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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赵云瑾隔着矮矮的篱笆墙,看着不过两三天不见的人,一下子突然就不敢进去了。卫骧见她转身就走哪里敢放人,赶紧就追出去把人给拦了。

    “怎么还哭了?昨儿见着曲封了吧。平常没见你这么聪明,怎么这次这么快就找来了。”卫骧手忙脚乱的给人擦眼泪,她一哭自己就乱了阵脚,哪还撑得住啊。

    “呸。”赵云瑾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你那外室呢,不给我瞧瞧啊。”这话说完她自己都笑了,“到底什么幺蛾子你最好跟我说清楚了,要不我没完啊。”

    卫骧摇摇头苦笑,这事不好跟她说,可都到这一步了,也没法瞒下去,只能是先搂着人,哄着她慢慢回了院里再说。

    第21章

    进了屋子赵云瑾端坐着等卫骧解释,卫骧被她逼得在屋里来回的转圈,想开口又不敢开口,这模样被赵云瑾瞧着,别提多可怜了。只可惜这时候不是心软的时候,赵云瑾也不出声,就看谁耗得过谁。

    “瑾儿,要不你就当没见着这事,你瞧,这屋里也没别人,我哪能养外室呢。”卫骧憋了这么久,居然就憋出这么句话,惹得赵云瑾挺疑惑的看着他。

    “你觉着可能吗?你怎么不干脆说让我没来过这儿,也没出过京城多好。”赵云瑾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是不知这人怎么想的,这般憨楞,也就自己心里总觉着亏欠了他的,才忍得住不发火儿。

    “我知道,肯定是见不得光的事儿,说不得过后你还得挨教训。可都到这份上了,你不说这教训也少不了,回家了我还得跟你闹腾,你要说了,怎么着我这儿总是要跟你站在一边的。”赵云瑾的话乍一听说得还挺在理儿,连缩在屋里角落的曲封都忍不住跟着点头。

    听了这话,卫骧知道今儿铁定是躲不过去了,这才挥手让曲封也赶紧下去。“瑾儿,你听说过先皇的暗卫吧。”卫骧干脆把腰间的令牌扯下来摆在赵云瑾面前,“这些年外面都传皇爷不喜先皇那般刻薄寡恩,所以暗卫早就没了,其实还在。”

    通体乌黑的令牌瞧得赵云瑾心里直发凉,早年间先皇的暗卫传了多少骇人听闻的事儿下来,哪家哪户没听说过。也就是圣上继位之后,处事与先皇大为不同,暗卫又许多年不曾露面,这才叫人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了。

    “你疯了!你怎么把这玩意儿接到手里来了?”赵云瑾又急又气,“你不要命了?”说完这话赵云瑾突然就醒悟过来,怪不得上辈子卫骧身子坏得那么快,肯定跟这事有关。

    暗卫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脏活儿、要命的活儿,暗卫头领大多由皇上身边亲近的重臣,那些年只要哪个大臣突然死了,大家就能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要不是卫骧上辈子病了那么久,拖了那么久,恐怕他死后也得叫人怀疑到那上头去。

    赵云瑾的反应在卫骧看来就是又惊又怕,不过这些倒是没在卫骧意料之外,这事说出来不好听,自己本就大她许多,如今身上又背上这层见不得光的身份,她瞧不上也是应当的。

    “瑾儿,你别气,皇爷给的我差事往外推,不过你要是受不了这个,你说要如何,我都依你。”卫骧这话说得嘴里发涩,说完肩膀都垮了。

    这话赵云瑾听懂了,就是她说要和离,他也愿意点头的意思。“卫骧你就这么看我啊,我就这么胆小怕事,心里这么没你啊。”赵云瑾突然凑近了卫骧,看仔细了他眼底的挣扎与不舍,这才继续说。

    “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是大将军还是暗卫头领,你是去边关还是在这小院里办事,你都最好保住了你这条命,要不然我就是追到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手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赵云瑾一眨眼,一直强忍的眼泪就落下来了,“我就是心疼你,你还不明白吗?”

    这般直白的话,卫骧从未听她说过。许是出身教养的原因,哪怕是两人最好的时候,小瑾儿都是写个小笺给自己,上面的话儿云山雾罩,自己还得读上几遍才能懂她的心。等到自己明白了,眼前的人都已经生气了。

    “明白,明白。”卫骧把一脸倔强又委屈的人抱到怀里,“再不说了,再不说这些混账话了。”怀里的人气得发抖,卫骧早就后悔说了之前的话,这会儿更是把之前那些全抛到脑后,只当自己从未说过。

    “你还知道你混账啊。”赵云瑾气得一口咬在他肩膀,可咬下去又到底没舍得用劲,最后还是只装模作样捶了他两下作罢。

    话说开了,两人之间之前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纱一下子就没了。赵云瑾从他怀里出来便饶有兴致的在屋里东看看西看看,“这屋子布置得不错啊,没想到咱们卫将军倒是还挺有雅致。”

    “都是按照你的心思来的。”卫骧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意,“原本也没想着非要如此,可就是总想起你以前是说的那些,等这院子真规制好了,也就这样了。”

    这话说得赵云瑾心里甜丝丝的,还算这人有良心,心里记挂着自己。“行了,少在我这儿嘴甜,说吧,中午想吃什么,沈姑姑在这儿我让她给你做。”本想说自己做给他吃,可自己那手艺又实在拿不出手。

    “你不回去啊。”卫骧见她已经绕到里间给自己收拾早上还没来得及叠的被子,有些意外。“你放心,我这儿就我与几个弟兄,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我把事儿办完了就回去。”

    “我去哪儿?你不是已经放了消息出去,这院儿是养外室的好地方。我这外室要是不留下来,这地儿可不是缺人了。”院子是好院子,借口也不是不行,就是外头一点女人的东西都没有,一天两天的还行,时间久了,肯定叫人起疑心。

    “你放心,我不问你做什么,你给我收拾间空屋子出来,你要办事的时候我保证待在里头不出来。”赵云瑾见他要张嘴,立马又把人打断了,“沈姑姑她们我也不留,让她们都回去。府里就装作我没出门的样子,她们都在府里,外人肯定不会起疑心。”

    “不是怕这些,留在这里太委屈你了。”卫骧总算逮着空隙插了句话,太傅家的千金留在这里扮外室,卫骧舍不得。

    “委屈什么,反正你身边不管是正妻还是外室,只有我一个就成。要是真敢弄个外头的回来,那我才是真委屈。”赵云瑾叠好了被子转身看着他,“再说了,你把这事给我交了底,圣上不可能不怪罪。横竖都得吃挂落,我陪着你。”

    说完这些赵云瑾也不管他,直接出门把还迷糊着的丫鬟姑姑们都往回哄,再三叮嘱了,回去之后便关了府门,谁来都只说将军出门了,夫人身子不爽利,把家守好了就行。

    “忘了把沈姑姑留下来做饭了,我手艺不好,你凑合凑合?”等到把人都赶走了,赵云瑾才站在院子里对跟出来的卫骧说。

    虽说有厨娘,但是话都说出去了,赵云瑾也不可能露怯。自己会做的菜不多,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干脆就拿着厨房里备着的面团做面条,简单又省事。

    院子里从上到下全是大老爷们,光浇头赵云瑾就备了两大碗,一个辣的一个不辣的,由着他们自己选。面团是厨娘早就和好的,赵云瑾说做面条人家又赶紧给擀成了面条,所以很快中午饭就备好了。

    赵云瑾留下的事儿卫骧已经跟其他人交了底,子卯他们都只点头没多说半句,日后皇爷要是怪罪,大不了一起担下。只不过头一次吃将军夫人下厨做的饭,几人看着端着面条进来的人,坐在桌边还是多少有些局促。

    “你们别见外,这次是我莽撞了,往后在这院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么拘着可没法过了啊。”赵云瑾让厨娘摆好了碗筷,就跟着厨娘去了隔壁小间。虽说都是卫骧下属,自己留在也不合适,再者这才头一次见,赵云瑾不想把自己显得处处管着卫骧。

    “爷,见着夫人这般,兄弟几个也就放心了。”面条煮得软了些,但是浇头着实做得不错,一桌子的爷们吃得都挺高兴的。等到饭吃得差不多了,子卯实在没忍住才说了这么句。

    “吃你的饭吧,有得吃还堵不住嘴。”卫骧面上正经,其实心里也暖着。他明白,自己的小瑾儿是给自己做脸,她这碗面全是她的体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落下的章节,这个星期会找时间补上的,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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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多了赵云瑾在,不过几日功夫小院里就多了许多东西。院里的两张藤椅是她拜托寅丑从山下弄来的,现在山里的天儿渐渐凉了,但午后太阳好的时候,沏上一壶茶,哪个有空就哪个往藤椅上去歇个晌,甭提多惬意。

    “瞧瞧,我这还真成给他们偷懒的地儿了。”这日吃过午饭,按说今儿是寅丑那小子当值去哨位,也不知道他怎么忽悠的未酉,把那傻小子给忽悠过去了。

    “门就在那儿,爷冲外头说去,跟我说个什么劲啊。”留下来了才知道这些大老爷们过得有多糙,一个厨娘顶天就能把厨房给收拾明白了,其余的都顾不上,卫骧再不是金银窝里长大的,那也不用事事自己动手。

    曲封又是个指望不上的,整个院里除了审讯用得上的厅堂,其他地方都乱得不能看。尤其卫骧这里间,赵云瑾留下来的第一夜什么都没干,全给他收拾屋子了。

    自从进了院子,赵云瑾就跟着那帮小子叫自己爷,卫骧刚开始总觉着不自在,现在听了几天也习惯了。“你别挤兑我,我嘴上说两句,当不得真。”

    “行了,你也眯一会儿,下午不是还得干活呢嘛。”这几天说是偷懒,其实什么也没落下。前儿晚上卫骧半夜起来审了一次,三个已经被磨得没个人样的人从地窖出来,一进门就闻见了屋里的暖香,再抬头看看卫骧,大半夜他的鞋也就趿拉在脚上,专门跟赵云瑾讨的手帕搭在腿上,怎么瞧怎么没个正经的那个样儿,当场就疯了一个。

    “不了,你歇着吧,今儿争取把事给审出来,咱们好早些回去。”小院儿虽好,可这几天卫骧看着小瑾儿事事都得亲自动手,尤其昨儿连自己那臭袜子都是她给洗的,就有些舍不得了。

    他说要早些审出来,赵云瑾便信他的。卫骧能叫圣上看重,接手暗卫这一大摊子事,决计不是只靠着他的一片忠心。这人虽然老实,却不是个死心眼,尤其从小在侯府里见惯了好与不好,心里有成算得紧。

    他早就清楚,这样抱着必死的心被俘的斥候,肯定是不怕那等逼供刑具的。要让他们松口,只有一条路,攻心。第一个绷不住的斥候手脚并用爬到卫骧脚边,眼睛里全是血丝,死死的盯着卫骧,嘴里说的都是大越土话。精通大越话的亥辰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摇摇头,“疯了。”

    这人是被屋里的暖香给逼疯的,胡言乱语里全是求卫骧放他回去,说家里还有人在等自己,再之后就冲到香炉边把手往香炉里伸,抓起把香灰就往脸上抹,许是这香叫他想起了再也见不到人,和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吧。

    可惜屋子里的都不是什么心软的活菩萨,卫骧摆摆手让曲封把人拖下去,既是真疯了那就给人体面,好好的去了。跪在底下那斥候的头领也咬牙恨不得他赶紧死,生怕他说出些什么来坏事。

    不过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已经被拖出门的疯子,突然高声喊了个生硬的中原话里才有的词,然后便挣脱了曲封撞柱而亡。

    这词屋里屋外都听清了,是冬青二字。这词听上去好似与什么都无关,但是却叫还跪在屋里的两个斥候变了脸色。卫骧一时想不通冬青二字的由来,但也不妨碍子卯把剩下两人审问了大半宿,直到天亮了才又把人关回地窖。

    回地窖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斥候,偏头瞧见了晒在院里洗好的衣裳。这般恬静淡雅的山间小院,让他恍惚了一下,若是自己留在大越,是不是也能找到一方这样的小院子,平平淡淡的活着。

    卫骧在外面审了一夜的人,赵云瑾在里间倒是睡得还行,中间醒了两次,翻个身又睡着了。直到最后天都快亮了都还没审完,她才靠坐在床头等人回来。

    “冬青?”自从话说开之后,卫骧便不再瞒着她什么,尤其这会儿他一直没想起自己到底在哪儿听过这两个字,只能是说给赵云瑾听听,看看能不能有些线索。

    赵云瑾原本还靠着卫骧肩膀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直到听他提到冬青,才一下子就惊得坐起来了。“你没听错?”

    冬青,是二皇子从十二岁养海东青的时候就定下的名字。不管换了多少只鸟,名字都只有这一个。年纪还小的时候,几个皇子都在自家爹爹手里学过,自己便跟在几个皇子哥哥身后玩过,二皇子那最威猛的海东青,自己怎么也忘不了。

    二皇子。卫骧听了这话不由沉思起来。他不信这是个巧合,世间没有这么巧的事儿。大越的斥候死死咬住有大越血脉的三皇子不放,无意间漏出来的话,却是二皇子的海东青。要说这里头没猫腻,卫骧打死也不信。所以好不容易又撑过了两天,卫骧就又一次把人给提溜上来了。

    这两天院里的人没闲着,两个斥候一进屋子,卫骧就把二皇子能打探到的东西,全一股脑的扔到两人跟前去了。其实这里头没什么实质的证据,但是架不住两人心虚,卫骧看着明显瑟缩了一下的人,就知道这路数指定没错。

    有了缺口,就比之前好审了许多。去了厨房的赵云瑾,才与厨娘把饭菜热了第二遍,人便审完了。

    “怎么了?不是都审完了吗?”厨娘跟在自己后面端着饭菜进门,除了卫骧,其余几个倒是都在。只不过瞧着那臊眉耷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夫人,您先进去吧。主子刚把奴给轰出来了。”曲封苦着个脸朝赵云瑾求救,被卫骧赶出门的事儿,让曲封委屈极了,他倒是宁愿主子打骂自己一顿呢。

    “行,那你们先吃,不用等这霸王了。”在小院里住了这么久,赵云瑾也算是见识了卫骧另一面到底什么模样。在自己这儿挺老实挺千依百顺一人,在下属面前那就是个活霸王。

    赵云瑾一进门就看见卫骧把刚审出来的供词给收起来。“藏什么呢,我都看见了。”

    “真跟二皇子有关啊。”赵云瑾在这上面天生就比卫骧更看得清,这些年太子敦厚庄重,可机敏不足。虽说没什么错处,可也毫无出彩的地儿,为这事爹当年不知在家叹了多少气。为嫡为长的太子压不住下面的弟弟,迟早都是祸事。

    三皇子过于油滑,工于心计,从小不管是进学还是玩儿,他都最喜欢用些拿不上台面的招数,久而久之,名声就不大好了。加上身上又还有大越的血脉,不管他做得好不好,圣上都不甚满意。

    四皇子那就是个纨绔,天天的沉浸在字画文玩里头,为了串珠子上的南红,他能三天不出门,就跟着雕刻师傅在屋里泡着。剩下下面的那些年纪还小,赵云瑾都没怎么见过,这么一数,还真就只有二皇子,最为出色。

    二皇子周照出身不低,母妃又得宠,尤其他长得好又最像圣上,所以从小那么多皇子里,他都是最出彩的一个。尤其大了之后,这位皇子简直就是皇家里最完美的典范,谦逊,大度,孝顺,博学。这些词儿这几年没少伴着二皇子,他的名声在朝堂之上可以说跟太子也不相上下了。

    赵云瑾的问题卫骧没法点头,这些供词都是要递到皇爷那儿去的,皇爷到底要怎么信,信谁,哪个都说不好。别看如今这供词像是把二皇子个招供出来了,可越是如此,皇爷那人说不得就要更怀疑是不是还有更大的黑手。

    这边卫骧还没说话,外面突然就闹起来。“曲封,进来守着夫人!”卫骧拿起手边的银枪就冲出去了,赵云瑾平日里没见过他这样,一下子呆了连想叮嘱他小心自己,都没来得及张嘴。

    曲封进来得很快,手里拿着他惯用的弯刀守在赵云瑾身前。外面动静不小,但是里屋倒还是没人进来。“曲封,咱们去外面看看?”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把人等回来,赵云瑾又撺掇着曲封往外面去。可还没等曲封拒绝,就听见外头子卯高喊了一声爷,这一声绝不是好事,赵云瑾一把推开曲封也跟着跑出去了。

    小院子里一片狼藉,两个斥候不知怎么从地窖逃出来的,不过许是出了地窖就碰上从厨房出来的厨娘,被惊吓得大喊的厨娘已经倒在血泊里,两个斥候一个被卫骧的银枪捅了个透心,还有一个也被抹了脖子。

    可这些都不在赵云瑾眼里,赵云瑾眼里只有半跪在地上的卫骧。“卫骧,怎么回事?伤着哪儿了?啊?”赵云瑾扑到他身边,一把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怀里的人没哪儿受伤的样子,可就是止不住的发抖,赵云瑾突然又想起上辈子他苍白的脸色,和在没有好起来过得的病,一下子心都凉了半截。

    “没,没事,你别怕。”卫骧刚出门口就觉出不对了,丹田里的真气空荡荡的提不起来,再想勉强心口就一阵剧痛,手里的银枪都是勉强用腕力甩出去的,就这般都惹得满头的冷汗。

    此刻倒在赵云瑾怀里更是半点力都用不上,手指尖都是酥麻的,“子卯,拿我的令牌,除了你和曲封谁也不准出这个院门。”说完这话,卫骧便彻底力竭昏死过去。

    搂抱着生死不知的卫骧,赵云瑾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曲封你快去找青羊宫的张天师,就说是我请他。”这时候再下山请大夫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先把青羊宫的张道长给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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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子卯一把锁把剩下所有人全关进地窖,才腾出手来抱起卫骧回房里去。赵云瑾跟在后头进屋的时候,不知是不是腿软,过门槛的时候差点被绊倒。子卯回头看了她一眼,“夫人?”

    “我没事,你顾着他。”赵云瑾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子卯你先去烧水,这儿有我守着。”子卯把人安置到床上,赵云瑾就开始收拾起乱糟糟的屋子。自己规矩多癖好多,屋子里摆了许多小东西,这会儿她都一股脑的堆到角落,就怕待会儿碍事。

    “卫骧,怎么样,是不是好点了?”许是躺到床上舒服了点,卫骧悠悠转醒过来,想张嘴喊赵云瑾,却只小声□□出来。

    赵云瑾实在不懂他这会儿到底怎么了,扑到床边也不敢乱动,只轻轻的握着他指甲都泛紫的手,轻声的问。刚刚子卯说怕是中了毒,可到底什么毒一时半会儿的也弄不明白。

    卫骧现在只觉得喘气儿都跟刀剌一样痛,勉强喘了几口气才敢再张嘴,“好多了。”赵云瑾看着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额头上冷汗就没停过,还来安慰自己的样子,心里那难受的劲儿,真是没法说。

    “好多了就好,你别着急,我让曲封去找大夫了,马上就好了,啊。”卫骧虽不说,但是赵云瑾也看出来他的难受,自己刚刚不过想把压在他身下的被子拉出来,轻轻挪了一下他,就把人疼得直哆嗦。这会儿她陪着他等大夫,只能把头靠近他,轻轻蹭他鬓边与脸颊,让他知道自己还在呢。

    曲封出了院门几乎就跑疯了,进了青羊宫半句多话都没说,拉上张道长就往回来。曲封手里还紧紧攥着弯刀,张道长一路半句多话都不敢问,就怕一个不对没了性命。直到见到赵云瑾,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将军夫人这是做什么,老道……”他想说大家都是熟人,不用拿刀逼着,他也会走这一趟。只不过赵云瑾这会儿没工夫跟他寒暄,见人来了便立马让开了床边的位置,“道长快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骧现在这模样张道人打眼一瞧就能肯定是中毒了,“几位到外边等一等。”来的时候曲封没忘了他的药箱,张道人打开药箱就塞了一粒药丸到卫骧舌底让他含着,“将军多忍着些,这毒贫道也只能试一试。”

    张道人不让留,赵云瑾就乖乖的从里间退出来。其实暗卫中午申医术颇高,可如今卫骧这毒中得蹊跷,除了子卯,其余的这会儿谁也不敢全信。

    从里间出来这一等,就从天亮等到了日落。期间除了送了两趟热水进去,赵云瑾就只能一直趴在门边听里头的动静。厨娘已经死了,晚饭是曲封强打起精神做的,子卯也没闲着,已经把院里仔仔细细查探了一遍,地窖的门是从里面打开的,用的应该遗留在地下的铁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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