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可怕了！
就算祈连仙尊自带偏见，也不得不承认，这事若是能做成，那将是千古功勋，永垂后世之壮举！
这就是一个下界女修的能量？
他不是不知道，大长老对那丫头推崇有加，但他只以为其是为了祈连扶苍之事推卸责任，谁能想到此女，翻手如云，覆手为雨，竟恐怖如斯？
不得不说，这一招，像是当头一棒，将他彻底打清醒了。
他俯视着室内一众人等，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算了。
祈连家族再强势，那也只能在仙族内横，而那丫头，却是想要开辟出第二个世界。
由此可见其的野心之大。
他现在倒有些庆幸，东陵家族抢了她的建城令了。
依此女的能量，若是有一片适合的土壤，任其发展，圣岛毫无防备之下，怕不得生生被她咬下一大块肉？
又哪里有现在这般，世家大族联合起来，商议该如此分配其中的利益。
而她，人还在阴风谷里，估计也只能望而兴叹吧？
祈连仙尊面色又是一变。
能另辟蹊径，建造出第二个世界的人，会想不到这一层？
为什么？
如此大好利益，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他心里划过一丝可惜，甚至想到，若当初没有祈连扶苍的意外，真将她娶回来，那就好了。
那哪里还有司空家什么事情？
在阵诀一道上，他们祈连家才是霸主，谁能与他们争峰？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只听得司空家语焉不详，寥寥几句，甚至都不知道，那所谓的将所有修士联结起来的，星玦的模样。
“……无论如何，那丫头学的是我们祈连家的传承阵技，她还是泽儿的未婚妻，司空家怎么也不可能越过我们去，若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们祈连家不会善罢干休。”
这事，不能让！
祈连大长老带着祈连沐泽，走出尊上的住所。
半途中，忽又顿住，转身看向他这个曾孙，良久，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祈连沐泽沉默不语。
他已经麻木了，继素和知玉，黑云家主之后，连曾爷爷，也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
而且他相信，等消息传开，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事情为什么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一步呢？
相比起一开始的乐观和势在必得，他已经动摇了，只觉得，留在他手上的牌越来越少，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输的？
难道他护不住她吗？
还是说，是因为尊上派了弟子进去，索要传承玉珏，又刺激到她了？
毕竟是最先关注到此事的人，他能明显察觉到司空家前后态度的转变。
司空仙尊的决定是一个原因，恐怕也是经过了她同意的？
如果说，祈连仙尊考虑的是，她为什么将手中利益让人？
而他第一时间考虑的则是，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果然，最了解对方的，除了是恋人之外，更有可能的是，一直以来的对手……？
第一七零章 旁观者清
同在圣岛另一侧，素和向紫连同明天，明仁，仨看着将消息带回来的十长老，也就是明天的母亲，俱都是满脸惊诧。
“你确定，这是我小徒弟搞出来的？”素和向紫有些懵。
明天和明仁对视了一眼，也不由有些咋舌。
“确定，你这个小徒弟了不得啊！”十长老是个肤白腿长的美妇人，岁月似乎颇为优待她，除了眼尾能看出些许岁月的痕迹外，看着与明天就像是一对姐妹花。
素和向紫困惑道：“之前玉碑之秘，她不是已经赚到足够的资源了吗？怎么又闹了这一出？”
就算玉碑之秘，也就是年轻一辈眼谗而已，流言也是那些闲得慌的才会关注。
这次可不一样，这是要将世家大族全都拖上战船的节奏？
十长老在她旁边拂袖坐下，还嗔了她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你是她师尊，难不成还不了解她吗？”
素和向紫默了下。
若是其她几个弟子，她估摸着也能猜出大概，但对这个小徒弟，不能以常理估之啊！
她知道小徒弟非常聪明，且识时务。
有时心下难免可惜，因为出身太低，眼界和格局虽也不凡，但终究被局限了，最高峰是别想了，但做个合道大能还是可以的。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评价了。
但是她听到了什么？
明天忍不住问道：“小师妹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了吧？”
说完还顿了下，她为什么要说“又”？
明仁眼珠一转，“之前不说祈连仙尊派弟子进阴风谷了吗？是不是做了什么？”
明天惊道：“应该不会吧？那可是仙尊。”世家大族也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堂堂仙尊，也犯不着和小师妹过不去。
无它，面上就说不过去啊！
祈连仙尊若是知道，恐怕气也要气死了，腥没捞着，还无端背了一口大黑锅，冤不冤？
素和向紫头又疼了，略有些无力道：“那现在是个什么章程？”
十长老答道：“到时候大家坐到一起来商量吧？反正司空家传出来的消息，应该也是有把握的。”
素和向紫并不奇怪，“司空家之前奇奇怪怪的，就是在弄这个吧？”
“应该是了。”十长老之前光顾着惊讶了，此时细想，越发觉得有些棘手，“你说，你小徒弟当真要将这技艺，向大家公开吗？”
“嗯。”素和向紫缓了几息，才道：“我只知道一点，我这小徒弟，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去做的。”
十长老摆摆手，“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正乱的，她这一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素和向紫反倒不担心这个，“这事过了司空仙尊的目，肯定也是看到了其中的好处。”
明仁听了半天，插口问道：“那个叫‘星玦’的东西，是能跨越空间进行通信吧？这样的法宝我们又不是没有，无论是灵犀角，还是同心镜，都可以做到，不是吗？”
“这不一样。”明天道：“司空家说的是即时通信，重点在即时上，灵犀角和同心镜限制太多了。”灵犀角只能传递位置信息，而同心镜有着非常严苛的要求，其它的，还比不上这二者。
她想到了道侣轩辕飞华，刚出阴风谷，相聚片刻，又匆匆去了试炼大陆。
修士时间太宝贵了，要修炼，要寻找机缘，还有诸多琐事缠身。
能留给家人和道侣的时间，更是寥寥。
若星玦真如司空家所说，那是不是她身在圣岛，也能时常和他通信了？
可惜明仁还是不解，“若这星玦如此重要，为何小师妹要公开呢？她能有什么好处？”
明天笑道：“你都猜不到她所想，又怎么知道对她没有好处？”
这话有些绕，明仁不和明天辩，转向师尊，寻求答案。
素和向紫思忖几息，摇头无奈笑道：“我也猜不出，其中有何好处，但是为师知道，你们小师妹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天仨都看向她。
素和向紫还是了解这个小徒弟的，“可能，还是因为不甘心吧？”
“嗯？”明仁满脸问号。
素和向紫看向她们，“你们忘了，她和祈连少主那次结契大典……”
十长老神色微动，“你是说……？”
“没错！”素和向紫就苦笑道：“她之前央着我一起去祈连家，就是想划清界限的，不想却因为传承玉珏坏了事儿，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
“若一般人，能攀上祈连家，还是嫁给祈连少主，怕早欢喜得跳起来了，但我这小徒弟，恐怕是不甘于成为祈连少主的附庸的。”
不然，为何进了阴风谷，不保持之前一贯低调的作风，反倒转变了行事风格？
特别是最近，很干了几件大事，一件比一件更加轰动，这次更狠，把整个圣岛都扯进去了，她会说她都开始怀疑，这还是不是她小徒弟了吗？
当初的事情，十长老只是听说，并没怎么关心，此时听着便觉有些不妥，“那怎么……？”
素和向紫苦笑连连，“我们也不可能就这样和祈连家对上，当时我已经尽力了。”
“若早知如此……”十长老顿住了。
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能说什么呢？
凡间有句俗话说，有多大的手，就端多大的碗。
又或者说，有多大担当，就干多大的事业？
赤水当初虽则聪慧，但锋芒未露，又贡献平平，就算拜入素和向紫门下，但一直以来深居简出，并没有多少存在感。
至少，若非发生了这般大事，十长老根本不会关注到她。
素和家不可能平白无故，因为她，惹上祈连家。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称，会权衡，会取舍。
若早知她格局不仅不小，反而还超凡脱俗，能行前人所未能行之事，素和家就算与祈连家干上，也是不亏的。
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明天沉默了，当初她虽未跟去，但也是清楚内情的。
而且，她也了解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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