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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异国街头,段裕寒语气轻快地对他说:“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用给我回应,就当我来散心的。我说了,我是以前喜欢过你。那时候在整个集训营,就你长得符合我的眼缘。”

    郁南说:“原来你是外貌协会。”

    段裕寒:“算是吧!不过后来和你接触,发现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很轻松,因为你太直白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很好相处呢。”

    郁南想了想:“我以为是我们趣味相投,才会成为朋友——”

    段裕寒忽地拉住郁南的胳膊:“笨蛋。”

    郁南看着他。

    面露迷茫。

    “你失恋了是吧?”段裕寒低头对他说,“你不知道失恋的时候就是要找个备胎?心甘情愿的那种?”

    郁南明白了他的意思,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段裕寒:“因为这样才会忘记得比较快。”

    段裕寒说得云淡风轻,郁南的脸上却红了,语气笃定:“我早就忘记了。”

    段裕寒笑:“我不信。你知不知道,你最不擅长就是说谎?”

    郁南一怔,低头朝前走去。

    晚上郁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觉得是因为倒时差。

    大床柔软舒适,郁南的脑子却很清醒,干脆爬起来在客厅的窗前就着l城闻名天下的夜景看书。他洗过澡懒得吹头,头发还是湿的,被余深出来碰见后骂了他一顿。

    郁南乖乖吹了头爬上床去睡觉。

    睡到半夜,又猛然醒了。

    不是一个人在国外,心中却空荡荡,像什么都没有。他团啊团地,将被子团好放在身下抱着,勉强取得了舒适感,勉强睡了一觉。

    第二天的上午去比赛场地提交身份证明,下午和段裕寒一起去逛了街,还真的吃了那家很好吃的可丽饼。

    郁南久不更新的朋友圈终于更新了。

    郁南:[比赛前最后的放松~加油鸭。【照片】]

    他发的是单人照,正在广场上喂鸽子,满脸笑容,段裕寒替他拍得很好。

    微信上的所有人都在给他加油。

    郁姿姿打了视频通话,郁家人排练了一个很搞笑的加油舞跳给他看。严家则由严思危代表,编辑了一串正式的心灵鸡汤,郑重其事地发给他,让他尽力就好。

    朋友们则纷纷询问照片谁拍的,不敢相信余老师这么潮。

    当晚回去,郁南走得双腿酸疼,只想趴着不动了。

    酒店的人忽然来敲门,礼貌地告诉郁南他们特意给套房的客人提供了水疗按摩服务。

    郁南询问:“是免费的吗?”

    那位客房服务生说:“是的,完全免费。”

    郁南就乐颠颠地拿了浴袍准备跟上去:“老师,我们一起吧。”

    余深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里的水疗按摩价格不菲,怎么可能免费。

    不过不得不说宫丞的这些手段让他无法拒绝,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不去了,你按完早点回来睡觉。”

    郁南果然没有怀疑,还说:“那我和段裕寒一起去。”

    余深心情好了些,幸灾乐祸般:“去吧,叫上他多按一会,不按白不按。”

    水疗中心很清静。

    可能因为是免费的缘故,他们没有得到包间,而是得到了用磨砂玻璃隔开的大厅待遇。

    段裕寒不太喜欢这样的方式,郁南却觉得没有关系。

    郁南先去换了衣服,他出来时,段裕寒还没出来。

    磨砂玻璃的隔间似乎来了另一位客人,隐隐看得出身形高大,应该是个男的。

    郁南这些天见惯了各种高大的老外,并未多加留意。

    水疗师亲切地让他趴上按摩椅,段裕寒就出来了。

    郁南已经趴在椅子上,露出一截笔直小腿,皮肤如羊脂玉一般柔滑,听见声音抬头抱怨:“你好慢。”

    段裕寒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说:“我还以为你会等我。”

    郁南道:“我太累了,迫不及待啦。”

    段裕寒笑道:“那今天你在路上走得那么慢,我都等你了。”

    水疗师开始动作,郁南酸软的身体被按摩得很舒服,忍不住发出软软的声音:“嗯……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干嘛斤斤计较。啊,好舒服啊。”

    段裕寒刚趴在按摩椅上,忽然身体僵硬,黑着脸说:“你、你不要叫啊。”

    郁南明白了什么,脸红了:“段裕寒,你好色啊。”

    “是你发出的声音让人误会。”段裕寒无语道,“不然我叫给你听听。”

    郁南:“……”

    段裕寒果然张嘴,声音比郁南更骚:“啊~好舒服啊~”

    两位水疗师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都因为这两个少年的语境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郁南:“……我才没这么恶心!”

    段裕寒狂笑。

    郁南趴在床边捡了只鞋扔过去。

    两个幼稚的人都闭了嘴。

    舒缓的音乐声里,郁南很快被按得睡了过去。

    段裕寒睡不着,起来去拿水果,准备等一个小时再叫醒郁南。

    酒店的水果丰富,不知道郁南喜欢吃什么,段裕寒就随便拿了一些。

    转身时差点撞到身后的一个男人。

    对方比他还要高,是个眉目深邃的华人,有一张冷漠的唇,看上去三十多岁,气场很强,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畏服。

    段裕寒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可男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借过。”

    *

    很快就到了比赛的时间。

    入场前余深一再叮嘱郁南不要紧张,随意发挥。

    郁南从小到大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比赛了,现场的也不是第一次。他本以为算不上什么,也不会紧张,一进场,面对许多肤色各异的外国人,他蓦地手心开始冒汗。

    这不是国内的比赛,是一场国际比赛。

    每个人有一个磨砂隔间,摆了画架、凳子,甚至还有舒适的沙发与点心等,为的是让大家能够放松。

    主办方派了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上台讲开场词,对方说得又快又多,台下不时传来笑声,郁南几乎有一大半没听懂。

    主题出现时,他看见上面写了《a midsummer night's dream》,仲夏夜之梦。

    台下一片哗然。

    往年的题目都是具象性的,从未出过这么难以捉摸的题目。

    郁南也惊讶了,因为这出莎翁的戏他前天才正好听段裕寒讲过。

    当然,比赛不是让他画莎翁的戏剧,可是郁南结合那个故事,很快将灵感定在了爱情之上。

    余深说,脑子里浮现的第一条灵感是什么,就画什么。

    郁南抓起了画笔。

    爱情。

    他的构思。

    他这辈子就谈过一次恋爱,不,应该说他这辈子才爱过一个人。

    覃乐风说得没错,艺术家应该有感情经历。

    因为画画不仅仅是描绘形态,更多的是传达情感。他的经历丰富了他的情感,尽管结果算不上圆满,但是那也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那段感情正巧始于他十九岁的仲夏。

    郁南落下第一根线条。

    他画了自己。

    画了,就该忘了。

    第六十章 跑了

    “段裕寒!你是锦鲤吧!”

    当天一结束,郁南就从人流中冲出赛场, 跑到段裕寒面前。

    段裕寒看时间差不多了, 已经等在赛场外, 要和郁南一起去吃饭。

    余深倒是心大,徒弟进去比赛, 他也不来看一看——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又不是高考,还需要家长鼓励, 画画这种事,一落笔就成定局了。

    段裕寒背脊挺拔,笑道:“怎么了?”

    郁南激动道:“主题是《仲夏夜之梦》!!”

    段裕寒也难以置信,惊讶挑眉:“不是吧, 这么巧?”

    郁南猛点头:“我差点就以为你给我漏题了。”

    段裕寒当然没那种通天的本事, 反而好奇起来:“那你今天确立构思了吗?”

    这种比赛,很多人会把前一两天用来构思、构图,并不急着真正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