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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气什么啦,”徐翘被他逗笑,“我妈妈脾气超好的!”

    因为程浪一直以见家长的态度面对这次扫墓,徐翘每年这天惯常灰蒙蒙的心情似乎也变得轻松,恰好走到半程雨停了,她指指天说:“看吧,我妈对你很满意。”

    程浪收起雨伞,交给身后助理,笑道:“那真是万幸。”

    到了地方,两人从助理手中接过清扫工具,蹲下来亲手擦拭墓碑,拂去上面的雨水和泥渍,然后把花束郑重地放在碑前。

    徐翘站起来的时候,程浪适时扶了她一把,怕她蹲久了又犯晕。

    徐翘指指程浪,对墓碑说:“妈,您看到了吧,这我男朋友哦。”

    “阿姨好。”程浪对墓碑鞠了一躬。

    “他记得我有低血糖,知道我站起来的时候需要扶一把,是不是还挺像样?”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夸我?”程浪偏过头笑。

    “平时有什么好肉麻的,这不是关键时刻为你争取点印象分吗?”徐翘觑觑他,“不要拉倒啦!”

    “要,”程浪揉揉她脑袋,“你再替我多说几句。”

    徐翘想了想,说道:“妈,您也知道我很娇气的嘛,我本来以为,我爸在国外创业,我一个人生活就不能过得像以前那么讲究了。可是没想到,这个人比我爸还夸张哦!”她戳戳程浪的腰,“最近我脑力劳动比较辛苦嘛,他管我一日三餐加下午茶就算了,晚上还给我准备宵夜,我一天吃五顿,两个月胖了四斤,体重差点点就过百了!而且他还不许我在家走路,到哪都抱我去,您说他是不是想把我养成猪,这样就不会有人跟他抢女朋友了?”

    程浪配合道:“阿姨,您把女儿生得太优秀,确实让我有这种困扰。不过您放心,我会让她胖得很健康。”

    “给你点阳光你还以为太阳不会落山了!我不胖,谁爱胖谁胖去!”徐翘骂道。

    两人吵来闹去地打嘴炮,一个笑一个骂,不知怎么,徐翘还真觉得这一幕像极了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见家长的情境,哪怕她妈妈什么话都没有讲。

    临到分别,徐翘对着墓碑挥了挥手:“妈,我们走啦,您好好照顾自己,我俩明年再一起来看您哦。”

    程浪似乎对“一起”这个词有些感怀,默了默,对着墓碑再次鞠了一躬:“阿姨再见,希望明年是三个人一起来看您了。”

    徐翘笑眯眯地点点头,跟着程浪沿原路往山下走,走到一半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会儿,你刚最后一句话,三个人是指我和你,还有我爸吗?”徐翘道出了自己默认这话时的理解,说着说着却没了底气。

    “为什么第三个人是你爸?”程浪果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能是谁?”徐翘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程浪揽着她腰的手绕到她小腹,轻轻抚了抚:“你说呢?”

    第76章

    两人离开墓园时, 天气已经彻底放晴。云翳半散,太阳微露,正是最宜人的出游天。

    徐翘给徐冽打电话, 说她和程浪到了南城, 想请他吃顿大餐,结果被这小子用一句“在刷题,没空”直截了当地无情拒绝。

    要不是亲弟弟,徐翘这脾气, 打死也不可能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偏偏沾着血缘,嘴上说不管吧, 在餐厅吃午饭时又有些心不在焉, 担心徐冽所谓的“刷题”只是借口。

    程浪就提议下午陪她去学校看看徐冽。

    学校假期不对外开放,徐翘跟校方疏通了一下, 才破例进去,想起徐冽那冷冰冰不知好歹的态度,又不愿意被他知道自己上赶着来关心他, 于是让程浪打掩护, 替她望风,偷偷摸到了徐冽的班级。

    结果真从后窗瞟见半屋子的学生在教室里埋头苦读。

    这是什么魔幻场景?

    徐翘记得自己念高中的时候,一到假期就跟鸟儿出笼似的往外跑, 这才过了几年就走进新时代了吗?

    她愣了愣, 拨下墨镜,在一群男男女女的学生当中,定睛搜寻徐冽的身影。

    不料还没瞧见徐冽, 先发现教室前排,两个男孩子在一摞书后边悄悄打手游, 打得激情澎湃,一个正要拍桌叫好,被隔壁那个猛地按住手,暗示安静。

    徐翘眨眨眼,目光一掠,又见窗边一个女孩子在手机上看晋江文学城的小说,抱着肚子笑得浑身打颤,被旁边一个正对镜涂口红的女孩子打了个嘘声的手势。

    这么看了一圈,徐翘发现,原来除了她家宝贝弟弟在翻着试卷认真刷题,其他学生不是在装模作样,就是在打瞌睡。

    放假适当玩乐没什么,劳逸结合嘛,但这些学生不回家玩,搞得像被老师强行留堂似的做什么?

    徐翘正迷惑,被程浪从后边拍了拍肩膀。

    “有学生来了。”他低低道。

    她赶紧戴好墨镜,从教室后门离开,跟程浪一起朝走廊另一头若无其事地走去,假作路过。

    迎面走来两个大嗓门的男孩子,老远听到两人的对话声。

    “你们班搞什么,清明在学校上坟呢?”

    “还不是苏姐,说今天一个不许走,让我们集体留堂陪读。”

    “陪什么读?”

    “就我们班新来的插班生嘛,成天在教室刷题,放假都不回家,苏姐说不能冷落新同学,让我们展现一下美好同窗情,给人家一些人道主义的陪伴和关怀。”

    “……”徐翘在与两人擦肩而过时顿住脚步,“同学,等等。”

    两个男孩子停下脚步,看向她和程浪,大概是被两人一身黑的气场震了震,一时愣在原地没说话。

    徐翘拨下墨镜:“你们刚刚说的苏姐是谁?”

    “插班生”是徐冽,这事已经毋庸置疑。

    嘴里叫着“苏姐”的男孩说话不太客气:“谁啊你?”

    徐翘干笑着看了眼程浪——怎么回事,她的美貌在高中生眼里竟然一文不值吗?

    程浪低着头笑,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跟孩子计较。

    徐翘清清嗓子,指指程浪:“你们学校即将新建的游泳馆,他捐的。”

    两人跟看傻子似的看看她,又看看程浪:“那也别想打听我们苏姐!”说罢意气风发地掉头就走,边走边窸窸窣窣讨论,“真的假的,我们学校要建新游泳馆了?”

    “没听说啊,唬人呢吧!”

    徐翘叹了口气:“捐了座游泳馆,连苏姐是谁都问不出来!”

    程浪笑着揽过她的肩,把她往楼梯口带:“消息没传到学生那里,他们还不知道。不着急,回头替你打听。”

    ——

    徐翘直觉这位苏姓小姑娘跟她弟弟的关系或许非同寻常,离开学校后暗暗琢磨了一路,直到车子渐渐驶离市区,开到海港,才把注意力放回今天的出游上。

    南城气候温暖,北城还在倒春寒,这里已经春暖花开。

    雨停后天气晴好,海面风平浪静,程浪带她坐游艇出海。她太久没出来放风,在船舱主卧换了一条碎花裙后,兴奋地一刻不肯待在室内,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美滋滋地喝下午茶。

    随行摄影师三百六十度旋转跳跃、金鸡独立、趴地撅臀给她拍照。

    原本徐翘倒也不是习惯记录生活的人,因为这次出海的关键目的是采风,才请来摄影师随时抓取可能衍生的灵感。

    看着厨师在一旁现烤甜点,徐翘在阳伞下拗pose之余问程浪:“这艘游艇是你私人的吗?”

    程浪喝着茶点了点头。

    徐翘刚刚上船后参观了一圈,除了厨房、客厅、浴卫等必备场所,这艘游艇供游客使用的空间,还包含一间主卧,两间客卧,一间书房,一间室内桑拿房和一间影音室,规模不说顶尖,也足够达到上游标准。

    她好奇起来:“你有几艘这样的游艇?”

    “国内私人的暂时就这一艘。和你之前,我没什么值得安排的私人游,这方面不太考究。其他游艇基本是商务用途,用来招待一些宾客。”程浪解释完又补充一句,“你要是嫌这艘不够,以后再添。”

    “两人游足够啦,这游艇都能保证一家四口……”徐翘说到一半打住,在程浪笑着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大胆规划的时候,转移了话题,“那如果办趴体确实小了点,不过我也没多少朋友,暂时没这个打算。”

    “如果是大型派对,就不用游艇了,”程浪思索着点点头,“可以用家里游轮。”

    “……”好了知道你有钱了,认识你第一天就知道了。

    程浪笑了笑,看太阳收拢了些,日头不那么烈了,起身把她拉起来,带到船栏边。

    徐翘朝前俯瞰,看见船头撞起雪白的浪花,粼粼波光洒在海面,倒映下一片白日的银河,往远眺望,看见海天一线,辽阔无边,生命和爱情,好像都能永远。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海,却似乎是第一次看懂了海。

    “真好看。”徐翘极目远望,词穷地表达。

    她在看远方,程浪却在看她。

    海风吹动她水蓝色的裙踞和乌黑的长发,让她美得像一幅画。

    他从背后拥住她,靠着她的脸颊点了点头:“嗯,好看。”

    徐翘听出他不是在赞美风景,而是在说她,偏头问:“多好看?”

    “像美人鱼。”

    “那还好你浪,不然还兜不住我呢。”

    程浪低头笑了一声:“我哪里浪?”

    “浪漫的浪。”徐翘夸赞道。

    “这就算浪漫了吗?”程浪扬扬眉,似乎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上升空间。

    徐翘却由衷感慨起来,望着远方说:“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同一个世界,就已经很浪漫啦。”

    没来得及和妈妈一起看的世界,终于有人可以陪她看。

    ——

    天公作美,风浪指数安全,两人这晚得以在海上过夜。

    四月夜里的海风还是有些凉意,吃过晚餐后,徐翘披着程浪的西装,跟他一起赖在甲板躺椅上看了会儿星星,感到凉飕飕的时候,想起船里有间桑拿房。

    她还记得在新泽西酒店,跟程浪同床那晚没能实现的美梦,兴致来了,立刻提出蒸桑拿。

    程浪让人去安排,把她带进室内的时候说:“我也想蒸。”

    “那我先走你殿后咯。”

    “不能一起吗?”程浪眨了眨眼。

    徐翘为难地看着他。

    穿着汗蒸服,一起蒸也没什么,但她蒸着蒸着“情到深处”,喜欢脱掉束缚。

    “那我在外面看书等你。”程浪读懂了她的表情,点点头。

    “哎呀算了,一起吧!”徐翘看他这么自觉,反而不忍心地答应下来,想着大不了一会儿将就将就,忍忍不脱了。

    两人先各自淋了浴,然后穿着宽松的桑拿服走进了桑拿室。程浪拿木勺浇了水在烧红的燧石上,蒸汽瞬间弥漫遍狭小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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