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秋玲就说过，何司明虽说是缺稀的人才，但还没到非他不可的程度。去拿文件这个任务，外行人不懂，而太了解文件的人，或是太重要被保护起来，或是受不了利益诱惑有不轨之心。也就何司明这样，既有专业基础，却又对实验一概不知的人，政府最为放心。
    这个任务虽说不至于是炮灰任务，可何司明拿着这份文件，依旧是如坐针毡。
    现在能够将之完好无损地送到林暖的手里。何司明也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吧。”天鬼道：“明后天一鼓作气到家，路上就不休息了。”
    点了一个小篝火，眼瞧着那火焰腾起两米多高。
    东北的氧气浓度并不比内蒙低多少，而且相比之下树木更多，更大。一些市区尚且有人去整理，而野外，早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树木、植物围成了迷宫一般。
    高速公路的情况还能好一些，那些国道乃至乡间小道，别说车过去，人走过都没有落脚的地方。
    东北跟内蒙一样，都属于地大物博的地方。不过东三省的人口相对来说还是很多的，虽说没有南方那边人口密集，可尽快恢复秩序还是不难的。
    十个特种兵轮流守夜，其他人就躺在火堆的周围，最大的任务就是尽快休息。
    萧海想要安排自己的人跟着守夜，被天鬼一票否决了。
    没办法，在天鬼这里，守夜是当兵人的“特权”，没当兵的人，还是好好睡着吧。
    秦安跟何司明睡在一个睡袋里，帐篷让给了秋玲和小孙，他们的体质没有提升太多，所以好条件都是最先想着他们两个。
    “就要到地方了。”秦安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呼吸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总算结束了。”何司明抱着秦安，蹭了蹭秦安的脖子。
    “咱们应该能好好休息两天了，条件肯定不错。你说真等休息了，你最想干嘛？”秦安摸摸何司明的头发。这才几天的功夫，狗啃的头发长出来不少了，瞧着还挺爽利的。
    “好好睡一觉。”何司明叹口气，“赖床上两天，谁叫也不起来。”
    何司明虽说沉睡了几天，可算下来这一路过来还是缺觉的。
    “巧了，我也一样。”
    二人相视一笑，抱在一块相互蹭了蹭。
    这三个月，他们过得实在太不容易了。
    二人相拥而眠，秦安后半夜的时候醒了，躺了一会儿有些睡不着，钻出了睡袋，瞧见除了守夜的人外，还有柯晨光坐在火堆旁，在给火堆里面扔柴火。
    秦安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怎么？睡不着？”
    “嗯。”柯晨光将柴火扔进熊熊燃烧的烈焰：“等到了林教授那里，就真的都结束了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显然，这是个新的开始。也许，咱们前面三个月的忙碌，就是一个开始。”秦安不傻，当然能想明白这一点。
    柯晨光看一眼秦安，目光动了动。
    二人无言等了一会儿，柯晨光看看满天星辰，道：“不知道过没过凌晨。过了凌晨，是除夕，”
    秦安微愣，忙掏出何司明的手机看了一下日历，今天是2079年1月31日，明天2月1日，刚好是农历除夕，年三十。
    秦安手里的这个手机，是全队最后一个还有电的智能手机。充电宝已经没电了，手机还有最后百分之二十的电，坚持不了多久了。
    “还有十分钟。”秦安说出这话，莫名的有些惆怅。
    “这大概是有新年以来，最特别的一年了吧。”柯晨光叹了口气，“咱们在除夕夜里，是吃不上饺子了。”
    “等大年初一到了天鬼家里吃一样。”秦安说这话，莫名地眼圈有些发红。
    其实在过去，秦安真的不在意过年。他父母双亡，没什么亲戚。春节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团圆年，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比较扎心的日子罢了。有的时候，别说饺子，像样吃一顿都不一定。
    可这末世以后，却又无比盼望着好好过一个年。做一顿荤素搭配，有鱼有肉又有饺子的年夜饭。
    不用家人，就认识的全队人坐在一起，吃着年夜饭看着春晚。
    过去不过是很自然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却奢侈得难以实现。
    “对了，我记得新宇说过，过完年没多久就是他生日了。”
    柯晨光怎么可能不记得，最近他都在想送他什么礼物好。那是他的成人礼。他刚好十八岁了，正式跨进成年人的队伍里。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他们同一个队伍的人，有条件怎么也得给他操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