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梗着脖子辩道:“我没有。”
我最后肯定不会当皇帝,宋清平恐怕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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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便跟着宋清平去了史馆,翻了很久也没能翻见有关江南水患的记载,更不要说是对水患的处置了。
后来还是宋清平凭着记忆帮我找了一些,一整日下来我净帮他扶着梯子,让他登高取书了。
其实水患常年都有,但是那个斥千万白银的水坝却不常有,还是在它建起的第二年就倒了。
若我是父皇,我能气得一拳把桌子给砸烂。纵是宋丞相也要拍桌子骂上一句“混账”。
可是他们两个现在一个整日里笑嘻嘻的,另一个虽不苟言笑,却也实在温吞,我想不出他们在几十年前是怎么处置这件事情的。
我想起那时候宋丞相拿出那张纸的表情,他很平静,扫了一眼确定是什么东西就交给我们了。
等沈林薄抄完了,把纸张还给他的时候,他也只是随手一折就把它重新塞进那本书里。
他是不是真的为这件事情生过气、发过愁,甚至还流过泪?我不知道。
我去问蔡史官,蔡史官对我说:“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帮师父整理史稿的徒弟,上朝时站在最末。只记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全国都下了好大的雨,陛下连派了几个钦差下江南,一夜之间不知道斩了多少犯事官员,鲜血淋漓全流进了河道里。几个钦差走遍江南,将受灾乡县的情况一一记录,发回朝廷。后来还是连着半个月的大雨,陛下就率领群臣冒雨祭天,我站在队伍后边,也不知道暴雨里有多少大臣晕过去。”
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甚至不知道定平二年江南发生了水患。
后来我还去问陈夫子,他却反问我:“他拿这件事给你们练手?”我点头,陈夫子又说:“要当时真是你们这帮人在位做事,可怎么办?不得亡国了?”
陈夫子说得对,我足足想了一个月也没能想出一个切实的法子出来。
我知道水患来时朝廷要斩贪官、要拨款赈灾、要安定民心,水患去时朝廷还要安置百姓、要预防瘟疫。
若是我、若当时真是我,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那些官员后边牵涉到谁,也不知道户部有多少银子。
这不像摆弄木头,雕坏了还能重新找一块来。
我没想出很好的办法来,就在交文章的前一天晚上熬夜赶了一篇出来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