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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电影放映完了,大多数村民还是舍不得走,三三两两坐成一团,津津有味议论刚才的电影,时俏好像很不开心,鼓着脸往外走,方如山手脚不方便,动作笨拙哄着她。

    时歌打着哈欠,慢悠悠跟在两人身后,出了打谷场,时俏终于回头,俏脸皱巴巴的:“姐,你先回家吧,我妈让我去外婆家拿东西,今晚不回家了。”

    她外婆家也在村里,只是在山坡上,爬上去一来一回差不多半小时,快一点了,她只能睡那儿。

    想着时俏不悦地踢飞一粒小石子:“真是烦死了!大晚上拿什么东西,明天早上又不是不能拿。”

    大晚上拿东西?

    时俏一个人?

    时歌眼皮一跳,觉得有些不对劲。

    刘春华疼时俏疼到她指尖沾点水都不许的地步,完全照着养大小姐的架势养,现在让她一个人半夜去拿东西?

    时歌想到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留了个心眼:“刚刚是姨来找你?”

    “是啊。”提到这个时俏更郁闷了,电影正好放到精彩部分,她妈就突然把她喊出去了,让她去外婆家拿东西。

    时歌眨眨眼。

    既然是急得今晚就要去拿的东西,刘春华为什么特意来打谷场找时俏?有时俏看完电影的时间,她自己去早拿到了吧?

    肯定有猫腻!

    她问:“拿什么东西那么急?”

    “你问那么多干嘛,有你什么事?”方如山不耐烦了,他打算厚着脸皮护送时俏上山,早等不及两人一路的美好独处了,偏偏时歌不识相,死赖着不走!

    “你瞎嚷什么?吵到我了。”时俏没好气皱眉。

    “好好好,我不说,你别生气。”方如山赶紧扇自己的嘴,“都是我的错!”

    时俏这才满意,对时歌说:“好像是什么花样吧,反正很烦,姐你快回去吧,我先走了。”说完她不情愿往山坡那边走。

    “唉,等等。”时歌想了想,喊住她,“我替你去拿吧。”

    “真的?”时俏双眸瞬间发亮,不过很快又黯淡,“还是算了,我自己去吧。”

    “现在学会客气了?”时歌一语双关,“反正不差这一次,以后你想我帮你也不能了。而且我本来也打算和你外婆她们告别,算是顺便帮你拿花样吧!”

    “哇,姐你真好!”时俏欢呼一声,抱住时俏,“那我先回家了!我真的好困啊,你路上小心!”

    “那我去哪儿?”方如山傻眼了。

    听到他的声音,时俏诧异不已:“咦,你不回家吗,怎么还在这儿?”

    方如山:“……”他狠狠瞪了坏他好事的时歌一眼,这才和时俏笑笑,“我要送你回家啊。”

    “谁要你送。”时俏嫌弃不已,“你一个大男人总跟在我后面像什么样子,我可不想你妈追着骂狐狸精。”

    方如山不说话了,可怜巴巴望着她:“那我远远跟着你,送你回家成不?”

    时俏翻了个白眼:“随你。”说着她放开时俏,脸上恢复笑容,把电筒递给她,“姐,给你电筒照路。”

    时歌接过:“嗯。”

    时歌往山坡走了几分钟,等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转身悄悄跟上去,她倒要看看,刘春华究竟在搞什么鬼。

    平时要走十分钟的路,时俏因为太困,快走六分钟到了,方如山依依不舍,呆呆看着月色下美得梦幻的时俏,嗓子眼发干:“俏儿,你真好看。”

    时俏不喜欢他的亲昵,没好气说:“我到了,你快回家吧!”

    “我看着你进去!”方如山胸膛发热,“你进去我再走。”

    时俏懒得再理他,径直进了院子。

    今晚月色很好,如霜的月色撒在地面,亮得恍如白昼,时俏随意洗漱一下,见刘春华的屋子黑灯瞎火,已经睡觉了,她就没打招呼,推门进了屋。

    听见时俏回屋的动静,方如山摸摸干燥的嘴唇,转身准备回家。

    他刚抬脚,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从院内传来。

    “啊!蛇!”

    第33章 姐妹篇011

    【011】

    砰!

    方如山一脚踹开时家院门,几步冲了进去。

    同时,听到尖叫,一直暗中听着动静的刘春华也傻眼了。

    怎么听着是俏丫的声音!

    她一激灵,惊惶滚下床,连鞋都没有穿,爬起来光脚直接开门冲了出去。

    方如山不知道时俏在哪个房间,此时看到刘春华从左边的房间出来,当机立断踹开右边房间。

    房里黑漆漆的,只隐约看到时俏跌倒在地上,似乎惊吓过度,一动也不敢动:“呜呜呜,蛇……蛇……”

    “俏儿!”

    “俏丫!”

    方如山和刘春华一前一后冲进房间,说时迟那时快,在黑暗中潜伏着的眼镜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游过去,对准方如山左脚重重咬了一口。

    “啊!!!!!”杀猪般的嚎叫响起,方如山吃疼,抽搐着往后几步撞到刘春华身上,大山一样的躯体铺天盖地而来,刘春华没反应过来,被压得扑通往后倒到地上。

    两人一倒下,门外的月光霎时丝丝缈缈撒进屋,眼镜王迎着月光直立起来,“嘶嘶”吐着猩红的信子,一甩尾重重甩到刘春华脸上,随即如闪电一般窜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刘春华脸颊疼得厉害,感觉刀片刮过一般,她下意识举手摸了摸,一片黏腻的温热,是……血!

    “啊!!!!!我的脸!!!!!”

    这时隔壁房间的时富终于被吵醒了。

    他点燃煤油灯,披着衣服急急跑出来,就看到刘春华捂着右脸在地上哀嚎,而方如山紧捂左腿蜷缩着,黑黝黝的脸痛苦而扭曲,双唇发白。

    刘春华余光看到他,急忙出生:“富哥,你快来看看我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啊,俏……”说着她蓦地想起屋内的时俏,挣扎着爬起来,“快,快!俏丫、俏丫还在屋里,不知道她有没有被眼镜王咬到!快去……”

    “什么?!眼镜王!如山是被眼镜王咬了?!”闻言时富眼前一黑,再顾不得其他,赶紧搁下煤油灯给方如山检查伤口。

    “爸……妈!”这时,时俏听到刘春华声音,总算从惊慌中回神,她手脚并用爬起来,冲出屋,“妈你怎么了?!”

    刘春华没回时俏,拉过她严严实实检查,最后确定她没被蛇咬,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去,激动得哭出来:“谢天谢地,还好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妈……我没事,可是你……你的……”时俏哭着摇头,泪眼朦胧看着刘春华血肉模糊的右脸,“脸……”

    另一边。

    时歌远远听到时家时不时响起的尖叫声,心下奇怪,不由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等她跑进院子,看到满地躺的躺,哭的哭,受伤的受伤,救人的救人,瞬间惊呆了。

    这是发生什么了?

    时俏一见到时歌,哭得更大声了:“姐……你快来看看妈,刚刚我们屋里有蛇,她脸出血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呜呜呜,姐……怎么办啊……”

    蛇?

    时歌诧异,她们屋里怎么会爬来蛇?

    “哎哟,这怎么闹的,俏丫你快帮你妈止血啊,傻哭着做什么?!”王晓云一家听到动静赶过来,王晓云瞧见刘春华脸不停流血,脸都吓白了,几步过去帮忙。

    时俏哽咽着:“我不会。”

    “去堂屋拿白酒和纱布!”时富抽空大吼一声,“快点!”

    时俏第一次被吼,她红着眼睛,也不敢耽误,起身飞速去找白酒和纱布。

    院中乱作一团,时歌却一直冷眼旁观。

    她绕过众人进了她和时俏的房间,现在院内灯火通明,房间内清清楚楚,地是泥地,能清晰看到蛇爬行的痕迹。

    时歌蹲下,认真观察着四周,最后,她目光落到墙角的蛇皮口袋上,一条麻绳松松掉在旁边。

    那条蛇显然没有长手解开绳子,那么只剩——

    刘春华。

    时歌拍拍手起身,双眸从开始的冷漠逐渐变成怒火,原来刘春华打的是这个主意,放毒蛇咬她!

    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大学名额竟然会让刘春华如此丧心病狂!

    原书中,女配被方如山陷害摔断腿后,刘春华和时富吹了吹枕头风,时富再和女配一提,女配就轻易同意让出名额,因此刘春华从未露出她灭绝人性的一面。

    现在她穿进书中改变原有剧情,事情不再往刘春华满意的方向发展,她就逐渐露出了本性。

    不可原谅!

    绝对!

    时歌紧紧捏住手。

    ——

    刘春华右脸很快包扎好,不过她心里清楚,她毁容了,她右脸以后永远都会有一道蜿蜒可怖的疤痕。

    她重重咬住下唇,不多会儿,满嘴都是甜腻的铁锈味。突然,她后背一凉,有道冰冷的目光冷冷注视着她。

    刘春华顿时寒意丛生,猛然回头,就撞进时歌那双毫无感情,毫无温度的眼睛里。

    她知道了。

    她知道她放毒蛇咬她了。

    时歌什么也没说,但刘春华笃定,她真的知道了。

    刘春华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有了片刻慌乱,不过她又很快镇定了。

    证据呢?

    她放蛇的证据呢?

    时歌没有证据,能奈她何?她真那么有本事,就把那条蛇抓回来指证她啊!

    反倒是她要怪时歌,如果回来的是她,她怎么可能会冲进去?她不冲进去,就不会被蛇咬,不被蛇咬,她就不会毁容!

    始作俑者明明是时歌!她凭什么瞪她,她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