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有人。
    醉是没醉，也没见贴身保镖。反倒唐尧腿有些麻了，嗓子干想喝水，想也没想冲着门口喊：“王妈，我要喝水。”
    王妈是他家阿姨。
    等了几秒也没听到回声。唐尧皱着眉，穿着拖鞋下床往出走，咕咕哝哝的说：“说好两米的大床，一百平米的卧室，贴身佣人不离手，豪华镀金的水龙头……”
    推开门，唐尧愣住了。
    豪华镀金水龙头没有，狭小的浴室镜子前，山寨奔驰标志水锈红的面盆有一个。
    镜子映出一张脸，眉眼漂亮，唇红齿白，眼角微微向下，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漂亮像，水灵灵的青涩稚嫩干净，一看就是十六七的高中男学生。
    唐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皱着眉，回忆着人设里自己外貌的描写：丹凤上挑的眼，巴掌小脸，五官精致，被高定西装包裹住的完美胴体……
    标准妖孽作精受。
    而现在镜子里的带着迷茫，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的他，一点都不妖孽。
    唐尧舔了下唇，原本应该是诱惑勾人，现在镜子里只有软弱可欺卖萌了。
    这不是他。
    不是江城首富唐家少爷唐尧。
    手机铃声乍响，唐尧回过神，从狭小的浴室出来，找到了电脑桌上的电话接了起来。
    “妖妖，你没事吧？你都好几天没直播了，没出什么事吧？”电话里关心的女声。
    对方不需要他说什么，自顾自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干这行，整天被那些喷子骂，不过这行来钱快，你还没成年，高中辍学没学历，当初做直播就是想给你爷爷挣医药费，现在爷爷也没了——对不起。你不是说跟呱呱合约到了，实在是不想干就不干了，唐妖？你在没在？”
    “在。”唐尧干着嗓子应了声，心里已经有些猜测，嘴上道：“有些不舒服。”
    “那你好好休息。反正你之前直播时长够了，这几天不播也没什么。”对方顿了顿，安慰了句，“妖妖，日子还久着，你别想不开，你粉丝很担心你的，特意跑我直播间问的。”
    唐尧嗯了声。
    可能对方察觉到自己情绪不高，也没再多说挂了电话。
    房间霎时安静了，唐尧看到狭小墙壁发黄掉皮的小客厅，彻底绝了他是江城首富唐少最后的希望。身为小作精挑剔鬼的他，绝对不会自动来体验这样的环境。
    妖妖、直播、爷爷去世……
    唐尧想到刚才电话里的内容，猜测八九不离十，他应该是穿越了，穿到这位叫妖妖的男生身上。与房间环境格格不入的就是电脑桌这一块了，背后墙纸粉红梦幻，灯泡装饰，木质的衣架上挂了几条小裙子。
    洛丽塔那种。
    唐尧知道原身直播什么了。
    男扮女装穿洛丽塔小裙子吸引打赏。
    桌上放着一些文件，有病例、医院费用开票，零零总总，唐尧单扫了眼就有十万多。这些金额在唐少眼里或许还不够一晚上夜场的酒水钱，但原身这个环境，显然不是富裕人家，高中辍学做直播，能赚这些，全靠原身这张脸了。
    天生的能引起别人同情的脸。
    “小招福还挺聪明的。”唐少爷望着殡葬收费单子说了句。
    应该是原身爷爷前不久去世，原身备受打击生了病，让他穿了过来。虽然很欣赏原身能屈能伸，但他只想做个啪啪啪文里的作精少爷，要什么有什么，还能爽翻天。
    因为路啪啪的沙雕设定，二十二热爱混迹夜场的唐少爷还是个雏鸟。
    唐尧自己都没发觉，他现在的脑回路很海棠风了。
    没有了贴身管家伺候的佣人，唐尧在傍晚肚子咕咕响起的那一刻，终于认命他做不回江城首富唐少了。他现在就是唐招福，晋城饿着肚子的唐妖妖。
    妖妖就妖妖，他唐少照样能骚。
    是了，两人同姓，唐妖是唐招福直播名。
    电脑没设密码，手机指纹解锁，方便唐妖用手机叫了个外卖，看到余额只剩二百五，他觉得自己跟着余额快一样了。等外卖的时候，唐妖开了电脑，先度娘了下路啪啪——
    唐妖看到网页读者夸赞路啪啪‘虽然是□□但剧情也很热辣’、‘肉香肥而不腻，深夜撸文必备’、‘期待啪啪太太开新坑’。
    ……还真是卖他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