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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聂唯平嫌恶地别开脸,将屁股下面的凳子拉远点,冷冷地说:“特5床病人暂时不要转去临海,今天明天的手术我已经推后了,你别给我安排急诊,我要给他再动次手术!”

    张为栋一听,这会儿是真的要哭了,扯着面巾纸泪眼汪汪地劝道:“小平呐,有上进心想挑战是好事……可是咱国内现在的行情可不允许这样乱来啊!那个病人的情况我也了解,根本没法儿再动手术了,继续治疗下去也不过是徒增痛苦,还给人家属增加负担不是?而且一旦扯上纠纷,这又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聂唯平脸色淡淡地说:“有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承担!”

    张为栋将抽纸按在鼻子上擤了擤鼻涕,苦口婆心地劝说:“你一个人承担,你承担的了吗!到时候闹起来,砸的不是你一个人的招牌,你这砸的就是咱整个医院的招牌了!”

    聂唯平沉默片刻,平静地开口道:“主任,我记得月前你还说过,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不能贪图眼前小利就罔顾性命!”

    张为栋老脸有些挂不住,叹口气道:“那你也应该知道,医生医得了病医不了命……”

    聂唯平摇了摇头:“病人家属已经沟通好了,手术单也已经签了字……张伯伯,我还记得小时候跟在爸爸后面,您那时是我爸的得力助手,当时你也是挑战不可能完成的手术,我爸对您可是全力支持的!”

    张为栋想起以往也不由唏嘘起来:“那时候聂主任确实给了我很多机会练手……可是那时候患者家属没那么难搞,医患关系也没这么紧张!”

    张为栋看他面色沉了下去,呵呵一笑,摸着肚皮道:“不过你说对了,那时候你爸全力支持我,现在我要是不支持你……我还真怕你爸回来找我算账!”

    聂唯平面色一喜:“您同意了?”

    张为栋无奈地摆了摆手:“能不同意吗?你术前准备都开始了,还把老聂主任给搬了出来,我不同意也不行啊!”

    聂唯平站起来微微一笑:“谢谢您了张伯伯!”

    张为栋挥了挥手撵人,端起面碗继续吃早饭。

    聂唯平识趣地转身离开,关门前突然回头,状似不经意地提醒道:“对了张伯伯,您刚刚从鼻子里喷出来的那两根面条掉碗里了,现正在您嘴巴里嚼着呢……”

    张为栋立马捂着嘴找垃圾桶。

    办公室恢复平静,张为栋呕了半天,一边漱口一边哭笑不得,心里暗叹,有聂唯平这些人在,也不枉他们当初那么费尽心机了……

    聂唯平全身心研究手术方案的时候,那娜正在大太阳下一趟趟搬家。

    虽然东西不重,可是一大包一大包的往楼上扛也很要命,那娜没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坐在路边对着剩下的两包行李喘气。

    头顶一片阴影落下,那娜眯着眼抬起头,看到来人不由尴尬地笑了笑,挥着手有气无力地打招呼:“嗨,魏哲你怎么又没上班啊?”

    魏哲没有回答,皱着眉打量着她,语气低沉地问:“你搬回来住了?”

    那娜点点头,绞尽脑汁地找借口:“那什么,老是住在别人家实在不太好……”

    魏哲冷冷地打断她问:“聂唯平那小子欺负你了?”

    那娜拼命摇头,可魏哲哪里看不出她的委屈,叹口气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别担心,聂唯平不干人事,自有人收拾他!”

    那娜不想谈这些,勉强笑了笑转移话题:“我累死了都,魏哲你能帮我把这两个包搬上楼吗?”

    魏哲当然乐意,轻松地拎起来往楼上走。

    阴暗脏乱的楼梯散发着腐朽的臭味,混合着厕所特有的骚气,让魏哲忍不住拧起了眉。

    宿舍乱七八糟的堆满了行李,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魏哲将东西随便放桌上,沉着脸伸手握住床柱摇了摇,顿时嘎吱嘎吱地晃起来。

    “你要带着小远住在这儿?”

    那娜忙不迭挪出块儿地让他坐下,闻言无奈道:“没办法,先将就两天,等我找到合适房子就立马带着小远搬出去!”

    魏哲坐在快要散架的床上,眼睛四下扫了扫,当即说道:“不成!这种地方哪能住人?你没地方去就先搬我那儿!医院给分的公寓,虽然不大,多你们俩也住得下,而且离医院很近……”

    那娜摇了摇头,笑着说:“不麻烦你了,反正也就凑合这几天……”

    “娜娜!”魏哲沉下脸,看着她认真地说,“我是真心想帮你,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的好意?你要当我是朋友,就不要那么客气!我既然让你住我家,就不会嫌麻烦!”

    那娜沉默不语,许久才低低叹了一声,诚恳地说:“魏哲,你人很好,真的!我很感激你,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可是,我是真的不愿再寄人篱下依赖别人了!魏哲,我知道你不会把我突然赶走,可我还是会担心害怕,你不知道……被扫地出门无处可去是什么滋味,那种感觉我真的受够了……”

    那娜说着,想起聂唯平的冷漠绝情,忍不住又心酸起来,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眨下去,苦笑道:“就算我不为自己考虑,也不忍心让小远一直生活在不安定的环境中!”

    魏哲心疼地揽了揽她的肩,半晌才低低叹了一句:“是我晚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聂医生众叛亲离了啊~所有人一起,轮番上阵虐死虐死他!让他渣,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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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

    魏哲心疼地揽了揽她的肩,半晌才低低叹道:“是我晚了一步……”

    很多事情真的不适合徐徐图之,在这件事上,他确实输了聂唯平一份魄力。

    若是早早出手,当断即断,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可惜,晚了这一步,便再难追上了……

    那娜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地“啊”了一声,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魏哲苦笑着摇摇头,站起来说:“我帮你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那娜感激地笑道:“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你去忙吧,我一会儿收拾收拾就行!”

    魏哲还有事,嘱咐两句才不放心地离开。

    清晨有风还挺凉快,可太阳完全出来后,就觉得热了。

    宿舍又小又闷,一扇小窗户还不通风,只有一个吊扇,隔了一年没用已经积累了许多灰尘,扇叶乌黑一片。这个时候那娜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爬到上铺简单扫了扫灰,就开了风扇。

    有点风总算没那么难过,那娜撸起袖子开始收拾房间,将小远的小衣服小被子挂在外面晒一晒,端来清水一遍遍擦床擦桌子。

    真的要尽快搬出去了,天气越来越热,各种虫子也跑了出来,她习惯了不觉得太难捱,吓到小孩子就不好了。

    那娜忙了大半天,中午连饭都没吃,将宿舍收拾干净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全身又臭又脏,却累得一点都不想动。

    敲门声响起,那娜回头一愣,诧异地问:“聂医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门没关,聂唯安敲了两下门就自觉地走了进来,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房间,笑着说:“我来找你!”

    那娜心脏砰砰跳,勉强压下激动的情绪问:“聂医生你请坐,找我有什么事?”

    聂唯安也不客气,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有人想见你,就托到我这儿来了!虽然我挺不乐意受他差遣,不过能看到我哥吃瘪,我就只好跑这一趟了!”

    那娜垂下眼,掩去其中的失落,没精打采地说:“哦,谁要见我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聂唯安雷厉风行地站起来道,“这就走吧!”

    那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聂医生你等等……我得先冲个澡换件干净衣服!”

    聂唯安上下扫了她一眼,沉吟道:“也好,第一次见面总得留个好印象!”

    那娜让她先坐着,又翻出干净杯子倒了水给她,便连忙拎起水瓶去打热水了。

    在宿舍洗澡很麻烦,要拎两瓶热水到楼梯口的厕所里,端着洗澡用的东西,再搬个小凳子留着放衣服,然后在里面兑了水简单冲洗。

    那娜动作很快,洗完将东西一收,就跟着聂唯安出门了。

    聂唯安开着一辆十分张狂彪悍的军车,一路横冲直撞,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那娜白着小脸下车,走路都有点打飘儿。

    聂唯安嚼着口香糖,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啊,我开车习惯了,一时忘了你受不了……”

    那娜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纳闷地问:“这是哪儿啊?”

    聂唯安带着她进屋:“我家!”

    那娜脚一软,声音都有点飘起来了:“什么?你家?”

    聂唯安耸了耸肩,拽着她往屋里走,然后砰一声关了门。

    那娜结结巴巴地揪着她的衣角问:“为为为什么来你家啊?”

    聂唯安扑哧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怕,老头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对你是肯定不赖的!”

    “哼!”聂阜丰拄着根拐杖出来,闻言没好气地骂,“你瞧瞧你那副样子,女孩子家家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聂唯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冷淡地说:“人我带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说完也不管那娜哀求的小眼神,快步离开了。

    聂阜丰招了招手,和蔼可亲地笑眯眯道:“来,丫头!我是聂唯平的爸爸,早就想见见你了,过来坐!”

    那娜乖巧地坐在旁边沙发上,诚惶诚恐地接过他递来的水,不安地问:“聂老医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聂阜丰嗔怪地说:“那么见外做什么!我很老吗?别喊我聂老医生,我不爱听!”

    那娜尴尬地抿了口水。

    聂阜丰亲切地继续道:“咱们都不是外人,你就跟唯平那小子一起喊我爸好了!”

    那娜一口水呛了出来,瞠目结舌地瞪着他。

    聂阜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有多么……不合适,笑呵呵地说:“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唯平太混,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一定饶不了他!”

    那娜无语地听着他碎碎念,半晌才忍不住打断他:“对不起聂……伯伯,聂医生和我没什么关系……”

    “谁说的!”聂阜丰一拍扶手,气势惊人地道,“丫头别害羞!你们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找个时间把日子定下,扯了证就没人敢说三道四了!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带着孩子也不好过,那混账东西敢不心疼你我第一个剥了他的皮!”

    那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转移话题道:“聂伯伯您的腿怎么了?”

    聂阜丰拍了拍膝盖叹道:“老毛病了!年轻时候在部队受了伤,没好利落,时不时就疼一疼……前个儿不是变天了么,这不又开始走不了路了!”

    那娜一听,蹲到他面前说:“聂伯伯我能看看吗?我爸以前也有这毛病,我经常帮他按摩,能大大缓解呢!”

    聂阜丰老怀甚慰,儿子女儿都不孝顺,这小儿媳妇可真是怎么看怎么可人疼!

    “好孩子,以后唯平欺负你,千万别委屈,只管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那娜低头不语,卷起他的裤腿看了看,然后笑着说:“我帮你打盆热水敷一敷吧,然后给你按按,保管立马就能舒服点!”

    聂阜丰顿时笑了:“那怎么好呢?丫头起来吧,你有这份孝心我就开心了!”

    那娜忙说没关系,她宁可给老人家按摩也不想再听他念叨。

    这边自家老爸和他的小土包子其乐融融,那边聂唯平苦思手术方案无果,烦闷之下回到公寓,惊怒地发现人去楼空,顿时气得砸了路上刚买的咖啡杯。

    好啊,小土包子真是能耐!这么迫不及待地就离开,一个不行就换下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