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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那可不就是程家老三吗?”他转过手机屏幕指给她看,“这鼻子眼睛眉毛嘴巴,没错啊,爸知道你喜欢长得好看的,当初特意给你挑的啊。”

    徐翘一愣,定睛看向程烨本人照片上方的文字报道,一字一顿念道:“程小公子大胆追爱,为红颜一掷千金?”

    ——

    “程小公子大胆追爱,为红颜一掷千金?”一声爆笑在兰臣集团总部六十二楼副总裁办公室响起。

    江放背靠沙发,一手给鸟笼子里的金丝雀喂谷子,一手滑着手机屏幕笑到肌肉抽搐:“记者就此求证拍卖方,拍卖方表示确有此事……”

    “温玥通过新浪娱乐回应,两人只是朋友,已将蓝宝石手链退还,感谢程小公子抬爱……”

    笑够了,江放搁下手机,望向对面老板椅上的程浪:“我说你一大早忙什么呢,这热搜花不少钱吧?能耐,你这哥哥当的,可太能耐了!”

    程浪脸上并没有笑意,淡声道:“弟弟要炫富,做哥哥的当然得满足。”

    “这小屁孩,这回惨了……”江放摇头感慨,“温玥可以把手链还给你弟,你弟可不能把手链退给拍卖方。两千万打了场水漂,还闹笑话闹得人尽皆知,你说你二叔和堂哥会不会双双被气进医院?”

    他话音刚落,程浪的手机响了起来。

    程浪瞥一眼来电显示,摁了接通。

    那头哭丧一样的声音哗啦啦炸起来:“二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来给你下跪!你可别整我了二哥……爸和大哥没收了我所有零花钱,这会儿还要把我扫地出门呢!”

    “跟我跪就不用了,什么时候跟徐小姐解释清楚这事,热搜什么时候撤。”程浪掐断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

    江放“咦”了一声:“你干吗不亲自去解释?女人是要靠哄的。”

    程浪掀了掀眼皮:“人家用不着我哄。”

    看他心情不佳,江放忍不住好奇试探:“怎么就用不着了?这天底下还能有不稀罕我们浪总的女人?”

    程浪不说话,低头签文件,笔下龙飞凤舞,一个“浪”接着一个“浪”。

    “哎,男人挂在嘴边的,总是情话,女人挂在嘴边的,总是气话,听听过就行了嘛。自己的女人,别这么小气。”

    程浪皱眉抬头:“说话有点分寸,我跟她没那回事,对她也没那意思。”

    江放乐呵了:“还不到那回事,我是看出来了,但没那意思?”他指指面前的鸟笼,“真没一点意思,喜鹊麻雀山雀,你养什么不好,非养这金丝雀?”

    第23章

    徐翘做梦都没想到,有生之年一打开家门,会看到程家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双膝下跪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地求她放他一马。

    可从程烨语无伦次的叙述中获知真相后,她并没有觉得很舒爽。

    不管这件事是程浪做的,还是程烨做的,她都是受害者,并不会改变“她因为第三人插手刁难而输给了温玥”的事实。

    她仍然非常恼火。

    所以当程烨献宝似的把那条蓝宝石手链虔诚捧到她眼下,问“这手链你还要不要”的时候,徐翘随手抄起庭院里一把扫帚,就给他连人带手链地往外扫:“不稀罕!我不稀罕了!别人不要的东西拿来转送给我,你这情商是低到了吐鲁番盆地吗?”

    程烨吃了一嘴扫帚毛,边慌乱躲闪,边大声喊冤:“是我二哥让我来的!”

    徐翘手里扫帚钉耙似的一杵:“你这甩锅都不看灶?那狗男人虽然狗,情商好歹在珠穆朗玛峰呢!要不我现在给他打通电话对对质,看他到底是让你来道歉解释,还是让你来送首饰?”

    “别别,你这电话一打,我连给你下跪磕头的命都没了!” 程烨头顶一撮扫帚毛,灰头土脸地举双手投降,“好,我说实话,其实我不是想送你手链,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把它买回去?不要两千万,我给你打个对折!要不起拍价也行!那什么,我没钱花了……”

    “?”

    “要饭要到你祖宗头上来了!没钱花?没钱花你去杠上开花!”徐翘照着他脸狠狠一扫帚,彻底把人扫出了家门。

    ——

    这件事转头就被徐翘当成笑话讲给了朱黎听。

    徐康荣和严丽珍大清早就前后脚行色匆匆地出了门,徐冽又在学校上课,她一个人在家闲了一上午,举着手机满洋房瞎晃荡,边跟在公司午休的朱黎煲电话粥:“你说这人大脑里是不是没有沟回?”

    “骂人智障也这么有文化,听你打嘴炮真是种享受。”电话那头朱黎捧腹大笑,“哎,你发现没,跟你作对的,最近一个个都穷困潦倒了,这是不是叫顺你者昌,逆你者亡?”

    徐翘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客厅花瓶里的插花:“那程浪怎么还没完球?”

    “人这回也没做错什么啊,昨晚打你电话都打疯了,今早这烂摊子也收拾得挺干净漂亮,还不满意?”

    徐翘轻哼一声。

    如果讲道理的话,是还算满意,可是女人为什么要讲道理?

    “连解释误会都这么高高在上,让微博和弟弟代劳,换你你满意?”

    “人高高在上还不是因为被你骂了,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啦?”徐翘一脸无辜,隐约记得自己在酒吧撒野,只是具体的记忆好像跟着酒精挥发掉了。

    朱黎把她昨晚骂人的台词深情并茂地背诵了一遍。

    “……哦,这样吗?原来酒后真的会吐真言。”

    “你知道男人的面子多值钱吗?说你只是看上他的钱,这是直接把人尊严碾在地上摩擦啊。”

    “可他当初不也只是看上我的脸?见色起意难道有比见钱眼开高贵吗?这很公平啊!”

    虽然总觉得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可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反驳,朱黎放弃跟顶级嘴炮选手争论。

    “反正他要不来找我,我是不可能去找他的!二十四小时内,他不联系我,我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徐翘哼哼唧唧撂下狠话,冷不防听见密码门“咔哒”一声关上,一回头,看见徐康荣回来了。

    “小姑娘说话别老这么冲!以后出门在外谁惯着你?”徐康荣阴沉着脸说。

    徐翘挂断电话,奇怪道:“您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啊?”

    “在附近谈事情,顺道回来吃个便饭。”徐康荣吩咐厨房上菜,招呼她一起上桌。

    “我吃过了呀!”徐翘拒绝。

    “那也再来陪你爸吃两口!”

    这怎么还矫情上了呢?徐翘嫌弃地瞅瞅他,勉强给个面子坐到餐桌边,盛了碗罗宋汤喝。

    徐康荣边吃边跟她唠嗑,一会儿打听她今天做了什么,一会儿盘问她明天打算做什么。

    她被问得不耐烦:“哎哟,放心,我头疼着呢,这两天不会去喝酒了!”

    “这么着啊?”徐康荣瞥瞥她,“本来倒想安排你出去玩。”

    徐翘一愣之下精神了:“去哪玩?”

    “昨晚没拍到手链不是不高兴吗?到欧洲散散心。”

    一听这消息,置身人生低谷已久的徐翘简直勺子都握不住了。她早就为四大时装周办了签证,时装周那会儿一个地方都没去成,现在签证正好还没过期。

    她搁下勺子和汤碗,兴奋道:“真的?什么时候走?”

    “只要你不嫌累,明天就可以,一会儿让人给你订机票。”

    “当然不累,美少女怎么会累呢!”徐翘当即起身,什么手链什么程浪,全都成了过眼浮云,二十四小时也不用等了,她现在就可以把他当个屁放掉,“我先飞巴黎,这就去整行李,您可不许反悔啊!”

    “瞧你这点出息!”徐康荣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小蜜蜂似的飞上了楼,等人离开视野,嘴边笑意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翻开手边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看着五分钟内的十几通未接来电长吁一口气,走到门外回电:“公司里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助理语速飞快:“闹事的已经压下去了,消息暂时没有对外传开,但汤森先生为考察金禄突击来访,从那批人嘴里得知了您拖欠工资的事,所以投资应该是黄了……”

    徐康荣闭上眼沉默了几秒钟。

    “徐总,”助理急声道,“银行那边贷款额度全满了,现在怎么办?”

    徐康荣睁开眼,回头望向身后这座富丽堂皇的乳白色洋房,半晌后轻声道:“你先给翘翘订一张明早飞巴黎的机票吧。”

    ——

    徐翘巴黎游的事,成了接下来几天“浪总和他的放兄荡弟”三人群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程浪和徐翘一直没交换微信,甚至至今仍躺在她凉飕飕的通讯录黑名单里,原本根本不可能了解她的近况。

    可北城的上流圈就这么大,上流圈的朋友圈自然就更小了。

    江放这地头蛇神通广大,辗转联系到一位跟徐翘仅有点赞之交的微信好友,力保第一时刻获取她朋友圈动态,并在群里倾情播报。

    自从那天,程浪因为他提了一句“金丝雀”,就把那只金丝雀连鸟带笼送给他以后,他愈发觉得程浪对这女人的态度不一般,所以变本加厉地拿徐翘调侃他。

    群里的画风逐渐扭曲成——

    放兄:「[图片]嘿,弟妹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啊。」

    放兄:「[图片]哎,弟妹这伙食不错呀。」

    放兄:「[视频]哇,弟妹这夜店趴开得有点激烈欸,男女比例八比一,浪总不酸吗?」

    其实徐翘以前在朋友圈并不是特别喜欢炫耀的人,很少把看个秀,做个高定,跟名流合张影这些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公之于众。毕竟朋友圈里基本都是假朋友。

    但最近是个例外。前阵子的销声匿迹让她备受流言困扰,在丽湃惨遭滑铁卢也令她心有不甘,所以这回巴黎游,她从吃喝玩乐到衣食住行,一桩桩一件件地广而告之。

    江放的八卦素材也就丰富了起来。

    可惜程浪从没对此发表过一个标点符号。

    都说沉默是最残忍的拒绝。一礼拜后,江放自讨没趣腻了,担心程浪跟他绝交,打算把人约出来打牌送钱赔罪。

    据高瑞说,程浪这一礼拜沉迷加班,天天不到深夜不回杏林湾,所以江放下班后,直接把车开到兰臣总部亲自请人,以表诚意。

    一见他来,程浪用积攒了一礼拜的不满觑着他:“江大公子的清闲程度真是令人惊讶万分。”

    “哎呀,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消消气,我以后再也不提弟……”

    一旁高瑞使劲跟江放眨眼睛,暗示他改口。

    江放一个急刹车:“滴滴叭叭,滴滴叭叭,滴滴叭啦个叭……”尴尬地rap了一阵,跟高瑞比起口型:怎么回事,他真生气了?

    高瑞悄悄点了点头。

    如果说那夜,徐翘那句“要不是当初穷,被我爸逼着嫁入豪门,我会看上那种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狗男人吗”是对一个男人的会心一击,那么江放这一礼拜来的搔操作,就等同于在人新鲜的伤口上撒盐——徐翘那些绚丽多姿的朋友圈,无疑证明,一旦她有了钱,程浪还真屁都不是。

    高瑞确定,程浪这次生气是动了真格,所以哪怕有心推波助澜,也不敢再劝说他。

    世界这么大,这个徐翘不行,总会有第二个徐翘出现的吧。高瑞想。

    江放被高瑞这态度唬得发怵,也不敢触程浪霉头了,脚底一抹油开溜:“啊,那要么你忙,我先走了。”

    程浪比了个“请”的手势。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死寂,程浪看起来没有准点下班的意思,高瑞正打算问他今晚吃什么,忽然听见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江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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