒有记错,左登峰无奈之下只好根据其他几座城池來推算这处城池的大致位置,得出的结论是彭国当年的都城就在这方圆五里之内,随后左登峰步行在这片区域,不时延出灵气试探黄沙下面有无建筑,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找到了彭国的都城,这座都城当年可能处于避风处,多年以來风沙在这里大量堆积,最终将古城彻底掩埋,可是这里堆积的黄沙达到了数尺厚,根本就无法将黄沙移走进行彻底的搜寻,左登峰进行了小规模的挖掘,发现这座古城当年破损的极为严重,基本上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阿木根本就找不到参照物來指出国师当年居住的房间,短暂的犹豫之后左登峰决定离开,彭国当年的都城面积很大,要彻底移走这么大范围内的厚厚黄沙绝非一日之功,倘若从中间下手,周围的沙子会快速的填覆过來,如果从外围下手,恐怕得在沙漠里搬上半年的沙子,“怎么样,有线索沒有。”叶飞鸿迎了上來接过左登峰手中的缰绳,“沒有,给阿木弄点吃的。”左登峰说着走向三环阵法,他要开始凭借智慧正面破阵,要破阵就必须确定阵法的性质,阵法的性质也就是布置这处阵法的动机和目的,通过目前的情况來看,彭国当年跟周国的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姜子牙不辞辛苦为他们建造了这处阵法,这处阵法可以禁锢火蛇,也可以为他们提供避难所,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处阵法的建造初衷是善意的,姜子牙对湖北的卢国和湖南的庸国都有打压压制的迹象,这是因为他们距离周朝太近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而且庸国和卢国一个会用毒一个可以驱使巨人,这两种能力都可以对周朝产生很大的伤害,因此必须削弱打压他们,他们越弱,周国就越安全,远交近攻是历朝历代当权者通用的手段,彭国距离周朝很远,他们对周朝沒有威胁,故此姜子牙沒必要折腾他们,综上所述,姜子牙布置阵法的动机是善意的,之所以要确定姜子牙布置这处阵法的动机,是因为奇门遁甲有八门,也就是八个方位,每一门都代表着不同的善恶吉凶,二环与八门对应的有二十四位,每一处位置同样代表着不同程度的吉凶,姜子牙如果跟彭国关系很好,就会为他们设置吉门,倘若跟他们关系很坏,就会留下凶门,如果关系一般就会留下平门,说简单点儿就是布阵者的心态决定着他可能使用的方位,除此之外第二环有天干地支外加乾坤巽艮二十六位,这一点与现在通用的罗盘不同,额外多出了两位,这两位就是变数,也就是“孤”,这是最难确定的,接下來很长的一段时间左登峰都站在三环阵法上苦思冥想,无视风吹日晒,直至昼夜不分,他并沒有把自己所想的东西写到纸上,因为那会令人过分依赖已经记录下來的线索而减弱脑海里原有的记忆,更何况阵法本來就属于“易数”的一种,类似于巨大的方程式,每一条可能都需要通过二十几个方面推演确定,其中还要剔除不确定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左登峰不喜欢赌,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如果不能确定正确的路径,他绝对不会去尝试,因为一旦错了结果就是死,思考分为了三个阶段,最浅的阶段就是通过思维去做数据分析,第二个阶段就是通过已有的线索去做理性分析,第三个阶段是诸多数据在脑海里逐一闪过,凭借本能去排除错误的不符合常理的因素,第三个阶段是效率最高的阶段,但是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跳过前两个阶段而直接进入第三个阶段,这是一个非常遭罪的过程,往往进入第三个阶段的时候人已经疲惫困顿了,一睡着就会前功尽弃,再想找回那种感觉就得重新开始,沒有人喜欢思考,因为思考非常累,但是不思考不行,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凭什么他可以俯视他们,就是因为他比别人付出的更多,左登峰对自己很苛刻,从不放纵自己的惰性,更不掩耳盗铃的去认为世界很简单,随后一段时间里左登峰经常会暴怒,大骂操你妈,他骂的是姜子牙,他感觉非常的窝火,虽然表面上看他是在与姜子牙进行跨越时空的公平较量,事实上这种较量根本就不公平,姜子牙是出題的,他可以根据得数随便列一道題式,而他必须根据題式去计算得数,最主要的是他还不知道具体的題式,这种情形就好似姜子牙把一匹马放进了一望无际的马群,姜子牙手里抓着绳子,一拉绳子就知道是哪匹马,可是他不知道,他得挨个去摸马脖子,到了后期左登峰越來越怒,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出正确的答案,然后给姜子牙再出一道題,让那个老不死的想破头,让他知道解題永远比出題要难,让他明白什么叫天高地厚,别以为自己牛逼的不行,“只要找出正确的路径,我就赢你了,而不是跟你平手。”左登峰无数次的在心中安抚自己,但是这种安抚并不起效,因为姜子牙永远不会做他出的題,他这口气永远得憋在心里,左登峰最终发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也最终想出了令自己心情平复的方法,找到姜子牙的陵墓之后把这个老东西挫骨扬灰,这个解气,左登峰心情刚刚平静,叶飞鸿的一句话又令他开始急躁,储备的干粮快吃完了……
第三百六十章终窥明径
“这么快。”左登峰皱眉看向叶飞鸿,“已经两个半月了。”叶飞鸿苦笑摇头,这段时间左登峰一直疯疯癫癫,自言自语,指天骂地,作息时间也沒有规律,有时候连续四五天不睡,有时候一睡就是一昼夜,“这么快。”左登峰闻言再次重复了一遍,人在集中精力思考某件事情的时候是沒什么时间概念的,在此之前他一直感觉过去了不到一个月,沒想到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叶飞鸿再度点了点头,左登峰见状环顾四周,可惜周围并沒有参照物可以表明季节,不过叶飞鸿的脸色极度苍白,身上还裹着毯子,这些都表明过去了很长时间,此时已然是冬天了,“辛苦你了,我木箱里还有干粮,你跟阿木放开肚皮吃,最多七天我一定能破阵。”左登峰将旁边的木箱抓了过來递给了叶飞鸿,“不着急,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吃鱼。”叶飞鸿接过木箱出言说道,左登峰的木箱很沉重,说明里面还有不少的干粮和清水,“沒盐怎么吃,放心吧,最多七天。”左登峰正色说道,也幸亏阿木和叶飞鸿本來就以肉食为主,换做中原人士这么长时间不吃蔬菜早就撑不住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再耽搁了,天太冷了,他有灵气修为感觉不出來,但是叶飞鸿和阿木肯定受不了,“好,你别着急。”叶飞鸿抱着木箱转身而去,“那个羊皮袋子里面有不少首饰和宝石,你多挑几件留着体己防身。”左登峰抬高了声调,叶飞鸿从不翻他的东西,那个袋子她也沒动过,“好。”叶飞鸿转头笑道,左登峰转而环视左右寻找十三,发现十三并不在周围,随即出声呼唤,十三闻声快速的自骆驼旁边的草堆里钻了出來,连十三都找地儿取暖可见沙漠里有多冷,“沒事儿,回去睡吧。”左登峰冲十三摆了摆手,此时是凌晨时分,气温仍然很低,这里靠近湖边,水气凝霜,十三闻声调头又钻回了草窠,左登峰再度将思绪转移到了眼前的阵法,其实他已经确定了二环的走向,现在差的就是三环的三个位置,三环一共有八处位置,其中五处为“虚”门,虚门本身是沒有任何用处的,相当于空门,一旦进入就无法离开,另外三处有一处是彭国人当年避难的地方,还有一处是阴属火蛇冬眠的所在,另外一处是什么情况目前未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确定这三处所在的各自位置,但是目前剩下的三处位置是无法尝试的,必须亲临其境才能触发阵法,摔木头扔石头根本沒用,这处阵法其实是奇门遁甲和孤虚法的结合,集阵法易数之大成,破了这处阵法就是当之无愧的阵法第一人,不过这处阵法越到最后越难甄别,最后这三处位置作用大致相仿,阴阳都是平数,三者之间的差异非常小,举例说明,先前的工作就像是在一群动物之中把人挑出來,然后再把男人挑出來,最后一步就是挑最聪明的一个人,结果一下子出來个三胞胎,这就极难选择了,左登峰一站就是三天,其间沒有进食也沒有解手,脑海之中快速闪过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些天干地支八卦的易数还不是单独的,至少也是两者结合,大部分是三者结合,他必须找出对应最后三处位置的易数,如果知道三处位置里面都是什么,那推算起來也不是非常麻烦,可是偏偏有一处是未知的,那个未知的就不能参与推演,不能参与推演就缺少了一个易数,題目本來就是残的,现在连答案都是残的了,这简直是要人命,三日之后左登峰离开阵法回到了窝棚,“喝口水,歇会儿再想。”叶飞鸿递给了左登峰一个水袋,左登峰探手接过水袋喝了一口,发现水袋里的水有明显的羊皮味,这表明这些水还是之前带來的,这段时间清水早就耗尽了,叶飞鸿和阿木都喝的湖水,唯独给他留下了干净的水,“老师,进些食物。”阿木走了过來递给了左登峰一半饼子,左登峰见状冲其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师是最正统最古老的叫法,老为长,师者,传道解惑也,在唐朝以后出现了师父一说,意思是老师跟父亲等位,“阿木,之前你能经常见到你们的国师吗。”左登峰接过阿木递过來的饼子出言问道,“那是自然,老师为何有此一问。”阿木出言问道,这两个多月以來他一直跟着叶飞鸿学习现代的语言,交流已无障碍,“你回忆一下,她平时是不是经常携带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在她带你们进入圣地的时候也随身携带着。”左登峰出言问道,在此之前他已经听阿木说过彭国国师是个老年妇女,“国师平日里会携带法杖,不过城破之日她仓促进宫并未持有法杖。”阿木回忆着说道,“她的身上可佩戴有饰品。”左登峰出言追问,“那是有的,国师随身佩戴的大小法物不下十几件。”阿木点头说道,“怎么了。”叶飞鸿不明所以出言问道,“我已经确定了阴属火蛇的藏身之处,现在我要确定我一旦进入能否全身而退。”左登峰挑眉看了叶飞鸿一眼,“真的”叶飞鸿闻言惊喜交加,“真的,但是我还是沒有超越姜子牙,只跟他打了个平手。”左登峰叹气摇头,倘若通过易数找到阴属火蛇的藏身之处他一定会暴跳狂喜,可是他并非通过易数找到目标的,而是在最后关头取了巧,三环阵法总宽两里,外环最大,内环最小,阴属火蛇体型巨大,途径二环进入三环的时候它巨大的蛇身拐不过弯道,一拐弯儿就会触及别的位置,所以它只能径直前行,如此一來阴属火蛇藏身的地方就在三环的第一个位置,也就是八卦之一的“离”位,而“离”位在八卦之中正是火位,此外阿木曾经演示过他当年进阵的过程,他当时一直在左拐,第一个左拐沒问題,第二个左拐就不对了,不然两个左拐就绕出來了,阿木之所以记忆里一直向左是因为在二环进入三环的时候产生了转换的错觉,他进入阵法之后被人挤向左侧,这表明彭国众人当年避难的地方是在阴数火蛇藏身之处左侧的“兑”位,“兑”在八卦之中代表水,正合彭国人祖居罗布泊的地形,“它们应该处于冬眠状态,我可以进去帮你抵挡那只巨蝎,为你杀蛇争取时间。”叶飞鸿指了指旁边的机关枪,“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同时对付它们两个对我來说不算难事,我现在担心的是进去之后出不來,你想,当年这处阵法是禁锢阴属火蛇的,肯定有阻止里面的东西出來的机关,我怕的就是这道可能存在的机关把我困在里面。”左登峰摇头说道,“它们为什么现在能出來了。”叶飞鸿疑惑的问道,“有两种可能,一是它们在国师带它们出來的时候记住了出阵的路,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它们身上带有能够离开阵法的阵符,这个阵符应该是国师身上的某件器物。”左登峰出言说道,“你感觉哪个可能性大。”叶飞鸿再度追问,“三七开,第二种可能性占七成,阴属火蛇游进阵法冬眠的时候需要进三绕五拐一,如果出阵还这么麻烦的话,它可能就记不住了,据我所知动物好像都不擅长记数字。”左登峰看了一眼跑到身边的十三,十三记数字就不太行,“太危险了,万一是第一种可能你就出不來了。”叶飞鸿面露难色,“其实也不是非常危险,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就重伤它们却不取它们的性命,蛇是长尾巴的,抱着尾巴就能把我带出來。”左登峰摇头笑道,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进阵了,不会再耽搁,“万一出现别的意外怎么办。”叶飞鸿仍然不放心,“能想的我全想了,该考虑的我也都考虑到了,再有意外那我真是该死了。”左登峰开始咬嚼饼子,饼子现在已经硬的跟石头一样了,“这处阵法怎么会这么厉害。”叶飞鸿看向窝棚外看似平淡无奇的三圈石头,“因为它是神仙传下的天书《天篆文册》中记载的阵法,本不是凡间所该有的。”左登峰随口回答,“世上真有神仙吗。”叶飞鸿见左登峰还有心思吃东西,猜到他多多少少有些把握,也就不再过分担心,“你之前问过了,说有就有,说沒有就沒有。”左登峰摇头笑道,叶飞鸿闻言笑了笑,明显对左登峰的回答不满意,“神仙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他们不会干预凡间事物。”左登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即便出手干预了,也不会让人发现他们干预了。”
“原來真有神仙哪。”叶飞鸿瞪大了眼睛,“你最好当神仙不存在,成天磕头烧香吃斋念佛其实沒什么用。”左登峰快速啃完手里的饼子站了起來,“你要干什么。”叶飞鸿随之站起,“还能干什么,进阵。”
第三百六十一章斩杀火蛇
“你三天三夜沒睡觉了,睡会儿再去吧。”叶飞鸿出言劝阻,“不用,完事儿之后再好好休息,我进阵之后你把机枪架在外面,如果阴属火蛇逃了出來而我沒有跟出來,你就开枪打它的脑袋。”左登峰伸手指了指窝棚里的机枪,“好。”叶飞鸿点头说道,左登峰背上虎翼离开了窝棚,十三紧随其后,叶飞鸿提着机枪随后跟出,阿木兜着弹匣走在最后,“我进去之后你就在这里等着。”左登峰将叶飞鸿的射击位置定在了百米之外,“好。”叶飞鸿点头答应,左登峰转身掠到湖边,将内兜里的东西尽数掏了出來,随即纵身跳进了湖里,直待周身都被湖水浸透方才旋身上岸,上岸之后随即以玄阴真气将自己的衣服快速冻硬,十三跑到近前疑惑的看着他,左登峰看了十三一眼,随手将它扔进了湖里,待其体毛彻底浸湿之后将它抓了上來,玄阴真气缓缓发出,冻的十三喵喵叫唤,这一幕被叶飞鸿看到了眼里,她明白左登峰的用意,上一次左登峰和十三抓捕阴属火蛇被火蛇吐火烧的很是狼狈,带冰进入是为了防火降温,此时的湖水已近冰点,跳进刺骨的湖水本來就是件非常遭罪的事情,玄阴真气将身上的湖水凝结成冰更是令左登峰面色煞白,将先前掏出的事物装回兜里之后,左登峰带着打着不停甩动身体的十三向南侧掠去,叶飞鸿见状立刻带着阿木离开了阵法向北走去,左登峰进阵的时候三环阵法上不能有其他重量,所以她必须先行离开,待左登峰进阵之后再回來,左登峰之前多多少少还有一点困意,这么一折腾已经困意全消,到了南侧之后左登峰径直走向二环,二环绕三环,到了三环他并沒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走向了湖水,如果再次掉进湖里,那他就不是单纯的身上冷了,不冷,很热,左登峰一脚踏实,心里立刻踏实了下來,他在进阵的瞬间就看到了阴属火蛇,阵内的情况与九阳金猴先前所在的深渊孤峰有些类似,周围全是深渊,一条宽约三丈的石路通向了阵法中央的平坦区域,阴属火蛇和那只巨蝎就在那片两亩见方的区域,左登峰先前并沒有想到这里的地势会如此险恶,也沒有想到深渊下方会是炙热泛红的岩浆,更沒有想到阴属火蛇和巨蝎并沒有进入冬眠状态,它们都是清醒的,此刻正警觉的看向阵法入口,进阵的瞬间左登峰就感受到了极高的温度,身上的袍子瞬间被高温蒸腾出了大量的水气,岩浆发出的高温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限度,如果不是事先有所准备,进阵之后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十三进阵之后立刻蹦上了左登峰的肩膀,这里的地面受到熔浆的炙烤温度很高,十三可沒像左登峰一样穿着鞋子,阴属火蛇和那只巨蝎压根儿沒想到左登峰能找到这里來,它们之前都在左登峰的手下吃过亏,因此在见到左登峰和十三之后大为惊惶,那只巨蝎一瘸一拐的跑到了阴属火蛇的身后,而火蛇则高昂蛇头,凝势欲攻,左登峰快速的后退了一步,后背立刻感受到了坚硬的山壁,这表明阵法入口已经封闭,阵法的入口变成了坚硬的石壁说明出阵需要凭借阵符,阵符就是阴属火蛇和巨蝎身上携带的某样东西,短暂的沉吟过后左登峰抽刀在手缓步前行,他很清楚过早的亮出兵器会令阴属火蛇有所防备,从进攻的角度上來说这是一个败笔,但是左登峰有更深的想法,他提前出刀就是为了让阴属火蛇感受到危险,如果阴属火蛇抛下巨蝎向下方躲避,那就说明出阵的阵符在火蛇体内,毒物对于地支來说其实就是一个战斗的工具,地支可以通过元神控制毒物,二者之间是控制和被控制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生死兄弟,阴属火蛇沒必要为了这么一件战斗力超低的工具而丢掉自己的性命,因此在地支自身性命遭到严重威胁的时候,它们都会丢车保帅,如果阴属火蛇拼命保护巨蝎而不离开,那就表明出阵的阵符在巨蝎体内,如果沒有了巨蝎,它就无法出阵,所以不管有多危险它都不能撇下毒物,这个出阵的阵符当年应该是佩戴在国师身上的某件器物,当年的那名国师要么是被火蛇吞噬,要么就是被巨蝎吃掉了,那件阵符也在不经意之间被它们误吞入腹,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要确保自己能出去,然后才是击杀火蛇取得内丹,所以确定阵符在谁身上是第一要素,左登峰缓慢前行,身上雾气腾腾,手中的虎翼被灌注了灵气之后发出了长达两丈的血红刀芒,左登峰故意将右臂外探将刀芒显露出來,以此增加阴属火蛇的心理压力,与此同时紧盯着阴属火蛇,观察它的反应,阴属火蛇曾经跟左登峰争斗过,斗到最后负伤钻入黄沙之下逃生,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被人打伤过,心里就会留下阴影,阴属火蛇此刻明显对左登峰心有余悸,虽然高昂蛇头却并沒有主动进攻,额上的那只独眼之中流露出了明显的怯意,不过阴属火蛇虽然流露出了怯意,却并沒有逃跑,事实上它并非无处可逃,阴属火蛇本身就是火性,虽然不能钻入岩浆却可以耐受极高的温度,若是蜿蜒蛇身游到靠近下方岩浆的地方左登峰还真不敢随意追击,这处空间温度极高,左登峰在行进的同时催发着玄阴真气为自己和十三降温,与此同时缓慢的靠近了阴属火蛇,在距离对方一里之处左登峰停了下來,直视着阴属火蛇,阴属火蛇直至此刻仍然沒有主动进攻,也沒有逃走的意思,但是它的眼神注视的方向是左登峰身后的通道,而长长的蛇尾也将那只巨蝎悄然的缠绕了起來,根据它的眼神和举动可以看出它是想逃走的,但是它对左登峰手中的虎翼极为忌惮,不敢贸然前冲,时至此刻左登峰已经确定出阵的阵符在巨蝎体内,也终于明白阴属火蛇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个草包毒物,阴属火蛇不敢妄动,左登峰也沒有发动攻击,他趁此时机在快速的思考,他有虎翼在手,完全可以在一击之下将阴属火蛇斩为两段,但是一旦将阴属火蛇砍断,它的两截蛇身势必会蜿蜒扭曲,如此巨大的蛇身如果胡乱扭曲势必会跌进下方的岩浆,到时候前半截蛇身藏有内丹,后半截卷着可以出阵的巨蝎,他无法左右兼顾,两者丢失一样就彻底完了,阴属火蛇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巨蝎逃离此处,如果故意让出通道阴属火蛇一定不会上当,它也不是傻子,太过浅显的陷阱它看的出來,可是双方僵持到最后吃亏的是他和十三,阵法内极为炎热,玄阴真气早晚会消耗殆尽,当务之急是要布置一个圈套,引诱阴属火蛇离开阵法,从外面将它击杀,要做好这个圈套需要做到三点,一是圈套不能太明显,不然阴属火蛇不会上当,二是留给阴属火蛇足够的逃跑时间,至少它自己认为逃跑时间是足够的,只有这样它才会逃跑,第三就是要在它带着巨蝎离开阵法之前抓到巨蝎,不然它们跑了,他跟十三就会被困死在这里,短暂而快速的思考之后左登峰心中有了计策,这个办法险之又险,不但需要十三配合,还得看阴属火蛇到底聪不聪明,打定主意之后,左登峰悄然运转灵气令自己的额头出现汗珠,汗珠越來越大,逐渐顺着额头向下流进了眼睛,左登峰随即开始眨眼,佯装汗水令眼睛不适,片刻之后抬起右臂佯装擦汗,与此同时低声冲十三下达了命令,“十三,抓它眼睛。”
十三闻声立刻自左登峰肩膀快速蹿出,凌空扑向前方的阴属火蛇,左登峰擦汗之后再度快速眨眼并左右摇头,让阴属火蛇误以为他视物不清,左登峰此刻极为紧张,倘若阴属火蛇智商不够,它一定会喷出火焰去烧十三,如此一來他的计策就无法奏效,如果阴属火蛇够聪明的话,它就会将十三撞出去,逼他离开通道凌空救援,以此争取逃走的时间,十三快速的扑向阴属火蛇,阴属火蛇开始后仰蛇头,这是蛇类进攻的征兆,它接下來有可能会喷火,也有可能会用头去撞飞十三,短瞬之间左登峰心中的巨石落地了,阴属火蛇甩头将十三撞飞了,十三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快速的向右侧悬崖撞去,“十三,我來救你。”左登峰见状故意露出了极为吃惊的神情,随即踏地凌空前去营救,左登峰让开道路之后阴属火蛇快速的卷着巨蝎向出口冲去,它中计了,左登峰掠出三里遥隔五丈接住了十三,随即运转灵气快速回掠,落地之后御气幻形诀接连施出,将身法施展到了极致,于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巨蝎的一条腿,刚刚抓牢蝎腿左登峰就发现眼前一亮,已经离开了阵法,左登峰來不及喘息,立刻提气倒旋,虎翼红光连闪,将阴属火蛇斩为数段,即便如此左登峰还是不放心,自蛇头开始又补了数刀,到了蛇尾处顺手给了巨蝎一刀,在确定已经将阴属火蛇彻底杀死之后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好累呀……
第三百六十二章妥善安置
长时间的紧张之后忽然放松下來左登峰立刻瘫坐在地,他此时唯一的感觉就是累,为了得到阴属火蛇的内丹,他先后两次赶赴罗布泊,前后历时将近半年,穷极心智,绞尽脑汁,而今终于有所收获,太不容易了,“你沒事儿吧。”叶飞鸿带着阿木从百米之外跑了过來,二人皆是面色煞白,如此巨大的毒蛇足以令所有人胆战心寒,“沒事儿。”左登峰运转灵气站了起來,事情还沒完,沒拿到阴属火蛇的内丹还不到放松的时候,“这是什么。”叶飞鸿打量着地面,左登峰先前砍杀巨蛇用力极猛,虎翼发出的刀芒划开了地上厚厚的石条,此时地面上正缓缓的向外渗出白色的液体,“水银。”左登峰低头看了一眼,这处阵法是靠地下的水银流动触发的,“现在干什么。”叶飞鸿伸手指着已经被左登峰分尸的阴属火蛇,“你们回去收拾东西,这里的事情我來做,这东西有毒,你们不能沾手。”左登峰摆手说道,叶飞鸿闻言探手拉着阿木离开阵法向窝棚走去,“十三,找出它的内丹。”左登峰冲十三指了指巨蝎的尸体,十三随即跑向巨蝎,闻嗅过后探爪豁寻,动物的内丹有的藏在腹中,有的藏在头内,要搜寻内丹就必须砍开头颅开肠破肚,这一过程是极为血腥的,但是左登峰做的非常仔细,最终在阴属火蛇的下腹找到了那枚赤红色的内丹,阴属火蛇虽然体型巨大,内丹并不大,与其他那些地支的内丹相同,也是豆粒大小,左登峰在湖边将其洗净,转而拿出铁盒将内丹放置其中,阴属火蛇的内丹很快与那枚由四枚内丹凝聚而成的丹丸融为一体,如此一來黑,黄,绿,红,白,诸色齐全,五彩流光,由于还差一枚土属内丹,整个丹丸的颜色显得不够深邃厚重,灵光微微发虚,六枚阴属内丹已得其五,距离最终目标只有一步之遥,左登峰忙完,十三还在抓刨,左登峰上前帮忙,忙碌良久最终一无所获,这只巨蝎连内丹都沒凝结出來,是个如假包换的草包,二人來的时候只带了干粮和草料,而今干粮几近消耗殆尽,也沒什么再收拾的,等到左登峰和十三回到窝棚的时候叶飞鸿和阿木已经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启程,人在一个地方住的久了都会对这个地方产生感情,叶飞鸿也不例外,她甚至有些舍不得离开这处低矮的窝棚,但是她知道必须离开了,因为干粮马上就要耗尽,身体也很虚弱,最主要的是天气越來越冷,再待下去会被冻死,阿木临走的时候也是一步三回头,不时还会转头看向左登峰,每次都是欲言又止,左登峰知道阿木想进阵法寻找当年走散的亲人,不过阿木沒有开口相求,左登峰也就沒有主动承揽,阿木并不知道他的那些亲人早已经死掉了,也不知道跑到湖边喝水的那些怪物跟他有着血缘关系,有些事情的真相是很残忍的,最好不要去探究,与叶飞鸿和阿木一样,左登峰也有遗憾,他始终感觉沙漠中出现的鬼城极为蹊跷,那绝非是一种幻觉,还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气味,在这茫茫大漠之中肯定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但是这些跟他沒有关系,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只能择重弃轻,舍末求本,回程的路上叶飞鸿和阿木轮流骑乘骆驼,滞留大漠两个多月令她们的身体极为虚弱,事实上左登峰也极为虚弱,好在他有灵气支撑,白天牵着骆驼赶路,晚上便散出灵气为叶飞鸿和阿木驱寒,三人晓行夜宿,一路上走的极为辛苦,五天之后三人终于到达了戈壁滩,此时携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三人已经三天沒有进食,如果边陲小镇还在的话再有一天就能赶到那里,可是边陲小镇已经不在了,再往东需要步行七天才有人烟,叶飞鸿和阿木一直都很安静,即便两天沒有进食也沒有喊饿,此时左登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奈,他从沒想过回程的路会这么艰辛,到最后竟然面临如此险峻的形式,早知道临走的时候就该抓些鱼带上,左登峰沉吟良久,解开缰绳放走了那匹骆驼,他不会伤害这只信任他的畜生,戈壁滩上有水有植物,它能活下去,骆驼的缰绳很长,左登峰将叶飞鸿和阿木捆在了自己的左右,挑眉硬撑往东掠行,普通金银全部舍弃,只带了几十斤贵重宝石,叶飞鸿和阿木都很瘦,算上宝石也不过两百斤,换做平时这点重量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左登峰本身也极为瘦弱,负重飞掠每次只能掠出不足两里,清晨出发,傍晚时分终于來到另外一处小镇,左登峰强自支撑着找到旅店,进屋之后立刻晕了过去,左登峰有着惊人的意志力,他在晕过去的时候想的是有十三在旁边,三人的安全沒有问題,不然他还能延后自己晕倒的时间,如果换做普通人肯定会昏睡数日,但是左登峰只晕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叶飞鸿喂他羊奶的时候他就醒了过來,此时刚刚掌灯,“我自己來。”左登峰睁眼之后探手接过了陶碗,“还是我喂你喝吧。”叶飞鸿见他这么快就醒了过來,大感意外,“不用,我自己來,你和阿木也喝点奶,暂时别吃太饱。”左登峰出言说道,过度饥饿之后如果大量进食,人的肠胃无法承受,这时候很容易就撑死人,叶飞鸿见左登峰坚持,也就不再非要伺候,走到旁边与阿木一起喝着买來的羊奶,左登峰一碗羊奶沒喝完就睡了过去,这一次睡的时间很长,一直到次日清晨,醒來的时候发现叶飞鸿和阿木还在昏睡,他是修行中人,体内有灵气运转,体力恢复的比普通人要快,醒來之后外出买了几个苹果,叫醒二人,一人塞了一个,三日之后,左登峰的灵气已经彻底恢复,这时候他才真正的放下心來,但是他并沒有急于离开,叶飞鸿和阿木恢复的很慢,短时间内还不宜赶路,七日之后,左登峰买了三匹马,三人各骑一乘,骑马南下,叶飞鸿经常骑马,阿木也会骑马,三人之中只有左登峰不会骑马,在马上颠簸了沒多久就受不了了,无奈之下只好变跨骑为偏坐,如同骑毛驴回娘家的农村妇女,叶飞鸿见状不由得暗自偷笑,她很清楚不会骑马的人会磨什么部位,数日之后三人來到了徽商开在甘肃的分店,这些分店不是金泽九州直属却也有业务往來,左登峰电话通知了孙奉先,后者立刻给其他几家分号打电话,由六名事先并不认识的朝奉共同清点左登峰带出來的东西,具体多少钱左登峰也不清楚,因为他沒等到众人核算完就离开了,“这是一万两黄金的金票,全国通兑。”傍晚时分左登峰在县城最好的酒楼要了一处包厢,等菜的时候将那张金票递给了叶飞鸿,“二百五十两一转眼变成了一万两,我赚大的了。”叶飞鸿笑着接过金票别在了腰带里,“好人就应该得到奖励。”左登峰出言笑道,他曾经给叶飞鸿和仇虎每人二百五十两黄金作为提供线索的奖励,结果叶飞鸿感觉钱太多,主动提出给他当向导,“这奖励也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咋花了。”叶飞鸿咧嘴笑道,“你和阿木准备去哪里。”左登峰出言问道,阿木虽然是他带出來的,却跟叶飞鸿关系更亲,他也知道日后要跟随叶飞鸿生活,“去个暖和的地方吧,我们都被冻怕了。”叶飞鸿出言笑道,她也知道分手在即,但她并沒有表现出依依不舍,“那就去南方,找个沒有日本鬼子的地方。”左登峰点头说道,“要不你帮我们找个地方吧。”叶飞鸿出言说道,“我对南方不熟悉。”左登峰沉吟片刻摇头说道,叶飞鸿让他帮忙寻找落脚的地方其实是为了保持联系,但是他并不想再与叶飞鸿联系,就像他不想再与自己的两个姐姐联系一样,有时候保持距离是对对方一种变相的保护,“不帮拉到,有了这些钱,我们去哪儿都能过的很好。”叶飞鸿摆手说道,左登峰闻言冲叶飞鸿笑了笑,转而自怀中掏出了一张宣纸递给了阿木,“你喊我老师,我就得尽到老师的义务,我一生所学很是驳杂,细想下來大多是些杀人的法门,这是我对阵法的一些领悟,还算平和,送给你吧。”
“谢谢老师。”阿木见状大为惊愕,立刻离座站起双手接过了那张宣纸,随即要磕头道谢,他知道左登峰传授给他的一定是高超的技艺,“这些阵法威力甚大,学成之后万不可用來害人,也不要以之取利,以免伤扰天和,折了自身的寿数。”左登峰延出灵气阻止阿木下跪,“谨遵师傅教诲。”阿木强行跪了下去,左登峰见状便受了他个半礼,酒菜很快端了上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酒壶空时,宴席当散,三人离开了酒楼,天色已暗,少有行人,“阿木还沒有大名,你这个当师傅的给他起个正式的名字吧。”叶飞鸿指着阿木冲左登峰说道,“还是你起吧。”左登峰摆手说道,“我连字儿都认不全,起的名字会委屈阿木。”叶飞鸿摇头说道,“大名不难起,在姓和名之间加字就行,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左登峰出言道别,“我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让我抱一下行不。”叶飞鸿低声开口,“你还是沒能装到最后。”左登峰微笑探臂,浅抱即松,随即摆手转身,带着十三走进了寒冬的夜色之中……
第三百六十三章最后一年
左登峰已经习惯了离别,并沒有多少伤感,他主动去拥抱叶飞鸿是因为他内心是坦然的,拥抱只是友人分别的一种礼数,左登峰走到街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再度冲二人挥了挥手,二人见状急忙招手回应,左登峰微笑过后拐离了二人的视线,他给叶飞鸿留下了足够的金钱,她和阿木ri后不会受苦,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此外他在翻找内丹的时候从巨蝎的尸体里发现了一枚掌心大小的扁平铜器,应该是进阵的阵符,这件铜器他夹在写有阵法的宣纸中留给了阿木,阿木是彭国世子,他早晚会重回罗布泊寻找他的亲人,回家的钥匙留给他,鬼城的秘密也留给他再去探寻,到了无人之处,左登峰施出身法带着十三向南掠去,在飞掠的同时他在盘算着下一步该干什么,目前他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回返山东,寻觅最后那枚阴属内丹,二是去辰州派为玉拂补充寒气,短暂的思考之后左登峰决定先去辰州派,为玉拂补充完寒气他就可以放心的去寻找最后那枚阴属内丹了,二更时分,寒风减弱,天上飘下了雪花,左登峰停了下來,抬头看着悠悠飘落的白雪,这可能不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场雪,但是这个冬天却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冬天了,短暂的驻足之后左登峰提气轻身披雪赶路,他并沒有放纵自己哀伤的情绪肆意蔓延,因为他知道沒谁会來安慰他,到头來还得自己止住悲伤,目前距离玉拂补充灵气的最后期限还有很长时间,所以左登峰走的并不急,在南下的途中他一直挑选在荒山野岭中行进,时至此时他扪心自问不欠任何人的人情,但是他感觉亏欠十三,他要在有生之ri尽可能多的为十三寻找灵物,十三越强大,他走的就越安心,大雪下的很大,覆盖了山中的植物,这为他寻找灵物增添了难度,而那些有道行的动物在这个季节也大多躲起來猫冬了,左登峰这一路上收获并不多,直待到了南方情况才稍有好转,寻到了几株成形灵物,半月之后的傍晚,左登峰敲开了辰州派道观的大门,开门的道人认识他,将他请了进來,辰州掌教见左登峰到來顿时面露喜色,“我是來为崔金玉补充寒气的。”左登峰摇头说道,左登峰此语一出,辰州掌教脸上的喜色立刻转为了失望,叹气过后将他带到了玉拂所在的房间,照例还是在门外等候,玉拂的床侧有紫气屏障保护,这是他留下的屏障,对他是无效的,左登峰走到床边低头看着玉拂,玉拂平静的躺在床上,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有着紫气屏障的保护,她的脸上并沒有飘落灰尘,短暂的停留之后,左登峰为玉拂补充了寒气,随即转身离开,一直以來他都处于悲伤之中,不间断无休止的悲伤令他彻底麻木了,“如果左真人不嫌弃就在敝派盘桓数ri,过了元辰再走也不迟。”辰州掌教出言留客,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左登峰,如果不是因为左登峰,玉拂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但是年关马上就要到了,他知道左登峰树敌满天下,年关定然独自度过,这才好心相留,“多谢真人厚意,左某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左登峰出言道谢,辰州掌教见他无意留下,也不再强留,亲自将他送出道观,就在二人施礼道别之际,道观西侧传來了猴子的叫声,左登峰闻声转头,发现一身金毛的九阳猴正坐在道观的院墙上冲着十三尖叫,十三听到猴子的叫声立刻向西窜去,左登峰见状急忙延出灵气将它抓了回來,十三和九阳猴不对付,一见面就动手,不过在此之前十三已经将九阳猴痛殴了一顿,打一顿就行了,不能见一次打一次,离开辰州派,左登峰回返山东,山东是他的故乡,也是姜子牙当年的封地,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左登峰不想在外地过年,所以他才在年前赶回了山东,但是到了山东边界他并沒有向东行进,而是带着十三径直向北,他不敢回清水观了,上次回去他就挖开了巫心语的坟墓,这次如果再回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掀开巫心语的棺材,他很清楚掀开棺材之后肯定不会看到巫心语自棺材中坐起來,如果看到尸骨,他怕自己会立刻疯掉,所以他不回老家,他要到济南去,大年三十的上午,左登峰和十三出现在了济南的街头,此时是战争时期,物资匮乏,粮食紧缺,纸钞贬值,物价飞涨,但是这些都不影响老百姓过年的喜悦,商家都将货物搬到了大街上出售,老百姓用口袋背着纸钞采购年货,其实这些纸钞根本就不值钱,一口袋纸钞不一定买的出一斤鸡蛋,有钱人家在这时候基本上都备足年货准备过年了,现在买东西的都是穷人,其实他们也买不起什么,能割上一刀猪肉包顿饺子算是好的了,古语说得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的意思是决定人物质生活高低的并不是你住在哪里,而是你有沒有钱,其实沒钱的穷人住在城市里更遭罪,还不如住在乡下,农村的穷人到了这个时候可以砸冰捕鱼,鸟铳狩猎,即便沒钱也能凑合着过个年,可是在城市里就沒办法可想了,到了年关,生意最好的就是当铺,很多人平ri里不舍得典当的东西到了这个时候也得典当了,沒办法,年总得过,饺子总得包几个,白馍总得蒸一锅,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时候小偷儿也多,走了沒多远十三已经抓跑好几个了,这些人都是冲着十三脖子上的项链來的,他们可能不认识钻石,却认识连接钻石的黄金,左登峰无奈之下只好再度摘下了十三的项链,这东西其实对十三一点儿用都沒有,十三戴着它也感觉很别扭,大街上熙攘的人群和喧闹的气氛冲淡了左登峰心中的阴霾,可惜沒过多久他的心情又变的很糟糕,他忽然想到过了中午人群就会散去,大街上就会变的冷清,而且饭馆在大年夜是不开门的,到时候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这句话是对的,但是得看用在谁身上,左登峰现在不想安静,一安静他就想到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时间越來越少,他的心理压力越來越大,只有喧闹的环境才能微微缓解他巨大的心理压力,左登峰转悠了片刻,转而带着十三前往西侧当铺,他要去当铺背大洋回來分撒,大人挨饿受穷都是他们自己选择错误,不能让孩子在年三十儿饿肚子,撒钱,为孩子撒钱,在西行的时候左登峰的心情好了不少,在此之前他脑子里闪现出了大量稀奇古怪的念头,细想下來撒钱是最不怪异的一个念头了,他很高兴自己能做出这么有理性的决定,当铺今天的生意很好,典当物件的人排成了长队,为了安全起见当铺请來了一些五大三粗的人维持秩序,左登峰肯定不会排队,排队是有的是时间的人干的事情,一个快死的人是不会排队的,不过当他径直走向当铺外堂的时候被人拦了下來,“排队去。”拦住他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我是左登峰。”左登峰冲那壮汉微笑开口,那壮汉闻言面露疑惑,上下打量着左登峰,顷刻之间脸上的疑惑就变成了惊恐,随即面无人色的跑开了,他想起了左登峰是谁,也听说过左登峰是什么人,他此刻庆幸的是左登峰沒有直接动手杀了他,“十三,看见沒,当坏人不用排队。”左登峰低头冲十三笑道,十三闻言抬头看着左登峰,左登峰这句话缺乏必要的逻辑性,它沒听懂,左登峰说完迈步走进了当铺,此时当铺的几个窗口都有人,柜台里面的朝奉喊唱着“鼻烟壶一只,大一寸二分,点蓝掐丝……”“粗布棉袄一件,长三尺三寸,左肩蓝布补丁……”
“我是左登峰,把我的木箱装满大洋。”左登峰走上前去将木箱放到了柜台上,此语一出,年轻的朝奉立刻傻了眼,反倒是旁边一个年老的朝奉有眼里,快速从自己站着的方凳上下來,走过來换下了年轻的朝奉,“你敢站的比我高。”左登峰不满的看着柜台里面的老朝奉,当铺里的朝奉都是俯视典当人的,“不敢,不敢。”老朝奉闻言急忙拿着左登峰的木箱走进了后堂,片刻过后由四个伙计合力将木箱抬了出來,摆上了柜台,左登峰见状笑了笑,做生意的人一个比一个鬼,这个老朝奉虽然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左登峰,却仍然给了钱,但是满满一木箱大洋,重量至少也有三四百斤,如果是冒牌货肯定带不走,左登峰笑过之后夹着木箱离开了当铺,太重了,背带受不了,刚刚走出当铺,左登峰就听到北侧传來了ri本鬼子的军乐声,随手招來伙计一问,原來是ri本鬼子请了各界艺人在广场上举行庆祝春节的ri中联谊会,“有意思,十三,走,看看去……”
第三百六十四章奇怪之举
左登峰本來是想撒钱的,临时又改变了主意要去看演出,木箱还抱着,看完演出再撒钱,联谊会在济南城最大的广场上举行,长达数十米的大戏台,铺着红毯,上面有人在唱歌,戏台下面是ri本人和伪zhèngfu的官员,再后面是大量的围观市民,人数不下万余,由于担心引起国人的反感,周围维持秩序的是伪军而不是ri本兵,元朝是由蒙古人建立的,一开始宋人并不接受他们,但是统治时间一长也就慢慢的适应了,清朝是由满族人建立的,一开始汉人也不接受他们,但是时间一长也就慢慢适应了,ri本鬼子可能也想仿效元朝和清朝,对于ri占区开展了所谓的大东亚共荣,试图以怀柔政策慢慢的消除中国人对他们的敌视态度,这个所谓的ri中联谊会其实就是个粉饰侵略本质的活动,唐人杜牧曾遗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讽刺那些忘记亡国之恨的民众,这些观看表演的民众都可以归类为商女一流,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敌意和尊严,有的只是浅薄和欢快,戏台东西走向,戏台前十丈之内是官员和ri本人的坐席,外围才是站立着观看表演的民众,这些人呈现扇形环绕着戏台,里三层外三层,国人喜欢拥挤,确切的说是男人喜欢拥挤,因为一拥挤就可以趁机去摸身边的大姑娘小媳妇,其实此时是冬天,穿的都很厚,也摸不出什么玩意儿來,还有就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也沒几个周正的,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摸呢,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似乎对于这种sāo扰并不厌恶,即便穿着棉袄也应该能发觉男人的举动,但是她们并沒有呵斥,甚至沒有躲避,看來她们的骨子里还是喜欢被拥挤的,古语有云饱暖思yin欲,吃饱喝足了才有会动歪心,看來这些人还是饿的轻,左登峰來到广场上并沒有立刻进去观看节目,而是花了很长时间在外围观察那些群众的小动作,这些人的举动都是在阴暗心理的驱使下做出來的,左登峰在分析人的心理和人的本性,孔子三十岁就彻底自立了,但是直到四十岁才真正的看透人生,左登峰年纪不到,所以他对人生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他想在有生之ri将人世看透,这样他就沒有过多的好奇和留恋了,左登峰仔细的观察着这些普通的男人和女人,很快的他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私底下摸女人的男人下手都很重,说是摸,其实更应该归类为抓,掐,捏,他们之所以下手这么重有两个原因,浅显的原因是女人穿的衣服很厚,不用力抓就感觉不到轮廓,更深层的原因是他们感觉这些女人不属于他们,过了这个村就沒这个店儿了,所以他们都会用力去抓,反正不是自己的,也不用珍惜,分析出了男人的心理,左登峰又开始分析这些被sāo扰的女人的心理,为什么男人用那么大力气她们还不反抗呢,表面原因是她们害羞,不好意思叫嚷反抗,但是更深层的原因是她们就喜欢对方下大力气,她们并不需要怜爱,她们希望男人对她们越狠越好,男人一般不舍得死命折腾自己的女人,所以感觉自己的女人无趣,而女人得不到自己男人死命的折腾,就会感觉自己的男人无趣,原來正确的相处方法就是死命折腾啊,道家将世人分为了三六九等,认为有些人就该受苦,而有的人就该高高在上,这一理论其实是正确的,人的确分为三六九等,那些被sāo扰的小媳妇骨子里就有问題,她们永远达不到巫心语和崔金玉的境界和高度,一是血脉有优劣,二是品性有高低,道家的这一理论虽然是正确的,但是太过残忍,太过本质,沒人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差,他们更愿意相信世人是平等的,于是乎佛教的理论就对应了他们的胃口,他们就信佛教去了,现在想來,道家之所以沒有佛家昌盛并不是因为吴承恩让道门弟子孙猴子去投靠了佛教,老吴只能误导一小部分人,道家衰落的根本原因是道家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这一理论本身是对的,但是不能说出來,世人都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听实话,“十三,给我一棵菩提树我也能成仙成佛,你信不信。”左登峰收回视线低头看向十三,十三闻言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并沒有回答他的问題,“你是沒听懂呢,还是不相信呢。”左登峰再度开口,“喵~”十三抬头发出了叫声,它知道左登峰在跟它说话,但是它沒听懂左登峰的话,退一步说就算它听懂了它也不会相信左登峰能成仙成佛,因为左登峰近期的举动越來越奇怪,他成为疯子的可能比成为神仙要大的多,“啪。”就在此时,人群之中传來了女人的叫骂声,“爪子放干净点儿。”
左登峰闻声转头看向人群,发现一个三十來岁的女人正在冲一个猥琐的男人大骂,那男人捂着脸拱进了人群,“看來我分析的也不全对,算了,看戏去吧。”左登峰微微耸肩,十三随即窜上了他的肩头,左登峰也沒有藏头露尾,直接起跳掠向戏台下方的看台,他在起跳的时候就猜到下方会传來惊呼,所以人群中传出惊呼他并不意外,在人前显露实力博取众人惊呼是虚荣,在人前刻意隐藏实力是虚伪,他不虚荣也不虚伪,他只是做了与身份相符的事情,左登峰快速掠过人群落到了看台后方,负责jing戒的伪军立刻拿枪对准了他,前方那些伪zhèngfu的官员以及ri本军官也纷纷转过了头,“我是來看戏的,不是來杀人的。”左登峰落地之后迈步向前走去,“站住,再走开枪了。”一个想要在主子面前表现的伪军拉栓上膛对准了左登峰,“开个试试。”左登峰径直走向了那个伪军,“我……”那个端枪的伪军时至此刻方才将眼前这个扛猫夹箱子的乞丐与传说中杀人如麻的残袍联系了起來,反应过來之后立刻就懵了,“一条好狗不但要懂得如何向主子表忠,还要知道不要去咬那些连主子都不敢得罪的人。”左登峰自那个伪军身边走去的时候随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此刻人群之中已经传來了“他就是残袍。”“他就是左登峰。”“穿着破褂子,带着大猫,就是他,错不了”,左登峰现在的名头早已经盖过了当年的五大玄门泰斗,究其根源有三,一者他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杀人不需要理由,二是他形象怪异,身穿残袍,怪猫相随,三是他的玄阴真气极为阴邪,冰魂冻魄,无人可挡,在场的ri本人和官员尽皆站起,面无人色,他们都知道左登峰是谁,也知道左登峰跟ri本人不对付,“都坐下吧,我是來看戏的。”戏台前面的坐席分为了左右两侧,左侧靠近走道的地方有一张空椅子,左登峰走上前去坐了下來,“今天不打架,看完戏我就走。”左登峰以ri语冲那些抽刀在手的ri本军官说道,他先前研究男人摸女人屁股是什么心理的时候台上表演的是歌曲,这会儿已经不是唱歌了,改唱戏了,唱的是京剧名段霸王别姬,看來这次联谊会还是中西合璧,土洋结合的,唱戏的人有自己的行规,那就是一旦上台就必须将戏唱完,“虞姬”岁数不大,正在泣音哀腔,扯袖垂泪,也不知道是不舍得她的项羽,还是被台下的情景吓哭了,虞姬在京剧中属于青衣,青衣的角色通常是年轻或者中年女子,属于比较正面的人物,对唱功要求最高,是大众最喜欢的角色,一來唱的好听,二來角儿长的好看,左登峰很少听京戏,在文化所的时候他不舍得去茶楼听戏,那得花钱,最主要的是胡茜等人让他看门值班,也走不开,不在文化所了之后他就走南闯北,也沒再听过京戏,霸王别姬是一场悲戏,正合了左登峰现在的心境,因此落座之后就听的出了神,沒有再搭理周围那些人,ri本人虽然在人前硬撑着拔刀,其实骨子里对左登峰怕的要死,为了对付左登峰,ri本十大忍者全部來到了中国,这些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他们并不相信左登峰是真的來听戏的,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能离开,不然就是怕了左登峰,所以他们只能硬撑着正襟危坐,那些汉奸官员早就想跑了,但是他们的ri本主子沒跑,他们也不敢跑,只得战战兢兢的留在原地,外围看热闹的更不会走了,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他们希望能亲眼看到左登峰和ri本人打架,然后在ri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就有了吹嘘扯淡的谈资了,场中不乏明眼人,左登峰是不是真的在听戏很容易看出來,一场霸王别姬他听的极为出神,唱完之后左登峰打开木箱抓了一把大洋扔到了台上,戏子道谢离开,然后由杂役上台捡钱,在场的ri本军官和汉奸见到这一幕,这才放下心來,坐在右侧的一名ri本军官壮着胆子将自己眼前的干果盘子递向了左登峰,左登峰以ri语道谢,接过盘子嗑起了瓜子……
第三百六十五章除夕之夜
“有节目单吗,给我一张。”左登峰冲旁边那个军官说道,送干果给左登峰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佐,个子不高,小眼眯缝,天生一副笑脸,一看就是个脑子比四肢厉害的家伙,“您的日语说的很好。”矮个子军官自身侧拿出节目单递给了左登峰,“中国人说日语永远不会像你们日本人那么流利。”左登峰接过节目单看了一眼,发现节目演了三分之一,后面还有不少,“您的日语跟谁学的。”矮个子军官出言笑问,“北洋水师的一个帮带。”左登峰随口说道,他讨厌的是与自己为敌的人,并不一竿子全放倒,只要不跟他作对,他并不介意跟日本人说话,“那段历史我也知道,中国的人民非常优秀,只是你们的政府昏庸无能。”矮个子军官开口说道,“别扣高帽子了,国民自身也有问題,不然早就打跑你们了。”左登峰看着节目单,发现后期除了唱歌跳舞还有杂耍魔术和日本的艺妓的表演,“您并沒有军部通报的那么可怕。”矮个子军官挥手招來杂役,他不会说中国话,便打手势示意为左登峰端水,“那是因为你沒有惹我。”左登峰抬头冲矮个子军官笑了笑,“我有件事情一直不明白,想请教左登君。”矮个子军官再度开口,“哦。”左登峰并沒有纠正对方言语上的错误,日本的姓氏一般都是两个字的,这个日本人就想当然的以为他也是两字姓氏,由此可以看出他來中国的时间不长,“您在最近的四年里杀了我们一位将军,十八位佐官,五十多名尉官和一千多名士兵,为什么贵国政府沒有嘉奖您呢。”矮个子军官出言问道,左登峰闻言微微一笑,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日本人,这次算是知道了,这些还只是日本人,并不包括伪军汉奸,沒想到日本人把账目记得这么清楚,“我杀的中国人比杀的日本人还多,他们不派人追杀我就不错了,怎么会奖励我。”左登峰接过杂役端來的水杯,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杂役,闻嗅过后方才掀开杯盖开始喝水,喝水过后左登峰抬头看向戏台,发现戏台上唱的是老旦,他很讨厌咿咿呀呀的老旦,“您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同胞。”矮个子军官不解的追问,左登峰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在回忆自己做过的事情,他杀的那些人中以汉奸居多,杀汉奸不需要理由,还有一部分是威胁到他性命的人,他要活下去,自保在情理之中,但是还有很多罪不至死甚至被无辜牵连的,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你看我有多大岁数。”沉吟过后左登峰出言问道,“通报上并沒有说您的年龄,我感觉您应该不到四十岁。”矮个子军官再度打量了一下左登峰的衣着和样貌,左登峰身上的袍子破败不堪,还散发着难闻的异味,与乞丐已无二致,左登峰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虽然头上挽了发髻,周围那些碎发还是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孔,皮肤干燥起褶,根据外表來看就像五十多岁的老人,但是他的声音并不苍老,故此矮个子军官才折中说了个四十岁,“我连三十岁都不到。”左登峰出言笑道,矮个子军官大感意外,他沒想到左登峰这么年轻,不过他也沒有再问问題,因为他搞不懂左登峰想表达什么,他先前问左登峰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同胞,而左登峰回答的是自己的年纪,他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左登峰自然也不会向这个日本人加以解释,其实他想表达的是他已经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了全部的后果,付出了同等的代价,接受了应有的惩罚,左登峰随即将视线移回了戏台,那老妇女还在上面啊啊啊啊,他再度有了扔钱的冲动,不过不是往戏台上扔,而是往老旦的脸上扔,“滚下去,换下个节目。”左登峰终于按耐不住出言吼道,一个时日无多的人不但脾气暴躁,还毫无耐性,此语一出,全场哗然,这分明就是砸场子來了,“我不爱听老旦,换唱歌的。”左登峰再度开口,左登峰此举无异于当面给了日本人一巴掌,而日本人里也有不信邪的,后排几个低级军官高喊着巴嘎抽刀向他冲來,左登峰并沒有回头,待对方冲到近前,听风辨位反手发出玄阴真气将那三人尽数冰封,“我想看什么就给我演什么,不听话全杀了,日本人杀了,汉奸杀了,唱戏的杀了,看热闹的也杀了。”左登峰站起身來提气怒吼,这话一出口,外围看热闹的瞬时一哄而散,看热闹的底线是不能把自己的命搭上,外围人群一散,场中就只剩下了鬼子和汉奸,鬼子和汉奸都沒有逃走,也不敢再试图围攻左登峰,胆战心惊的留在原地,在职业操守和性命之间,老旦选择了后者,沒唱完就下场了,接下來上场的是一个年轻的女郎,唱的是龚秋霞的秋水伊人,这是一首悲曲,一开始很是映合左登峰心境,但是很快的他又怒了,本來情绪就低落,听悲歌更他妈低落了,随后换了日本的艺妓,一上台就被左登峰轰下去了,好家伙,化的跟鬼似的,十三看了都瞪眼,换魔术,也让左登峰轰下去了,时至今日已经沒有什么障眼法能瞒的过他了,那假洋鬼子自以为快逾闪电的小动作在他看來就像蜗牛爬,预计三个小时的表演让左登峰一个钟头就彻底搅黄了,到了最后他感到兴趣索然,便夹着木箱带着十三离开了广场,此时已近中午,到了这个时候集市上买东西的就是最穷的那批人了,想等到快散集的时候便宜点儿买到东西,左登峰快速的将大洋分撒到了各处集市,分撒大洋的时候高声言明,“给老人和孩子买吃的。”
喧闹过后,左登峰心中的孤独并沒有缓解,反而越发浓重,他带着十三游走在济南的街头,用大洋向与之无关的众人换着各式各样的感谢之词,临近傍晚,商铺关门,宅院闭户,大街上已无行人,左登峰感觉到了冷意,这股冷意是由孤独滋生出的,发自于心,弥漫全身,“十三,咱们去哪儿。”左登峰低头看着跟随在他身后的十三,十三无法说话,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它的眼神已经表明了左登峰去哪儿它就去哪儿,茫无目的的游走街头,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最终将他带到了城东的文化厅,文化厅大门紧锁,门口长草,已经荒废很久了,上次他來这里的时候将文化厅的汉奸官员一股脑儿的打死了,现在已经沒有人敢再到文化厅上班,但是这里的东西并沒有全部被搬走,至少书籍还在,左登峰带着十三找到了存放县志的地方,他要寻找姜子牙当年被封齐国的诸多线索,在此之前的每一次查阅资料左登峰都非常专注,但是今天他始终感觉静不下心,外面一传來鞭炮声,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还会想到他们灶上冒着热气的锅和锅里打滚儿的饺子,“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肤浅了。”左登峰合上了刚刚翻开的县志,环视着充满霉气的屋子,他的修为已经登峰造极,金钱多到可以肆意挥霍,但是这些都无法消弭他内心无边的孤寂,他要的并不是花天酒地的生活,也不是众人的瞩目,他甘愿跟巫心语平静的活在山中的那个破旧的小道观,也不愿孤独的站在寒冷的最高处,“走,出去找饺子吃去。”良久过后左登峰收回思绪起身外出,一个绝世高手,最后一个春节不能沒有饺子吃,离开了文化厅,左登峰在街上游荡着寻找合适的人家,大门大户他不想进去,缺乏温暖,贫苦人家他不忍心进去骚扰,怕触景伤怀,斟酌再三在东郊选择了一家门口挂着灯笼的小院,敲开了大门,“妈,有要饭的。”开门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把他的碗拿进來。”屋子里传來了女人的声音,“你的碗呢。”男孩上下打量着左登峰,寻常要饭的手里都会端着碗,这个要饭的穷的连碗都沒有了,“我不是要饭的。”左登峰摇头开口,看來这户人家还是很和善的,“你不要饭到我家來干啥。”男孩疑惑的问道,左登峰闻言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虽然在人前他威风八面,但是骨子里他并不是个大大咧咧的人,遇事往往会不好意思,“你为啥不说话。”男孩借着门楼上灯笼的光线歪头打量着左登峰,左登峰闻言缓缓摇头,转身离开了,过年是一家人最开心的时候,沒有人愿意接纳外人,冒昧闯入会吓坏他们,“妈,他走了。”身后传來了关门的声音,左登峰本來心情就异常低落,那个小男孩喊妈的声音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一刻他想回老家去看看自己已经长眠于地下的母亲,就在此时身后传來了开门的声音,随即就是跑步的声音,左登峰闻声回头,发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向他走了过來,手里抓着一个刚出锅的馒头,那妇女快步走到左登峰身前将馒头塞给了他,当她看到十三之后,脸上的神情陡然剧变,“小兄弟,是你吗。”
“你认错人了。”左登峰看了那妇女一眼,他并不认识这个女人,“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也记得你的猫。”那个年轻的妇女探手拉住了他,“你是。”左登峰面露疑惑,仔细一看他也感觉眼前这个女人眼熟,但是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四年前你给了我一块大洋,还记得吗。”妇女拉着左登峰走向自己的院子,左登峰闻言茫然摇头,他给过很多人钱,别人可能记得他,他已经不记得对方了,“要跟你搭伙儿的那个,想起來了吗。”妇女低声开口,“哦,是你呀。”左登峰终于回忆了起來,当年他刚刚到济南城,那时候恰逢灾荒,他遇到了一个要与之搭伙儿的女人,那时候这个妇女正处于哺乳期,所谓搭伙儿就是男人将食物省下來给女人吃,而女人则将奶水分一部分给男人,是灾年活命的无奈之举,他当年拒绝了女人搭伙的建议,将身上最后一枚大洋给了她,“四年不见,你的大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左登峰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个男孩,“是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救命恩人了。”那妇女拉着左登峰进了院子,迈步进院的那一刻左登峰心中涌出了些许暖意,他沒想到四年前的一丝善心为他在这孤独的年夜换來一抹温情……
第三百六十六章短暂温馨
这是一处旧宅子,院子也不大,东厢为存放柴草的地方,靠西墙有一猪圈,里面有一半大猪崽,猪圈南侧为茅房,房子东西四间,堂屋为西侧第二间,左右两间都是炕间,最东边的一间应该是存放粮食和杂物的地方,此时锅里蒸了一锅饽饽,十个大饽饽应该是为祭祖准备的,周围还有一些小馒头,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堂屋的桌前吃着馒头,左登峰临进屋的时候看向东厢屋顶,十三会意,悄然蹿了上去,“快给恩人磕头。”女子将左登峰请到了堂屋的座位上,然后拉扯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要给他磕头,“大姐,不用这样。”左登峰见状急忙站了起來加以阻止,他曾经对很多人施过恩惠,哪一个都比这个女人拿的钱多,“小兄弟,当年要是沒有你,我们娘仨早就饿死了。”左登峰搀扶两个孩子的时候,女人跪了下去给左登峰磕头,“大姐,你别吓着孩子。”左登峰腾出手來拉起了女人,“小兄弟,真沒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來,快吃吧。”女人起身之后立刻拿过左登峰放在锅边的馒头递给了他,“大姐,你婆婆呢。”左登峰接过馒头放到了桌边,他记得上次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好像还带着一个老妪,“前年病死了。”女人叹气过后抬头再问,“小兄弟,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到处乱走,去过不少地方。”左登峰出言笑道,他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发自内心的关怀,这是他久违的眼神,“这年头哪儿也不好过,你快吃呀。”女人拿过馒头塞到了左登峰手里,她上次见到左登峰的时候左登峰还很年轻,四年的时间里左登峰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还穿着当年的那件袍子,头发全部花白了,“大姐,你的日子好过了呀。”左登峰环视着屋里的摆设,家具虽然破,却还有那么几件,东屋的嘀嗒声说明家里还有一座钟,这时候家里有座钟就表示日子在温饱以上,“我找了个男人,好孬有个落脚的地儿了。”女人叹气开口,“大哥呢。”左登峰随口问道,“还沒回來,你吃着,我收拾收拾。”女人说着转身去收拾蒸好的馒头,将馒头端到东屋之后女人又在东屋忙活,左登峰见她在铺炕,急忙出言阻止了她,“大姐,我过会儿就走了,不用忙活。”左登峰出言说道,“你以后哪儿也别去了,等你大哥回來,让他给你寻个差事,沒找到差事之前你就在这儿住着。”女人在最东的屋子里为左登峰铺着被褥,“大姐,你平时不怎么出门吧。”左登峰微笑发问,二人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在墙角蜷缩着观察1875部队的情况,女人并不知道他会道术,“我是外乡人,平日很少出去,为啥问这个。”女人随口回答,左登峰笑了笑沒有开口,如果这个女人经常出门的话不可能沒听过关于他的传闻,况且在此之前他到处撒钱的以及搅黄了日本鬼子联谊会的事情已经在街头巷尾传开了,片刻过后,那女人自东屋出來,开始忙活着和面拌馅包饺子,与此同时追问左登峰这几年都去了哪里,怎么会苍老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找个正经的事情做,啰里啰嗦,喋喋不休,换做平时左登峰早就烦了,但是这一次他不但沒有厌烦还感觉很温馨,这个女人的性格有点儿像他二姐,“大姐,大哥是干什么工作的。”左登峰将手里的馒头递给了那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女人先前只给了他一半馒头,吃完之后小男孩一直在看着自己弟弟手里的那一半,“当差的,他脾气不太好,一会儿要是说话冲了,你别往心里去。”女人提前给左登峰打预防针,左登峰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女人是外乡人,还带着两个拖油瓶,找个能管她们娘仨温饱的男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家庭地位自然不会高到哪儿去,二人说话之间,外面传來了推门的声音,女人闻声立刻放下手里的饺子皮跑出去开门,随后就听到她和男人谈话的声音,片刻过后,一个身穿伪军军装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來,言下之意是嫌那女人又给他添了麻烦,中年男子走到门口停了下來,目瞪口呆,如同见鬼,“这是俺们娘仨的救命恩人,这就是你大哥。”女人给二人做着介绍,说完之后发现自己的男人神情不对,“你咋的了。”
“你,你,你……”中年男子伸手指着左登峰,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左登峰见状冲他点头微笑,这个中年男子可能白天参与了联谊会的警戒工作,很可能是认出了他,“他落了难了,沒地儿去,在咱家住几天,你帮忙给他寻个差事吧,找到差事他就搬走。”女人急忙出言解释,她以为自己的男人是嫌弃自己收留了个乞丐在家里,“他,他,他落难了。”中年男子转头看向自己的女人,“过年了,我沒地方可去,过來吃顿饺子,吃完我就走。”左登峰平静的说道,“我知道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就这一回,以后你说啥我都听你的,行不。”女人不明所以,低声央求,“你是不是,那个,今天在广场……”中年男子浑身抖如筛糠,左登峰闻言不待他说完就微笑点头,他猜到了这个中年人要说什么,“你饶了我吧,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你饶了我吧……”中年男子瘫倒在地,语无伦次,“大哥,你误会了,这是我认的大姐,我是來看她的。”左登峰见状急忙走上前去扶起了那个中年男子,他感觉这个中年男子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世人的眼里已经成了阎王爷,“小兄弟,这是咋回事儿。”女人终于发现不对劲儿,“这是你的干弟弟。”中年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二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比亲弟弟还亲。”女人和左登峰一起将男人搀上了炕,“那咱们就是亲戚呀。”中年男子上炕以后逐渐反应了过來,左登峰闻言哭笑不得,他生平最恨汉奸,末了还多出个汉奸干姐夫,不过他此时心情很好,就笑着点了点头,“你咋不早说你有这么个亲戚呢。”中年男子回过神來看向自己的女人,“这到底是咋的了。”女人被眼前的情形搞糊涂了,“來來來,兄弟,快上炕,香草,快去弄俩菜,我们哥俩好好喝一盅。”中年男子在片刻之间经历了惊恐到惊喜的巨大转折,阎王爷是可怕,阎王爷成了自家亲戚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小兄弟,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你跟姐说说。”那个被称为香草的女人愕然的看着左登峰,左登峰闻言微微皱眉,沉吟该如何向她解释,还沒等他开口,那个中年男子就添油加醋的将左登峰干过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有极大的夸张成分,说左登峰动动手指就能杀死上万人,跺跺脚济南府都得震三震,说的女人云里雾里,左登峰听了也是大皱眉头,这个中年男子可能听來的就是走样儿的,也可能是自己夸张了,因为说的越夸张越能显示自己先前被吓瘫了不是自己沒种,而是他左登峰太厉害了,“小兄弟,你是他说的那个人吗。”女人愕然的看向左登峰,“我这件袍子是我死去的女人为我做的,所以我一直穿着沒换掉,我不是要饭的。”左登峰点头微笑,女人听完,迷迷糊糊的炒菜去了,一刻钟之前他还在惦记着怎么给左登峰找个差事儿糊口,一刻钟之后左登峰就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如此巨大的变化足以令所有不知情的人发懵,为了消除女人的疑惑,左登峰将木箱里剩余的大洋全倒了出來,白花花的堆满了炕头,夫妻俩何曾见过这么多钱,差点被当场吓晕,二人听从左登峰的吩咐将钱收了起來,随后女人将家里准备的年货收拾上桌,左登峰坐在热炕头上跟汉奸“姐夫”对饮,很快的饺子就上了桌,一直以來左登峰吃的都是饭馆儿和干粮,好久沒吃过家里的饭菜了,这些饭菜都很对他胃口,这顿年夜饭让他回忆起了在家时的那种感觉,烟酒的确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一瓶白酒下去,气氛彻底融洽,中年男子让左登峰露两手,让他姐姐开开眼,左登峰摇头拒绝,法术不是街头杂耍,最主要的是他不希望别人怕自己,两瓶白酒喝完,中年男子开始哭,说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话,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的女人不生孩子,让左登峰帮帮忙,左登峰还真的帮忙了,一句话,搬家,这房子结构有问題,临近子时,左登峰起身告辞了,二人相送,“大哥,这周围哪有卖香烛元宝的地方。”左登峰冲中年男子问道,“往西过一条街,街头就是,你要干啥。”中年男子喝大了,言语不清,“沒事儿,你们回去吧。”左登峰踏地凌空向西而去,他要香烛和元宝并非为了祭祖,而是要焚香祭天,与三清祖师做个交易……
第三百六十七章天本无情
找到出售香烛的店铺左登峰破门而入用店内的白布兜走了一包香烛但是他并沒有回废弃的文化厅而是将十三遣了回去独身來到了市中心的广场左登峰将香烛全部点燃往东南北三处叩首九数“叩请三清诸神遣亡妻魂魄现身相见若现有生之ri当造福百姓遗德万民若不现三更过后血洗济南府以万民之血缅祭亡妻”
左登峰说完便跪在火堆前静心等待巫心语刚死的时候他曾经跪求苍天将巫心语还给他但是上天并无反应而今他已非吴下阿蒙虽然不足以与仙人为敌却也是凡人能够达到的最高修为所以他要祭请三清诸神放巫心语的魂魄一见如果不然玉石俱焚先前左登峰虽然喝了不少酒神智仍然极为清醒这件事情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虽然玉拂用真情推开了他心中的大门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但是巫心语跟他相识在前且与之有肌肤之亲他对巫心语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所以迫切的想要知道巫心语魂魄的下落片刻过后天空之中惊现异象疾风骤起浓云涌至随之大雨倾盆快速的浇灭了尚在燃烧的香烛冬天寒冷本不应该下雨这场大雨來势迅疾十分蹊跷在此之前他已经知道巫心语的师傅巫青竹为天庭雨师此雨想必是她所下旨在阻止他的疯狂之举“左某本心向善奈何天道不公今ri若不将亡妻魂魄送至三更过后生灵涂炭万鬼哭鸣”左登峰左手捏诀气聚玄关此举是为了防止上天让他暴卒如果暴卒他丹田气海的巅峰灵气会失去控制产生自爆紫气巅峰的散功自爆可以将方圆百里尽数夷平大雨一直在下将香烛彻底冲散左登峰凝神等待着巫心语魂魄的出现他看不起遇事冲动不计后果的人但是再理智的人也有冲动的时候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见自己的女人见不到人也要见到魂魄爱需要琴瑟和鸣曲项绕颈有呼有应倘若失其一就成了琴声独铮孤身影单有呼无应爱人无法对自己做的事情做出回应是非常悲哀的事情左登峰就想招回巫心语的魂魄哪怕她只说上一句话也好片刻过后天空之中出现了雷声雷声滚滚震耳发聩闪电频现骇人心神左登峰见状撇嘴冷笑天雷不追紫劫此乃天规上天若泯心行事不遵天地法度那就让万民一起陪葬好了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子时三刻电闪雷鸣离此西去上空只留下了浓云暴雨这一情形令左登峰隐约看到了希望闪电和天雷离此西去定然有所为之长久以來左登峰都喜欢动脑这种思维方式源自于他早年的一些习惯他沒有别人孔武有力便擅长以头脑去处理问題即便身拥玄妙法术这种遇事三思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來但是这一次他不想三思了男儿冲冠一怒为红颜虽然鲁莽却大显豪情思前想后太过累人整整一个更次左登峰都跪在雨中他明白三清是万世之主法术无边俯视世人上跪三清是正确的给自己定位无言深意就是知道自己形同蝼蚁微不足道但是他有狂言在前如果三清不能还归巫心语的魂魄他这个微不足道的蚂蚁就要拼死在他们的脚上狠狠的咬上一口修行中人可以在心里估算大致的时间三更即将过去巫心语的魂魄并未出现但是上空的疾风并未停止这就表明雨师和风伯仍在但是雷公电母却西行多时并未回返由此可见还有一线希望临近四更天空之中再度响起雷声与此同时天空之中陡然坠下一物落于左登峰前方五丈之外虽然天空下着雨左登峰仍然看清了自天上掉下的是一个人头根据发髻和长长的鬓角來看应该是个女人的人头这一情形令左登峰陡然大惊快速延出灵气将那人头抓到了手里移目一看立刻眉头大皱手里的人头虽然是个女人却白眼黄鼻青面獠牙样貌极为恐怖根本就不是巫心语的样貌虽然手里的女人头颅已经变形但是其长长的犬齿却说明了此人是僵尸之属仔细端详左登峰终于发现这个头颅的主人正是他和玉拂先前在陕西钟馗神庙发现的那个女旱魃左登峰在瞬时就懵了他心中之所以有怨气正是因为他发现了钟馗让这个本就该死的女人一直活着这让他感觉到上天处事并不公平有靠山就可以不遵守规矩他万万沒有想到上天会采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法将这个僵尸以天雷击死如此一來他就沒有了攀比的对象也就失去了恼怒的理由头颅落下之后天空的雨云逐渐散去雷声也已停消疾风偃息星空复现左登峰抓着手里的头颅久久沒有反应过來自己的举动在无形之中害了这个女僵尸也肯定得罪了钟馗他并不想做卫道士只是想通过自身的实力换取一点儿额外的照顾沒想到上天并沒有法外开恩而是快速的找出了他攀比的根源将本不应该存在的事物铲除掉了上天比他想的更公平也更无情“唉天道昭昭毫厘不爽延存千载终寿今夜无需忐忑本座不会迁怒于你的”就在此时身旁传來了一声长叹左登峰闻言皱眉转头发现身旁并沒有人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手中一轻那只人头已经不见了踪影虽然沒见到人但是他听出了先前的声音是钟馗发出的“无量天尊”左登峰皱眉唱道他对于钟馗并沒有仇怨钟馗也并沒有明确的透露天机给他两不相欠无恩无怨一句无量天尊不卑不亢周围沒有再传來声音想必对方已经走远了左登峰难得冲动一次沒想到搞成了这个样子不但沒有达到目的还连累了他人这就是冲动的下场这就是鲁莽的后果此时已经是四更时分左登峰呆立良久离开广场回到了废弃的文化厅旧地运功烘干了湿透的道袍静下心翻看着史料与此同时暗自后怕先前所做的事情太鲁莽了无异于蝼蚁撼树如果上天不理睬他的请求难道真的要血洗济南府存放书籍的地方沒有桌椅左登峰坐在门槛上翻找古籍姜子牙的陵墓并不在藤崎正男的那张地图上目前毫无线索可言只能从姜子牙当年受封齐国这件事情上加以寻找根据史书记载姜子牙“受封于齐都营丘”齐国当年大致的范围包括山东中部到河南北部的一些区域当年的营丘就在目前的临淄境内距离济南府有五百來里姜子牙当年被封到齐国并不是來享福的而是打仗來了说白了就是讨伐古代用蛮夷來形容沒有开化的人这个蛮指的是南方的蛮荒区域这个夷指的就是位于山东沿海区域的东夷夷人的体形都很壮硕擅长射箭捕鱼民风也很凶悍周朝建立以后夷人还沒有臣服于是姜子牙就被封到齐国负责剿灭和征服东夷各个小国古莱国就是东夷诸多小国中的一个它是东夷各国最后一个灭亡的众所周知诸侯王被封到什么地方死后就要埋葬在什么地方但是史书《礼记》和《史记》却记载了姜子牙死后被运回了周朝安葬这是不符合礼仪的但是史书的确是这样记载的而且清楚的说明姜子牙在营丘的坟墓只是衣冠冢也就是他生前穿的衣服埋在了里面看到这些情况左登峰不由得皱眉了周朝当年的地域很大如果姜子牙被运回了周朝安葬寻找的难度就会极大无异于大海捞针史书上并沒有说明他被运回周朝之后埋葬在了什么地方只是说他被运回去了姜子牙作为诸侯王死后被运回周朝安葬这件事情于礼不合如果非要加以解释那只能是姜子牙功劳很大跟周王关系很好所以他享受了特殊的待遇但是《礼记》里还明确记载了“太公受封于营丘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姜子牙和他后世的五代子孙死后都被运回了周朝这又是为什么要知道子孙绵延五代之后就已经在齐国开枝散叶了死后也应该由后人祭祀周王为什么还要将他们都弄回周朝安葬左登峰凡事都喜欢参照历史但是他从不迷信历史因为历史也有可能是错误的以《史记》为例其中就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而后世的一些书籍有可能参照着前朝的史书继续书写如果参照的书籍是错的那后面只会越來越错因此几本不同朝代的史书彼此之间并不能形成对应佐证的关系由朝廷编撰的史书往往不够详实比较有参考价值的还是县志但是这里并沒有临淄县志左登峰随即背负了几本史书带着十三赶赴临淄在南行的同时左登峰的心情很是矛盾一方面他希望姜子牙就埋在齐国境内如若不然就得返回周朝境内再度寻找这一找还指不定找到猴年马月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姜子牙不要埋在齐国因为山东现在已经彻底沦陷ri本人在这里部署了重兵从这里挖掘姜子牙的陵墓无异于火中取栗……
第三百六十八章埋骨何处
临淄离济南并不远,太阳升起之后左登峰就带着十三赶到了淄川境内,淄川很穷,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里沒有海,山也很少,这里的人全靠种田,适逢荒年,收成不好,生活极为艰难,加上前几年的大灾荒造成的影响到现在还沒有彻底恢复,不能说是十室九空也是十室五空,田地荒芜,人烟稀少,临淄,淄川一带是古代齐国的中心区域,齐国的都城就设在营丘,根据史书记载,姜子牙的陵墓就在营丘东北五十里外,这里山不多,也不高,在山野之中前行,除了田地里稀朗的麦苗就是四处可见的盗洞,山东地区靠近东海,地势偏僻,极少有正规的朝代定都在此,只有齐国当年定都在这里,齐国的君王以及达官贵人的坟墓都集中在临淄淄川一带,由于坟墓相对集中,这里就遭到了疯狂的盗挖,盗洞大小不一,形状也不规则,由此可见盗墓的都并非行家,而是一些穷疯了的民众,这一情形令左登峰心中暗喜,盗墓的寻找古墓的线索一般是从两个方面下手,一是从史书和县志中寻找端倪,二是根据民间传说和老人听闻,这些穷疯了的本地民众大肆挖掘的后果就是导致大批的古墓被毁坏,但是姜子牙的坟墓他们即便发现了也破坏不了,如此一來反倒起了去伪存真的作用,可以通过对盗墓者的审问获悉一定的线索,左登峰率先來到了临淄县城,这处县城比南方的镇子还小,县城只驻扎了一个小队的鬼子和几十号伪军,城里沒多少人,商家和店铺也不多,并沒有设置文化所,沒有文化所就找不到县志,左登峰随即离开县城前往营丘寻找古代都城的遗迹,由于时隔多年,已然无法确定当年都城的确切位置,在东北方向搜寻了良久,最终一无所获,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天空再度飘下雪花,左登峰沒有再回县城,而是在偏远的山村找了一户住在山冈上的农家歇脚,他先前在济南露过面,鬼子都知道他回山东了,但是他的老家就在山东,他回來溜达也很正常,况且山东并沒有地支的存在,所以鬼子并不知道他回山东的真实动机,但是鬼子一旦发现他出现了临淄,那后果就严重了,因为临淄并不是他回文登县的必经之路,鬼子肯定会怀疑他來这里干什么,万一鬼子知道了他的真实动机,就一定会加以阻挠,那些ri本忍者都知道玉拂带走了周陵两枚阳属内丹中的土狗内丹也猜到了玉拂这枚内丹会落到他的手里,所以他们一定会设法与之交换或者是追索,住在山冈上的是一老一小,岁数大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小的十六七岁,尽管老头介绍说是他的孙子,但是左登峰仍然看出了这个短头发的毛小子其实是个小姑娘,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剪了头发,这时候不但粮食少,生火的柴草也奇缺,村里的人每家每户都有固定的一片山岚,由于担心秋冬之前山中的柴草被他人盗砍,就雇人看管着山岚,这个老头就是干这个营生的,工钱根本就不足以果腹,祖孙二人就在山脚下开荒种了些红薯杂粮勉强度ri,三间破房子,外面沒有院墙,只有柴扉,院子里有条半大黄狗,此时黄狗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兔子内脏,这两只兔子是左登峰带來的,权当借宿费用,祖孙二人对左登峰有些忌惮,虽然左登峰不像坏人,但是他背着刀,左登峰眼见于此,便干脆道明來意,就说穷的沒法了想來挖坟掘宝,如此一來祖孙二人反倒放下心了,挖坟掘墓的与那些杀人越货的相比可安全多了,最主要的是左登峰的一身破旧衣服起了作用,一个肆意滥杀的人是不会穷成这样的,老头也想为左登峰提供一些线索,便告诉他什么地方可能有古墓存在,什么地方别人可能沒有去过,不过他所说的那些地方都是被人挖过的,并沒有有价值的线索,左登峰也并不介意,他來这里借宿并不是探听消息來的,只是想找个躲避风雪的地方,老头儿住西炕,左登峰跟他在炕上说话,十三在靠近窗台的地方打盹儿,那小姑娘在灶下烧火炖兔子,冬天天黑的早,下午五点就落黑了,农人一天一般两顿饭,所以下午四点左右就吃饭了,吃饭的时候左登峰吃的并不多,那一老一少常年不见肉食,差点连骨头都吞了,晚饭过后,雪停了,左登峰带着十三出了门,白ri里跟老头儿的聊天并非一无所获,至少老头纠正了他一个错误的认识,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盗墓贼在冬天不干活儿,沒想到冬天才是他们干活的好季节,冬天虽然很冷,但是只要挖开冻土层,再往下挖就很便利,最主要的是冬天土硬,盗洞不容易塌陷,此外冬天多风,在盗洞内不感觉气闷,出门之后左登峰在周围逛了一圈儿,他逛这一圈儿就是方圆数百里,不过他并沒有发现有盗挖古墓的农人,今天是大年初一,但凡有一口吃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來干活,凌晨三点,左登峰回到了歇脚的屋里,这一次他带回了两个王八,他本來是想布阵抓鱼的,结果布阵的时候大意了,忽视了雪的存在,导致阵法水性偏重,只从冰窟里浮出两个鳖,回到屋里的时候老头儿已经醒了,老人习惯于早睡早起,见左登峰带回了王八很是惊讶,疑惑的追问左登峰是怎么抓到的,因为此时的王八是不活动的,左登峰随口糊弄几句,上炕歇息,虽然奔波半宿,左登峰并无困意,他在脑海里推敲着姜子牙的陵墓在这片区域的可能性,事实上他的最终目标并不是姜子牙的陵墓,而是那只阴属土牛,寻找姜子牙的陵墓只是为了找到阴属土牛,此时他脑海里的线索很多也很乱,首先他想到的是当年归周朝自有的四只土属地支的去向,两只阳属地支被留在了周朝本土,那只阴属土羊被东周第一代君主周平王带到了河南洛阳的龙门石窟附近,这只阴属土牛被姬灻带到了巴国,后來姜子牙去巴国借走了阴属土牛,结果这一借就沒有再还给姬灻,姜子牙为什么要将阴属土牛留下,这是疑问之一,此外据史书记载,姜子牙和他的子孙五代都被运回了周朝安葬,这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周朝当权者的想法,按理说不应该是他自己的主意,因为姜子牙的出生地就在“东海之滨”,《史记》上关于东海之滨的解释是河南新蔡,这纯粹是扯淡了,因为河南根本就不靠海,哪來的东海之滨一说,而《太平广记》上的解释是东海之滨就在现在的ri照附近,众所周知ri照是靠海的,虽然ri照靠的是黄海,但是在古代可沒有黄海这一说法,不管你是渤海还是黄海一律统称为东海,如果这一记载是真的,姜子牙就是山东人,人都有衣锦还乡的虚荣心和落叶归根的归属感,姜子牙受封的时候都是百岁老人了,他是周朝建立的大功臣,应该有选择封土的权力,一般人都会选择回到自己的家乡,既然如此,他死了以后就应该埋葬在故土,怎么会埋在周朝,况且西安离山东数千里,古代沒有汽车,尸体运过去弄不好会发臭,所以姜子牙不应该主动要求回周朝安葬,姜子牙既然不想回去,他就一定不会回去,即便周朝当权者要求他回去,他也有一千个理由糊弄搪塞,如果他随便弄个替身送过去,走个十几二十天也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周天子不可能掀开棺材看看,况且即便他看也看不出什么來,虽然目前还不确定周天子为什么要把姜子牙和他的五代子孙运回周朝,却可以大致推定姜子牙本人不愿回去,他不愿回去就一定会埋葬在齐国境内,由于沒有切实的证据,为了避免自己的分析过于主观,左登峰又将诸多线索再次串联推敲,根据姜子牙所做的那些事情來看,他虽然年老却并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为了对付十三,他不惜再次搬出十二地支,而且后期还沒将阴属土牛还给姬灻,姬灻再不济也是皇亲国戚,姜子牙能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就能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况且姜子牙效忠的是文王和武王,武王登基沒几年就死了,由他的儿子成王继位,成王继位的时候才十二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朝政实际上是由他四叔周公旦把持的,姜子牙会听周公旦的话吗,肯定不会,他效忠的周家嫡系,肯定对沒什么功绩的周公旦不屑一顾,面和心不合是好的,明着顶撞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一來,姜子牙死后就绝对不会回周朝,回去干嘛,让人鞭尸吗,经过细致广博的推敲和分析,左登峰得出了最终结论,姜子牙的陵墓肯定在山东境内,就在山东找,
第三百六十九章山雨欲来
判定了姜子牙的陵墓就在齐国境内,左登峰心里有了七成踏实,他虽然忌惮ri本人,却并不畏惧他们,跟ri本人斗总好过漫无边际的到处寻找姜子牙陵墓。
不过片刻之后左登峰心中的七成踏实就成了七成忐忑,因为地支具有增强和改变地气的能力,两只阳性的土属地支在西安,西安是十六朝古都与此不无关系,而阴属土羊在洛阳,故此洛阳成了十三朝古都,可是临淄只有齐国在这里定都过,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朝代定都于此,况且西安和洛阳都是极为繁荣的地方,而临淄穷的叮当响,气数不但毫不旺盛,还极度低迷,倘若阴属土牛在此,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难道阴属土牛不在这里?
左登峰的心情时喜时忧,随后的一个闪念又令他的心情瞬间晴朗,众所周知周朝一共延续了将近八百年,而齐国也是八百多年的气数,这两个王朝存在的时间大致相仿,历史上存在了八百年的朝代一共就这两个,夏商两朝各自五百年的气数,随后那些朝代连超过三百年的都没有,齐国之所以有这么长的气数肯定是受到了阴属土牛的影响,也就是说姜子牙从姬那里借而不还的阴属土牛就在山东境内。
想及此处,左登峰心中陡然一轻,只要阴属土牛还在山东境内,就一定能够找到,先歇上几天再说。
中国人的传统是正月十五之前不干活,再不济也是正月初七之前不干活,这才正月初二,怎么着也得歇上几天。
正月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和姑爷回娘家的ri子,左登峰早起之后心情很低落,巫心语是个孤儿,连父母的面儿都没见过,如果巫心语的家人还活着,他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他们过上最好的生活,如果那样他的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儿,可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早饭是王八汤,左登峰一口未动,王八有一种强烈的腥气,并不好吃。老头见他不喝王八汤,便塞了两个红薯到灶下,生火焖熟。左登峰早饭吃的就是这个。
饭后小姑娘炒了几把豆子,农家人一般吃不上瓜子,豆子炒熟了也很香,不过左登峰也没吃,因为他知道炒豆子吃多了会导致浊气下降。
老头儿姓王,就一普通老头儿,小姑娘也不漂亮,只能算是周正,其实不管男人和女人,长的帅气漂亮的和长的难看丑陋的都少,大多都是一般人。
外面飘着雪花,不适合外出,三人就在屋里聊天,此时老头已经知道左登峰看出了他孙女的身份,见他神色毫无异常也就放下心来。
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从闲聊中获得线索的,目前的聊天就是闲聊,左登峰一直以来都是心无旁骛的寻找六阴内丹,很少分心旁顾,对于这样的聊天很不适应,在他看来这样的聊天纯属浪费时间。不过闲聊可以缓解心中的苦闷,人本来就是群居的动物,群居和交流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一直独身自闭会令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左登峰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一方面他庆幸自己没有分神去交朋友,去处理无关的事情,幸亏这样他才能这么快的找到五枚阴属内丹。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又叹息没有多交几个朋友,玉拂遇难铁鞋归寺之后,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临近中午,左登峰出门背回了很多树干,为这处破旧的房子重新树立起了围墙,他带回的树干都有碗口粗细,长达两米,入地五十公分,上留一米五,这样建好的篱笆就非常坚固了,房屋有破损的地方他也随手加以修整,他做这些纯属闲来无事,但是更深层的原因是他想过几天寻常人的生活,他已经脱离普通人的生活太久了。
做完这些他又出去带回了一串鱼,祖孙二人见到左登峰带回了鱼很是高兴,不过这次老汉没有追问左登峰是怎么抓到冰底下的鱼的,先前左登峰徒手将木桩入地两尺他都看见了,傻子也知道左登峰身怀绝技。
当天晚上,左登峰再次带着十三外出,这一次他专门搜查附近的山峰,阴属土牛衍生的毒物是一只会飞的鸟类,这只鸟可以载人飞行,体形一定极为巨大,但是这周围的山峰都很小,并不具体藏匿很大飞禽的条件,难道那只会飞的毒物也随着阴属土牛被埋入了地下?
在山峰之中搜寻无果,左登峰开始拔高俯视,希望可以通过周围的山势地形找到暗藏的端倪,不过这也是徒劳无功,周围的山峰和河流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并不具备布置阵法所需的要件。
左登峰还是不甘心,他想到三千年的山峰高度和河流走向以及水量的大小可能会有一定的变化,于是便将看到的情况加以联想,将一条很小的溪流想象成磅礴的大河,将一座低矮的土丘想象成高耸的山峰,即便如此他还是看不到阵法的踪影,十二孤虚法虽然神奇玄妙,却终究摆脱不了阵法的固有原理,寻之无踪只能说明阵法在地下。
县志,必须找到县志,不然很难找到线索。县志记载的都是之前数百上千年这片区域发生过的奇异的事情,找到县志就有可能找到潜在的线索进行抽丝剥茧。
想及此处,左登峰立刻赶赴济南文化厅,来到文化厅之后他发现这里在他离开之后有人来过,但是雪地里并无足迹,这就说明是在下雪之前有人来过的。对此左登峰并未多想,快速的翻找文化厅的档案,查找过后发现临淄县一直以来都没有文化所,ri本侵华之前临淄县的文化教育,档案宗教等方面的工作是由临淄旁边的县城淄川兼管的。
左登峰赶到文化厅的时候天刚刚亮,查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他并没有立刻回返临淄,而是在济南府进行了短暂的逗留,为王老汉和他的孙女买了点生活用品,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济南的街头到处张贴着他和十三的画像,画像下面的内容是悬赏令,先是说明了他‘奸杀女童,反叛帝国’的罪行,然后说明只要有人发现了他的线索并汇报给宪兵队就可以领取一百块大洋的奖励,悬赏令的下方还额外标注着“此人极度危险,切勿试图捉拿”的字样。
见此情形,左登峰立刻带着十三悄然离开了济南府,ri本人贴出这样的告示说明ri本人想寻找他,告示上写的种种莫须有的罪行就是为了逼他露面,虽然左登峰对于ri本人诋毁他糟蹋孩子,给他扣汉奸的帽子极为恼火,但是他打定主意不露面,ri本人有什么想法他目前还不清楚,在没猜透ri本人动机之前绝不露面,憋死这群。
离开济南府,左登峰径直回到了落脚的地方,他可以听到周围的异动,确定无人跟踪,况且就算有人跟踪,也追不上他。
将东西递给王老汉,左登峰上炕侧卧了下来,一边摩挲着十三的黄毛一边思考ri本人为什么要找他,想来想去无非有两个可能,一是要跟他做交易,他手里有一枚阳属内丹,这枚内丹对他来说是废物,但是对ri本人来说是任务成功的关键,如果缺失了这枚内丹,他们找齐另外五枚也毫无用处。还有一种可能是要围攻他,这种可能性也很大,因为ri本人恨他恨的牙痒痒,早就想杀之而后快,如果剩下的九个忍者同时出手围攻他,他定然无法应付,只能凭借风行诀逃走。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ri本人敢发布公告就表明要对他下手了。
左登峰并不畏战,但是他并不想跟ri本人拼命,因为没有拼命的理由,ri本人在跟他的较量中一直没占到便宜,伤害玉拂的凶手也已经毙命,其他的忍者跟他没关系,杀了又没有什么好处,没必要冒险。
他现在已经毫无牵挂,孤身一人,亲人散尽,ri本人根本就没办法逼他出来,所以左登峰并不着急,让ri本人找去吧。他们想开战,找到不到对手开个鸡毛。
王老汉和他的孙女对左登峰感恩戴德,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二人绝不打扰他。到了饭点儿,将饭菜端到他的手边。他和十三睡觉的时候,二人会将炕烧热。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虽然他们感谢左登峰,王老汉却并没有将孙女许配给他的意思,而那小姑娘对他也没兴趣,在他看来左登峰不但岁数太大,还不讲卫生。
晚间,左登峰去了临川,找到了文化所,这里也有一个年轻人在值班看守,看到那个躺卧在床上翻书的年轻人,左登峰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沉吟片刻左登峰并未动手,一直等那年轻人睡着方才偷了他的钥匙拿走了县志。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想到了济南府文化厅曾经有人去过,去过文化厅的说不定就是ri本的忍者,如果真的是他们,那他们就猜到了他在找什么东西。倘若这里再遭到破坏并且丢失了县志,这里通报上去,ri本人就有可能联想到是他所为,因为他喜欢翻阅史书和县志的习惯藤崎樱子是知道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踪,那群疯狗就会来sāo扰他,怕倒不怕,只是烦不胜烦。
拿到县志之后左登峰连夜翻看,县志记载的内容并不单纯是稀奇古怪的事情,更多的还是谁中了举人,哪位清官查清了冤案之类的琐事,一直到次ri辰时左登峰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此时一本县志已经翻了大半。
就在左登峰想要暂歇片刻的时候,一行小字映入了他的眼帘,“雍正五年,梓人刘胜偶获黄羽,长一尺三寸,纬三寸四分,乡人不识,皆奇之……”
第三百七十章一根羽毛
雍正是清朝第三任皇帝,距今两百多年,梓人在古代指的是木匠,纬在古代也用來指宽度,这句话翻译成现在的说法就是“雍正五年的时候,有个叫刘胜的木匠偶然获得了一根黄色的羽毛,长四十多公分,宽十一公分,乡亲都不认识这种羽毛,感觉很奇怪。”
寻常鸟类的翼羽通常在一捺以内,也就是二十公分以内,即便是很大的水鸟,翅膀上的羽毛也极少有超过一捺的,这根羽毛竟然长达四十多公分,而且是黄色的,所以左登峰在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根奇怪的羽毛会不会是阴属土牛衍生的毒鸟身上的,如果只是拾到了一根很大的羽毛,是不值得县志记载的,县志之所以记载这则事情是因为后面发生的事情,“翌日,刘胜举家暴毙,鸡犬尽殃,仵作验之,亦卒,乡人惶恐,哗跂踵降祸,青天烬舍起庙,以镇瘟邪。”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第二天,刘胜全家人都死了,连家里的牲畜也未能幸免,验尸的人去检查死因,也意外身亡,周围的乡人都很害怕,纷纷传言是跂踵在散播瘟疫,县官就命人将刘胜的房屋烧掉了,并在那里盖了庙,镇压瘟疫。”
跂踵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奇怪的鸟类,据说只要有人见到它,就会导致大范围的瘟疫,左登峰自然不会相信刘胜得到的是跂踵的羽毛,因为跂踵是传说中的动物,从沒人见过它们,这根黄色的羽毛很可能是带毒的,它才是导致刘胜等人死亡的原因,“王叔,这周围姓刘的人家多不多。”左登峰合上县志冲老头问道,县志记载的极为笼统,并沒有说明刘胜住在哪里,也沒有说明他是如何得到那根羽毛的,“多,刘是我们这里的大姓,四里八乡到处都是姓刘的。”老头出言回答,“这周围有沒有一座镇压瘟神的庙。”左登峰皱眉追问,“咱这屋子以前就是五瘟庙,后來翻修了,你问这个干啥。”老头伸手指了指脚下,左登峰闻言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瘟神庙不像土地庙那样每个村都有,难道这么凑巧这里就是刘胜当年的住所,左登峰随即皱眉探手将西面墙壁上的黄泥抓掉一方,里面果然露出了古代的灰砖,农村盖房子一般是用黄泥晒成的泥砖,沒人用的起灰砖,而且根据这些灰砖的残缺程度來看,明显是重复使用的,“王叔,西面的那片地以前是不是房子。”左登峰伸手西指,这里距离西南方向的村庄有三四里,“是呀,村里的人盖房子都是往西边盖,这是祖辈儿传下的规矩,时间一长村子就往西挪了好几里。”老头面露疑惑,“你知不知道这座庙以前是什么地方。”左登峰出言问道,这个老头六七十岁了,两百年前的事情备不住就沒有听村里的老人讲过,“好像是老刘家的茔地,当年翻修五瘟庙的时候还挖出过死人骨头。”老头看了看东屋的孙女,压低了声音开口回答,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时间太长了,很多事情传下來的都走样了,但是大致情况还是符合的,“这房子什么时候翻修的。”左登峰点头过后再度追问,“我和翠儿她奶奶回家那年,五十年了。”老头随口回答,翠儿是那小姑娘的名字,“挖出骨头的时候有棺材板沒有。”左登峰出言问道,“沒见着。”老头眼中的疑惑越发浓重,他不知道左登峰为什么忽然对这几间房子有了兴趣,“还记得挖出的骨头是什么颜色吗。”左登峰点头追问,“好像有点泛黑。”老头回忆了片刻出言说道,“骨头哪儿去了。”左登峰再度追问,骨头泛黑就是中毒死亡的表现,“不晓得,不是我处理的,这大冷天的你不会想拆房子吧。”老头惊怯的问道,“不拆,放心好了。”左登峰摇头笑道,他已经确定了刘胜当年是死于中毒,根据他从玉拂那里学來的毒物知识來判断,刘胜全家和牲畜极有可能是被那根羽毛毒死的,至于那些观看羽毛的其他人为什么沒中毒也不难解释,饮鸩止渴里的鸩羽平时就是无毒的,但是一跟液体接触就有毒了,除此之外也可能是羽毛焚烧之后发出的毒气害死了刘胜全家,“这房子下面藏着宝贝吗。”老头儿试探着问道,“房子是你们翻修的,哪有什么宝贝。”左登峰摇头说道,老头问这个问題并不是贪财,还是担心他会拆房子,“那你问这房子干啥。”老头疑惑的问道,左登峰闻言苦笑摇头,玉拂在的时候他跟玉拂一起探讨问題,后來跟叶飞鸿,现在成了老头儿,这是黄鼠狼下耗子一辈儿不如一辈儿,即便他说了老头也不明白,老头见左登峰摇头不语,也就沒有再追问,离开西屋跟孙女收拾着做饭去了,左登峰先前还有几分困意,此时是一分也沒有了,目前的线索表明了刘胜当年得到的那根羽毛很可能就是阴属土牛衍生的毒物所有,也就是说那只有毒的飞禽就在这片区域,毒物在,地支也应该在这附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确定刘胜当年从哪里得到的那根羽毛,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那根羽毛肯定不在了,只能从现有的线索着手加以分析和猜测,首先,刘胜是本地人,他的活动轨迹就应该在这片区域,撑死也不超过方圆五百里,其次,刘胜是木匠,他得到这根羽毛会不会跟他的木匠职业有关,木匠平时无非是跟木头打交道,而木头就是生长在山里的,“王叔,咱们这里的木匠上山砍木头吗。”左登峰冲堂屋的老头问道,“木匠是手艺人,不干那力气活儿,要是给东家干活,都是东家派人跟着他们去山里,他们挑木头,别人砍。”老头出言回答,“咱村有木匠沒有。”左登峰点头再问,老头的话说明了木匠还是经常进山的,“原來有,前几年灾荒,沒了活路,跑关外投亲戚去了。”老头回答,“咱们村子年纪最大的人是谁。”左登峰想寻找其他老人探听消息,“我。”老头儿出言回答,左登峰闻言沉默了片刻,即便得不到进一步的消息,目前的线索也足以令他确信阴属地支就在这方圆五百里之内,其实五百里都多说了,一个木匠的活动区域不可能超过三百里,不过他还有一点担心,万一那只有着金黄色羽毛的毒鸟只是路过这里的时候偶然掉下一根羽毛,那他的整个推测就得全盘推翻,幸好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一只活了三千年的鸟类早就成了气候,不可能跟母鸡一样成天掉毛,“王叔,这周围有沒有奇怪的大鸟。”左登峰沉默过后再度发问,“小兄弟,你到底是干啥的。”老头疑惑的问道,左登峰一直说他是來寻宝的,这怎么又找起鸟來了,“除了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左登峰随口回答,这话一出口他有点脸红,细想下來他还真沒少放火,人就杀的更多了,“沒见过什么奇怪的鸟儿,野鸡倒是有。”堂屋传來了老头劈柴的声音,左登峰闻言沒有再说什么,今天的收获已经够大的了,确定了大致的范围,寻找起來就是有的放矢了,可惜玉拂不在,不然可以让玉拂找些孤魂野鬼探问一下消息,类似的事情杜秋亭也可以做,但是一想到杜秋亭左登峰心中顿时变的很不痛快,杜秋亭在关键时刻沒有帮助玉拂,顾及门派安全固然是原因之一,也不排除他有因爱生妒的心理,先前杜秋亭是请他去少林寺保护玉拂的,结果保护來保护去把玉拂勾跑了,即便事实不是这样,杜秋亭也一定会这样认为,所以他才袖手旁观,不过杜秋亭在此之前曾经舍命帮他带回一枚阴属内丹,也有恩于他,总之一想起杜秋亭左登峰心里就疙疙瘩瘩,他搞不清杜秋亭到底是个什么人,也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感谢他,为了隐藏行踪,左登峰昼伏夜出,一到晚上他又带着十三出门了,这一次他开始更加仔细的搜寻周围的山峰,两百年前那只毒物在这附近,想必现在也还在这附近,它能在这里待上两千多年,自然能再待上两百年,可是周围的山峰都不高,树木也不是非常茂盛,根据县志对于羽毛尺寸的描述來推断,那只毒物体形异常巨大,最少也有五六百斤以上,不然的话不足以载人飞行,体形如此巨大的飞禽,一般的丛林也无法藏身,左登峰随即想到这只毒物是不是也能像某些地支那样变化形体,现在來看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不然那么大的动物不可能藏身在这些并不高耸的山中,想及此处,左登峰开始留意山中是否有人,接连三天一无所获,第四天凌晨时分,左登峰终于在一处山脚下的义庄发现了异动……
第三百七十一章义庄所闻
这座义庄位于一处村子的东北,离村子有七八里,背靠大山,有两亩见方,外套院墙,一座正屋很是残破,沒有耳房就说明这处义庄无人看守,引起左登峰注意的是这处义庄的院子里堆积着大量的泥土,前几天刚下过雪,这些泥土上却并沒有积雪,这就说明它们是下雪之后的这几天被挖出來的,义庄这种建筑在民国时期就比较少见了,在前清时期义庄一般是县里或者规模比较大的村子修建的,作用是停放那些暂时不适宜下葬的尸体,有一些外乡人客死他乡,尸首也会在义庄停放很长时间,不过总体说來义庄是停放尸体的地方而不是埋葬尸体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这处义庄大肆挖掘,此外院子里堆满了土,自然不是在院子里挖掘的,也就是说有人在正殿挖掘,此时是凌晨时分,天蒙蒙亮,义庄里传來了轻微的响声,仔细听來是咯吱咯吱的辘轳声音,辘轳一般是农村用來自井里往上提水用的,有时候盗墓贼也会用它将地下的泥土摇到地面上來,短暂的沉吟之后,左登峰闪身落到了义庄院内,他落下的位置正对义庄正屋大门,落下的瞬间就看到义庄正殿里有七八个人,其中大部分是农人打扮,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屋里竟然还有两个身穿道袍的中年道人,此时房间正中已经被挖出了一处巨大的坑洞,坑洞上方架着一具辘轳,众人正摇着辘轳向上提土,那两个道装打扮的道人坐在东侧靠近窗户的地方喝酒,一个向外提土的农人率先发现了左登峰,惊讶过后放下手里的箩筐走过來轰撵他,“哪儿來的臭要饭的,快滚。”
“既然來了,就别走了。”还沒待左登峰做出回应,屋里就走來另外一个彪形大汉,行走的同时抽出了腰里的刀子,“老大,算了,我看他是个疯子,都不知道跑的。”先前轰撵左登峰的农人拦住了那个彪形大汉,“疯子最能胡咧咧。”彪形大汉拨开那个农人,走到左登峰面前随手就是一刀,左登峰挑眉看了对方一眼,从容伸手抓住了对方拿刀的手腕,那彪形大汉被左登峰抓住了手腕,奋力想将匕首刺进左登峰的下腹,但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始终无法前进分毫,气急之下左臂挥拳來攻,左登峰手上微微用力,那大汉的拳头挥到中途就由于剧痛而垂了下去,“我的妈呀,师兄,不会是他吧。”就在此时,其中一个身穿黑布道袍的道士看了一眼左登峰,随即惊愕的扭头看向自己的师兄,“不知死活的东西,瞎了你们的狗眼,敢冲左真人无礼,快退下。”那个被称之为师兄的道士并沒有回答自己师弟的问话,而是快速走了过來冲左登峰弯腰行礼,他先前一瞥之间已经看清了左登峰衣襟的样式,知道他身上穿衣服是件道袍,因此他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左登峰的身份,“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左登峰松开了那个彪形大汉,转头看向那个中年道士,这两个中年道士年纪都在四十二三岁,一脸的俗相,这个被称为师兄的道士嘴角上方有个黑痣,“回真人问话,这里的乡人偶然之中发现了这处古墓,由于内藏邪物,便邀请我们兄弟二人出手相助,道门中人本不该挖坟掘墓,但我们兄弟还俗之后无技为生,为了过活才接下了这件事。”道士躬身回答,“啊,大猫,见过真人,我师兄说的是呀。”另外那个道士好像脑子不太够用,走过來见礼的时候看到了门外的十三,惊呼过后方才见礼,见礼的同时附和他师兄的话,说的语无伦次,“你耳朵怎么了。”左登峰侧目打量着说话的道士,此人的右耳缺失了,猛一看很滑稽,“让日本鬼子给削了。”笨道士愣头愣脑的回答,“我师弟脑子不太灵光,说话不清不楚,砍掉他耳朵的不是日本鬼子,是日本的忍者。”黑痣急忙出言加以解释,见左登峰的神色还算平静,他心中压力微减,“什么时候的事儿。”左登峰出言笑问,“去年腊月的事儿,快给真人磕头,不然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笨道士给了那个愣在一旁的彪形大汉一巴掌,他虽然脑子不够用,却也知道讨好强者,“不用了,你们接着干。”左登峰转身向右侧走去,这俩道士用一张棺材板当桌子摆着酒菜,左登峰走了过去拿起一瓶还沒有开封的酒,检查过后开瓶喝了一口,“真人,小的瞎了眼,你是真人,千万别跟我这俗人一般见识。”那彪形大汉见识过左登峰的厉害,急忙过來磕头道歉,“沒事儿,如果换成我,我也会杀人灭口,你们接着挖。”左登峰抓起一把炒熟的花生随手剥吃,“左真人怎么会到这里來。”黑痣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和师弟现在都站着,座位只有两张,一张左登峰坐了,另一张让十三坐了,退一步说就算十三沒坐,他们也不敢坐,“我來这附近看个熟人,你们不用紧张,我要杀人的话早就动手了,你们叫什么名字,是正一教哪一派的道士。”左登峰随口问道,正一和全真的道士所穿的道袍有细微的差别,道门中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回真人,贫道马英,这是贫道的师弟朱雄,我们先前是玄青观的弟子。”黑痣急忙出言回答,正一道士连名带姓,这一点跟全真道士不同,“你们闯了什么祸被撵出來了。”左登峰出言笑问,玄青观是正一教一个挺有名的分支,位于福建和浙江交界处,“我们沒闯祸,玄青观让日本鬼子给毁了,我这耳朵就是那时候被砍去的。”朱雄抢先说道,“是日本忍者,不是日本鬼子。”马英再度出言纠正,日本鬼子和日本忍者差距太大,如果说被日本鬼子砍了耳朵,那就很丢人了,在左登峰到來之前他们二人可是被这些盗墓贼奉为上宾的,不能折了名头,“日本忍者去了你们的道观。”左登峰皱眉追问,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二人是在外面遇到忍者吃了亏的,沒想到是日本忍者找上门欺负他们,玄青观不算很弱了,寻常忍者绝对不敢前去寻衅,“岂止去了我们道观,找的着的道观他们都去了,那九个鬼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去了之后就让我们磕头认输,不磕头就杀……”
“闭嘴,回左真人,去我们道观的是日本最厉害的九个忍者,江南江北的道观他们差不多全去了,您最近沒从江湖上走动吧。”马英急忙岔开了自己师弟的话,再让他说下去,二人磕头乞命的事儿就露馅了,“龙虎山那九个鬼子去沒去。”左登峰闻言皱眉放下了酒瓶,“去了,本教天师也不是他们对手。”马英出言回答,“茅山派去沒有去。”左登峰出言追问,“也去了,茅山派直接让他们掀了个底儿朝天。”朱雄不说话憋得慌,“金针杜秋亭是生是死。”左登峰皱眉再问,“不晓得地师的下落,不过银冠让他们给围攻驾鹤,全真教的道士也都杀散了。”马英伸手东指,“出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左登峰闻言陡然大惊,长期以來他都是孤身独行,加上前段时间一直在边陲大漠,消息极为闭塞,“真人已窥仙境,雅居世外桃源,自然听不到这些消息。”马英趁机拍马屁,“他们有沒有前往少林寺寻衅。”左登峰皱眉再问,这九个日本忍者先前在周陵被他好生羞辱,难免会对修行中人有气,“沒有,佛家的寺院他们都沒去,不知为什么他们只看我们道士不顺眼。”朱雄抢先回答,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佛教在日本是有一定地位的,那九个日本忍者其中可能有跟佛门有所交集的,故此沒有前往佛教寺院寻衅滋事,如此一來就不用担心铁鞋的安危了,“他们一行只有九个人吗。”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再问,“九个。”朱雄再度回答,“只有九个,沒有随从。”左登峰再问,“沒有。”朱雄想了想出言回答,“他们会说咱们的语言吗。”左登峰再问,“有两个会说,说的也不好。”朱雄回答,左登峰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看來那九个忍者采用的也是闪电突袭,毕竟有些地方是国民党和八路军控制的地方,他们不能为所欲为,闪电战的原则就是來了就打,打完就走,如此一來那些日本忍者就不会在某一处过久停留,而且他们也沒有携带翻译,无法跟那些道人进行详尽的交谈,也就不会去逼问辰州派的下落,辰州派遥居湘西,地势偏远,与外界少有联系,沒人指路那些忍者找不到辰州派,虽然暂时松了一口气,左登峰心头还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年前他曾经去过辰州派,那时候辰州派还是安全的,辰州掌教沒有跟他谈论日本忍者的事情,也许辰州掌教压根儿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可能是知道了感觉沒有必要说,亦或许是他來去匆匆沒來得及说,虽然辰州派现在是安全的,但是那九个日本忍者早晚会找到辰州派去,因为九阳猴在那里,日本忍者的上一轮袭击可能只是耀武扬威,下一次势必会有的放矢,直接冲着阳属地支去,到时候辰州派就得遭殃了,根据先前在济南看到的通告來判断,这些日本忍者现在可能就在山东境内,过年的这段时间他们应该会歇息几天,因为日本也有春节一说,但是过完年他们干什么就难说了,如果在济南府找不到他,就有可能去干别的,万一他们去了辰州派,那就真的糟糕了,而今之计只能让日本人知道他的行踪,在寻找姜子牙陵墓的同时将日本忍者拖在济南,不让他们南下,不过此举无疑是将玉拂可能面对的危险转嫁到了自己身上,沉吟良久,左登峰抬手招來了那个彪形大汉,当务之急是确定眼前这处由他人找到的古墓是不是姜子牙的陵墓,如果不是,就必须加紧寻找,如果是,就得仔细斟酌前往济南府露面的时间,这里距离济南府并不远,日本忍者也不是吃素的,他露面之后对方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來,可是如果露面晚了,日本忍者南下了也不行,什么时候露面非常难以拿捏……
第三百七十二章女鬼
难以拿捏也得拿捏,破阵极为困难,以一敌九也极为困难,这两件事情必须错开,绝对不能同时进行,聚精会神都不一定能做好其中一件事情,分心旁顾等同找死,“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处古墓的。”左登峰冲那彪形大汉问道,“不是我们找到的,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这义庄下面有古墓,只不过这里太邪乎,别人不敢來挖。”彪形大汉揉搓着手上的泥土,“怎么个邪乎法儿。”左登峰出言追问,“这义庄以前是停放死人的的地方,死人停放在这里都不会腐烂,就算是夏天也能停放半个月。”彪形大汉开口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左登峰闻言挑眉冷笑,“左真人,您的意思是。”马英不明所以,疑惑的发问,“停放在这里的尸体虽然不会腐烂,却也不会变成僵尸,对不对。”左登峰沒有回答马英的问題,而是转头冲彪形大汉发问,“是啊,您怎么知道的。”彪形大汉连连点头,“这处义庄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左登峰环视左右,发现义庄虽然很是残破,主体建筑却严谨而坚实,这是明朝中期的建筑风格,此外这处义庄有后期修复的痕迹,不过是不是木匠刘胜修复的已经无从确定了,“具体什么时候建的还真不知道,前清就有了。”彪形大汉摇头说道,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他之所以确定这里就是姜子牙的陵墓是因为阴属地支发散出來的阴性灵气有着保持尸身不腐的作用,滋生僵尸的极阴之地虽然也可以保持尸身不腐,但是那得尸体埋入地下才行,停放在地面上根本就沒用,况且他虽然失去了阴阳生死诀的敏锐直觉,却可以通过阴阳五行观察地势确定这里并不是极阴之地,“为什么干你们这行的都知道这下面是古墓。”左登峰再度抬头看向那彪形大汉,“我刚才话说了一半让您给打断了,死尸停放在这里不腐烂并不吓人,吓人的是这里闹鬼啊。”彪形大汉语带颤音,“说清楚,从头说。”左登峰摆手说道,彪形大汉闻言坐了下來,开始讲述前因后果,在清朝的时候这里还沒这么多业余的挖坟队伍,到了民国时期连年灾荒加上外敌入侵和军阀混战,老百姓的日子开始难过了,人快饿死了什么办法都想的出來,业余的挖坟队伍开始出现,少的一两人,多的十几个,一开始挖坟谁都害怕,不过挖的多了发现也沒什么鬼和僵尸,胆子就开始慢慢的大了,这里挖坟的队伍很多,都有带头的,挖的坟一多,这几个带头的就开始撞鬼,但是撞鬼并不是在古墓里撞见的,而是在外面撞见的,见鬼的场所各不相同,但是撞鬼的时候这些挖坟的头头都是一个人,他们撞见的鬼都一样,是个极为漂亮的女鬼,寻常的鬼都是伸舌头做鬼脸吓唬人,但是这个漂亮的女鬼并不吓人,只是引诱那些盗墓的头头跟着她走,这个女鬼长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好,那些盗墓的头头在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它是女鬼,便跟着她走,最终这个女鬼就会把他们引到这个义庄來,那些盗墓的头头再傻,见到义庄也都醒悟过來了,沒谁敢跟它进入义庄,大部分都调头跑掉了,其中也有胆子大的,就站在义庄外面骂,结果那个女鬼并不生气,而是告诉他们这处义庄的下面有一处古墓,古墓里面有很多的金银财宝,胆子这东西沒有最大只有更大,其中有一个盗墓的头头是个狠角色,盗墓的时候遇到那些尚未腐烂的女尸都敢上去尸体,见到这个女鬼长相漂亮,身材很好之后竟然动了歪心,结果那个女鬼满足了他的愿望,褪去衣衫让他大饱眼福,但是它并不让那个盗墓的头头沾身儿,说是阴气太重怕伤着他,离别的时候这个女鬼告诉这个盗墓的头头,只要他挖开了这处古墓找到它的尸体,它就能还阳嫁给他,这家伙回去就把这事儿跟其他的头头说了,那些人并沒有阻止他,而是怂恿他去挖,男人最喜欢的两样东西无非是钱和女人,在金钱和美色的诱惑下,这个胆大的头头彻底昏了头,率领着自己的那队人连夜來挖这个义庄,其他挖坟的队伍也知道了这事儿,第二天早上过來一看,工具都在,衣服也在,就是人沒了,挖坟掘墓的人并非不信邪,只不过在金钱和饥饿的驱使之下铤而走险,既然明知道这里有鬼,谁也不愿來送死,打那儿往后就沒人再敢到义庄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左登峰冲擦着嘴角唾沫的彪形壮汉问道,“那事儿好几个人遇到过,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只不过外人不知道。”彪形壮汉瓮声说道,“那个女鬼穿的衣服什么颜色。”左登峰皱眉追问,“这个还真不知道,那事儿发生了十几年了,我沒有亲眼见过。”彪形大汉摇头回答,“左真人,您对这事儿怎么看。”马英腆着脸插了一句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挖的,挖了多深了。”左登峰摆手再问,他脑海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不愿意告诉外人,“昨个下午,挖了三丈了,有两位道长在这儿坐镇,一直平平安安。”彪形大汉冲马英和朱雄拱了拱手,“他们是修行中人,有他们坐镇自然百无禁忌。”左登峰抓起酒瓶喝了一口,随手抓起花生剥食,“我们这点儿道行与左真人一比就如同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萤火虫一样。”朱雄以为左登峰真的在夸奖他们,面露得色的同时大拍马屁,左登峰闻言苦笑摇头,这家伙掉耳朵不是沒有原因的,也不知道他师傅哪根神经不对收了这么个蠢货,不过他此时心情甚好,便沒有与之计较,在此之前他曾经见过阴属金鸡变幻人形,对于阴属土牛衍生的毒物能变化人形也并不感到奇怪,这个所谓的女鬼无疑就是那毒物幻化而成的,它勾引盗墓的头头无非是想假他们之手挖开陵墓救走阴属土牛,它不让对方近身是因为它体带剧毒,综合诸多线索可以确定阴属土牛就在下方,“左真人,您说如果挖开了坟墓,里面的女尸会不会诈尸。”马英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叫诈尸,里面就是一具千年僵尸。”左登峰正色撒谎,必须吓唬这些人,不然沒有顺理成章留下來的借口,“啊”众人一听异口同声的惊呼,站在坑边摇辘轳的农夫吓的松了手,吊到半途的箩筐又砸了下去,坑下挖土的负痛之后发出的叫声更是令众人汗毛直立,“师兄,要不咱再买点糯米去吧。”朱雄翻着白眼珠看向旁边张着大嘴的马英,“买什么糯米,有左真人在此,万年僵尸也不怕。”马英回过神來阿谀的奉承着左登峰,“拿人家钱的是你们,凭什么让我干活。”左登峰撇嘴笑道,“就这二十块大洋,您老要是不嫌弃就笑纳了吧。”马英急忙从怀中摸出一把大洋递到了左登峰的面前,“钱对我來说已经沒什么用了,你那俩子儿还是收起來吧,我也不白喝你们的酒,挖吧,我等着看看下面是什么。”左登峰自怀中掏出一张千两金票在三人眼前晃了晃,“多谢左真人,有您在这儿坐镇,定然大事可成。”马英等人面露喜色,他们都知道左登峰为天下第一邪派高手,有他在真的什么都不用怕了,“你们也是行家,应该知道糯米和朱砂可以压制僵尸,我感觉这下面肯定有大量的朱砂,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应该能挖到。”左登峰招手招回了站在坑边的十三,“快去挖,别让左真人久等。”马英冲那彪形大汉催促道,左登峰闻言撇嘴笑了笑,其实这下面根本就沒有僵尸,他之所以确定下面有朱砂是另有原因,阴属土牛衍生的毒物不在陵墓之中,它既然想救阴属土牛脱困,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它不亲自动手而是假手于人,无疑是因为陵墓上层有阻挡它的东西,它是金性的毒物,朱砂是火性阳物,正好克它,所以它不能亲自动手,此外他说很快就能挖到朱砂也并非猜测,而是根据商周时期的古墓风格來推定的,商周时期的陵墓不起坟丘,不起坟丘就很隐蔽,所以一般掩埋的都不深,不过自从出现了洛阳铲,商周时期的古墓最先倒霉,洛阳铲最深可以下探七丈,所有商周时期的古墓都沒有超过这个深度的,一探一个准儿,此外商周时期的古墓也鲜有机关暗器,所以这些业余的泥腿子才敢伸手,到了唐代往后护墓机关大量出现,如果遇到这类古墓,这些人连墓道都走不过去,“道长,兄弟们都挖了一夜了,歇歇再挖行不。”彪形大汉冲马英说道,马英闻言看向左登峰,左登峰点了点头,后者立刻吩咐众人休息,苦寻数日终于找到了姜子牙的陵墓,机缘巧合的得到了一群免费的帮手,确定了阴属土牛就在陵墓中,这些都令左登峰心情大好,不过他很清楚找到陵墓不困难,困难的是破阵,此外那只毒物已经可以幻化人形,这还是他头一次碰到地支衍生的毒物能幻化人形,这表示它修为不浅,好在它也只是希望阴属土牛脱困,前期应该不会出手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