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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谢谢。”玉映将茶壶递过去,但双脚依旧站在门里并不出去。

    谁知女子竟并不接茶壶,而是对男子娇笑道:“你看看,还真是挺小心的呢。”

    玉映心里一惊,立刻退回门后警惕的问道:“你们是谁?”

    女子拢了拢头发:“你心里想的是谁,我们就是谁啰。”

    “你们就是那掳走女孩们的妖邪?”玉映瞬间明了,刷的一下祭出玉髓防在身前。

    女子见状哈哈大笑:“主君,咱们的运气可真不错,这姑娘还是个仙体呢。”

    一直沉默的男人点了点头,随后向玉映一步步走来,气势迫的玉映不由自主的后退。

    这个男人,很强。

    不过,再强也强不过闵序的阵法吧。

    看着墙上闵序留下的符咒,她心里踏实了一些。

    然而,男人却径直跨过门槛旁若无人的走进来,闵序的那些阵法竟似死物一般。

    男人看着那一张张符咒,手轻轻一挥,符咒竟自行燃烧起来,瞬间便成为灰烬。

    “无知稚童。”男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后向玉映走了过来。

    玉映知道,遇到可怕的敌人了。

    第28章

    玉映见来者不善,当即将玉髓化剑刺向男人,可男人却轻巧的将剑身捏住,双指用力,似乎想将玉髓捏断。

    可恨她元丹不济,不能维持剑形,更是动弹不得。

    男人见玉髓捏不断,轻叹一声:“玉衡山玉髓,果然名不虚传。”

    玉映大惊:“你知道我是谁?”

    男人松了手:“知道,你是武胜王玉梁之女,离恨宫少主闵序之妻,冥司九君宁无之妻妹。”

    玉映掌心全是冷汗:“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闯进来。”

    男人:“我想闯,自然就能闯。”

    玉映浑身都在发抖,此人的话语,竟是将离恨天宫和冥司都不放在眼里,他究竟是谁?

    略微思考一下之后,她心里出现一个名字:“你是……烛阴一族。”

    闵序说过,烛阴一族,虽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但术法极强,一呼一吸都可控制天象,是三界内即神秘又危险的存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为自己而活。

    男人神色淡漠:“好久没听到有人叫这个名字了。”

    “你……你要做什么?”她紧张的问道。

    本来,她是来找他的血活命的,却没想他竟然主动找上了她。

    “请你去帮我救一个人。”男人回道。

    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救人。

    然而男人又拿出纸笔放在她面前:“你可以留下遗书。”

    ————

    冷月之下。

    闵序将整个镇子都巡查了一遍,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踪迹。

    奇怪,难道是他直觉错误?

    和玉映刚进镇里的时候他就发现整个镇子里有一种奇怪的气息,是他这几千年来从未遇见过的。

    因为玉映一直处于很紧张的状态,所以他并没有告诉她这一点,只是带着苏沐出来查看,没想到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这时苏沐也从另一个方向赶来汇合:“文予哥哥,有发现吗?”

    闵序摇了摇头:“我们先回去吧。”

    在离客栈还有数百米距离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以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客栈的方向,然后发足狂奔。

    回到客栈,他急切的推开门,却见墙上的符咒全都变成了灰烬,地上散着一张被撕碎的白纸,而玉映的玉髓,则放在桌子上。

    苏沐跟着进来的时候也发现玉映不在,她虽然不能视物,但嗅觉比人的眼睛还要厉害,现在她明显闻不到玉映的味道了。

    然后,她感觉到了闵序情绪在剧烈的波动,像极了四百年前他癫狂的那晚,想到那血腥残忍的一幕,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那一晚,窈七姐姐魂飞魄散后,她的文予哥哥便发了狂,手中的长剑足足取了一百七十条性命,鲜血浸透了他的锦衣,他的脸上是一片可怖的血红。

    她虽未见过地狱,但她知道,那时的他,就是地狱。

    他的最后一剑,刺向了她,他谁也不认识了。

    冰冷的长剑本应割向她的脖子,但一位叫杜仲的人出现,堪堪挡住了那一击。

    剑偏了,她的命还在,可眼睛却没了。

    她原以为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地狱,却没想到现在地狱又在眼前。

    更没想到的是,她以为会为窈七姐姐一直痴情下去的文予哥哥,四百年后又娶了妻子,而且为了她再次几欲成魔。

    “文予哥哥。”她哀求的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因为上一次她跪在地上一次次磕头求他,也没让他清醒过来。

    她现在只希望那个叫杜仲的再次出现,否则这个镇子的人,全都会没命的。

    然而,杜仲没有来,一块玉质的长棍却飞到闵序跟前,发着柔和的光芒。

    看到玉髓,闵序的眼神也渐渐清明起来,就在刚刚,他差点又控制不住体内被封印的力量。

    似乎,那股力量最近异动的越来越频繁了,而且极易受情绪影响。

    他一把握住玉髓,心里明白这一定是玉映留下的,而她留下玉髓不可能不被带走她的人发现,但他无可奈何罢了。

    “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吧。”他轻声道。

    可玉髓只在空中打转,显然有厉害的术法扰乱了它的判断,让它根本辨不清方向。

    看来,来着术法在他之上。

    苏沐见他杀气渐收,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文予哥哥,你觉得会是谁带走了玉樱姐姐?”

    闵序看了眼那些成为灰烬的符纸:“世间最冷的一条龙。”

    玉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竹舍里,淡雅的竹香沁着鼻腔,窗外是郁郁葱葱的竹林,清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是一个极雅致的地方,前提是如果她没有被挟持且不能动弹的话。

    房间里没人,但耳旁却有呼吸声。

    她心中一冷,暗道遭了,莫非被那男人占了便宜。

    可感觉了一下发现衣衫是完整的,身体也没有不适,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

    那躺在她身边的人会是谁?

    她拼命扭动脑袋,终于用余光看见躺在身边的是一个身形娇小的年轻女子,女子面容姣好却苍白,呼吸微弱,显然是病了。

    不,不对,她现在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尸味,是从女子身上发出来的。

    仔细看去,这女子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有呼吸?

    她正惊讶间,竹门被推开,抓她来这的男人手执一黑莲走进来。

    黑莲,不祥。

    男人进来后,将黑莲置于她的心口,然后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个已死去却又在呼吸的女子的脸,眼神极尽温柔。

    然后,男子突然开始说话:“她叫小九,是我的妻子,我叫竹染,如你所想,烛阴一族。”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明明她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反抗一下。

    “就算你杀了我救活你的妻子,你们俩也活不长久的,离恨天宫和冥司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冷声警告。

    竹染却漠然道:“生又如何,死又何妨,即便相见只有一瞬,也胜过世间万年。”

    说完他便割破手腕在房间各处用血画下神秘的符咒,每画一出,房间便透明一分,看来,他是想将这里藏起来不让人打扰。

    她看着那些鲜血,恨不得扑上去舔一口,这样自己的元丹就可以补住,说不定还可以逃离这里。

    然而,只是幻想罢了。

    竹染做完这一切,然后端坐床前,双手结印,一道湛蓝的光芒飞出包裹住玉映和小九。

    玉映感觉自己疾速下坠,眼前更是昏暗一片。

    是要死了吗?

    闵序,你这个混蛋,怎么还不来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止下坠,周围也明亮起来,但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却向她袭来。

    这悲伤侵润着她的心脏,让她止不住流下眼泪。

    奇怪,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这么悲?

    忽然,耳边响起一娇憨的声音:“夫君,小九今天就把自己交给你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对小九呀。”

    声音软软糯糯,情意绵绵,与她感受到的悲伤格格不入,但又像是出自同一处。

    她努力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红色,红色的喜帐,红色的蜡烛,红色的床上,两个身穿红色婚服的男女。

    男子是竹染,而女子,正是躺在她身边的那个姑娘。

    看来,现在自己已经在小九的身体里了,现在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小九的记忆。

    竹染说过,要用她的魂唤醒小九的,但最后的结果是,她会死。

    她向床上的两人看去,此时的小九眼神羞涩又期待的看着竹染。

    而竹染,虽也在笑,但眼睛里却透着冷,与她方才所见的情深意切完全不同。

    对了,现在是小九的回忆,这是两人刚开始相处的时候,难道,一开始,竹染并不喜欢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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