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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程修杰盯着安宁看了一会,冷笑一声,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去。”

    让他去和巴蜀睡,亏她想得出来。

    “你…”

    “我睡了,你要不睡就坐到天亮吧,反正你明天也没事。”程修杰直接起身走到床边躺下。

    安宁气不过,这算什么,明明是她的房间她的床,要坐沙发也是他做才行。还有这算什么,他们明明是正是闹离婚的,她还没同意和他合好呢。

    虽说之前算是她对他有诸多误会,虽然安宁有考虑过他们之间大概是可以重新开始,喜欢了多年的人虽然已经做了多年夫妻准备离婚的时候才发现他原来也是喜欢自己的,安宁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她骗不了自己,在她心底是有雀跃的,但即便是这样安宁没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有人说过,男女之间,被喜欢的一方总是有恃无恐,安宁也想试试这样的滋味,起码这些年的委屈总要讨回来才行。

    何况,她还有事情没真正的弄明白,程修杰这王八蛋如果一开始是喜欢她的这些年为什么躲着她不回家,她为了他把自己的脾气收敛,做个端庄温柔的妻子,变得自己都不认得自己的地步,她那么努力的想讨好他却每每视而不见,这些到现在这些依然是安宁想不通不能确定的事。还有如果他真的从一开始就是喜欢她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难不成他还想等着自己和他表白吗?做梦吧他,想也别想,安宁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年他说,他喜欢的人反正不会是她这种恶劣样子的。

    越想安宁就越觉得气难平,有点气哄哄走到了床边,一把把程修杰盖在身上原本是她的被子掀了起来,“程修杰,你起来。”

    安宁的动作没得到回应,程修杰只是睁了一下眼睛又伸手把被子拉了过来把自己裹住,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安宁没有听清楚,不过她不不想听就是了。

    在安宁第二次去掀被子的时候手刚碰到被子的边缘,手就被程修杰挡开了,同时他也睁开了眼睛,安宁看他明明是才刚躺下没几分钟却是一副睡眼稀松的样子,安宁不由在心里吐槽,演技这么好,到现在还没把各大奖项的影帝拿个遍,还真是委屈。

    “你快点起来。”

    “别闹,我不舒服。”

    说了这么一句程修杰就又把身上的被子紧了紧闭着眼睛自顾睡去。

    不舒服?安宁这才意识到刚刚他的哪句话里有着浓重的鼻音,真的病了?安宁不能确认,于是运了三次气说服自己说自己是个有人道主义的好人后,伸出一只手探了一下程修杰的额头,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感觉了几秒好像是有点烫的。

    于是转身离开打算去开箱找点东西,只是安宁转身后程修杰哪勾起的唇角安宁注定是看不到了。

    安宁去了找到了酒店里配的医药箱,打开看了一下各种药品还算齐全,只是从里面拿了三条九的冲剂和两粒胶囊,之后考虑了一下把冲剂又换回了另一种双黄连颗粒。安宁觉得老祖宗留下的话是再正确不过的,都说良药苦口,那么比较苦的双黄连一定会比喝起来甜丝丝的效果好,而刚刚被扣出来的两粒胶囊之放在了茶几上,之后合了药箱又打开了自己的箱子,里面还有自己上次出门放进去的严迪,同样的苦口良药,应该能效用加倍的。

    安宁得意于自己的这个搭配,简直绝妙,一定能药到病除。

    安宁冲好药,拿了勺子连续搅拌直到试了一下觉得温度事宜了才停了下来,于是手里握着两粒白色药片两只手端了两个杯子,一个是水,一个是药的去了床边。

    安宁把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才叫程修杰起来,按以往的经验必需是场硬仗,但安宁只打算智取。

    安宁在床边坐下看着程修杰眉头紧蹙,脸色却还好,于是伸手拍他同时也唤到。

    “程修杰。”

    “程修杰。”

    程修杰本来就没睡着,安宁叫了两声他就睁开了眼睛,他真的很想一直装睡下去的,因为知道安宁肯定是要逼他吃药的,他不用吃药也能好,一时又后悔自己是自作孽。

    “我不吃药也能好。”程修杰眼神里透着无望,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他每逢感个冒什么的他妈都不管他,他自己他都觉得不是事儿,喝杯水睡一觉就能好的,但安宁每次都会逼他吃药,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有一次竟然威胁他如果不吃就告诉他爸他看黄色小说,但那明明是她看的被他逮到没收的,还说他爸妈一定信她不信他。

    反正总之结果就是一句话,安宁为了逼他吃药是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程修杰从不敢当着安宁的面轻易生病。

    历史在过苦痛,时时劳记于心。

    安宁不理程修杰先她一步拒绝的话,只是把哪个装着褐色液体的本子送到他眼前冷声道,“要么吃,要么滚,我不想被传染。”

    听了安宁的话,程修杰很给面子的坐了起来,看着安宁一脸认真的模样闭眼出了口气,“程太太,咱们打个商量,我喝一半行吗。”

    安宁表情不变,眼神亦是不变,只是把杯子又往程修杰的地方送了下,这就是没得商量了。

    程修杰也认命,谁让他自找的呢,只是接到杯子才又看到安宁把手送到了他的面前,掌心向上摊开,指端纤白细嫩,掌心光滑柔软,范着健康的粉色,上边两粒白色的药片静静躺着。

    看到之后虽然程修杰想死的心都有了,但也还是乖乖的从安宁手里把药接了过来,然后瞪眼看着一副大义凛然即将英勇就义的沉重又激愤的表情。

    程修杰抬头看着安宁,还是刚才的样子,这是不看他吃进去就不罢休的样子,于是也认命,于是掌手一拢先把白色药片吞进了口中,接着就用杯子里的褐色冲剂送服,只是不知是他运气不好还是运气不好,送进嘴里的两片药其中一个没咽下去,粘在了上颚,感觉很不好,安安就坐在他跟前他又不敢吐,因为知道吐了多少她就能让自己再吃进去多少,麻烦的还是自己。刚刚他是闭着气喝的药,这会完了刚回口气一股难挨的带着微酸的哭涩就席卷了他整个味觉系统,于是拿着别了个装着水的杯子猛灌丝毫不在意平时维持的光鲜形象。

    当程修杰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时舌尖的苦涩更甚,特别是刚刚药片在口腔里待过的地方,不仅苦涩还有一丝像吃了生柿子的艰涩。

    程修杰放下杯子,看着安宁,暗自咬牙,“真的是谢谢你了程太太,费心了。”

    他敢肯定,肯定还有比较好吃的一点的药。

    “不客气,这样多好,下次再不听话,我把药片碾碎了冲水给你吃。”

    “切,你又不是没碾过。”

    “碾过又怎样。”

    “不怎么样。”

    说完程修杰就拉了被子就躺下了。

    第67章

    次日一早,在床上醒来的安宁有些愣怔,她记得昨天她应该是在沙发上睡着的,转头看了一下程修杰还在床上躺着,眼睛闭着,呼吸均匀,依然沉睡着。

    想到昨天的事于是伸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手刚碰到还没来得及试温度就被程修杰捉住了。

    程修杰其实早醒了,比安宁要早了一个多小时,这段期间一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安宁,丝毫也不觉得无聊,这些年他们之间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他要么待在剧组,要么回家也是来去匆匆的,这样安闲宁静的时光几乎不曾有过。

    “早啊程太太,看在昨天那么苦的药的份上我也不敢不好。”程修杰把安宁的手收在掌心里,伸出另一只手去弹她的脑门,刚醒来的安宁反应总是会慢半拍的,从小就这样。

    “你睡吧,我走了,中午回来。”把行踪交待完程修杰就起了身,今天是电影宣传的上海站,这里离场地有一定的距离,安宁既然已经醒了他就不便再耽搁。

    程修杰起身了,安宁本来也就困,懒得和他计较也就翻身继续睡她的。

    上海某个文化展馆,《真实谎言》的宣传活动结束后,是记者例行的采访时间,剧组的几个主创站在一起前边挂着各各新闻媒体标识的麦克风放了一堆,采访已经接近了尾声,突然一个记者问向程修杰提问。

    【程先生,关于前一段您早上和一女子从公寓匆匆离开的新闻您有什么回应?】

    记者这个问题提出来后,当场的人虽然面上不变,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讶异的,回这些天除了那天早上的哪个新闻,其它便再没有其它的料跟着爆出来,也明显没有人再咬着这个不放,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必是安橙背后有动作的结果。

    因为之前汪洋走过关系,所以关于程修杰那天和神秘女子一大早从公寓出门的八卦这几天没有媒体再拿出来做过文章,虽然程修杰人气高,但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明星和八卦了,所以事情已经算是渐渐的平息下去了。

    这几天跑宣传的例行采访也更是没有人出头问这个问题,今天被人这么问出来,程修杰倒没什么,他身边站着的白宁却是暗自攥紧了双手,心里暗骂这个记者不长眼,现在修杰和安宁就算是有什么也还没有公开,如果真的就么明晃晃的摊在大众的跟前,她以后如果想做的事只能更背动。

    程修杰对着前面的都面带好奇的记者回以微笑,沉吟了一下,温声答道,“我先是一个普通人然后才是一个演员,工作之外当然会有自己的生活,身处在这个圈子里生活在大众跟前也是无可厚非的,我是个演员,作品是我这个职业的灵魂,所以我希望也请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我的作品而不是私生活上。”

    程修杰的话刚落,就有工作人员上前拦着还想继续问下去的记者,说着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的话,几位刚刚被采访的电影主创都礼貌的欠身颔首微笑着和在场的粉丝以及媒体挥手道别后就身姿优雅的转身离场。

    再拐了个弯到了后台,余曼就开始和程修杰八卦。

    她之前在剧组一向也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所以虽然她跟白宁是同班的同学,但剧组更多的人都是把余曼当成小妹妹看待,也是难得她科班身,演技在线,拍戏认真又不怕吃苦,能自己办到的就绝不用替身,别的不说,这种敬业精神就很值得很多人学习了。

    “程哥,程哥,此女子何许人也,我好奇,大家也都好奇,是吧白宁。”余曼说着伸手挽住了白宁的胳膊。

    “对,对啊。”白宁虽心底阴郁苦涩但面上却也是跟余曼不多露着坏笑,想挖八卦的表情。

    对于这样的事情,程修杰但笑不语,转而对着身边的导演说,“我有点事,明天南京站我就不去了。”

    导演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眼神犹疑过了一瞬还是答应了下来,“行。”

    “那天诸位就后天再见了,我先走一步。”

    *****

    再醒来的时候就是程修杰再次回来的时候了,安宁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程修杰一身西装革履的光鲜样子,手里拎着两个牛皮纸袋,正觉饥饿的安宁闻到有食物的香味飘了出来。

    看着安宁开门时依然是睡眼稀松的样子,程修杰眉头就忍不住的起了褶皱,昨天安宁几点睡的他也不知道,他吃了药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安宁那个时候在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还困吗,我买了你喜欢的蟹黄生煎。”

    安宁打了个哈欠,算是客气的回应,程修杰把东西放在沙发跟前的茶几上,然后脱了外套,就去了洗手间。

    再出来的时候安宁已经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正在和外带的透明盒子较劲,大概是食物放进去的时候温度太高,所以盖子的中间都凹了进去,应该不太容易打开的,程修杰从她手里拿过来打开又递了过去,接着又把筷子从细长的牛皮纸袋里抽出来递给她。

    “你有没有想去什么地方玩,我明天正好没事儿。”

    安宁把送到嘴边的生煎放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程修杰,准笑道,“我不想被当成猴子围观。”

    “猴子有什么不好,当寻根溯源好了,如果按你的说法,过不了多久你也是猴子。”程修杰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安宁,然后把一个生煎放进了嘴里,而后目光被茶几上铺着的一张纸巾上的两粒绿色胶囊给吸引了。

    程修杰可以想得出来安宁昨天明明把药拿出来之后想到有更难吃的然后又换回去的表情,然后又想到昨天晚上吃过的药,程修杰仿佛觉得现在口腔里还弥漫着苦涩难挨的味道,赶紧的喝了口汤压了一下。

    “这个是你昨天本来要拿给我吃然后又换回来的吧,你这又是何必,你就是昨天把这个拆开兑水让我喝我也是不敢不从的。”

    “好主意,你一会吃完饭把它给吃了不就不浪费了。”

    “是药三分毒,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最有人道主义精神。”

    “勤俭节约还是我的本色呢。”安宁看着程修杰脸色不算太好,于是随口问了一下,“你怎么生病了。”其实安宁更多的是好奇,程修杰一向身体好,她都觉得好几年没见他病过了。

    “淋了点雨。”程修杰回答的稀松平常,转而又回了一简短的一句,“我故意的。”

    安宁斜眼看着程修杰,吃错药了吧,神经病。

    “骗你的也信,我是昨天洗了冷水澡。”程修杰看着安宁变幻的脸色笑道,看着把唇角渐渐抿紧眼神也越来越不善又改口道,“还是骗你的,这种话你也信,快点吃,一会儿凉了。”

    安宁嗤笑一声,把目光得新转回到跟前的食物上,一个生煎还没吃完,就听到程修杰又道,声音幽幽淡淡,“其实我是昨天故意淋了雨,但是还没有感冒迹象,所以来了这里又洗了个冷水澡,不然怎么装病用苦肉计,其实我昨天说饭店满员了哪句才是骗你的,看在我这么诚实的份上,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把我轰出去吧。”

    安宁闭了眼,想压下心头的火气,只是不成功,正想冲着程修杰发火门铃却响了,安宁起身去开门,从程修杰跟着过的时候没看路不小的踩着他的脚面过去,回头看程修杰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觉得心中火气更甚,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了一下外面的人安宁顿时蒙了,于是赶紧转身疾步回去,“程修杰,拿着你的东西快点躲一下。”安这把他的外套直接扔在了他的头上,就去合他的箱子,一边还催促到,“你别装死,快点啊。”

    看着安宁慌里慌张的样子,程修杰眉头微皱,“门外的是谁,你直接开不就行了,我又哪里见不得人。”

    “说了让你快点。”安宁把箱子立了起来推给程修杰,“外面是余曼,你躲在卫生间别出来,也不准出声。”

    于是程修杰接着就看到安宁又回到茶几旁边把程修杰刚刚用了一半的餐具给扔到了垃圾桶里。

    安宁回头看到程修杰依然还站在原地,朝他的小腿上踢了一脚,然后就从身后把他往卫生间的方向推去,“快点进去。”

    “余曼不是你朋友吗,我和她也挺熟的,直接告诉她好了。”

    “不要。”这个安宁可不敢,不是她信不过人,她虽觉得余曼性格好,很愿意深交,但现在毕竟还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何况余曼性子跳脱,她事业刚起步,风险当然是能减少一点是一点。

    程修杰无法,虽无奈,但也还是乖乖的进去了,“你快点打发她走。”

    “知道了。”安宁答应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把程修杰摆在洗手台上的日用品一股脑的撮了起来,用一个大毛巾包着,扔到了他的怀里,然后才关了卫生间的门,还不忘嘱咐一句让他千万不能出声。

    程修杰叹了口气点头答应,“那她自己找过来可怨不得我。”

    “只要你不故意弄出声响,余曼一定不会找过来。”

    安宁话音刚落,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电话就响了,安宁急步走过去,屏幕上跳动的是余曼的名字,于是安宁稳了口气一边朝门边走一边接了起来。

    “喂。”

    “快点开门啊。”

    余曼的在外隔着一个门板的声音和电话里传过来的重合在了一起,安宁拉开了门的同时也把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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