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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许鹤宁对这样的声调实在没有抵抗力,被喊得直打了个激灵,心尖一片酥麻。

    他猛地扣了她的腰,用一种极危险的眼神看她:“你要是再不睡,就睡不了。”

    云卿卿长长的睫毛颤啊颤,她没有说话,可紧紧抱着他肩头的手是一种信号。

    许鹤宁心里头关着的那头名叫欲望的野兽闯出了牢笼,来势汹汹,险些让他无法控制。

    后来,云卿卿被他抱进热水里的时候,才恍然明白,早晨醒来偶然闻到他手上沾的怪味是什么。

    那味道,如今就染满了她手掌心。

    **

    次日,李妈妈和翠芽收拾那凌乱的被褥后,就一直是欢喜的表情。云卿卿坐在炕上看账本,一回头就能见到两人脸上那种笑,让她一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而精神抖擞到兵马司的许鹤宁同样笑容满面,就连不顺眼的同僚都变得顺眼多了,还跟人打了个招呼。

    那人差点没被他的反常吓得要平地摔跤。

    上回这个水寇朝他笑时,他当天晚上就被人蒙头打了一顿毒的,差点把腿都打折了。但是他又没有证据,只能生生忍了这口气。

    难道这个水寇又要做什么?

    那人惊恐的,直接出了兵马司回家了,他这两天告个病假,别出门了。谁让这个水寇最近在皇帝跟前混得风生水起,他惹不起,还躲不起?!

    许鹤宁不知道自己的笑有那么大杀伤力,在班房百无聊赖呆了会,就领着人巡城去了。走过一家京城出名的酒楼前,他想回头吩咐侍卫,去接云卿卿中午出来用饭。

    昨天她那泪眼汪汪的样子,虽然没能到最后,但今儿也得好好给她补身子。

    一回头,才想起来自己在巡城,陈鱼去忙别的了,没跟着。索性就把人甩了,自己先回侯府去。

    云卿卿那里却先收到了张字条,上头就写着让她去一个酒家。

    “好好的,还写什么字条,让人带过口信不就是了。”

    她看着许鹤宁的字迹,想到他昨夜的体贴,抿着笑去换衣服,坐马车出府了。

    许鹤宁兴冲冲打马回家,却听到云卿卿早约了他出府去的消息。

    他站在大门口,心跳都停止了一般,一股寒意从脚心窜起。

    作者有话要说:手速渣,又晚了嗷嗷~~

    嘘……咳咳

    第58章

    云卿卿坐着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区,一直往西去,难得对出门这事感兴趣。

    翠芽见她一直微扬的嘴角,自己也笑道:“前两年就听说了开在园子里的酒家。里头有听戏的地方,有湖有茶寮还有酒家,老夫人去过两回都夸好的。就是姑娘以前总说城西远不愿意动弹,今儿奴婢也总算跟着长见识了。”

    “那今儿到地方了,你就跟李妈妈听戏游湖去,银子全算到你们侯爷那。”

    云卿卿闻言一笑,眼里的光更亮了,越发期待。

    园子名叫风华,最早以前这里地是吴氏的,占了三条胡同。后来吴氏族人里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错,被没收了嫡系那条胡同,其他吴氏族人四处奔散,就把祖上留下的地方都卖了。

    到现在大家都还习惯性喊这片儿吴氏胡同。

    而她们今儿去的地方是一个京城富商买下的那整条街,直接整合成了园子,变成京城闻名的地界,很多达官贵人都爱到这地方来。

    等到地方,云卿卿从窗字往外看,高悬的风华园三字颇有风骨,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个大家之手。

    等马车慢慢往里走,发现里头井然像是一个城的缩影,只是这里只有吃喝玩乐,没有居民住所罢了。

    马车是停在最西边。

    因为城内建筑都不允许高建,这酒家就只有普通的两层,建了一排。等云卿卿报了雅间的名,被带到三楼,她从外游廊走过,把整个园子都尽收眼底。

    从戏园子传出来的柔婉唱腔越过潋滟的一片湖,隐约传入耳中,像是突然从闹市误入桃源,让人心头安宁。

    这个商人确实是有巧心思。

    云卿卿暗暗夸赞一句,雅间就近在眼前,正是安排在最尽头,十分安静的一角。

    她推门欣然入内,才踏入屋内,外头忽然响起闷闷的几声,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

    她莫名心头一跳,回头想去看外边,可门已经被关上,而李妈妈和翠芽亦被人捂住了嘴,挣扎了几下就软软闭上了眼。

    骤然的变化让她脸上血色尽褪,下意识是想要往外跑,外头有她带来的侍卫。

    然而门就被人挡着,那两个把人捂晕的大汉慢慢朝她靠近,她只能在逼近中往里退,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了起来,惊惧中让那让她连想张嘴大喊都做不到。

    “叫三弟妹受惊了。”

    她在后退中撞到一面隔扇,那隔扇分隔着里间,而一个男人的声音正从后边传来。

    她转头,把发抖的手指攥成拳,收在宽袖中。

    “许尉临?!”

    三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到了这种时候,她再没想明白自己被算计那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许尉临今日穿了件紫色的袍子,身形挺拔,一双凤眼带着浅浅的笑。

    “三弟妹还是这样见外。不过吓到弟妹是我这做兄长的不是,但确实是情非得已,不这样,我那倔强的三弟势必不会来见我。”

    他从容地朝她揖礼,十分诚恳认错的姿态。

    云卿卿此时已经冷静许多。

    算计她的是许尉临,比是别人的局面好太多,起码是性命无忧。

    “我说过,我不是你弟妹。”她深呼吸,脊背挺得笔直。

    许尉临闻言倒没有再跟她争执这个问题了,只是眸光闪烁着打量她。

    从她刚才慌乱到现在冷静时间太短,一个姑娘家倒有那么点临危不惧的样子,让他又对这个外表娇柔的女子有了新的认识。

    他原以为的尖叫、怒骂或者是哭泣都没有。

    “弟妹进来先坐下歇歇吧,你的仆从很快就会醒,我相信三弟一会也到了。”

    他出此招确实无路可走了,今日必定要见到许鹤宁。

    云卿卿回头去看了眼昏倒的李妈妈和翠芽,脸色极不好的绕过许尉临,径直走到那张大圆桌前坐下。

    许尉临在她经过的时候,一缕似花香的味道也拂过鼻尖,却比花香多了些许的甜味。

    他要抬脚的步子就一顿,随后出乎云卿卿意料,他没有进来,而是坐到门边放着的官帽椅上。

    这是许鹤宁的女人,还是阁老孙女,不是他一介商贾真能招惹的。他没必要去犯许鹤宁的更多忌讳,跟他的女人挨太近。

    云卿卿见他坐到外头,表情有些复杂,许尉临察觉到她投过来的视线,抬眸朝她微微一笑。

    让她当即就拧眉撇开脸,开始回想自己怎么就不设防的上当了。

    比如许尉临是怎么把字条让人送进府的,又是怎么模仿的许鹤宁字迹,一样一样想下来,对方心思慎密得让人后怕。

    还在胡思中,外头突然响起一声惨叫,紧接着门被人踹开。

    许鹤宁焦急地喊声传来:“卿卿!”

    云卿卿当即站起来朝他跑去,没想到他来得那么快。

    人完好无整的扑到怀里,险些在路上就急疯了的许鹤宁长长出了口气,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低头不断亲吻她的发。

    “没事了,没事了。”

    他喃喃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

    许尉临亦站起来,在一边看相拥的夫妻俩。下刻,许鹤宁猛然抬头,双目赤红,手掌压上剑柄,拇指一顶,长剑出鞘。

    凌厉的剑锋划过许尉临眼前,离他喉咙只有些许距离。

    许尉临被撩在肌肤上的寒意激起鸡皮疙瘩,硬没让自己动一步,叹息一般地说:“三弟,大皇子找过我,所以我必须要见你,与你商议一些事。冒犯弟妹,我一定会赔礼。”

    大皇子。

    已经快被许鹤宁忘却在脑后的人。

    提起此人,他长剑不移分毫,眼底的戾气不减反增,连面容都略扭曲。

    大皇子派人刺杀他,连累了云卿卿,如今又因为这个人,让许尉临胆大包天,居然差人弄了兵马司士兵的衣服来假冒他名义送信,哄骗她出府!

    ——两人都该死!

    “那你先把命交出来赔罪!”许鹤宁手臂肌肉紧绷,话落长剑劈落。

    许尉临脖子一凉,忙往后边躲,与此同时,云卿卿扑向他挥剑的胳膊。

    尖峰劈歪了,刮破了许尉临脖子和肩头,血色一点一点缓慢渗了出来。

    云卿卿整个人都挂在许鹤宁胳膊上,心有余悸:“你别冲动,我……”她尾音颤动,好半会也没有说出完整的句子来。

    许尉临后退躲过剑锋,整个人虚脱一般坐在地上,冷汗淋漓,甚至怕到连伤口的疼痛都忽略了。

    他从来没想到,许鹤宁会真的会拔剑杀人,顶多以为是震慑。

    许鹤宁握着剑的手指骨节发白,像山峰般凸起,因为怒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往日他即便偶尔有凌厉之色,还是温和的,如今腥红的眼眸内只有森然冷意,杀机闪动在他目光中,冷酷极了。

    “三弟……”许尉临在接触到他目光时,抖着嘴唇试图想要说什么。

    “——闭嘴!”许鹤宁声线凌厉打断他,手臂高抬。

    云卿卿挂在上头,连脚都要离地,她尖声喊他:“许鹤宁!我怕血,你不要再挥剑了!”

    许尉临死了就死了,可没有必要!

    然而此时的许鹤宁仿佛听不见她说话一样,就那么拖着她,一步步再靠向许尉临。

    许尉临被吓得拼命往后挪……许鹤宁剑尖还淌着他身上的血,死亡的威胁让他本能只想躲开。

    云卿卿急得眼泪都要出来。这样的许鹤宁太过吓人,似乎没有意识,眼里就只有那个惹怒他的人,带着种不死不休的决然。

    “你快滚!”云卿卿眼见许尉临退无可退,红着眼朝他吼。

    许尉临是真怕了,这才想起来要逃出去,狼狈从地上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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