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晟脑门划过重重的三道线,这孩子是缺心眼吗?说的这么直接。然而,他倒是不讨厌他这副好奇状。
“你猜的差不多,只不过反了。”
苏江擎刚要开口,贺衍晟沉沉的打断了他。
“麻烦这位小少爷可以停止你无休止的大胆臆想吗?没有这么夸张,我妈在我房间塞了个女人,不过没有脱光。”
“不会吧,真有这种母亲,还真是奇葩。”苏江擎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呼。
“怎么,小少爷是在哪看过类似的?”贺衍晟好整以暇地晲了他一眼,调侃味十足。
“我有个小嫂嫂,特爱,我哥宠的不像话,类似的剧情可没少给我们普及。什么叔叔和小嫂子之间不得不说的事情,要么就是老公和闺蜜之间的不正常反应,还有就是恶婆婆如何棒打鸳鸯为难儿媳妇等等啊!”
苏江擎越说贺衍晟的脸色就越深“停停停,这位少爷没你想的那么狗血中二。”
“说说你爱的姑娘吧?我挺好奇的?”
贺衍晟轻笑,认真点头谈及钟梓汐他周身的淡漠散去,悉数都变成了最温暖的微笑,整个人也越来越简单阳光,像是做着时光机去思忆一般。
“念兹在兹,无日或忘!我
爱的姑娘呀,明眸皓齿,灿若星辰。”
一个男人突然讲起这样的情话,还是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同性面前,说不好就会觉得很奇怪。但苏江擎知道这并不奇怪,因为他懂得这样的感觉。
他们都不是喜欢将这样的情话用最柔情的方式去表达的人,男人的爱像一片深海又广又密,是不浅言欢喜的。
可今天苏江擎他懂,致敬所有懂得你欢喜的人,最难。
“贺衍晟,你说的感情我理解。来吧,喝一杯,敬我们共同的爱情和不悔的执着?”
男人的友情就是这样,来的快而涌,两个失意人在各自的领域里失意着。却独自坚守着,爱着,笑着,苦着,等待着,痴情着,谁也没有先放手。
“说说吧,像你这样玩世不恭的小少爷,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你收心?我也同样好奇。”贺衍晟反唇回问,难得多了一份好奇心。
直到很久以后贺衍晟都记得那一晚苏江擎眼底的真挚,那是一种褪去幼稚与不成熟下的孩子气,是男孩最单纯的返璞归真。
他说“我爱的姑娘明眸微灿,她微笑时似星光般熠熠生辉,她娇嗔时似暖阳般徐徐倾洒,她迷糊时似萌宠般娇软乖腻。而她哭泣时似满天的黑幕乌压压地卷着,万里无云无月无星万籁俱寂心如槁木。”
自那一晚之后贺衍晟同苏江擎达成协议,苏江擎手上有资本和资本操作的方式,贺衍晟手上有实力和玩转实力的大脑。
苏江擎助他脱离贺氏,短期之内创造一个云城的新神话。扬帆将在云城打造一个新的影视基地,开拓云城的娱乐市场。
资本时代的操作除了人脉、金钱、操作技巧最重要的就是个人远见和整体布局,显然扬帆想打造云城影视基地。
贺氏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但贺衍晟这个人一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很久之前刘子尧就说过,贺衍晟这个人心有城府又懂得暗藏蛰伏,只可惜这个男人的手段和方式都太过干净,虽具备野心的能力眼底却没有野心的欲望。
太过难得,手段配得上梦想,却守着安分度日。这样的人太过良善,容易遭人暗算。
半梦半醒的雄狮一旦彻底清醒,周边所有的猎物,都在猎人精准的目光中一分不少的被盯紧。
所以啊,做人做事给人留一条路,不做绝也是对将来的自己是一份恩赐。
显然刘子尧的眼光是真准,这个男人从脱离贺氏到建立属于自己的事业王国仅有了大半年的时间。
现如今的晟宸集团不止在云城,在全国也是声名显赫。
起先的贺衍晟在贺氏集团被人称之为贺氏集团的少东家到后来的贺总,而如今的贺衍晟在晟宸集团乃至整个云城,都要被尊称为一声贺先生
。
交易达成的第三天,贺衍晟的办公室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面前的男子丰神俊朗,那一晚和这个男人神态相似的另一位都是跟在苏江擎身后的,一个男人眉眼处最能反映一个人的个性。
眼前的他剑眉星目,朗朗乾坤。成算都是在心里的,来者自来,自是有前来的目的,这个时候往往比的就是谁更有耐心而已。
从凌奕进来为止贺衍晟只看了他一眼,随后问了他一句喝什么,便拨通外线让人送了杯咖啡进来。
自此之后男人便开始着手处理手上的文件,凌奕则坐到贺衍晟对面端起面前的咖啡认真的品了起来。
仿佛这间偌大的办公室真的只是一个休闲区域,又好像这个男人过来真的只是讨一杯咖啡喝而已。
阳光淡淡的折射进来,洒在他的脊背上。直挺的脊背挺的很直,那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承担与重量。
贺衍晟握笔的姿势很好看,逆着光的他怎么看都特别的温柔。
后来的凌奕不止一次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当年的他到底是哪根神经没搭对,居然会认为这样的贺衍晟人畜无害。
还觉得跟着一个如此有人格魅力的男人一定可以大杀四方,特别过瘾。
结果大杀四方是真的,这个男人重色轻友,随后可见的“利用”和“不手软”加上一点都不客气也是真的。
杯中的咖啡见底,男人邪魅一笑,杯盏落桌的声音轻轻一顿。
茶杯与杯盏彼此碰撞的声音当啷的响落耳声十分清脆,贺衍晟落笔的动作一滞,随后轻轻旋转上手中的钢笔。
手掌的钢笔随后被主人放在桌上,男人的身体淡淡向后微仰。整个人都放松的不得了,他手指极有规律的在座椅上敲击,很轻地一下一下。
坦荡的眼神中满是浅笑,凌奕自认为道行没有这位高,遂而主动开口。
“贺先生,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贺衍晟轻笑,停驻片刻,做思考状,片刻后悠悠开口。
“还不知道,这位先生该如何称呼?”
男人并未接话,反倒是主动询问,找回主动权。
凌奕作恍然状,表示抱歉。
“也是,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真的是唐突了贺先生。”
“无妨,现在介绍也不晚。”
凌奕简单说明,贺衍晟认真倾听。没有搭配的默契俨然极佳,贺衍晟敲击的手指一顿,这是这个男人心情好时的小动作。
“不知道听完我的自我介绍,贺先生是否满意。”凌奕再度询问,聪明人的心理战就看谁会忍不住的晾出底牌。
“不错,很满意,就是不知道凌先生想应征的职位与我心理的职位是否一致?”
两人相视一笑,安静的空气中一道声音
同时响起“总特助。”
在这个世界上啊,有些人是注定会合拍的,就像太阳和月亮日月交替而行,彼此分工合作井然有序。
凌奕正式上任的前三天,晟宸集团对外发布一则最新公告。
“江航菲先生在合约到期后将不再续任晟宸集团任何职务,新任总特助凌奕于三日之后上任。”
外界对于江航菲的离开议论纷纷,有人说钟氏当年出事是江航菲捅给媒体的,也有人说江航菲是云城江家的儿子只是为了回家子承父业。
在众人心中有件心照不宣的事情,就是昔日的合作拍档已彻底决裂,不过原因不明罢了。
一时间说法不定,晟宸没有做公开的说明,江航菲个人也不曾解释过什么。
不得不说凌奕在公关上的确很有一套自己的方式,上任以来大大小小的对外接待皆是这个男人负责。
而今日的晟宸,仅凭一年的时间就能在云城坐拥榜首且高居不下,是多少人的不眠夜才有的结果这一点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懂得。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当年,有多少误会没讲清
【恋爱的时候有多少甜言蜜语,分手的时候就有多少争锋相对,毕竟是爱过的人,分手也该体面。只是谁也不知道,当初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误会没讲清才会彼此都硬撑了那么久——钟梓汐!】
贺衍晟脸上有太多的情绪,多的让钟梓汐看不真切。
受过背叛的人是不会轻易再相信的?曾经这个男人也对她说过“情最难久,故多情人必至寡情;性自有常,故任性人终不失性!”
她信了,结果呢?反手这个男人就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害得她家破人亡歉疚至今。
“贺衍晟,兹焉华府里徐姨说救我的男子姓终,‘终’不失性的‘终’!那你告诉我,到底是后来的复杂改变了你,还是原本的你就是这个样子的。欺骗我,玩弄我,然后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叫我心生不安?”
钟梓汐倔强的盯着他,问的都是埋在心底的好奇。
“梓梓,我是骗过你,可我从来没有想过愚弄你,玩弄你,我承认我的欺骗,但是我的欺骗是善意的。”
这不是以往身处困局的时候,过去有太多的障碍横亘在他们的面前,让他无法开口去解释什么。
因为贺衍晟知道即使解释也是无力的,而如今一切即将尘埃落定,他不会背负着这份莫名让两个人的关系始终停留在原地不上不下。
“呵呵,贺衍晟,讽刺吗?欺骗就是欺骗你居然告诉我你的欺骗是善意的,那是不是有一天你失手捅了我一刀也可以笑着和我解释你不是故意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了?不,不对,你一直都是这么虚伪的。”
“梓梓,你非要这样逼我吗?非要这样和我说话?”贺衍晟抬头目视着她,眼底存着一份淡淡的受伤。
“是,我逼你了。是,我非要这样和你说话了,怎么,难道贺先生又想像过去那样将我丢在一个荒芜的地方,与世隔绝是吗?贺衍晟我告诉你这一次你想也别想,我会报警的。还有我不会和你回家,我们早就离婚了,不管你坚持了什么,于我来说都是笑话,你给我的也只有背叛和伤害。当初你说开始就开始,后来你狠狠地给了我一刀现在又妄想在我面前扮演什么情深不寿,凭什么,呵呵贺衍晟久别重逢的戏码,俗不俗啊?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不管不顾的伤害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贺衍晟的心口,钟梓汐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么恶毒的将每一个看似普通的字眼,联系到一起,化成这么恶毒的诅咒。
贺衍晟恍若不知,轻声遁笑。
“春林已尽倦鸟归时,你我有始有终!钟梓汐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久别重逢这一说。”深情的声音里那抹最初的坚定与坚持,是贺衍晟唯一的信仰。
“可是,我已
经不再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回不去了。”钟梓汐浅浅吸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她知道当这个男人坚定地时候她是没有退路的。
她也不想在给彼此一个缓冲的机会,到最后徒增的只是新一轮的伤害。
“梓梓,我说过我不会放手,就是不会,既然你不情愿那就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一年之期。想必当时该说的话岑韫都和你说清楚了,既然当时你已经应允,你手签的那份合同至今我依旧保存完整。我的梓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想要单方面毁约哦!”
钟梓汐手上的动作一滞,茶杯里的水毫无征兆的被打翻。桌面上到处漫溢着水渍,一大片一大片。
道德经讲“上善若水,水善万物而不争。”母亲也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她“世事皆有机缘,不争不显不露。”
钟毓出事之后,钟梓汐知道自己的心境不负最初,所以她开始手抄佛经以求静心,可有些事真的不是静听了梵音就能静的了心的。
闲庭堂前听雨声,声声更有声。
这每一道声音所蕴含的深意都不同,她不想像个泼妇一样去吵闹,夫妻一场终归是缘。
是最后的情面,也是彼此相爱一场的守护,何必闹得日后连回忆都不愿留呢?
钟梓汐试图平静着自己的情绪,轻轻呼气,语调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贺衍晟。”
钟梓汐缓缓喊出这个一直以来让她失神的名字,她笑着与自己和解,轻声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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