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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少年回忆篇(三)
    拽着恋恋不舍的鸡腿从梁裕家出来,韶芍一抬眼,看见窦衍站在院子里的草坪中,带着微笑正望着自己。

    高挑的身材在阳光下笼罩着一层柔光,她眼睛被晃了一下,抬手挡住脸走过去。

    鸡腿见到梁裕很开心,丝毫不记得自己刚受过“胯下之辱“,撒着欢跑向男人。

    “回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窦衍没有理会蹭自己裤腿的鸡腿,单手搂住韶芍的肩膀一起进了屋,“你都知道了?”

    “什么?“韶芍脱下外套望向男人。

    “我把诉讼撤下来的原因。”

    “哦,那个啊,知道了。”韶芍挠挠头转向餐桌,”没有午饭吗?我要饿瘪了耶。”

    “不生气?“窦衍笑着看向女人,伸手把她的脸掰回来面朝自己。

    韶芍看了他一下,无奈地笑了一声道:“我生什么气,你想把我圈在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韶顾媛掌握了我手下一个艺人吸毒的证据,公司为了捧他花了不少钱,董事会的人不想半途而废。“窦衍顿了顿,”如果韶顾媛真的威胁了你,我会牺牲……”

    “我真的不生气。“韶芍打断了窦衍,一脸认真地望着男人,“我和梁裕合作,过程中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你想要做什么我也不关心。我现在只关心我的午饭。”

    窦衍沉默了一会,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方缓慢蒸发的深潭。

    “你不生气,是因为你不爱我。”男人盯着韶芍,转身倒了杯水递给她,“午饭一会儿会有人送来。”

    男人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也不再看她:“少和梁裕接触,那个男人游戏人间,是没有真心的。”

    韶芍点点头,不太敢直视窦衍,干笑了两声低头接过了水杯。

    倒也不是没爱过,只是太疼了她承受不住。

    17岁那年在地狱和人间不断徘徊悬溺的夜晚过去了,窦衍依旧选择离开。

    韶芍看见那抹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门应声关上,偌大的屋子又只剩下她和地上一条斜长的影子。

    一个月以来心里严防死守的最柔软的东西,啪嗒一声碎掉了。

    后来的半个月开学了,高三。

    韶芍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每天周转在学习和生活之间,本就脆弱的神经被某一场考试的失利骤然剪断。她一个人在家哭得稀里哗啦,觉得自己要离开这座城市的希望越来越小。

    夜晚本就让人矫情,韶芍又是一个玻璃制品,一摔就碎。她坐在地板上摸索着拿出电话,犹豫了好久拨出了那串数字。

    “喂?”对面男人的声音淡漠疏离,带着鼻下呼出的一丝嘲讽嗤笑,像是早已料到这通电话,把少女所有的心思都剥光了昭然于众。

    韶芍觉得自己的喉咙一下子被扼住了,一股粘稠的窒息的疼痛涌了上来,突然明白了“你会后悔”的意思。

    她的心思被窦衍牢牢掌握在手里,他在报复自己用了手段逼他就范。

    窦衍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威胁,韶芍内心自嘲一笑,整件事情里她仅存的一点真心被自己亲手抹杀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威胁,只是太怕了,怕到要用药来伏低讨好。

    “对不起啊……”韶芍佯装镇定,眼泪啪嗒啪嗒流下来了。

    “你不该再来打扰我。”对方的声音冷静又锐利,像荆棘丛一样从手机中生长出来。

    韶芍被扎得刺痛,没有说话,自己确实理亏,又说了一遍短促的“对不起”便匆匆挂了电话。

    人间的悲剧向来不死不休,她抱着头大哭了一场,再抬眼时已经是半夜了。

    揉着两个红肿的眼泡正准备上楼,门外噩梦一样的敲门声再一次传来了。

    一个月以来,几乎每一晚,那一串敲门声都像一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即使在梦里也会惊醒。韶芍仿佛被人从头顶钉在了地上,双腿胶住无法移动。

    “韶芍,在家吗?”

    “听说今天考完试心情不好啊,你妈妈喝醉了没空看你,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门外传来顾和军的声音,韶芍胃里翻滚着涌出呕吐的欲望。

    “韶芍?你没事吧?我进来看看你,没事我就走。“说着便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少女瞬间被恐惧淹没,像被魇住了一样,定定地看着转动的门把不可置信,仿佛一尊雕像,双腿如何努力也迈不开。

    以往顾和军没有钥匙开不了门,也只是在门口喊几句罢了,只是今晚不知道从那儿搞来了钥匙。

    门缝即将要打开的时候,她突然回过神来,疯了一样尖叫着扑上去死死抵住门:“你滚!我要报警了!你滚!”

    “你哭了?”顾和军声音带着笑,听见少女在门内的尖叫,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何必呢韶芍,警察来了也没有办法受理呀,你让我进去,我看看你就走。“

    韶芍喊得撕心裂肺,无数个恐怖的夜晚尽数席卷而来。她死死掰住转动的门把,指甲被卡断了,不断有血冒出来。

    韶顾安一家在外地,山城没人帮得了她。

    门被撞开了,少女单薄的身体随着冲击应声倒地,无边的恐惧在一瞬间漫灌上来。

    她大脑已经完全空了,凭着本能抓起手机爬起来就往楼上冲,躲进了卧室反手便锁上门。

    外面的脚步逼近,伴随着一声声带着笑意的呼唤,不断地往韶芍身上打钉子。

    一根一根,从头顶打下来,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活人了,像是橱窗里的提线木偶。那些木头是如何被操纵的,她便是如何僵硬地飞快扣动着手机屏幕。

    窦衍站在阳台上,手指夹着一根明明灭灭的香烟。外面下着雨,他打开了窗户让雨水刮进来,睡衣被沾湿了也竟浑然不觉。

    他心里很乱,莫名其妙的,手指总能感受到那一晚少女掌心的温度。

    那些刻意的话语没能给他带来报复的快感,胸口像被棉花堵住了,柔软却窒息。

    不应该这样,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想,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像一张密网把他牢牢捆住,让他每一寸皮肤都感受到挣不破的压力。

    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来了,窦衍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却没有接听。

    铃声连着又响起了,在雨声中格外突出。

    但至少少女对他的依恋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这让他很舒服。

    窦衍要的是百分百的控制力。

    铃声第三次响起,窦衍在铃声快要结束时接通了电话。

    “喂?”要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疏离。

    对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着物品打翻的声音和男人隐隐约约的怒骂。

    香烟的灰烬骤然跌落。

    顾和军踢破了木门,缓缓地走进来,看着少女惊恐地喊叫着后退,脸上扬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小丫头长大了不少,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顾和军笑着走向韶芍,眼睛瞄见了少女手中的手机:“学会求救了?”

    韶芍摇着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伸手抓起一且能够到的东西向他砸去。

    顾和军一一侧身躲过,上前单手抓住韶芍的头发,把手机扔在了一边,逼她看着自己,冷笑道:“可是谁会来救你呢?”

    韶芍闭上眼,世界也和她一起跌入了黑暗。

    “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越不听话我就越兴奋,这一点你现在还不明白吗?”顾和军拽住她的头发,慢悠悠地说着,突然间把韶芍的头掼在地上。“还是说你是故意刺激我,嗯?被我按在床上操,你也很舒服,对吧?”

    韶芍被砸的有点儿懵,但还是本能地在那只手再次伸来时张嘴死死咬住。

    顾和军被袭击得猝不及防,单手掐住了少女的脖子,嘴里怒骂着想把手拿出来。

    大概是太绝望了,跌入深渊底部看不到任何光亮,便也不再对出去有任何幻想。

    韶芍不抱有任何希望,便也不再计较任何后果,硬生生咬下来一块肉。爬起身迅速往屋外冲。

    顾和军吃痛,看着手上涌出汩汩的血流,被彻底激怒了,三两步冲过去把跑到门边的韶芍拽了回来,上来就是一巴掌。

    少女被扔在了床上,顾和军栖身压下来:“第一次就在这儿,你还记不记得?长大了,连咬人都学会了?”

    韶芍张嘴就咬,嘴被捂住了,便用脚踢,腿被按住后伸手在男人脸上挖下三道血痕。

    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她像疯了一样反抗,直到手脚都被捆住了,没了一切后路。

    顾和军喘着粗气,看着少女因为大口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脯,伸手便撕开了外衣,露出藕色蝴蝶结的少女文胸。

    韶芍偏头,不再反抗,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动作,感受到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脱下来,男人的手不断游走。她平静地流下了两行眼泪,清透的水痕顺着眼角,滑过高挺的鼻梁,又走过带着伤痕的脸颊,印在床单上开出一朵花。

    她现在连恐惧也感受不到了,仿佛到了一个真空的箱子里,身体悬在半空,没有感触,听不见声音,也看不到东西,像是溯洄到了子宫中,告诉她这个生命从开始的源头就是一个错误。

    她原本以为太阳每日都高高升起,把人间照的如此透亮澄澈,光芒万丈中也是可以分给她一束的。

    男人的脸埋进自己的腿间,撕咬着大腿上细嫩的皮肉。韶芍闭了眼,彻底把自己封进了那个箱子里。

    然而男人的一声惨叫把这狭小的空间突然凿开了一条缝隙,一束白光透进来,紧接着无数黑暗开始龟裂散落粉碎,韶芍得世界变成了一片刺眼的白色,她的意识也被逐渐拉回,视线从模糊开始渐渐清晰起来,也逐渐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她费力的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的背影占据了整个视野。少女嘴里被衣物塞着,突然开始流着泪剧烈喘息,嘴角也慢慢扬起。

    窦衍看了一眼床上的韶芍,像螃蟹一样被捆着,两只脚被撕碎的衣服分别绑在床头,手也被捆住放在头顶上方,浑身只剩下一片还未来及退下的内裤。

    他心里突然有种劫后重生的庆幸,脑海中闪现了无数迟来一步的情景,心口毫无征兆地闪过一丝抽痛——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

    顾和军被窦衍一拳打翻在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心里隐隐发怵。

    “你就是窦衍吧。”顾和军抹了一把嘴,“那小丫头你应该也尝过了吧,韶顾媛生了个好女儿。”

    他站起身,但是没敢上前,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讨好,伸出手向窦衍递出橄榄枝:“我也是她继父,幸会。大家都一样嘛,要不窦先生先来,我出去等着不和您抢……”

    窦衍看着他笑了,握住了顾和军的手。

    顾和军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感受过男人的力道,硬拼肯定吃不到好处,能够讲和是最好的了。

    原本以为韶顾媛找了个小白脸,没想到是个人尖儿,不过有什么关系,在某方面,大家都是垃圾。

    他还未想完,手掌突然传来一丝刺痛,一个腿软便跪了下去。

    窦衍脸上仍然挂着笑意,单手把顾和军的手掰过了九十度,看着他一脸痛苦地顺着力道弯下身膝盖触地,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

    “操你妈的窦衍,你还不是一样龌龊?“顾和军忍痛骂了起来,但随即被一脚踢翻,直接撞上了桌角。

    “就算下流,我的东西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顾和军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了肋骨断裂的疼痛,看着一步步逼近的窦衍,恐惧地往后退缩。

    常年懒散的生活给他养了一身空有其表的体型,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实力相差过于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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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感恩狗毛学会修改章节了。

    给大家说一下哈,明天的章节里会有一个小刀子(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刀...反正狗毛写甜文刀也不会是正儿八经的刀),就是窦衍和烧烧纠葛的源头,这个纠葛甚至回到主线的当前剧情还没有和解...都怪老男人!但是不要对老男人失望嗷,本狗太爱这个角色了,像小王子和狐狸一样,因为有了羁绊,你会是我独一无二的小王子,我也是你唯一的狐狸。

    烧烧和窦衍在彼此的生命中谁都无可替代,是最最独一无二。

    不过烧烧对窦衍的情感,和老男人对她的情感,是不同的哈!往下看吧,太能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