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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这也太快了吧?!

    黑珍珠.主动去开了门,发现外头站了三个打扮得很不起眼的中年人,见了她神情十分恭敬,还没进门,就先行了礼。

    进门之后,更是立刻弯腰问道:“姑娘可是从宫里来?”

    “我不算宫里的人,你们不必这么客气。”黑珍珠面对这些人,并不拿乔,“我只是有件事要求姥姥,暂时又不好直接过去,所以想托你们给宫里递个消息。”

    虽然她这么说了,但这三个人还是恭敬不减,毕竟他们都知道,能从天山童姥那拿到管哨的人,必定在她老人家面前说得上话。

    “姑娘要递什么消息?但说无妨。”为首的灰衣中年道。

    黑珍珠清了清嗓,刚要开口说卢惊绿的症状,便听到空中传来一阵不太寻常的风声。

    她素来谨慎,当即抬头朝声音来源处看了过去,并护在了站在檐下的卢惊绿身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红色的身影,快如疾风,在空中卷过,又稳稳当当地落到了正堂前。

    整个过程里,包括黑珍珠在内的所有人,竟都没能看清其动作,可见是个轻功高手。

    “我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猜一定是你这丫头,结果还真是。”来人语带笑意,声音动听,有如暮春的黄鹂。

    卢惊绿被黑珍珠挡着,只勉强能看到其一半身形。

    但就是这一半,都足以叫她发出惊叹。

    红衣似火,青丝如缎,粉面桃腮,是一位十足的美人,而且听语气,还是一早就认识黑珍珠的,那在灵鹫宫内应该地位不低?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挡在她身前的黑珍珠也出了声。

    黑珍珠惊喜道:“姥姥!您怎么会在这啊?”

    卢惊绿:“???”等等,这是天山童姥本尊?!

    与此同时,先前被管哨召唤而来的三个人,也迅速朝忽然出现的天山童姥跪了下去。

    他们和黑珍珠一样好奇,不过相比敢直接问出来的黑珍珠,他们见了天山童姥,根本不敢多开口,只敢这么恭恭敬敬地跪着。

    好在天山童姥今天好像心情很不错,根本没挑他们的刺,直接摆了摆手,让他们走了。

    把人打发走后,她才转向黑珍珠,道:“说罢,你究竟有什么事想找我?”

    黑珍珠从惊喜里反应过来,立刻回头给她介绍卢惊绿。

    “姥姥,这是阿绿!”她说。

    面对这样一位武林前辈,卢惊绿丝毫不敢怠慢,当即恭恭敬敬地向其行了一礼:“见、见过姥姥。”

    童姥嗯了一声,顺带扫了她一眼,没说更多,只挑了挑眉,等黑珍珠说下去。

    黑珍珠就把卢惊绿怀孕且孕吐严重的事讲了,末了道:“我一路上找了好多大夫,他们都说这个治不了,我实在没办法,就想请教一下您。”

    童姥听完,径直上前两步,说让她来看看。

    卢惊绿立刻配合地伸出手去。

    “是有点麻烦。”诊了片刻后,童姥如此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治不了,一会儿我开个药方给你,照着喝便是了。”

    她语气轻巧,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事,但这话落在卢惊绿耳朵里,无异于天籁。

    卢惊绿几乎要语无伦次:“天……太谢谢了,谢谢前辈!”

    童姥说没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也只有您这么厉害的人,才会这么觉得。”黑珍珠抿唇拍了一句马屁,继而语气一转,“不过话说回来,您究竟为何会在松江府啊?”

    谈到这个话题,童姥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了几分,连带着语气也比之前凶了不少。她道:“我来收拾一个人。”

    卢惊绿:“?”什么人,居然需要您老人家亲自离开缥缈峰收拾?

    黑珍珠和她想法一样,还直接问了出来。

    童姥大概真的很喜欢这姑娘,竟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前些日子,我在天山碰上了一个很可怜的小姑娘,和她的情人一道,正被人追杀。”童姥道,“她对我眼缘,又委实可怜,我便想帮一帮她。”

    “然后呢?”

    “然后我让人查追杀他们的那些杀手究竟是谁派出来的,结果三十六洞那群废物,居然查不出来,我便亲自来了。”童姥一边说一边皱起了眉,“左右江南不过这么大一片地方,最多把那些剑客一个个试过去。”

    卢惊绿:“江南剑客?”

    “嗯,据那个小姑娘的情人说,追杀他的是他的师父,是个藏在江南的剑客,做杀手生意。”童姥幽幽道。

    卢惊绿:“……”我靠,我好像知道是谁了,您这救的是曲无容和中原一点红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来了!大家不要打我!今天的六千我做到了!

    第27章 谢礼

    卢惊绿几乎猜到的时候, 随楚留香苏蓉蓉等一起经历过画眉鸟之案的黑珍珠也反应了过来。

    黑珍珠睁大了眼睛, 望着童姥,试探着问道:“姥姥,你救下的那个小姑娘, 是不是被人毁过容?”

    童姥闻言, 奇道:“怎么?难道你也认识那丫头?”

    黑珍珠先是摇头, 再又点头道:“我不算认识她, 但是我听我几个朋友说起过她, 还有那个和她一起亡命天涯的杀手, 中原一点红。”

    “那小子, 剑法还没练到家呢,人也呆头傻脑。”分明说的是嫌弃的话, 但童姥的语气却出奇温和,“不过眼光还算不错。”

    黑珍珠和她熟稔亲昵,听到这话, 直接打趣道:“看来姥姥也很欣赏他呀。”

    童姥鲜有被晚辈这样促狭的时候, 当即斜睨了黑珍珠一眼。

    黑珍珠也不怕,笑嘻嘻地凑过去道:“您就别不承认啦, 这些年您几乎从不离开缥缈峰, 这回却为了曲无容和中原一点红的事远赴江南, 我听着都有些嫉妒哩。”

    其实这也是卢惊绿的疑惑。

    虽然她看过书,知道童姥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但哪怕是书里对虚竹,也没有千里迢迢从天山跑到江南来这般阵仗。

    可惜就算黑珍珠这么说了, 童姥也没有多解释什么。

    她只笑了一声,随后便把话题引到了给卢惊绿开药方的事上。

    卢惊绿和黑珍珠当然立刻配合地给她引路,外加准备笔墨。

    三人穿过中堂时,童姥敏锐地察觉了后头还有一个人,且武功比黑珍珠要好不少,还以为有人潜入此地,当即抬首望过去,双目精光乍现,语气冷硬道:“谁在那边?!”

    “是我另一个朋友!”黑珍珠忙高声解释,并对那边喊了一声飞飞。

    白飞飞走出来后,童姥还愣了一下,问黑珍珠道:“怎么也是个怀孕的女娃。”

    一旁的卢惊绿:“……”

    说实话,被看上去充其量也就只有十八岁的童姥称呼为女娃,这体验真的很酸爽。

    不过说到年纪,不知这位原作里出场便已经九十多岁的姥姥,如今几岁了?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一直在后面的白飞飞并没有听到她们在前院里的对话,她见到这么一个看上去甚至比她年轻一些的美貌少女称呼自己为女娃,当即皱起了眉。

    白飞飞道:“这位姑娘是?”

    童姥:“姥姥我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可不是姑娘。”

    白飞飞:“??!”

    她也是在大漠长大的,自然之道天山南麓的缥缈峰上,这位一手创立了灵鹫宫的童姥,于是迅速反应过来,垂眸唤了一声前辈。

    童姥毫不客气地受了这声前辈,之后又歪头打量了白飞飞好几眼,忽然道:“你这女娃,倒有些面善,你爹娘叫什么?”

    面对这样一位足以纵横整个武林的前辈,白飞飞也不敢不答。

    好在她如今大仇得报,对自己的身世已然释怀,哪怕说出来也不算什么。

    白飞飞道:“我爹姓柴名玉关,我娘……她叫白静。”

    童姥听到白静这个名字,目光一动,道:“你是那倔丫头的女儿。”

    “前辈认识我娘?”白飞飞很惊讶。

    “她刚被毁容那时,我偶然在缥缈峰下见过她一面。”童姥道,“本想带她回灵鹫宫,但她倔得很,说不论如何,她都得先报了仇。”

    说到最后,童姥语气又是一转,问:“柴玉关那厮身故的消息,前些日子我听说了,你娘呢,她知道了吗?”

    白飞飞叹了一口气,道:“我娘……她过世很久了,若她泉下有知,应当会很欣慰。”

    许是这个话题太过伤感,白飞飞说完之后,中堂前后这块庭院,忽然就陷入了沉默。

    卢惊绿作为四个人武功最弱的,本来就最局促,这会儿更是被这凝肃的气氛搞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想着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打扰大佬追忆往事,可越是这么想,便越是事与愿违。

    熟悉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时,她几乎是瞬间就弯下了腰。

    下一刻,她当着童姥的面,把早上吃的抄手吐了个干净。

    “阿绿!”黑珍珠习惯性蹲下来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你可还好?”

    “没、没事……”卢惊绿嘴里还难受着,回得很艰难。

    “先别说话了。”童姥好似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什么不对,蹙着眉伸手往她背上一拍,“有东西卡着,没吐完,先吐,别忍着,待我一会儿给你开了药,日后便不会再吐成这般了。”

    卢惊绿一听,也就没了顾忌。

    而且被她这么一打岔,院子里的凝重气氛可算缓和了一点。

    之后童姥又重新为她诊了一次脉,问了她一些孕后事宜,迅速给她开了一张药方,说是照着上面写的煎了喝,不出七日,这症状便不会再有了。

    卢惊绿感激不已,差些直接给她跪下,道:“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童姥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而后又忽然想起什么要紧事一般,严肃地问道:“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呢?”

    卢惊绿:“……啊?”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你们三个女娃一道结伴上路,跑到江南来。”童姥一边说,一边还瞥了白飞飞一眼,“两个怀着孕,却都是这傻丫头一个人在照顾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卢惊绿闻言,和黑珍珠对视一眼,决定自己的事还是由自己解释。

    她怕遮遮掩掩惹得前辈不快,说的全是言简意赅的实话,末了表示,不论如何,如今她能坐在江南,得见姥姥,都是黑珍珠的功劳。

    童姥听完,面色稍缓,道:“如此说来,你腹中孩儿的父亲,也不算对不住你。”

    卢惊绿实话实说:“……对,真的要算起来,也是我对不住他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