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还想挣扎,聂渊毫不犹豫地又压了一下,他是什么力度,除了对纪无欢之外,平时都是怎么狠怎么来,这女人想害死他们,当然不可能手软。
"啊啊啊啊啊,放开我!疼疼疼--你们想杀了我吗?!"陆雅哪还有刚才幻想中的得意,她万万没想到,如此完美的计划在实施第一步的时候就失败了。
"我早就怀疑你了。"纪无欢手上的力气不减,对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嘿,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还清醒着,因为……我们换了你下迷药的那个饮水桶啊。"
陆雅装窃听器的是事情给纪无欢提了醒,让聂渊下午出去买了迷你监控器,连手机使用的那种,本来是准备监视那只鬼的,结果谁知完整录下了她往饮水桶里下药的过程。
两人看似在斗地主,争吵不停,其实是在商量对策。
纪无欢本就很防备这个女人,这之后更是时时注意,刚才看似是让开了,其实两人一直站在她的身后随时准备动手。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手要断了,真的要断了!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呜呜呜……放开我,求你们了……"陆雅自然不甘心,一边惨叫一边挣扎,还大哭起来,企图引起两人的同情心。
然而曾经的两钢铁直男,如今看对眼的蚊香盘,自然不可能对一个想害死自己的人产生任何同情心。
不只是他们,其他玩家都是很狠地瞪着她。
就在陆雅感到绝望的时候,下意识地往楼梯口看了一眼,尽管就短短的那么几秒。
却被纪无欢发现了,立刻对聂渊使了个眼色,先下手为强!男人明白,拿出一根绳索把她的双手反绑到了背后,让纪无欢继续压着她,自己提起匕首走了过去。
快到达的时候,突然大喝一声:"滚出来!"
下一秒,那边传来了打斗声,吓得本就在纪无欢旁边的欧东文一抖。
"别怕,是人,是她的队友。"
"她有队友?!"欧东文很是惊讶。
"嗯。"纪无欢嗯了声,让欧东文继续报数,然后换人压住她,自己也跟了过去想帮忙。
过去的时候,聂渊已经轻松打趴了那两个极端玩家,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拉着领子往楼梯上面拖。
哀嚎声连连。
然而当他们即将回去的时候,那边的陆雅突然爆起,居然挣脱了欧东文和任兴的控制,冲进了厕所里。
朱代珊眼疾手快,拉了一下,但是没拉得住:"靠,你们怎么回事?!"两个大男人竟然压不住一个女人。
"草,她肯定磕药了,力气跟牛似得。"任兴和欧东文摸了摸自己被扯得几乎裂开的虎口,立刻就要追进去。
却听到里面的传来陆雅的声音。
"小薇、小薇、小薇……"
她一边喊着小薇的名字,一边冲到了厕所的深处,当她即将到达最后一间的时候,那隔间的门自动关上了!
里面传来"啪"的一声。
0点44分。
小薇出现了。
第262章
在教学楼的大门锁上后, 楼里的灯自然也全部被关掉了,整栋内漆黑一片,从外面来看, 这些窗户就是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为了避免暴露, 玩家们当然也不敢贸然开灯。
他们一路打着手电筒进入教学楼,心惊胆战地从楼梯走上来,一直关注着欧东文,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层楼的教室其实和楼下的普通教室是截然不同的。
在那一间间紧锁的教室门里,如果贴着玻璃窗往里看的话,就会发现里面很乱,满是被丢弃的破烂画架、打翻的颜料盒、画具箱、撕烂的画本, 有的还摆放着造型各异的石膏像。
这一层楼里的教室其实基本都是画室跟材料仓库,因为之前这里是留给高三美术艺术生集训用的, 可现在已是6月,12月的艺考早就结束了。
也就是说这顶楼其实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没什么人来过了。
而这层楼的厕所自然也是很久没人来过了,毕竟楼下每层都有厕所, 谁会专门跑到顶楼来上呢?
因此厕所里很脏,满地污垢, 乱七八糟的脚印,在角落里生着黑乎乎的苔藓,空气中也迷茫着一股恶臭味,在那便池里还积累着乌黑的脏水与搅成一团的头发,时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令人作呕。
说实话,长这么大纪无欢还是头一次进女厕所, 满足了他从小到大多年来的好奇心,结果进来了才发现好像和男厕所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右边的墙壁上少了小便池,左边多了两个隔间,而且相比男厕所,过道还要小一些,进去后只能两人一起通过。
当手电筒照进去的时候,竟然有一道白光反了出来,惊得躲藏在里面的陆雅啊了一声。
原来在厕所深处的那面墙壁上还有一面布满裂痕的半身镜,下面是洗手台,左边是一个放着拖布的水槽。
在那面墙壁上涂着不少学生的"艺术创作",有画卡通人物的,什么日系校服美女、古装美男,也有写文艺句子,什么"你若安好就是晴天","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也在看你"之类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用颜料乱写乱画的。
不过其中最多的却是手印,也不知道是他们手上沾了颜料随便糊上去,还是故意的,总之密密麻麻的占领了大半面墙壁,就像是开屏的孔雀,颜色艳丽,由底下往上展开,一直到够不着的位置。
除此之外,还有人用红色颜料在镜子的上方画了4张笑脸,按理来说半年的时间,这些颜料肯定早就已经凝固甚至褪色了,然而当手电筒照射过去的时候,他们分明看到,那张脸正在一点点的变形,上面的颜料往下流淌,高翘的嘴角撇了下来,一直流到了镜子的底部。
在短短几十秒中,它就已经变成了一张大哭的人脸,红色颜料滴落到地上,令人毛骨悚然。
除此之外,四周的水管里还传来了哐哐哐的声音,像是有一颗弹珠在里面跳跃,水管缝隙中渗透出来的水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这里面十分阴冷,明明只是隔着一面墙壁,可当进入厕所的时候,却会产生一种像是从酷夏一下转到了秋季的错觉,阴风从脚踝边吹过的时候,连空气都像是结冰了。
在这样恐怖的环境下,当最后一间隔间关门的声音打破寂静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清楚的意识到。
--她来了。
原本任兴跟欧东文还想冲进去抓人,结果看着女厕所里这么诡异,都打消了这个念头,犹豫地问道:"现、现在怎么办?"
那边的陆雅在冲进去后,由于双手仍被绑在后面挣脱不开,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终于从空间道具里拿出匕首割开了绳索。
聂渊刚往里面踏了半步,她就激动地尖叫起来:"别动!"然后居然掏出了一枚手榴弹:"要死一起死!"
她居然还不死心。
???
这一下把所有玩家都给吓住了,哟,纪无欢却很是惊奇,捅了捅聂渊的胳膊:"这是……你妹?"
男人反手一个捏脸,使劲一rua,堵住他说骚话的嘴。
陆雅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们的反应,又得意地笑了起来,眼神阴狠,笑容像极了那种漫画里的病娇反派:"我今晚就站在这里了哦,你觉得那鬼是先杀你们还是先杀我呢?"
反正就算今晚不杀,明晚还是会动手,只要是人就会有失误的时候,鬼迟早会有下手的机会。
"你!"气得欧东文就要冲上去揍人。
纪无欢却拉住他,沉默了几秒,一脸冷漠道:"我们走吧。"
"嗯???"
"反正又不止这一栋教学楼,咱们去3教呗。"纪无欢的语气超轻松:"多大事儿?"
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和小薇面对面畅聊。
"对哦!"一众玩家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没理由和这人死嗑啊,学校里有整整四栋教学楼,哪栋不能去?
陆雅一愣,脸色骤变。
而纪无欢还凉嗖嗖地冲着她来了句:"他们都活下去的话,可就轮到你了。"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陆雅的心理防线,她明白是不可能要挟住这些人了,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再帮助自己了。
唯一活下去的方法是赌一把,赌小薇就是那个诅咒他们的鬼。
不过就算不是,她也不怕,反正她也知道该怎么解决,这还得感谢那个方钧,说不定她也能因此逃出死亡顺序上的名单呢?至于这些人,她也不怕,反正有杀人扣积分这样的限制,也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
走投无路,她选择赌一把!
下一秒,陆雅敲响了女厕所最后一间隔间的门,再次呼唤小薇。
"砰、砰、砰。"
"小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
原本寂静昏暗的厕所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哐哐哐",像是钉子敲击在水管表面的声音,然后"哧啦--"一声,划到了门边。
陆雅也不由地紧张起来,她深呼吸一口,屏住呼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在撒谎。"
"……"
当最后一个字从口中吐出来的时候,那钉子敲击水管的声音消失了,整个厕所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陆雅又等了一分多钟,门后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她轻轻松了口气,认为自己赌对了。
然后她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想看看那天死亡顺序的短信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可由于纪无欢他们的手电筒光一直照着这边,亮得她看不清手机屏幕,所以不得不转过身去,面朝镜子。
她并不知道,在她的身后,在这最后一间厕所门板下的缝隙里竟然流出了汩汩鲜血,从白色瓷砖上流下,滴答滴答地滴落下来,随后……那扇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下一秒,一双被鲜血染红的老式白网鞋出现在了门边!紧接着一双同样血淋淋的手猛地从中间伸了出来,扒住了两边的隔间墙。
没有给人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一颗苍白的人头也从里面伸了出来!
这三下来得太突然,其他玩家在后面看得清清楚,只觉得心脏被吓得停了半拍,纷纷被吓得瞬间退到了半步。
在场的老玩家们也都算是见多识广了,然而连他们都被吓到,这画面有多恐怖,已经可想而知了。
这个探头出来的女人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的脸上满是鲜血,几乎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一双仅有眼白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色,她的头发很稀少,只有几根稀稀拉拉地黑发垂在头顶。
她的脖子则像是被割喉放血的家禽,一直在流血,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更诡异的是,这个女人的姿势……
首先她的脚是站在隔间上面的小台阶上的,小腿站得笔直,可是她探出来脑袋却在距离脚背不到20cm的地方。
这种动作像是在以100度鞠躬,如果是正常人的话,以100度弯腰,那么肩膀和脖子绝对是朝下的,可她不是,她的头和腿就不像是连在一起的,脖子和脑袋直挺挺地伸在外面。
最初她是盯着纪无欢等人的,打量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不是她要找的人。
仍然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她的脑袋就跟个螺旋桨似得旋转了180度,到了另一边,盯着陆雅的背影。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镜子前的陆雅刚打开短信,失望地发现死亡顺序的短信还在,她仍然是第四个。
该死!果然必须要把这群白痴全部杀掉才行!要不直接用手榴弹把他们砸死吧?等出去了再抢别人的魔方。
等她在心里计划完后,才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怎么气氛不太对头了?
厕所里怎么变得那么安静,连欧东文都没有再继续倒计时了,还有……她为什么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正盯着她呢?
陆雅的心里已经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当她起抬头来的时候,立刻就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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