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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节
    说道秦岭的事,林渊一脸无奈耸肩,“一无所获,当真是消失的一点踪迹都没有了,消息可是够灵通的。”他人还没到,人家就闻风遁形了。

    “不过,天星门有一点线索了。”

    纳兰胤烨颔首,“那就先放放秦岭的事,派人密切留意着,有动静再说吧,说说天星门的事。”

    “天星门虽然早就销声匿迹,可是,我们这一行,各家有各家的手法,几乎都是绝学,谁也偷学不来,这天星门虽然没了,可天星门的走墓手法却是藏不住的,你猜怎么着,人家天星门不过是换了个门庭,改头换面而已,你们可知,他们现在干什么行当?替人看风水。”也就是俗话说的风水师。

    说白了,就是谁家要起个房子,给看看从什么地方落脚,需要忌讳什么,朝哪边开门,给人选选风水墓地什么的,天星门的本事,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大家没说话,知道林渊的话没说完,继续等着。

    “据说很多年前,这天星门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险些遭遇灭门之祸,剩下的也是本事一般,为了糊口,这才改了门庭,做起望风听水的活,很多年没碰地下的东西,也不做大墓定风水的生意,不过,这再严谨的门户,也难免会出一两个不服管的,这才让我顺藤摸瓜,摸出来了。”

    各行有各行的道,林渊自信,在他们这一行当里,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他就一定能寻根知源。

    “不要打草惊蛇,林渊这件事交给你,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我九黎皇陵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什么人,能想出如此阴损的招来对付九黎。

    “圣上放心,我已经下了鱼饵,就等对方上钩。”这天星门当年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或者说有人买通了天星门对皇陵动手脚。

    慕容端一言不发,秦岭的事他心中有数,可这天星门与皇陵究竟又是怎么回事?烨没多说,他也没详细问,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他便选择避让。

    心里却难免有些担心,慕容家从九黎开国,便是藏在九黎的一枚棋,那皇陵之事,会不会也与这有关系?

    他几次想要告诉烨,却又生生忍下来,烨对自己的身世,已经耿耿于怀,若是再雪上加霜他于心不忍,总想,等九黎大局稳定之后,择一恰当的时间。

    “端!”叫了两声,对方才有反应,纳兰胤烨暗暗皱眉,端着家伙,自从慕容家出事之后,就一直不太正常。

    “嗯?圣上…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总是容易走神。”慕容端回过神掩盖一句。

    纳兰胤烨也没太介意,只是觉得他状态确有些不对,“端,给东离那边消息送出去了吗?”希望能帮到她。

    “已经按着圣上吩咐的,送出消息了。”慕容端不予多说,他已劝过,但是无用,在东离谋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在那安排了些人,这一次,却是要为帝家那位都用上了。

    慕容耀让他在圣上跟前,除了保护,其实就是要他做烨的一把刀,烨确实太过重情义了。

    此事,他并未告知慕容耀,因为九黎的部署,与慕容耀无关,是烨自己这些年经营的结果,若是慕容耀知道,怕是会将消息拦下,不会让那些人动。

    他哪里知道,他前脚刚送出去的消息,后脚就被慕容耀截获了。

    九黎朝局现在尚算稳定,等到恩科一开,这朝中又添新人,加上古相的老臣得力,朝政算是稳住了,与东离情况不同。

    东离的乱子,身在东离皇城的轩辕六皇子端是看的比谁都清楚。而且他也算是渔翁得利了,不但解决了粮食问题还一身自在,那些随行的史臣已经被打发护送粮食回去,如今他孤身一人留下孝敬太叔爷,就是不知人在何方。

    一大早本来想出城去寻人,却听到东离新帝十天后登基的消息,立刻停住,看来,他可坐等他们回来了。

    就那女人那不吃亏的性子,哪怕龙潭虎穴也会回来,怎会让那太后如此轻松继续风光,就是不知道,她要如何回来,回来后又会如何做。

    不到半天,他就嗅出味道了!

    新帝登基的消息出来不久,大家小巷很快又传出一个消息,那就是轩辕向东离买粮的消息,而且成交的数额也被列的一清二楚。

    东离国库有多少粮食,东离朝堂差不多都心知肚明,哪里有粮食卖出去?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国库是没有,可商家未必没有,不过是借着户部的名与轩辕做了笔交易罢了,这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没想到,数额这么巨大,更没想到,会弄的人尽皆知。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捅出来的,谁这么大胆子,敢对商家出手?

    听听都是怎么说的,还把去年水患的是扯出来了,这不是说商家发国难财?那时候全国的粮食都紧张,太后还亲自到处筹措,这才不过数月,商家竟然能变出这么多粮食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商家当时就有粮食,只是舍不得拿出来罢了。那太后不知道?

    商家的粮食又是哪里来的?不用明说大家也都知道了,搜刮的呗!

    这还不算,随之而来的便是商家富可敌国,商家不法谋取财富,实为窃国之贼的说辞不胫而走。

    商家是什么样,飞扬跋扈、专横霸道,这是众所周知的,若不是非法所得,商家能有今日的财富?

    只是以往就是心有不愤,也都是私下说说,谁敢这么大张旗鼓不要命以商家为敌?

    玄凌此刻正在与天机下着棋,她也终于知道,旗鼓相当是种什么感觉,酣畅淋漓,可是,这样的棋友却是难的一遇的。

    “帝小姐这一动,就不怕商太后有所察觉?”天机落子,望着对方。

    玄凌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的动作会很快,接二连三,到时候,怕她应接不暇,“应该对轩辕的粮食没影响,已经出城了,猜猜,你家那位六皇子现在在何处?”

    “城里等热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你到是了解他。”玄凌笑着摇了摇头,正待落子,旁边伸出一只手,将好好的一盘棋毁的乱七八糟。

    这突然出来捣乱的正是不清醒的东方长兮,一副还童的笑容,干完坏事,还拍手乐呵。

    “还继续吗?”天机也是棋逢对手,比较尽兴,在霞客山,老山主的棋艺属实不怎么样,还每每喜欢拉着他不放。

    摇头,收拾棋子,“纵是复盘也没了之前的味道,改日再下,扰了公子雅兴,别介意。”对东方长兮,露出几分纵容之色。

    从开始到不适,到现在的习惯,玄凌只用了这么短的功夫,所以说,这世上有些事,还真是没法解释。

    天机也不纠结,也跟着收拾棋子,扭头看了东方长兮一眼,“你是想先散去他体内与还童一直相抗的药?这样的话,他可能…”会有不会再清醒的可能。

    点头,拈着棋子的手顿了下,“我知道,可也只有这样,能让他的身体少曾受一些压力,我才能有时间救他。”唯有这样,才有可能留住他的命,不会让他油尽灯枯而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天机无话可说,或许在她心里,只要对方活着就好,不管对方是什么样子。

    “化解还童药效,我可能的确没办法,但若是不介意还童的彻底侵蚀,只求保住性命,我还是能尽绵薄之力的。”她若要救,也一定能想到方法,只是眼下她应该很忙,而他刚好很闲而已。

    “多谢。”玄凌不客气的接受,有些好意,无需逞强拒绝。

    她…这性子,到是爽快,天机低头一笑,心里已有想法,“其实,在诊断出他的症状之后,我便想着法子,有个方子,或许可以先试试,只是药材比较难寻,眼下的情况,多有不便,我先用银针帮他调理身子,等你的事结束之后,再用药。”

    玄凌抬头望着对方,这位天机公子,当真是让人很难不喜欢,他对人的好,不会让人觉得压抑,“那就按公子说的办,他,我便暂且交给你了。”

    “好说,有一事,还是想问问帝小姐。”

    “说!”玄凌很直接。

    “关于祖上那个赌局,帝小姐可应下了?”

    赌局?天下赌局?玄凌捏着一枚棋子,把玩片刻放回棋罐,“若是真有此局,玄凌自会接下,公子放心,玄凌身上,到底留着帝家的血脉。”

    天机知道她误会了,却没明说,知道她应下就好。

    “家主!”老常从外头走了进来。

    天机见状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起身准备退避,玄凌抬手,“无妨,天机公子不也想看看热闹。”

    天机笑笑,确实有几分好奇,他以为,她要说动颜家,多少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眨眼之间便做到了。

    玄凌不介意,老常也就不介意,况且,他瞧着这天机不错,那九黎的圣上也不错,可是,他身后有个糟心的天家,到不如这位天机公子简单,更适合家主,那天,人家可是当着他们的面抱了他们家主,得空,他的找个机会跟着公子说道说道。

    虽说是情急之下,可这女儿家的名节…

    不过,老常确定,他不是以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当借口,想要来一波强势‘推销’?

    “家主,已经将消息都散出去了,只是这东离人可是谨慎,都只敢私底下说说。”

    玄凌冷哼一声,“谨慎?是畏惧商家吧,无妨,不是还有九天吗?一天投一点料,总有一样是刺痛他们的,总不都是死人。”若是如此,东离当真是没救,因为骨头是软的。

    “明白,不过,这消息一出,商家肯定会去查消息来源。咱们还的谨慎些。”这明天的换个招式。

    “老常肯定不止一招。”玄凌到不担心,查肯定会查,查不查的出,就看他们本事,她人就在皇城,就看他们想不想的到,又找不找的到。

    九天?天机瞬间明白,原来,她并非是想靠这些言论一招制胜,是想通过九天的发酵,等酝酿到一个爆发点,再加重砝码,也就是说,她会在新帝登基之日发难。

    有些期待,到时候,她到底会如何做。

    这东离新帝若是不能顺利登基,她可真的会接管东离?还是会袖手旁观?若是接管,怕是会名动天下,女子承皇位的可是不多见,若是袖手旁观,那东离恐怕再过不久,就会沦为三家瓜分的一块肥肉,也是天下大乱的引子。

    商家的负面消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商亦君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传到宫中。

    商莹心听到时,气的当场发飙,这节骨眼上,商家还要拖后腿,虽然商不到什么要害,可商家确实该适可而止了。

    这一次若不是他擅作主张,与轩辕签订购粮文书,事情会闹成这样?扑风捉影没有证据,她还能分说一二,现在到好,这不是生生打她的脸?

    去年廊州水患,她到处抽筹粮还历历在目,最后,还是靠着那些商贾帮忙才面前缓解形势,商贾。商莹心突然脑中一闪,“央金,去查一下,去年水患,赈灾义商中,是不是有殷家。”她记得没错,是有的。

    “太后,不用查,奴婢记得,确有胤家。”央金立刻回话,这事她记得清楚,当时为表朝廷恩德,太后还特意给了那几户商贾发了义商的匾额。

    “不可能…这不可能,应该是巧合。”她就觉得当年廊州的事有蹊跷,就好像是故意为难她的一样,突然就再朝中丢出来。

    现在想想,莫非帝玄凌的手,早就伸向了她的朝堂。

    “太后…”商亦君被凉到一边,本来这个时候,他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可是他的急着回去处理。

    商莹心回过神,摇了下头,看向商亦君的脸色越发难看,“此事妥善处理,新帝马上登基,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商家这些年,也够了,去年,哀家到处筹粮,你却藏了这么多粮一声不哼…”

    “你老实告诉我,还有多少事瞒着哀家?”她知道,商家私底下确实低价从老百姓手中收了一些粮,再高价卖出去,获取暴利,可她没想到,他们竟这么大胆,私藏了这么多。

    这是要做什么?怪不得当年对那些商贾耿耿为怀,感情是人家断了他的财路,他当时是想着高价将粮食卖到廊州一带,混账,鼠目寸光。

    一想到这,双目一睁,“廊州水患的事,是不是你故意瞒下的消息?就是为了给自己时间好囤粮对吗?你…。”想到这,商莹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顺手摸了个花瓶就扔了出去,这是气的。

    央金在一旁都吓到了,太后这是气大发了,她以往对商家小辈门发发脾气也就算了,对这个兄弟,多少还是留了颜面的,最多是言语几句,今天这是…

    商亦君离开慌忙狡辩,他太了解太后的脾气秉性了,她想要权,也想要名,“太后,绝无此事,那些粮食,那些粮食就是当时想要挣个差价,低买高卖,与廊州之事没有半点关系。”

    “你还狡辩,事已至此,你还想瞒着哀家,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商家败在你手上吗?你糊涂,你知不知道,若是一旦被人证实了哀家所说的话,商家会陷入什么境地?你别以为商家真的能一手遮天,哀家真的能事事都护着商家周全,哀家告诉你,若你真在廊州水患一事上做了手脚,商家就要大祸临头。”

    商莹心越说越气,越气越堵得慌,怪不得他敢擅作主张与轩辕使团签订文书,开始,她还想着,是为了给他那儿子平息轩辕使团的怒气,没想到,他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些粮食再屯下去,到时候汛期一过天一热,就容易发芽,就砸在手上了,他这是为了给自己清仓。

    商亦君听到这,觉得太后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不过就是屯了点粮食,想要捞一笔,又不是多大的罪过,再说了,马上登基的新帝,可是他的嫡亲外孙,这东离,谁还敢动他们商家?

    他这就回去将那制造谣言的家伙揪出来大卸八块,看谁以后还敢嚼舌根。

    不知悔改,无可救药,看着商亦君的神色,商莹心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已是气急反笑。

    “你不说话了?是觉得哀家言过其实了对吗?好,你记住哀家今天说的话,真要到那一天,哀家护不住的时候,商家也别怨哀家无情,哀家仁至义尽。”这些年,商家因她已是获利够多了,还不知收手,又不听她的话,到时候出了事,别怪她。

    商莹心今天说的话是有些严重了,商亦君这会到是有些怕了,“太后,臣不敢,臣一定回去督促家中之人,小心行事,太后放心,这些谣言很快就会消失。”

    “退下吧。”商莹心已不想跟他再多说一句。

    商亦君也不想多留,到是双方都如意了。

    出了凤仪宫,商亦君深吸了口气,他确实是借着此次轩辕购粮的契机将自己囤的粮食脱手,可这也是明买明卖,怎么了?

    “爹,瞧着脸色不太好,可是姑姑心情不佳?”自从在国宴上出丑之后,商鸾凤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行事变的低调起来,也少出自己的中萃宫,却是让一干伺候的人更加心惊胆战。

    看到自己女儿,商亦君收起几分脸色,“皇贵妃怎么在此?”来给她姑姑请安?还是免了吧,她那姑姑现在,可不待见他们商家人。

    “女儿多日不见爹爹,想与爹爹说说话,走,女儿送爹爹出宫。”说完,一抬手,身旁的宫人都退到一边。

    送他?他这个女儿,平日可没这么孝顺,这到底是要当太后的人,也在意起名声来了?

    “再有九天,云儿就要登基了,你也是一国太后了,你娘时常念叨你,你何时回去看看她?”四下没人,商亦君也端起了父亲的架子。

    哟,不叫她娘娘了?娘念叨她?爹何时有时间听她娘念叨了?怕是多日都难得踏进娘的院子吧。

    “太后?爹,在东离,在这皇宫,除了姑姑,太后也好,皇贵妃也罢,有什么区别?我的云儿?我现在要见云儿一面,都的姑姑同意了。”说着一笑,挥动手中绢帕,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