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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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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门开启,季遥歌将保命的符篆扣在掌中,迎至洞口,高八斗早已躲起。眼下情势不明,若是泄了那人行踪,指不定他恼羞成怒掀起杀戮,故此事不宜声张,他们都不能打草惊蛇。

    “季师妹,我奉夜师姐之命,来给你送桃子了。”

    任仲平站在门口,脚边搁着一大筐桃,正是夜珑洞府外桃林所摘。

    “劳烦任师兄了,多谢。还请师兄转告夜师姐,桃已收到,遥歌感激不尽,待明日再亲自登门致谢。”季遥歌抱拳道。

    任仲平仍穿一袭广袖长袍,容长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师妹不请我进去坐坐?”

    “陋室无茶,恐怠慢了师兄,况且时辰已晚,遥歌尚要修炼,就不留师兄了。”季遥歌笑道。

    “你这是拒绝我了?”任仲平不以为意,拨开鬓边落下的一缕长发,棱角分明的唇微启,仙风道骨里掺进些邪肆,吐出的声音也变得喑哑,“我还想和师妹说说今日午后在山中遇到的事呢?”

    季遥歌已错开目光,听闻媚门媚惑之术极为厉害,尤以瞳术为最,若是对上便容易被蛊惑,她如今境界低微,无法抵抗,只能避开。

    “是吗?那便请师兄改日再说予我听。”

    见她不上当,任仲平继续慢悠悠道:“我在山门外遇到了两个人,正在啼鱼州里打听一件事。”

    季遥歌的心咯噔一沉。

    “师妹,你不好奇他们打听什么吗?”不知不觉间,任仲平已靠到她耳畔,吐气如丝,“他们在打听,近日山中可曾出现过一个明明要死却突然醒转的修士,且醒转后性情大变,倒是有趣呢。”

    季遥歌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眸。他的瞳眸已呈浅碧,似猫眼般,唇边的笑也极妖异,衣袖被风鼓涨,在月华下妖冶迷人,如盛满诱惑的涡流,吸引着人随他走去。

    确是媚术无疑,只不过……

    情况有些奇怪。

    与上回她中了鸾和之毒的情况有些相似,她能看得出他的媚术,却未受影响,那感觉就像……就像个老和尚站在无数绝色女人面前,却只看不动。

    老和尚靠的是修为,那她又是为何?

    季遥歌心里仍旧清明。

    “真不请我进去坐坐?”任仲平柔声道。

    几个念头自脑中电光般闪过,季遥歌计上心头:“任师兄……”

    任仲平低头看她,她颊上胭脂渐染,澄澈的大眼里如今有些迷离,咬着唇的神色似乎有些挣扎不舍,矛盾地看着他,竟将任仲平看得心头一动。还真别说,她虽容貌平平,可动情的模样却另有风情。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什么也没说,只是摩挲着。

    猎物看着要上钩了,可忽然间……

    哗——

    一蓬冰水兜头浇下,季遥歌惊叫一声跳开。

    “季师姐好有雅兴,与任师兄站在门口赏月?”来的是白砚,出手的也是他。

    “白砚!”季遥歌被浇得头脸湿透,咬牙道。虽然心知白砚以为她中了媚术才出手解救,但他也坏了她的事。

    “呵。”任仲平被人打扰,败了兴致,却也不气,反收了媚术,意味深长道,“你既然有客,我便不打扰你们了。刚才那事,你若好奇,三日后再来找我吧。”

    说完话他便转身,衣袖微动,踏月色而离。

    季遥歌松口气,转头对上白砚。

    白砚阴阳怪气地开口:“师姐想找男人,难道我不好吗?”

    他有种自己种的白菜差点被猪拱走的郁闷。

    第17章 慑魂

    季遥歌确认任仲平真的离开后转身进屋,白砚心情欠佳,把脚步踏得啪啪响,还没迈进门就听季遥歌的声音从里边传来:“把桃子给我带进来。”

    白砚发泄般踢踢筐,还是认命地把筐抱起。

    家徒四壁的洞里仍空空如也,季遥歌坐在桌旁已倒好杯水,他“砰”地将整筐桃子砸在桌上,从她手里抢走了水仰头喝下。季遥歌好笑地看着他,从筐里摸出颗桃,在桃尖上划了十字口,拿指甲剥桃皮。

    “也不怕有毒?”白砚睨了一眼。

    桃子大且香,汗水丰沛,看着便诱人,季遥歌将皮撕了一半,用掌托着就往嘴里送,可没等咬下去,手被人一巅,桃子就落进白砚手里。白砚不客气地大口一咬,发现痛快的“啧”声,那桃汁挂着唇,他伸舌舔舔,看着她只笑。

    “你不怕毒了?”季遥歌挑了眉。

    “哼。”他不客气地坐下,把筐又扔到地上,“任仲平是凶手的嫌疑最大,他半夜出现在你洞府外定没安好心,还向你施媚术,你也不怕有个万一?敢与他私会?”

    他嘴皮子张啊张,桃子的香气从他口中散出,那唇亦染得透光。

    季遥歌揉揉鼻子,转开眼:“难道他找上门我能不见?”

    “就怕你见了小命就没了。”白砚两口吃完桃,将桃胡往洞门外一抛,又道,“我暗地里查过了,你受伤那日,就是任仲平寻的借口把你诱出山门外,不过他在门内颇有地位,知情的师妹不敢作声,这才叫他瞒了过去。”

    若是早一天知道这事,季遥歌可能会很高兴,但现在,她很平静:“我知道了。”

    “你知道?”白砚查得辛苦,存了邀功的心,结果只得她轻飘飘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你又如何知道的?”季遥歌反问。

    “我……”白砚刚想夸自己,忽然想起自己的法子不太光彩,马上闭嘴。

    “知情的小师妹?”季遥歌可以想象,白砚能有什么法子?无非就是靠这张脸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