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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38章 兄长的宠爱

    祝镕派人去请了兽医,还托慕开疆请来专擅治疗战马军犬的大夫,两个大家伙捡回一条命,但伤愈后能否像从前那般活泼,眼下尚不可知。

    他亲自送军医离去,再转回来,已经听争鸣把家里的事都说了,一进门便是问:“祝韵之,你放狗咬人?”

    韵之浑身一哆嗦,立马躲在扶意身后。

    祝镕走近,神情肃穆,颇有兄长威严:“你出来说话。”

    韵之呜咽:“奶奶骂过了,我娘也骂过了,你就行了吧。”

    扶意也被祝镕满眼的怒意唬得不敢直视,护着身后的韵之说:“表哥,已经没事了,我和香橼都没事,先头韵之就在给我赔不是,我们和好了。”

    祝镕知道扶意所言不假,方才回来就见她们在一起,互相搀扶,扶意还给韵之擦眼泪,这会儿韵之更是躲在她身后逃避责骂,这要不是冰释前嫌从此和睦,断不能够。

    他便不再理会,向扶意颔首致意后,转身往外走。

    “哥……”韵之软软地喊了一声。

    “做什么?”祝镕依然生气。

    她怯怯地问:“白哥儿没事了是吗?”

    祝镕凶道:“嗯,你再多闹两回,它们还能活得更久。”

    韵之抿着嘴装可怜要哭,却还是被兄长责备:“越大越不懂事,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都做了什么?给人家香橼赔不是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韵之拽着扶意的胳膊,也不说话,祝镕气恼极了,走上来戳了戳她的脑袋,叹了一声,再次向扶意道歉,请她多包涵这个不懂事的妹妹。

    扶意还记得,那晚韵之连名带姓地喊自己,出言威胁时,祝镕来致歉,说的是“韵之年幼”,那时候她觉得这人偏心太厉害,分明她们是一样大,到了他妹妹身上怎么就成了“年幼”。

    如今才明白,来自兄长的疼爱宠溺,又岂是她这个没有兄弟姐妹的人能明白和体会的。

    “擦了眼泪,去给奶奶交代一声,上了年纪的人,成天就跟着你提心吊胆。”祝镕还是很凶,“你再闹,看我饶不饶你。”

    韵之不服气地冲哥哥“哼”了一声还做鬼脸,祝镕扬手要打,她嬉笑着拽了扶意说:“快跑!”

    可扶意背上有伤,方才忙乱顾不得,这会儿又阵阵作痛,被韵之一用力拉扯,疼得失声喊出来,满脸痛苦藏不住。

    “你怎么了?”韵之停下来,猛地想起方才在书房门外,看见扶意撑着背一脸辛苦,“你的背又疼了?”

    祝镕眉头紧蹙,问道:“怎么回事,伤在哪里?”

    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请了芮嬷嬷来查看扶意的伤,敷了药膏,配了活血化瘀的汤药,就在内院小厨房里熬,让扶意每日去喝,连清秋阁的人都不惊动。

    老太太跟前,祝镕将事情都交代清楚,说韵之和扶意冰释前嫌,如今成了好姐妹,也算因祸得福,劝祖母不要再动气,也不必再追究,韵之绝不是恶毒的孩子。

    “这家里最宠她的,是你吧。”老太太嗔道,“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往后她去了夫家,若受委屈,你也去替她出头?”

    祝镕只笑,不顶嘴,但老祖母问他:“听说,前几日出事了?扶意那孩子,怎么说?”

    他这才严肃起来:“言姑娘没问也没打听,您放心。”

    老太太很悲伤:“造的什么孽……”

    祝镕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胸口更是憋着一股气。

    这边厢,韵之出去转了一圈,捧着一大食盒的糕饼果子回来,因为翠珠告诉她,香橼最爱好吃的,她笑眯眯地递给香橼:“拿着吃吧,我给你赔不是,你别怕了,它们一定不再吓唬你。”

    香橼正端着茶碗侍奉扶意喝水,被二小姐唬得一愣一愣的,小姑娘哭肿的眼睛还没消下去,核桃似的呆呆看着韵之。

    扶意笑道:“愣着做什么,二小姐给你送好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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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母子密语

    香橼见二小姐揭开盖子,里头有她来京后最爱吃的枣花糕和茉莉饼,再往里码了一碟杏仁琥珀酥糖。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看了眼小姐寻求示下,见扶意含笑点头,便恭敬地双手接过:“谢谢二小姐。”

    韵之说:“你看连白哥儿和黑妞儿都挨过打,打得可惨了,你别怕了啊,也别因为你家姑娘受伤了恨我,以后我再也不欺负她,好不好。”

    香橼忙点头:“二小姐放心,您和我家姑娘好好的,奴婢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和翠珠分去吧,你别吃独食,一会儿又撑着了。”扶意嗔道,自然也是示意香橼退下,机灵的小丫头顺着话语,又谢过二小姐,抱着一大盒吃食出去了。

    韵之伏在床边问:“还疼得厉害吗?”

    扶意摇头:“养两天就好,明日的课也照旧能上,不会让你偷懒的。”

    韵之摸了摸扶意的胳膊,依然满心愧疚:“你为了我,都给我娘跪下了……我却总是……”

    扶意道:“过去的事,不说了,往后我们好好的,姑祖母最高兴不是?”

    韵之笑着蹭在扶意身边,两人并肩坐着,她说三哥去给求情了,奶奶知道扶意受了伤,那是真生气,一定要捉她回去罚跪,哥哥都替她挡下了。

    “他嘴巴上凶我,心里疼我。”韵之说,“这家里唯一和我没血脉关系的哥哥,却是最疼我的,可也因此,往后我们不能亲近,我娘嫌外人话多,说人家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家不成体统。”

    一朝成了姐妹,两人说不完的话。

    扶意坦率地说:“方才为了哄住二伯母,我张口就来的谎话,你也听见了吧。当时的情形,话赶话转到那里,真不是我随随便便就爱撒谎,你不要误会。”

    韵之摇头:“可你说的也没错,这家里当真就有人爱挑拨离间,爱激怒我娘,西苑三婶婶那边,还有别的人,我娘虽也不是什么大好人,可她不如她们精明。咱们说推心置腹的话,我也不瞒你,你说你的家里败絮其中,你以为这家里就……”

    她朝门外看了眼,轻声道:“我大伯膝下,三哥哥是捡来的,注定不能继承家业,小平珒身子弱,不知哪天就……所以我爹我娘,还有三叔那儿,都盯着袭爵的机会呢,明着一家和睦,其实人人心里都清楚。”

    扶意听得心口紧,提醒韵之;“不说了,你知道,这清秋阁里都是大夫人的手下。”

    韵之捂着嘴,朝窗外再张望几眼,更轻声地贴着扶意的耳朵说:“你千万小心,我大伯母是很厉害的人物,我小时候听奶奶和芮嬷嬷说话就知道,总之你千万别惹她。”

    扶意谨慎地点头:“我都记下了。”

    此刻,兴华堂里,大夫人听王妈妈将事情原委都说了,提到言扶意和祝韵之不打不相识,如今一下子从死对头成了好姐妹,还把暴怒的二夫人劝退了。

    杨氏冷笑:“那小丫头,是真有本事,再住上一阵子,能把这大宅里的人,一个个都降伏了。”

    王妈妈说道:“您看,是不是想法儿把她请走算了,只怕留在家里横生枝节。”

    杨氏说:“清明前也罢了,这会儿再想撵……”

    她话未说完,底下人通报,说三公子来了。

    杨氏蹙眉,命王妈妈带进来,只见祝镕进门,躬身道:“给母亲请安。”

    “何事?”大夫人即便一向不待见养子,也不会做得太刻意。

    祝镕却请王妈妈屏退下人,而后才道:“回母亲,皇后娘娘病了,皇上秘而不宣,不知有何用意,孩儿以为,该知会母亲。”

    杨氏果然脸色大变,上前几步问:“娘娘得了什么病,病得很重吗?”

    祝镕沉着地应道:“具体的孩儿不知,只知道涵元殿突然大门紧闭,昨夜起,就有太医日夜出入。”

    杨氏缓缓冷静下来,吩咐道:“你再查探查探,若有变故,一定尽快告诉我。”

    祝镕领命,杨氏又吩咐:“既是大内秘闻,你也要谨慎,别叫天家以为消息自你走漏。”

    当今皇后,乃大夫人杨氏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也是支撑她即便没有子嗣,也毫不动摇忠国公府当家主母地位的靠山,只是姐妹俩都不容易,自从贵妃闵氏得宠,多年来,皇后与太子的地位深受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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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暗潮汹涌

    这日夜里,韵之回东苑向母亲认错,说的都是扶意教她的话,倒是真没将二夫人的火气勾起来,再之后一家子来老太太跟前,爹娘和祖母有话要说,她就先退下了。

    回到清秋阁,扶意正吃晚饭,姐妹俩一桌吃着,没多久绯彤来传话,说二老爷和二夫人已经回东苑。

    “他们脸上好吗?”韵之问。

    “看不出来,但也没多大不高兴。”绯彤说,“周妈妈刚找我们,要我们好好伺候您,说三公子搬到园子里住,叫我们别领着您往那儿去,再没别的话了。”

    韵之好不耐烦:“那是我三哥,又不是外人,防狼似的,我偏去。”

    她想起什么来,问道:“我哥呢?已经搬过去了?”

    此刻,园子西头的小院里,下人们正忙着收拾祝镕的屋子,卧房那儿争鸣打点着,祝镕亲手整理他的书房。

    一摞摞书从箱子里搬出来码上书架,蓦地想起清秋阁,他转了一圈,从一方匣子里,找出了扶意丢失的耳坠。

    韵之能和扶意成为好友,祝镕很是欣慰,妹妹也总算有同龄人能说说心里话,自己的差事越来越忙,也快像大哥二哥那样顾不得家里,朝廷的事瞬息万变,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眼下皇后病重,尚不知详情,一旦皇后仙逝,太子就会孤立无援,贵妃与四皇子一党必定伺机而动。

    偏他们祝家,大房是皇后一党,二房是贵妃一党,风风雨雨过了三百年,可千万不能因为一步错,而毁在了这一代手里。

    “大老爷。”

    “大老爷。”

    门外传来下人们请安的动静,祝镕知道父亲来了,赶忙收好了扶意的耳坠,迎到门外。

    祝承乾和儿子在小院四处转了转,查看门窗梁栋、摆设家具,乃至祝镕床上的铺盖。

    他摸了摸说:“是新褥子吗,这里冷,别大意了。”

    祝镕应道:“芮嬷嬷置办的,都是新的。”

    做爹的很满意,笑道:“你也该搬出来,虽说在老太太那儿,知冷知热的,我更放心,可你大了,叫人知道还和祖母一处住着,还当你是戒不掉奶的娃娃。”

    祝镕搀扶父亲坐下,斟了茶说:“这倒无所谓,就是如今当差,出入不定时,总怕惊扰了奶奶休息,又叫她跟着担心我。再有二婶婶面前,总算有个交代,她在乎韵之的名声,总不是错事。”

    家里的是非,祝承乾不愿多过问,喝了茶说:“你和开疆在一处,我很放心,但你切记,伴君如伴虎,出入宫廷最要紧的,是嘴巴紧。”

    祝镕垂眸道:“父亲是说皇后的事?您认为,我不该告诉母亲?”

    公爷轻叹:“兹事体大,并不只是你母亲一人的事,也关乎着祝家的兴衰,说了也是应该的。”

    祝镕朝门外看了眼,郑重地问:“将来若有一争,父亲打算如何应对,母亲必然竭力与杨氏一族力保太子,可二叔那里,得了贵妃不少好处。”

    祝承乾对儿子说:“皇上康健,眼下才过天命之年,至少还能有二十载春秋。贵妃纵然得宠,皇上也不会叫她轻易染指朝政,更何况太子乃先帝钦封。加上闵老相爷今年不是明年就要退了,闵氏一族的力量会大大削弱,真有什么事,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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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会那么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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