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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
    长时间的僵持,最终还是简若梅先败下阵,她突然站了起来,对着谢旻淡淡的说:“你想离婚就离婚吧,当初我本就不喜欢这门亲事,是你自己选择嫁,现在发现不适合,及时止损也应该,但是小西,妈妈还是那句话,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只求你不寻短见。”

    谢旻西沉默了一会,突然放声大哭,她的感情之路有太多的荆棘了,她一路走来都是遍体鳞伤,她哽咽的说:“你放心,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很珍惜生命。”

    简若梅别过眼,抹去眼角的泪滴,后悔道:“妈妈跟你说抱歉,刚才我口不择言了,你很好,你爱的人也很好,我不该诋毁你们之间的感情。”

    谢旻西接过谢旻东递过来的纸巾,吸了吸鼻子,然后起身走到简若梅面前,一边抬起手轻轻为她擦去泪痕,一边柔柔的说:“您总说你是老师,不能差别对待学生,但是对于他,您总有太多的言辞和苛刻了,年纪大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您拿钱去试探人性就是错了,没有谁能抵挡得了金钱的诱惑,包括我。妈妈,我说过我不会去找他,所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提起他,若是以后您还提起,唤起我心里最深层的渴望,那我可能会再叛逆一次。”

    简若梅眼神带着几分着急,但最后忍下了所有话,点了点头。

    谢旻西眼角瞄到了站在角落的谢旻川,想也不想便脱口小声说:“妈妈,我的感情路太坎坷太难走了,有我自己的原因,也有您的原因,所以我特别希望您仅仅只对我有影响,但别对小川,行吗?”

    简若梅面色一僵,顿时说不上话,她知道谢旻川现在有喜欢的人,而且打算结婚的那种,但上次在商场匆匆一瞥之后也没有见那个女孩来家里拜访,她自然有不悦,心里还盘算着再给谢旻川再介绍其他女孩呢,没想到女儿如此一针见血的挑明了。

    “虽然我们是谢家的孩子,但我们从小都过得很不容易,特别是小川,当年那么小就被送出国,就算有爸爸的朋友帮忙照顾,始终不是自己的亲人,无法面面俱到,而且当年被绑架的事对他影响很大,只是他不说而已,他把所有的苦楚都藏在心里了。”谢旻西见简若梅不说话,继续道:“连他现在开农庄也没有利用家里的关系,都是他自己一点一点的努力换来的,他真的有太多难处了,所以他的感情就让他容易些吧,别让他走我的路。”

    简若梅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眼,她把过多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教书育人,却忘了要跟自己的孩子多交流亲近。她习惯站在讲台上给学生布置作业,也不自觉的想要安排子女的生活。

    “您让他找自己喜欢的吧。”谢旻西自然知道简若梅那颗蠢蠢欲动想安排谢旻川相亲的心。

    简若梅想反驳几句,但看着女儿的眼睛,却如泄气的皮球,“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谢谢您了。”

    ——

    “好像不用你劝了,哥。”简云雁看着简若梅和谢旻西靠在一起小声的嘀咕,仿佛刚刚的声嘶力竭怒目相对都是幻觉似的。

    “那更好。”谢旻川语气很差的回,他心情本就差,没想到家里也破事一堆。

    简云雁转头看向谢旻川,发现他黑着一张脸,像是暴风雨前的时刻,吓得赶紧挪着小步子远离他,边走边说:“你吃火药了吧?别喷我,我没惹你。”

    “神经。”谢旻川懒得理她,拖着脚步慢慢走到单人沙发,然后整个人直接往沙发用力一靠,软皮沙发瞬间凹到变形。

    “阿川,你没事吧。”谢宗明看着儿子一脸颓废,关心的问。

    谢旻川半睁一只眼回了句没事,又缓缓闭上。

    简若梅今天也被太多的糟心事弄得情绪不佳,她看了一眼儿子,想关心几句,但看到他不愿意交谈的模样只好算了,便淡淡的说:“我回房间备课了。”

    简若梅一离开客厅,谢宗明立刻问:“怎么,麦家父母不待见你?”

    他有耳闻简若梅之前见过麦果,而且似乎不是很喜欢她,谢旻川去见麦家父母的事,他也不敢跟妻子提起,本想着今晚过后他再劝说妻子,可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又变了。

    谢旻西惊讶的问:“你今天正式去见家长了?”

    简云雁也问:“怎么没见你说起的?”

    “看来情况不妙啊。”谢旻东看着谢旻川的神情,好奇的问:“他爸妈嫌弃你什么?”

    简云雁忍不住猜测,“不会是小师妹的爸妈嫌你年纪大吧?”

    谢旻东:“有可能,确实是老了点。”

    谢旻西:“哎,我们姐弟两的感情路真的充满荆棘。”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谢旻川倏地睁开眼,对着谢旻东说:“哥,你很闲吗?不用回家带小孩吗?”

    谢旻东一听赶紧站起来,掏出车钥匙,边走边说:“哎呀,我忘了还要辅导我家宝宝数学呢。”

    谢旻东还没走到大门,便听见谢旻川对简云雁说:“舅舅最近不安排你相亲了吗?要不要我跟舅舅说我有很多朋友还单身?”

    简云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摆摆手说:“哥,别,我有事先走了。东哥你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等简云雁和谢旻东走了,谢旻川才问谢旻西:“真的决定要离婚了?”

    他其实早就猜到谢旻西这段婚姻不会长久。

    “嗯,早离早解脱。”单靠她谢旻西一个人苦苦经营着婚姻,还不如不要了,更何况还有匡家妈妈的有意刁难。

    谢旻川也不想劝她,“那就回来吧,以后我养你。”

    谢旻西睨了他一眼,“你不用担心我,先把自己的事解决了吧。”

    他养不养她,无所谓,反正她也有的是钱。

    “让爸爸陪你聊聊,我这两天太累了。”谢旻西用指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疲惫了回自己的房间。

    谢宗明不知何时去冰箱拿了两听啤酒,他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对谢旻川说:“聊聊?”

    “爸,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谢宗明这三个字也不是顶好用呀。”谢旻川接过啤酒,苦笑着调侃。

    “那是必然的。”谢宗明中肯得回答,“总有人不愿卖我面子,毕竟自己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也不能随随便便因为谢宗明这三个字就白白送出去,所以帮不了你,我也没办法。”

    谢旻川拉着啤酒罐的拉环,稍一用力,“啪”的一声开了,他举起啤酒碰了碰谢宗明手上还未开的啤酒,“爸,来,喝酒。”

    谢宗明也开了啤酒,喝了一小口,便沉默了,他食指一下一下的轻点着啤酒罐,片刻后问:“他们家哪里不满意你?”

    “不知道。”谢旻川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也想知道。

    谢宗明:“不知道啊,那喝酒吧。”

    谢旻川:“......”

    ——

    容佳听完麦果的话,蹙着眉头说:“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们听到的是误传。”

    “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就容易添油加醋,本来的事也变得面目全非了。”麦果感慨的说,心里觉得谢旻川委屈极了,被以讹传讹这么久,人品还遭人误会。

    于是她问:“妈妈,你说爸爸知道误会谢旻川了,还会对他不满意吗?”

    容佳敛目,想到麦金涛的态度,忍不住叹气,“果果,你爸爸不止是因为误信了谣传,也是因为他那一身的纹身。”

    麦果疑惑不解的问:“纹身?”

    “嗯,试问谁想要个看起来不像正经人的女婿。”说完这话,容佳也是心虚。

    麦果沉默了,许久后她哽着嗓子说:“其实你们就是不喜欢他,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借口吧。纹身怎么就不正经了?那些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却不务正业,经常出轨,甚至家暴的人就正经了?”

    容佳瞬间反驳不了,憋了半天才回答:“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纹身。”

    “人家不接受是他们的事,我自己喜欢就行。”麦果动怒了,声音不自觉大了些。

    “果果,怎么跟妈妈说话的。”容佳眼神沉了沉,责备的说。

    麦果意识到自己放肆了,低着头,小声的道歉:“对不起,妈妈,可我不接受你们这些理由,谢旻川很好,我也真的喜欢他。”

    “所以你要跟我和你爸爸决裂吗?”容佳问。

    麦果摇头,“我没有,我希望你们能接受他,祝福我们。”

    容佳看着麦果态度很坚决,麦金涛要她劝说的话也不说了,她拍了拍麦果的肩膀,“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在我们和他之间做选择,我跟你爸只是想让你多考虑一下我们的意见,毕竟我们是不会害你的。行了,我就说这么多,你想一想吧。”

    容佳起身,走到门口时,特意回头瞧了瞧麦果,叮嘱道:“早点睡吧。”

    门关上了,忍耐了许久的麦果,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把呜咽声藏了起来,心里委屈极了。

    驻足在门外未曾离开的容佳听着女儿的哭声,心疼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