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梓汐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周身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下带着独特的光晕。又如暖阳,不说话就足以叫他倾其所向,如火如荼。
他薄唇微勾,嘴角淡然的笑意不太浓烈却又恰到好处。贺衍晟自顾自的穿好衣服,一步一步走到钟梓汐面前。
男人动作强势的让她没有一丝准备,更遑论去拒绝。熟悉的气息悉数灌入鼻腔内,他揽她入怀的动作很重却又很轻。
重在单手执起她的手心,直接让她把所有的重心都倚靠在贺衍晟的身上,轻到贺衍晟靠近他的时候,总是小心的护住她的肚子温柔又不失霸道的举动。
这种感觉从来就只有贺衍晟才能给她,也许是这一夜年关将至,也许是这一夜彼此失措的两个人都太需要安慰,也许久违的拥抱与爱意可以慰藉两个失意
的年轻人。
一个强势的不容许拒绝,一个假装的没有退路。
她知道她和贺衍晟都带着假面去相处,可谁也没有率先要打破的意思。
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叫水到渠成,钟梓汐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是什么样子的,她从没想到自己会疯狂到和这个男人谈完离婚之后再发生关系。
太过荒谬,久违的疏离随着这场情|事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贺衍晟很温柔,一直很温柔,钟梓汐总是在这份温柔里沉溺,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她知道自己失控了,从刚刚开始的时候一切就变得失控。
或许是从那个拥抱开始的,或许是从他刚刚柔情的神情中自我迷失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可有些事情似乎不是理智就能控制的。
她从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也不会矫情到事后,去这个男人谈所谓的一时失控到底是谁的疯狂?
钟梓汐撑着身子准备起身,肚子里的小宝宝大概是感知到爸爸妈妈刚刚做了坏事,也不知道是开心的翻转还是不开心的抗议。
微微的在钟梓汐的肚子里连连打了几滚似的翻着身,轻微的疼痛感让钟梓汐忍不住轻轻蹙眉。
秀气的眉型微拧,下意识的轻哼声很小,落在贺衍晟的耳朵里像极了无声的控诉。
他粗粝的掌心覆在女人的肩膀上,再度将她拉回到靠枕上。房间里的气息依旧有些暧昧,而两人此时的状况倒是都有些别扭。
钟梓汐垂着眼眸,顺着男人的掌心躺了回去。
贺衍晟翻身拿起刚刚脱落在地上的家居服,将钟梓汐的上半身盖好,他轻轻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下扯了一些。
如果说刚刚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可以定义为某种冲动,那么再来一次某种意味则不言而喻。
钟梓汐轻轻拉住被子无声抗议着,而刚刚在深度交流中。这个男人也一直都顾忌着她的肚子,但凡她眉头轻皱,表情有一点点的不对男人都立马停下。
贺衍晟探下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地一吻,不带丝毫的情欲有的只是无尽的虔诚与用心。
钟梓汐淡淡失神,贺衍晟恰巧轻轻拉下被角,他弯下腰撑起身子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亲了亲。
肚子里的小家伙大概是第一次与爸爸交流,故而显得格外兴奋,肚子上的小包一鼓一鼓的可爱极了。男人侧耳听着女人肚子上强有力的胎动,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们刚刚做了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事情,可她却始终不愿意开口同他说一句话。
贺衍晟洞悉钟梓汐的心思,也没有强求她。
而很久之后的钟梓汐格外庆幸,这一晚的她没有拒绝这个男人,这一晚的她没有让这个男人遗憾感受这迟来做爸爸的幸
福。
窗外寒意深重,冬日的风格外呼啸,应该是很冷的,屋内一盏醺黄的光下男人和女人交叠的影子看起来像是相拥而眠。
那一夜之后他们的关系似是有所转变,又像是什么都没变,谁也没有主动去打破现状。
这个新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有些转折像是往好的方向在走,有些转折像是停留在原地始终未动。
而她是带着平静的心度过这个新年,也许未来会一直这样,这颗死寂的心没有波澜。
冬去春来,料峭已走,春暖已至。
有些避而不提的事情终归会拿到台面上,5月8号那一日,晨起贺衍晟在她尚未来及的拒绝中,就已经轻吻了她额头,快的似乎只是碰了一下。
他温声说道“梓梓,生日快乐,我知道也许这一天你将永远不会快乐,也许又不该是这样,只要是你想的我都如你所愿。”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岁月从不败美人
【那一年贺衍晟对着钟毓的遗像说出他不得不放手,也永远不会放手时,一切就已开始慢慢布局——贺衍晟!】
钟梓汐木讷的坐在位置上,表情淡的像事不关己一般。
是啊,钟梓汐当初将钟毓下葬的日子定在了这一天,就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她出生时的曙光会永远成为钟毓离世的证据。
从此一切就失去意义没有色彩,猜透她心思的人依旧愿意遵从钟梓汐内心的翻滚,不知道她看见的到底是不是所有的真相……
这一日的云城到处都透着春意,有些暖,有些缓。
当贺衍晟到达墨园时徐白杭已经到了,这个在云城圈子里被传了半辈子的男人,竟然也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名利场上的场面人,到头来所求的也只是最普通的红烛双影一双人。
徐白杭的要求只有一个他要一个双人墓,曾经贺衍晟问过他。
“一个生都不愿与你同在的人,死了又何必强求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你生时强求一辈子,至少梓梓会是幸福的。”
徐白杭弯下腰细心用手帕反复擦拭着墓碑,斑白的两鬓透着的全是沧桑。
墨园原本就坐落于山上,这个双人墓更是选在山顶无人打扰的地方。
满满的风声呼呼的吹,灌的领子里全都是风,还夹杂着些许的寒意。
“衍晟,你还年轻,你不懂。如果可以强求生的话我就不会放手了,你不也正经历着吗?难道你会不懂?”
沧桑的声音将气氛渲染的很深,贺衍晟轻笑一声。是啊,要是可以的话,谁又愿意放手呢?
有时候,女人狠起来真的是一点余地也不留。
贺衍晟从寄存处取过骨灰盒,一个人生前无论如何得意风光,身后依旧只能孤独地待在这个小盒子里永远地缄默下去。
你看这样算来,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小事。
“我来吧!”
人到中年的那份沉淀,一开口都带着温润的气质,人淡如菊。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片刻他将骨灰盒递给徐白杭,两人一路沉默向山顶走去。
墓碑上早已纂刻好碑文和亲属关系,正中间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很好看。
贺衍晟看女人的眼光一向很挑,从小生活的圈子里见过各色各样的女人,有的是千娇百媚有的是雷厉风行。
唯独钟毓,岁月从不败美人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女人身上沉淀的气质与温婉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贺衍晟想起早起离开,钟梓汐眉眼间淡淡的疏离与照片上的女人真的是如出一辙,也是好看到骨子里。
当时的他心下就软了几分,他们的缘分其实很早,他们相处的过程也是真的坎坷。
碑文上的内容是徐白杭亲手写
的“一生淡雅,不卑不亢;一生温顺,不疾不徐;爱时决绝,散时洒脱;情字浓时情字消,生亦有时死无悔,爱妻钟毓。”
旁边落上的是徐白杭的姓名,而下面是他和钟梓汐的名字。
联系这种东西很微妙,他名字的右边是钟梓汐,毗邻而居他们的故事是一生都说不完的故事。
浅浅如淡淡的思念,风儿彼此交织,是诉不完的情殇。
贺衍晟恭敬的站在墓碑前深深鞠躬,眼神里的坚定刚毅果敢。
男人长身孑立的站在天地间,头顶大片大片的卷积云穿越云层,淡淡涌动,像是在争相留恋这最后一见。
人生的相见有很多种生时相伴,死时同穴。而今天这盖砖一压再打开就不知道是多久了,彼此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山间的空气清新又透着浅浅的泥土味,让人心神晃漾。时而飞来飞去的鸟儿也在四处飞扬,落在枝头的浅叫如一曲挽歌。
男人刻意压过的声音带着好听的磁性,这是一个男人对逝者的尊重,这是一个晚辈对前辈的敬仰,这是一个女婿对岳母最郑重的承诺。
“妈,今天是送您的最后一程,很抱歉,我没有让梓梓来我想您应该是可以理解我的,自打您去了以后梓梓她很想念您。为了您她有些自怨自艾,甚至想过要放弃生命,我知道她觉得我们都背弃了她,所以她恨我、恨伯父、甚至憎恶我们的孩子。”
贺衍晟的声音很淡,轻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徐白杭懂得,这些痛他当年都经历过。
贺衍晟轻声一笑,甚是自嘲却又带着点点的无奈。
“妈,您在并不那么了解我对梓梓感情究竟是怎样的时候,就敢和我赌,我是真的很敬佩你。可我想说对于钟梓汐其实不用赌你就已经赢了,我想梓梓从没和你说过‘h’这个人吧!坦白讲我第一次见到这姑娘时小丫头很小,在院子里穿个白裙子告诉我您很喜欢洋桔梗。”
说到这他都没发现原来这样的贺衍晟如此淡然卓越,不是那个心思极深,反复难测的人。
徐白杭站在一旁就这样听着他一直缺失的身份,如今这个人的自述他依旧感同身受。
“说您送了她巧克力,就要求她要用洋桔梗还您,当时我还在想谁家的姑娘这么懂事啊?后来我在遇到她的年纪里,我从未将钟梓汐和当初的徐紫曦联系在一起,实话说差别太大了,她告诉我她很无助需要我的帮助。就这样我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陪着她从初中到高中,如果说小时候的徐紫曦是贺衍晟的救赎,那么后来的贺衍晟就是钟梓汐的后盾。只可惜我们之间的那些年似乎总在错过,您不知道当我知道钟梓汐就是徐紫曦的时候,我有多么开心。”
贺衍晟一直缓
慢的说着,如同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徐白杭从不知道贺衍晟和他的小曦之间有那么多的故事。
贺衍晟这个人太深,连徐白杭都看不透,何况是钟梓汐。
起初他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但他很清楚他没有立场去阻止什么。
也是若不是深爱,又有谁可以去摆布,能摆布得了贺衍晟呢?
爱情在两代人身上用了不同的方式磨砺,唯独没变过的,一直是深爱。
“妈,您好好休息吧!您用命守护了的女儿,我定当守她此生无忧,我会好好努力争取有一天能够陪同她一起来看您。”
贺衍晟的嘴角始终擒着那抹淡淡的微笑,说的是不急不缓。
身后的男人也一直在安静的聆听,尽管钟梓汐与徐白杭水火不容。
但贺衍晟了解,这丫头她心底的血脉相连是割舍不掉的。
何况上一代人的恩怨纠缠在很多时候都讲不明确,纵使亲眼看见的都会有假,何况是别的形式。
钟梓汐不愿意开口让徐白杭放心的事情,他代劳就是。反正他们一生捆绑,谁做又怎么样呢?
贺衍晟说完便径直离开,他知道这最后一面徐白杭有太多话,想要同自己深爱的人说。
很多话只适合两个私下说,静悄悄的时候,无人的时候。
徐白杭抬头看了一眼远方,视线模糊,记忆里像是两人初见,她的盈盈一笑就让他动心了好多年。
男人盯着墓碑上的女子,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侧颜,一如他们还在一起时温柔的模样。
前半生的徐白杭心思都在徐氏身上,对于女人没有太多的执拗。纵横商场也不乏有那么一些动了歪心思的人,他一向心高气傲对于这样的女人就更加不屑。
很久之前在他的眼中结婚只是例行公事,就如他生活那么多年从上什么学校做什么事,到后来的工作都只是为了能让徐氏变得越来越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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