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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常笑看到这双充满关切的眼睛,心头微微一暖,不由得一笑,使劲的刮了一下瓶儿小巧的鼻子。

    瓶儿却骇了一大跳,毕竟是个小孩子,虽然没有尖叫出声,但也在原地蹦了个高。

    常笑看着瓶儿可爱的拍着基本上还什么都没有的胸脯,从床上一下弹了起来,修炼一番之后常笑觉得精神出奇的好,按照陈卓的说法,窍穴引动之后,一天之内便无需修炼了,窍穴会自动送上元气灌入脑海泥丸宫之中,十二个时辰之后窍穴和脑海之间的联系才逐步断绝,这个时候便需要重新修炼了,这个和提精上脑不大相同,精气只要提上了泥丸宫,那么就是生生不息,源源不绝,不必刻意引导,不过要想精气强大,也得勤加修炼才成。

    常笑站起身来,肚子里面便咕噜噜的好似小兽般的叫唤起来,这也不意外,无论是提精上脑还是引元出窍都极耗体力食物,常笑要不是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他还真就想要一直修行下去,看看能不能将精元二气融汇贯通,一鼓作气修炼出真气来。

    瓶儿手抚胸口,见常笑无事,也就放心下来,听到常笑肚子里面的叫声,瓶儿以手遮嘴偷偷笑了起来,常笑闷哼一声道:“就在那里偷笑,还不快快给公子我准备饭食?”

    瓶儿可不敢在常笑面前太过分,连忙应了声是,乖巧的去将早就准备好的饭食取来。

    常笑修炼了三个时辰,饿的什么也似,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林管事跟着瓶儿从外面急急走了进来。

    “公子,陈仙师的朋友们来了,不过有些不对头。”

    常笑放下手中的馒头,咽下口中的饭菜,林管事是经过风浪的,看他此时谨慎的模样,那就真是不对头了。

    第四十三章大有问题以身作饵

    “几个人?哪里不对头?”常笑问道。

    林管事道:“只有一个,那人看上去风尘仆仆和昨晚的陈仙师没什么两样,但他手指上有一个扳指,这个扳指的制式一般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早些年我却见过,还是一个搬山挖坟的从坟冢里面起出来的,说是洪武年间的一个官宦的墓葬,据说那扳指就是从墓主人手指上撸下来的。”

    常笑一愣,脑子转了一圈才明白林管事话语的意思,林管事的意思是说那人是官府中人,而且还有些官身。陈卓这样的人怎么和官府的人有牵连?而且这人要真是官府中的官员为何要便衣而行?

    常笑看了林管事一眼,林管事坚定地点了点头,确信的说道:“绝对不会错!就算没有这个扳指,我也确定那人一定是有官身的!”

    林管事这人常笑还是有些了解,在江湖上打滚的虽然有几分油滑,但比较务实,也十分懂得分寸,对他这个主家绝对不会虚言大语,他如此肯定那就是有十成的把握能够断定对方的身份了。

    林管事接着建议道:“公子,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咱们最好不要和官府的人有什么瓜葛,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龌龊的营生,咱们虽然身份特殊,但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也不应该随便掺和进去。”林管事生怕常笑不明白情况,还特别强调了几件官匪勾结搞得人家家破人亡之类的事情。

    常笑皱眉片刻便点了点头,看来这陈卓还是不好招惹!

    但他也不想就这样放弃陈卓,他们这一路行来陈卓是唯一一个有些道行的,常笑按照陈卓所说也确实引元出窍,汇入脑海泥丸宫之中,这种人物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常笑略微想了想便道:“他们在哪?我去看看再说!”既然舍不得,那么就要自己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了。

    常笑风卷残云般的将桌上的食物全都吞进肚子里,然后漱漱口,擦干净嘴巴,整理了下头发才在林管事的带领下走出屋去。

    此时陈卓站在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旁边,束手而立,双目之中泪光闪闪,正在讲述吴叔身死的经过。

    这男子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蓄的文士须,面色有几分疲惫,显然是一路急急赶来。

    他的身材略微胖了些,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稳,双目微微开启,自有一派法度。

    果然如林管事之言,不看这人的扳指,光看这人的做派就知道这人肯定有官身。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也不是想隐藏就能够隐藏起来的。尤其是这一举一动的法度气势。

    陈卓诉说的很激动,那男子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就好似在听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之人的生死一般。

    听了陈卓述说完后,这人才开口问道:“那活佛现在稳妥么?”

    陈卓点头道:“回吴大人,已经被张如安接走了,他们一行有七个兄弟,我这一路上又背着个假人一直吸引那番僧的注意力,不会有人去拦截他们,想来再有三两天的路程张如安张大哥他们就能到达京师了。”

    吴大人手指轻轻叩击着桌子,点了点头,然后道:“你做的很好,我哥哥的死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做我们这个的有今天没明天,比上阵厮杀的军士都要凶险万端,所以这生死二字一定要看得开。”

    陈卓闻言,本来已经收止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吴大人面前,道:“大人,我要给吴叔报仇,我要将吴叔的神魂解救出来!”

    吴大人摆了摆手,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常笑的声音,陈卓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衣袖擦干净眼睛,前去开门。

    吴大人也换了一副表情,站起身来相迎。

    常笑进屋便先笑了起来,“听说陈兄的朋友来了,常某特来一会。”

    吴大人换了一副做派,笑着上前道:“吴某见过常公子,你是主人,本来应该我去拜会公子才是。”

    常笑打了个哈哈,一双眼睛却不闲着,在吴大人身上一扫,心中立时有个八分明了,林管事说的不错,这人定有官身。

    常笑和吴大人坐定,说了些没营养的,这吴大人一张嘴巴风雨不透,常笑和他兜兜转转几个圈子都没有什么进境,常笑一笑,找了个间歇直接开口问道:“不知道这位吴大人需要常某做些什么?”

    吴大人一愣,随即也笑了,身上本来收缩着的气势一下就泄了出来,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对着常笑拱了拱手道:“常公子慧眼如炬,吴某确实有些官身,这次出来也是有些公务要处理,不过绝对不会对常公子有什么不利,只是因为民匪作乱,路上不靖,所以希望和常公子搭路一起前往京师罢了。”

    这吴大人滑溜的就像是一条泥鳅,抓都抓不住,所谓官字两张口,信当官的还不若自己将自己直接买了来得痛快,这种没营养的话语常笑是不会信的,但是这位吴大人不想说,他也不好开口细询,有些事情知道了反倒不如不知道,看了陈卓一眼后,常笑便告辞出来。

    林管事跟在常笑身后,想要开口问询常笑的意思,林管事在天南地北间打滚了大半辈子,心思通透,看着那位吴大人就有种直觉,继续呆下去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生怕常笑不肯离开,几次想要张口劝阻,但见常笑凝眉不语,也只得等着。

    常笑走到自己屋门前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天,常笑约莫现在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开口问道:“咱们现在动身离开,到了晚上可有去处?”

    林管事见常笑有走的打算,心中便是一喜,随即却又皱眉,摇了摇头道:“恐怕还得住在山窝里。”

    常笑皱眉想了想,最后道:“现在就去吩咐,叫咱们的人现在就睡觉,天黑之后上路,离开这里!熬一晚上,明天早上再找地方休息!”

    林管事一愣,虽然为了安全起见,他一刻都不想停留,但也只是希望现在就走,晚上找个地方随便休息一下,连忙道:“公子,晚上行路风险太大,不行还是现在就走吧。”

    常笑摇头道:“晚上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咱们这一路都是官道,叫他们睡饱了,晚上也有精神,我看那吴大人一身肃杀之气,怎么看都不是正经营生,就算是有官身,也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官身,咱们在这里和他厮混下去,后果难料,宁可冒险赶路。”常笑有一点没说,他感觉这位吴大人不像是身具道法的人物,这使得常笑对他一下就失去了冒险的兴趣。

    林管事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去吩咐了。

    此时客栈的另一边,掌柜也就是德吉所在的屋中悄无声息的来了几个人,每一个都是喇嘛装扮。

    为首的是一个模样凶横的胖大喇嘛,就见他足有二百五六十斤的分量,坐在椅子上微微一动,椅子就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似乎随时都要塌掉,他顺着窗户缝看向陈卓所在的房间,没怎么理会刚刚从陈卓房间出来的常笑,沙着嗓子开口问道:“德吉,你确定那小子将活佛藏起来了?”

    德吉点了点头,对这胖大喇嘛,他也不得不恭敬,对方虽然和他同样是哈尔巴的身份,但地位要比他高上一些,修为也强过他,点头道:“歇巴,绝对错不了,现在就是不知道他将活佛藏在什么地方了!之前的几天我一直追在他身后,就是昨天才将他跟丢了,现在想来佛主应该被他藏得不远!”

    歇巴一双藏在肥肉后面的小眼睛微微一眯,随即狠狠地一拍桌子骂了起来:“德吉你个蠢材,你的脑袋是叫牦牛给踩了么?活佛一定早就被那小子送走了!你追在这小子身后可曾确认他身上背的就是活佛么?”

    德吉一愣,随即微微皱眉,大家同样都是哈尔巴的身份,虽然你地位高我少许,但也不能对我如此无礼!这话德吉没有说出来,因为被这歇巴一提醒他也察觉出古怪来。

    德吉并不似长相那么蠢,反而相当聪慧,只不过他一直追在陈卓身后,陈卓又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背着一个孩子在逃亡,他便以为陈卓背着的一定就是活佛,现在想想却知道未必如此!

    德吉也噌的站了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变换。

    歇巴一双小眼闪烁两下后,道:“昆巴,你来寻找一下活佛的所在!”

    昆巴是站在歇巴身边的一个瘦小的喇嘛,这喇嘛瘦弱的就像是烧火用的枯枝一般,干干瘪瘪,风一吹便要折成两半一样。

    昆巴闻言微微哆嗦了下,但还是稳了稳情绪,从怀中掏出一面圆盘来,这圆盘十五厘米大小,是个锡盘,被磨得闪闪发光,好似镜子一般。

    锡盘背后是一个大大的梵文,漆黑的梵文之内约束着无数生灵魂魄,这些生灵魂魄一个个呆呆恹恹,和这昆巴一样瘦弱。

    昆巴深吸一口气,然后面上露出虔诚的神情,对着歇巴躬身一礼后道:“昆巴的弟弟和老母亲就请歇巴哈尔巴多多看顾!”

    歇巴脸上露出庄重的神情,肃然点了点头道:“昆巴你放心吧,你是为活佛献身,不要说我要照顾你的弟弟和母亲,就是德仁堪布也不会叫他们受委屈!”

    昆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一阵的轻松,似乎什么都在这一刻被放下来了,随后转过身去,双手捧起锡盘,口中吟诵起一句句的梵语佛经,随着昆巴的吟唱,昆巴的身子越发消瘦起来,皮肤甚至开始出现干裂,那锡盘就好似有什么魔力在吸取他的生机之力一般,锡盘背面被梵文封固的神魂们开始悲惨的嚎叫起来,听那声浪起伏竟然和昆巴吟唱的佛经一模一样,只不过昆巴的佛经中正威严,而那些神魂的则充满了悲惨哭号。

    第四十四章千里一窥密谋杀官

    这锡盘有个名字唤作千里一窥镜,催使起来持宝人可以窥知千里之内的情形,不论是寻物还是寻人尽皆方便无比,但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持宝人一生只能应用此宝三次,三次之后就会被这千里一窥镜吸光精元,化为一根朽木。当然你要是法力高深便不必耗用生机之力了,但这昆巴显然说不上法力高深。

    昆巴现在就是第三次施展此镜,而且这种施展寻物最容易,找人次之,一旦要找的人物乃是道法通天之辈,那就更不容易了,起码要找寻活佛这般存在,至少有一多半的几率无法窥到活佛的所在。

    在此之前昆巴就已经动用了这千里一窥镜两次寻找活佛,结果都未曾窥到活佛的所在。

    要是这次也依旧找不到活佛的话,那么昆巴就算是白死了,死得一点用处都没有。

    随着千里一窥镜吸纳昆巴的精元越来越多,千里一窥镜上模模糊糊的显现出一副画面来,不过画面太模糊,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即便如此,昆巴却激动起来,已经干涸的嘴巴一下张开,内中的牙齿一颗颗的好似玉米粒般的脱落下来,掉在地上就摔成了粉末。

    昆巴之前催动了两次千里一窥镜,这还是首次看到画面,这就说明有可能找到活佛。

    歇巴和其他几个喇嘛立时都凑了过来,圆滚滚的光头围成了一圈,紧张的盯着千里一窥镜上的画面,那画面越来越清晰,模模糊糊的显现出在一片森林之中有七个身影和一个小孩的身影,随即千里一窥镜上显现出一个大大的指针,直指东北方向。

    一众喇嘛想要看的更清楚的时候,昆巴的双臂却再也托不住千里一窥镜,陡然粉碎,在空中便化为干枯的细粉,随即昆巴整个身躯都崩碎开来,化为一堆粉尘,堆成一小堆。

    歇巴一把接住千里一窥镜,将其随手丢给另外一个喇嘛,那个喇嘛接到千里一窥镜,身子便微微一颤,这千里一窥镜是歇巴修炼出来的法器,但歇巴从来都不应用他,只是将他交给手下的这些喇嘛,他交给谁,下次就由谁应用这千里一窥镜,也就是说下一个死的就是掌管千里一窥镜的人。

    歇巴看向德吉冷冷的道:“现在知道了?天逞的七个狗腿子已经将活佛带走了,正朝着京师前进,可惜追踪的是活佛这般存在,无法在这千里一窥镜上看不出他们距离京师多远,具体的位置是在什么地方。

    德吉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跟丢了活佛,这可是他的过失,万一活佛有什么危险,那么他德吉百死都不能赎罪。

    歇巴唤了一名喇嘛道:“你速速用经纶传信,将消息传播出去,那些还没有赶过来的全都去前往京师的路上堵截!”

    那喇嘛闻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转经轮来,将其转动起来,不停地将法力加持进去,随即转经轮便发出低沉暗哑的声音,有什么东西从这经纶之中溢出,朝着四周发散开去。

    德吉此时恨透了陈卓,就是这小子领着他在深山老林之中转了好几天,像耍弄傻子一般的将他愚弄,他最讨厌这个!尤其是这小子大摇大摆的在这客栈里面转悠,分明就是要将他牢牢的吸引在这里,顺便还叫他将其他寻找活佛的引导者都引到这里来,将自己当成了饵料,来吸引他们这些游鱼。就是此时怒气勃发的德吉都不能不说一句高明!

    歇巴已经不打算在这里耽搁时间了,看了德吉一眼,德吉想了想终究咽不下这口气,决定先解决了陈卓再离开。在他看来已经叼住了陈卓,灭掉他并不会耗费多少时间。当然更多的是,德吉实在不愿意和歇巴一同前行,这歇巴的嘴巴就像是粪坑里面的石头一样臭,偏偏他又确实跟丢了佛主,他可不想一路上被这歇巴骂个没完。

    歇巴也懒得和他计较,带着自己的手下徒众从客栈离开,上了官道疾驰而去。

    德吉虽然气恼,但还没有冲昏头脑,他知道现在动手非但伤不到陈卓,反倒使得他自己陷入困境之中,毕竟常笑那一行人也不简单,尤其是那百十个私兵,虽然现在已经去了甲胄,换了布衣,但依旧是浑身血气,修道之士也好修佛之辈也罢,最怕碰到的就是这种人,这种人身上烈血阳罡之气往往极重,什么道术佛法都伤不到他们,最是难缠。

    况且陈卓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德吉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但他就知道那个中年人不大好对付,应该也是天逞的狗腿子,而且是那种高级狗腿子,看他那滴水不漏的模样,修为应该不在自己之下!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正常人家现在应该收拾着准备睡觉了,但常笑这边的家丁私兵们全都睡了一觉醒来,收拾马匹车辆,带足了干粮准备离开。

    吴大人站在窗前,看着常家家丁的准备,微微一笑道:“这常公子倒是个通透的人物,看出咱们有些邪门,所以准备连夜离开了。看这常公子身家倒也富贵,能够有这番心思也算是难得了!可惜来得匆忙不知道他们的底细。”

    “那林管事一直小心谨慎的跟着我,我本来也想从他口中打听一些底细,可惜他嘴巴严的很,平日也不让我接触那些下人,那常公子也是滑溜,只说是去京师投奔亲戚的,其他就问不出来了!”陈卓在一旁说道。

    吴大人点了点头,不以为意的道:“管他是什么人,总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碰上咱们算他们倒霉了。他们即便出了事情也不是咱们下的手,只能说是他们运气不好。”

    陈卓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了依仗不需自己拿主意,此时便稍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低声询问道:“大人,这常公子一走,咱们就没了屏障,那喇嘛要是凑足了人手,咱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陈卓本来就是要将常笑一行拉下水,以常笑这一干人等作为自己的屏障,也正是因为有常笑这么多人在,他才敢大摇大摆的在客栈之中乱晃,吸引德吉的注意力,要是没有这些人的话陈卓是绝对不敢如此的。

    吴大人却笑了笑道:“怕什么,他要走,咱们难道就不能跟着一起走么?”

    陈卓多少还稚嫩了点,奇道:“可他并未通知我们,这就是明显的拒客……”

    吴大人拍了拍陈卓,打断他的话语,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是性命重要,还是脸皮重要?”

    陈卓闻言立即明白了,脸皮算个什么,当然是保命重要,况且只要他不死,就可以一直吸引德吉的注意力,牢牢吸引住德吉就能给张如安他们创造时间,只要再拖个一两天,那么大局就定了!

    吴大人一笑道:“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两块膏药,牢牢的贴在这常公子身上。谁叫他运气不好碰到了咱们?”

    本来打算晚上动手的德吉现在目光闪闪的看着常家的家丁有条不紊的套马,不得不说常笑这一步打乱了他的计划。

    澜光慵懒的盘腿坐在椅子上,有些无趣的说道:“德吉我现在可真是懒得和你搀和在一块了,说起来我遇见你之后可是事事不顺,说不定都是你带来的厄运!”

    德吉出奇的哼哼两声便没了动静,显然跟丢了活佛这件事使得德吉受创很重,都没有心情和澜光斗嘴了。

    常笑一行收拾好了,便即上路。

    常笑坐在马车之中,林管事凑过来说道:“公子,陈仙师和那位吴大人从背后跟上来了,咱们怎么办?”

    常笑倒没想到这吴大人竟然这么不要脸,不过转念想想前世碰到的那些当官的,也就释然了,显然当官的从来都是这么无耻的,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常笑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后面色微微一冷道:“给脸不要脸,那就怪不得咱们了!先走着,反正只有他们两个,天黑了找个地方下手,反正这一路上处处都不太平,你手脚干净点!”

    常笑连爵爷都敢当街殴打,更何况是一个不明身份的官员,在常笑看来能够跑出来一个人办事的吴大人料想也不会是多么了得的官员,真正的大官哪有他这样的?要不是因为对方身份不明,常笑还真想亮一亮皇亲国戚的身份,震一震他,但是她姑姑在京师虽然左右逢源,但也不是没有对手,更何况他常家死对头也有那么几个,若是旁的人家或许没有忌讳,但是他们常家不成,旁人家子侄怎么都有五六个,最少也有个三两个,死一个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常家只有他这么一根独苗,要是被那个灭了,常家就算是彻底完蛋了!没有什么比叫对手断子绝孙更能够打击对方了!

    在常笑看来吴大人什么的他能躲就躲,躲不了他们非得贴过来那么手脚干净点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后世来的常笑心中还真就没有半点对官员的畏惧尊重,哪怕对方是皇帝只要符合利益干掉了也就干掉了。

    林管事闻言不由得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可不是常笑,杀官等同造反,弄不好要夷九族的,拿刀子捅人他是眼睛都不眨,但要他去杀官可就真的难为他了。不为别的他的儿子他可舍不得。

    常笑感受到林管事此时的犹豫,微微皱眉,随即爽朗一笑,摆摆手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当不得真,他们愿意跟着,咱们也没办法撵走,你想想办法,给他们安排一辆马车,叫他们在咱们队伍后面慢慢走,拉开距离,有什么变故咱们也来得及应变!”

    林管事闻言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常笑刚才一句话使得他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都塌透了,他知道常笑不是在开玩笑,常笑言语之中的那股凛冽杀机是瞒不过刀头舔血半辈子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