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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高原眨眨眼,不明白这种事情,至于拉着她专门到洗手间里问她吗?

    这群人这么闲的吗?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想说。

    “没什么。”她心虚地慌忙否认,想要敷衍过去,推开她们直直往外走,“马上要上课了,我回班了……”

    “大课间20分钟休息,哪有那么快上课。”林童又把她拉了回去,笑得很是古怪,“你们宁愿被处分也不跟老师坦白原因,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不可说?”

    高原心中一沉,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林童跟朋友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似笑非笑:“行,有些事情你不好说,那我就换个问法。”

    “那天第一天考试,晓晓刚好路过角落里,听见你们班那个祝可以,跟你们班的蒲京说什么‘出事了’,但‘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然后两人就一起出了学校,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高原一颗心霍然间高高提起。

    “然后祝可以一下就请了好多天假,回来的时候瘦了那么多,身体也很虚弱,跟动了个小手术似的。”

    高原悬到半空的那颗心,又慢慢回放了下来:“嗯?她那是因为——”

    “我听说她跟你们班蒲京在一起了,所以那次才会一起四手联弹秀恩爱。我说,她是不是,嗯,就是不小心干柴烈火中了招,请假去医院把事情解决掉?”

    高原一开始没听懂,狐疑地皱起了眉。

    脑袋大概空白了两分钟时间,她才慢慢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们。

    而在林童二人眼里,这完全就是,被戳中了之后心虚惊恐的表现。

    *

    高原神情恍惚地踏着上课铃声回到教室里,被老蒋翻了好几个白眼,她却视若无睹,只耷拉着头蔫蔫地回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

    蒲京已经抽时间在课下把期末考试卷子给做了,现在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老蒋讲解题目,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侧头看她,小声问:“你怎么了?”

    她像是被吓到一样,如惊弓之鸟一样抖了抖身子才转过头去,喃喃摇头:“没什么。”

    他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可以说,等讲完卷子大家一起去聚一下会,放松一下,你明天应该没什么事吧?”

    她没说话,只是转过头,趴在了桌子上,脑袋朝外,没有对着他。

    蒲京以为她是刚恢复过来,精气神还不怎么好,也就没管她,只是记笔记的时候更加用心了一些,以便让她在课下也能够看得懂。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听到旁边的女孩似乎小小声地说了几个字,小到他转过头去想要确认的时候,发现她纹丝不动,连头发丝的位置似乎都没有挪过半分。

    仿佛是他的错觉。

    “我不能去。”

    *

    放学的时候,祝可以高兴地背着书包看起来又要跟许随出去喂猪,走到教室后门的时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回到了失魂落魄了一天的高原身边,坐下之后神神秘秘地把什么东西从书包里掏出来,递给她。

    “这个钥匙扣是我在网上买的,你揣在身上,要是,咳咳,要是他们再那样的话,你就拔掉这个插销,它立马会发短信到紧急联系人那里,就是我啦,我收到了会立马赶过去。不仅这样啊,它还会牛逼轰轰地发出高分贝的响声,把坏人吓跑。”

    “…………”

    高原低低垂着眼,看着那个非常少女的小兔子玩意,觉得身子变得一半热一半冷,连心跳和呼吸都像是变得不是自己的,变得灼热和剧烈。

    她不发一语地只盯着许久,没接。

    祝可以耐心地等了一会,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靠在旁边的书桌上,静静等着她的少年。

    “你赶紧拿着,我家老王还等着我去跟他偷情呢,乖,啊。”

    许随唇角微翘,目光温柔,笑意愉悦。

    两人依旧没有明确公开关系,用祝可以的话说,就是两人如今连抄个作业也像是在偷情,许随就是那隔壁老王,而祝可以的正妻,就是学习。

    突然,啪嗒一下,祝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落下了一滴水珠,很快第二滴立马跟着,滴滴答答,跟下雨似的。

    她懵懵地张大嘴巴,连忙掰着她的脸往上抬,果然看到她眼圈红红的,里面含了不少泪。

    她立即回头找许随拿了一张纸巾,想要往她脸上擦,却被女孩往后一躲,拿着长袖袖子粗糙地往脸上一抹。

    然后吸了吸鼻子,怔怔地看着她,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嗫喏般自言自语。

    “你怎么现在才给我啊?”

    祝可以:“嗯???”

    虽然是买了挺久了,但那操蛋的卖家一直说72小时内发货,又一直没发货,直到祝可以不耐烦地问卖家:“三天又三天!你们家是卖无间道还是卖钥匙扣的!要不要叫梁朝伟来给你念一句‘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你才发货??”

    在那之后,卖家才姗姗来迟地发了货。

    也就导致着今天才拿到这玩意。

    但高原应该是不知道这回事的,所以什么叫,现在才给她?

    她丈二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懂这是怎么回事,转过头去用眼神向许随求救。

    许随沉默了几秒钟,一双黑眸在高原身上转了几个来回,隐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他还没开口,下一秒,高原直接起身走了出去,没接过来钥匙扣,也没解释自己没头没尾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徒留满心不解的祝可以和若有所思的许随两人留在教室里互相看着。

    小跑到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猛地往脸上泼了好几把水的高原,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那个湿了头发,眼底有着淡淡青色,唇色发白,跟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她觉得镜子里与自己四目相对的人有些陌生。

    她突然想起,今天也是在这个地方,在听到林童的那个问题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停止了流动,也就导致着她似乎没能用脑子好好思考,只能凭着第一反应,鬼使神差地答了四个字。

    “我不能说。”

    如果祝可以能早一点把钥匙扣给自己,她想,自己肯定不会说出这四个字,让林童二人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心满意足地离开。

    都怪少女,晚了那么一步。

    高原面无表情地敛睫,伸出发着抖的手,慢慢关上了水龙头。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本文下周或下下周就要完结了,然后慢慢码番外。

    我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写到最后感觉在玩单机游戏……想赶紧完结,然后想去蹦极或蹦迪,反正就是蹦沙卡拉卡,啊

    第43章 第43课

    等到讲完卷子的那个下午,关于祝可以身上的那个八卦,已经传遍了信都的各个角落。

    小道消息总是如此,添油加醋来源不明,某些细节仿佛是某个热心朝阳区市民藏在了屋梁上或者桌子底下,目睹了全过程,然后绘声绘色地把一些当事人都不知道的细节往外传输着。

    一旦有人说‘哎呀我去不可能吧这有点扯淡啊’,一群真的勇士则群起而攻之,谓之曰八字真言‘空穴来风,必定有因’!!!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05版的《现代汉语词典》里面,已经把空穴来风的意思给改了。

    现多用于比喻,消息和传说完全没有根据。

    祝可以窝在ktv的角落里,听着小方搜集到的各路情报,以及一群八卦而来,灰溜溜地又被他骂了回去的各方牛鬼蛇神的聊天记录,发了很久的呆。

    这是什么狗屁扯淡的无中生有???

    她慢慢转着眼珠子,睁着迷茫的大眼睛朝他发送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现在的女明星吃多两口被传怀孕就算了,为什么,我一个青春美少女,体重从来没有上过100斤,根正苗红五讲四美三热爱——”

    小方适时喊停:“小可以,讲重点。”

    她来来回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又磨了磨牙:“竟然传我有了?孩子他爹还是蒲京???说我是性转版江直树就算了,他妈也不想想江直树会生小孩吗!!!”

    她实在是忍不住,少有地爆了粗口。

    小方沉默了一下:“江直树会不会生小孩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绯闻对象竟然是我们老班。”

    不远处的蒲京耳朵红了红,面上有着几丝窘迫,也很是不好意思。

    半晌他又缓缓皱紧了眉头:“这太荒谬了,仅凭几句不连贯的话,以及生病请假,两个毫无联系的事情,就能够搭成一条找不着边的八卦?”

    小方认真的样子像是一个混饭圈的粉头:“不是,现在粉cp都这样,cp不互动是避嫌,互动是暗搓搓秀恩爱,同框即撒糖,交谈即上床——”

    许随眼神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他一噎,赶紧伸出手到嘴边,做拉上拉链状,不再出声。

    钟徐友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脸色阴沉的许随,心想大家能不能赶紧闭嘴啊。

    这现在是讨论江直树袁湘琴的重点时刻吗?

    现在要想的,难道不是澄清他们两人压根没什么,并官宣那正宫娘娘正是这位浑身泛着浓厚的杀气,若不是旁边的祝可以拉着他的手,怒气几乎要克制不住,冲天而出的少年。

    “既然是说你当时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那就公开不就好了,就说你当时是去高原——”

    “不行。”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喝止,无他,正是深陷传闻旋涡的两位当事人。

    蒲京轻声道:“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要是就这么把她退出去,不就等于把可以从火坑拉出来之后,把高原再推进去吗?”

    钟徐友不赞同地摇摇头,却没再说话。

    在他看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流言蜚语就算了,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把事实讲出来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更何况,他觉得家暴这种事情,过错方又不是她,为什么不敢把事情告诉警察和老师,难道说她不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吗?

    不过最主要的是,他和高原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就是了。

    胳膊肘往里拐,帮亲不帮理,他就是这么没原则。

    纠结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问许随:“阿随,你怎么说?”

    许随漫不经心地捏了捏祝可以的手,力度很小,开口的声音悠长且轻淡,看不太出喜怒。

    “一澄清,二官宣,三把造谣的人揪出来,教训一番。”

    包间里的灯流光溢彩地闪烁着,照下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拨不开室内的昏暗,众人看不清他的眸光,只能听出他话里带着的阴森和寒凉。

    “哪张嘴把谣言传出去的,就把哪张嘴的牙齿全部打碎,哪只手把谣言敲出去的,就把哪只手的手指一一折断。”

    听得周围的人坐立不安,寒毛瞬间竖起。

    总觉得听着像是不太可能,在刑法的边缘危险试探的事情,但又隐隐觉得,凭借着许随的能力,他完全会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