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贤愣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一会,他才从小皇帝那期待的桃花眼里瞧出点苗头来,“皇上这是在跟先帝吃醋?”
“谁谁谁……谁吃醋了?”赵三思当即反驳,但她情急说谎就爱结巴,捂着嘴稳了稳神,才板着脸一个一个字地吐词:“朕能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李忠贤都替她费力,但为了和她的话套上节奏,他也特地放缓了语速,“那皇上方才那话是何意?”
赵三思被她问得怪不好意思的,低垂着眼扭捏了许久,才小声道:“贵妃喜欢皇兄,可朕今日当着众目睽睽,要把她据为己有咧,公公说贵妃会不会怪我?”
咱家都以为你把人据为己有大半年了咧。
李忠贤看着赵三思这怂嗒嗒的模样,实在无法将眼前的人和在太后寿宴上那个冷傲的帝王当作同一个人。但转念想想这个小皇帝为了那位贵妃干出的事来,他倒又平静了。
小皇帝勇也是贵妃,怂也是贵妃。
李忠贤回过神来后,艰难地咽下口中的唾沫,四下看了看,才壮起胆子问了点私事,“皇上,老奴斗胆问您一个事儿……”
赵三思又将耳朵凑过去了些,“什么事?”
小皇帝的脸白白净净的,看着就让人说不出什么直白的话来,李忠贤思忖了片刻,才委婉道:“您平日去长乐宫,可是和贵妃睡一块?”
赵三思:“是啊。”
李忠贤:“那……那你们就没干点什么?”
“干什么?就睡觉……”赵三思脱口道,说着又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还盖着辈子聊天,后来……后来……”
赵三思咬了下唇瓣,有点羞于启齿,但眼下她还要求助人了,得实话实说才能让人作出正确的判断,红着脸扫了李忠贤一眼,点了点自己的唇瓣,“后来……偶尔,还会相互尝尝嘴儿……”
李忠贤觉得自个儿的牙有点酸,不过嘴儿都尝了,又是同睡一个被窝,一个正值如狼似虎,一个恰好血气方刚,就是干柴和烈火,定是烧的噼里啪啦。
李忠贤想得猥琐,神情难免也猥琐起来,两手指同当日段斐对她示范的那样,一拱一拱地并到了一处,继续循循善诱:“那皇上说说,你们做那等事时,贵妃可是心甘情愿的?”
那等事?哪等事?亲嘴儿吧。
赵三思看着李忠贤这似曾相似的手势,眨了眨眼,如实道:“贵妃是不是心甘情愿,朕倒是不大清楚,不过她不爱主动,都是朕缠着她的。”
李忠贤神情微怔,有些不敢相信,小皇帝到了床上,在贵妃面前竟然还能这么厉害?
啧,看来老话说得没错,再厉害的女人,到了床上就软了。再软弱的男人,到了床上也就猛了。
“公公……”
李忠贤整满脑子淫|秽思想,赵三思喊了一声,他吓了一跳,“在,奴才在……”
赵三思瞧着他两个手指头还并在一块,心痒痒的,实在好奇,“公公,你这个手势是何意?上回丞相也这般做,朕也没看明白?”
“嗯?”李忠贤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三思以为他是真没听明白,也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将两手的大拇指一拱一拱地并到了一处,“就这个。”
李忠贤傻眼了,半晌才试探道:“皇上除了和顾夫人躺床上亲个嘴儿,盖着被子聊聊天,就没做其他了?”
赵三思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还有睡觉。”
合着方才自己是在鸡同鸭讲?
“……”李忠贤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暗自琢磨了一下,才想起一个重要地事来,“对了,上月奴才在您床上地暗格里放了一本书的,让花容她们两姐妹提醒您看的,您可是看了?”
压根就没看过的赵三思眨了下眼,回想了片刻才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事儿,有些不好意思,“八月二十八,太傅要考核朕的功课,那段时间忙着背书咧,朕想着公公给的书应当不急,便一直没有看……”
李忠贤:“……”
所以,小皇帝当真还是什么都不懂,并且连春|宫图册都没看过的、名副其实的童子鸡?
那晚,小皇帝是当真只是觉得那锦织的箫舞得好?
李忠贤深吸了一口气,又仔细斟酌了一番措辞,才问道:“那皇上知晓男人和女人之间,要怎么样才能生孩子吧?”
这个她知道,小时候她问过母妃了,赵三思:“脱光衣服抱一块睡一觉就能怀上孩子了。”
李忠贤:“……”他错了,小皇帝的床笫之事还需要人手把手从头教,仔细地。
眼瞅着李忠贤的表情越来越诡异,赵三思后知后觉,“难道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