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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畜生!禽兽!神经病……”安笙手徒劳的扳了下茶几,胸腔因为刚才的过力,现在整个疼的她不敢动,费轩上衣已经脱剩了一个袖子,她又屈辱又生气又绝望,“哇”的一声哭了。

    “你干!”安笙哭着吼。“你不干你孙子!呜呜呜……你今天干不死我,明天我保证把你切成生人片儿!”

    费轩动作一顿,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安笙什么意思,松了钳制她的劲儿,起身有些茫然道,“干什……”

    费轩无语的同时,耳根不争气的红了。“我没有我就是……”就是看看后背的伤,你咬的!

    “你这个满脑子废料的混蛋……呜呜呜……”安笙无力的捶了一下沙发,哭的一哽一哽的。

    费轩见她眼泪立马慌了,起身松开她,把茶几踹一边,蹲在沙发旁,伸手给安笙抹眼泪,自己却憋不住想笑。

    “你想什么呢,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欺负女孩儿的人啊……”

    “你是!你是!你是!你就是……呜呜……”

    “好好好,我是我是……”费轩伸手再要给她抹眼泪,安笙把头一拧,冲沙发里了。

    费轩无奈起身,红着脸捞着安笙的腰,把她抱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把安笙抱到腿上。

    安笙软的面条似的,哭的滴滴答答,费轩又想笑,又心疼,把安笙搂在回来,一下下抹眼泪,还要控制着后背不贴沙发上。

    “别哭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粗暴,可是你太狠,我不然怎么办……”

    费轩哄着安笙,嘴唇细细密密的贴着安笙的脸啄吻,吻她豆大的泪珠。

    双手捧着安笙一个劲耷拉的脑袋,拇指摸索着她的脸。

    “别哭了,我再不敢了,你误会了,我没想怎么样,我就看看后背的伤,都让你咬出血了。”

    安笙不吭声,这会儿胸腔疼好了点,顺着眼缝隙,看到费轩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感受他的唇在自己脸上贴来贴去,好像这半年被无限的缩短,好像上一刻,他们还在那间医院,费轩还魔音贯耳的读着小广告。

    怎么就会这样呢,她这半年多,工资现钱,直接寄给安爸爸安妈妈,水产市场那种地方,根本用不上身份信息,她没用过卡,没办过卡,就连电话,也是那种不记名的,被人介绍营业点内部给拿的。

    她在有意识的躲,却没想到,就贪了这么一次,就能好死不死的碰到费轩,这种一整个赶不上费轩半拉车的破游轮,费轩为什么会来?!

    以至于现在,安笙看着费轩的眼神,就知道完了,一切的努力都白费,剧情没有回到正轨,费轩也见鬼的还对她念念不忘。

    “费轩……”安笙抽噎着可怜兮兮的看他,“你就放过我吧,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求你了……”

    费轩那点笑意顿时烟消云散,眼睛垂下去,片刻后又抬起来,“我……”

    费轩手指慢慢挪到安笙的后颈,将她圈着靠向自己,声音低的几不可闻,“我一直……很想你。”忘不了,怎么放。

    费轩身上衣服只剩一只手臂还挂着袖子,整个赤着,凑近了安笙,属于他的独有气息混合着细微的香水味,就幽幽的笼上来,让安笙瞬间就想起了那段在医院里面被完全掌控的日子。

    她抗拒的很,身上鸡皮疙瘩都气了一层,推着费轩的肩膀,躲避他要压下来的吻。

    “再给我……”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好好的对你。

    费轩的话没说完,安笙缓了这一会儿,已经好的差不多,积蓄了点力气,猛的推开费轩就从他的身上跳起来,朝着门口跑。

    费轩手上一空,愣了片刻,直接长腿一迈,从沙发上跨过,伸手一抓,揪住了安笙的裙子。

    “呲啦——”

    安笙连人带裙子被扯回来,但是后面整个都扯开了。

    “费轩我扒了你的皮——”安笙尖叫着捂住下坠的裙子,却被费轩圈住,带了几步两人踉跄再度摔在沙发上。

    这回安笙不可能起来跑了,大片的后背暴露在费轩的眼中,带着颤栗弓起来。

    安笙被气的直哆嗦,费轩却是跪坐在沙发上愣住了。

    安笙还在骂人,也骂不出什么花,就是把费轩开膛刨肚,切片剥皮,拽掉舌头什么的……

    费轩却是瞪着安笙的后背,好半晌都没吭声。

    他知道安笙的后背上肯定会留下伤疤,那么大的事故,怎么可能恢复如初。

    他也在安笙换药的时候偷偷看过,那时候他还打算着,等她再好一点,一定带安笙多除几次疤,不给她漂亮的后背,留下太深的痕迹。

    但是闹了分手,安笙走了,费轩气头上忘了,后来想起,却找不到人了,直到现在,看到安笙背上狰狞横亘的疤,费轩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眼圈却先红了。

    女孩子有多爱美,费轩知道,别说是女孩子,就连桐四,嘴上那个小伤疤,都磨没了,看到他还每次都恨不得给他脸上来几刀的样子。

    可是安笙整个背上,被这道疤一横,这辈子估计再也穿不了露背的衣服了,再也……去不掉了。

    费轩伸手,有点颤的,轻轻碰上安笙的背,似乎又回到那场出事的晚上,他耳朵嗡鸣,浑身因为剧烈撞击,疼的几乎失去知觉,安笙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带着一手湿黏血液,在他脸上一遍遍摸索……

    人这一辈子,说长很长,说短不过一瞬间,费轩当时在医院,安笙在重症监护室没出来的时候,他隔壁房的一个人,头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尸体都硬了,男的才三十多,留下一对儿女,一个老婆,哭的连声音都发不出。

    费轩当时心里触动太大了,安笙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费轩活到这么大,对他好的人很多,但是安笙是唯一一个触动他的人。

    有个人肯为你牺牲自己,在重伤的情况下顾着你,刚刚好,这个人是你作为女朋友看待的人,会感动,继而喜欢她,会想要她,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至于当时安笙提出分手时说的那些,费轩当时昏了头相信,事后想起来,只觉得自己蠢,怎么会相信那种话,生死关头上,那种瞬息的时候,有谁能顾得上利弊权衡呢。

    安笙骗他,费轩也是后知后觉。

    费轩不懂安笙为什么会抗拒,不懂她为什么要跑,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他第一次反省自己。

    安笙趴在沙发上,费轩的手指轻轻的沿着她背上的伤下滑,很痒。

    不像是耍流氓,费轩也没有压制她,安笙转过头,就悚然发现,费轩眼睛通红,眼泪正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竟然哭了。

    “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费轩和安笙对视,眼中是沉重到让安笙窒息的情愫。

    安笙错开视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费轩按着沙发,慢慢的俯下身,垂头滚烫的眼泪,落在安笙的后背,激的安笙一缩肩膀。

    安笙因为费轩的眼泪,错愕和无措的情绪还没等消散,费轩细密湿漉的亲吻,已经顺着她的伤疤缓缓向下。

    安笙无法形容她此刻的感觉,时不时落在背上的眼泪,把她脑子灼烧出一个个大窟窿。

    费轩可是男主,他整本书都最后,也没有哭的描写,都是作妖……

    那双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直直的看着你,眼中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真感情,颤巍巍的问你,“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这他妈……谁遭的住啊!

    安笙遭不住,她都不敢回头,任费轩的唇在自己背上到处安家。

    手指咯吱咯吱的抠着沙发,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了人生的谷底,绝路。

    费轩亲后背还不满足,没一会儿把安笙刮完了磷的鱼一样,翻了一个面儿。

    安笙对上他比刚才更红的眼睛,张口结舌。伸手想再推费轩压下来的唇,却没能着力,只轻轻的放在费轩的肩膀,不像是推拒,更像是……迎合。

    她说不出话,费轩可说的出,“再给我个机会……安笙……”

    不可能的。

    安笙张嘴想拒绝,费轩已经压下来,她这就又成了张口迎合,呼吸间都填满了费轩的气息,和他唇上淡淡眼泪咸味。

    舌尖被勾着反复纠缠,安笙气息被榨到不够用,只能蹬腿儿用膝盖抵下费轩,费轩才会短暂放她呼吸,勉强维持活着这样子。

    这一吻,长的有点让安笙畏惧。

    但是等她察觉,已经没了力气,密密实实的被费轩压进了沙发,手指紧紧的扒着沙发的靠背,像一个稍稍不慎,就会逆水而亡的小可怜,被吸走了所有的力气。

    但是好在,她坚持住了。

    无论费轩期间怎么温柔软语,囔囔唧唧,安笙都抗住了!

    没有答应给他机会,即便是他报复性的啃咬,也抗住了!

    等到费轩总算是大发慈悲放过她,安笙觉得自己像是经过严刑拷打后,仍旧没有出卖主公的壮士,不,比壮士还牛逼,毕竟温柔刀,才是无声息取人性命的。

    费轩就是那把刀,安笙要是扛不住,指不定什么时候,命就又没了。

    对于费轩来说,那天晚上,安笙为救他受了重伤,因此他感动,他心动,他深刻不能忘。

    但是对安笙来说,那天晚上,她真的死了,被角钢穿胸而过,感受自己的血液逐渐流失的冷,死亡逐渐来临的冷,比感动,还要深刻骨髓。

    其实安笙事后也想了,她实在是脑子不好,费轩是男主角,明明穿越过来的时候,那扎在她身上致死的刀,扎在费轩的身上,就只是个轻伤。

    男主的光环,基本就是这个世界给他开的挂,男主小说,连费蓝蓝在世界的意义上,都只能算配角。

    她第一次拉费轩挡刀子,是因为她根本就没看清眼前是谁,费轩没死,证明剧情完全偏向费轩。

    车祸的时候,其实安笙完全可以拉着费轩再挡一把,费轩应该也不会死,顶多只是重伤,她就可以更好的远离费轩,要是趁着费轩病跑了,费轩别说找她,喜欢她纠缠她,说不定会厌恶她恨她。

    那才是对于安笙来说,最完全的摆脱方法,可是费轩有一件事想的没错,那一瞬间,谁又能权衡利弊得失,安笙会有那种举动,无非就是她知道,费轩死了世界崩塌,她活着,也得死。

    某种意义上来说,费轩是安笙赖以生存的世界。

    相信只要费轩知道这个理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纠缠安笙的,操蛋就操蛋在,不能剧透。

    安笙也不能再死了,再回到主系统空间,势必要前夫的现任妻子的朋友给自己开后门,一次就想撞墙,实在是令人尴尬致死。

    而想要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想要好好活着,只有远离费轩。

    费轩总算是发完了癔症,死缠活缠的安笙也没松口,脸色耷拉着,看着安笙的眼神也不好。

    安笙坐起来,不理他,把扯开的裙子拢了拢,试图系在一起。

    “安笙,你心真狠。”费轩坐在安笙的旁边,激情过后,后背被咬的地方,又一跳一跳的疼。

    安笙斜了他一眼,抽了抽鼻子,抿着有些红肿的唇,没好气儿道,“你先耍流氓,你活该!”

    “我哪不好了?”费轩深深叹口气,语气带着抱怨,龇牙咧嘴把衬衫又穿上,边系扣子边低声说,“你说出来,我可以酌情改。”

    安笙系着裙子,有点糟心的看向系扣子的费轩,两人不过就亲个嘴儿,就整的跟他妈干了一场似的……

    都怪费轩疯劲儿上来!

    安笙有气,哼了一声,说道,“你改不了。”

    费轩系好了扣子闻言皱眉看向安笙,安笙淡淡道,“性别不对,我早跟你说了,我喜欢姑娘。”

    费轩能信她这张嘴,不如信沙漠发大水!

    安笙斜眼打量了费轩几眼,又说,“你死心吧,你这样的,就是狠心把鸡儿切了,也达不到我喜欢的标准。”

    “我喜欢纤瘦高挑的,温柔沉静的。”安笙说 ,“你除非削骨剔肉,回炉重……啊!”

    “变态!”安笙捂着被费轩咬了一口的脸,瞪着费轩,“你回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真的,你病了,不能讳疾忌医,你……啊呀!”

    安笙双手捂着两边被咬的脸,手肘夹着衣服,气鼓鼓的瞪着费轩,不敢说话了。

    费轩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刚才心里密密麻麻的悸动,让她破坏的不剩什么了。

    可费轩知道,没一会,那种感觉就能卷土重来,即便是现在他被安笙气的想挠墙。

    他起身,拿了自己甩在对面沙发上的西服,抖了抖,后背疼的直抽气。

    但还是走到安笙的身边,无视她充满抗拒的眼神,披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