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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梁雯雯含羞带怯地和他们打招呼,内心戏十分丰富。

    啊啊啊啊!!这小哥哥果然和表哥说的那样,实在是帅得不像人,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混血儿都要漂亮啊啊啊!!

    直到她表哥指着俞荔说:“这是褚先生的女朋友。”

    梁雯雯:……嘤,心碎了。

    孙承锐一巴掌拍在心碎的表妹脑袋上,呼喝道:“傻呆着干嘛,进去啊。”

    梁雯雯同样一巴掌拍回去,怒瞪着钢铁直男表哥,诅咒他这辈子都交不到女朋友。

    和白天时不同,现在梁家的人都在,梁家有梁舅舅夫妻和两个儿女,是个四口之家。

    梁家的人已经知道梁舅舅和孙承锐今天请了个大师到家里的事。

    乍听之下,梁夫人直觉丈夫和外甥是不是被骗子骗了,这年头,有本事的大师会轻易地上门的吗?特别是这外甥一直不着调,因喜爱灵异事件,不知闹出多少笑话,被人骗了多少次,估计又是哪个骗子知道他好骗,专门来骗他的。

    梁家的长子也这么认为。

    直到见到褚撷,他们都有些意外,突然间没办法将褚撷当成骗子看待。

    这年头,如果骗子都长这模样,估计很多人都心甘情愿被骗吧?有这颜值,根本不用当骗子,去娱乐圈发展赚的钱更多。

    然后他们发现这位大师也是个清纯不做作的,来到他们家后,压根儿就没和主人寒暄,直奔主题,让孙承锐将那只古董仕女瓶搬到院子里。

    这仕女瓶有半人高,还是有点重量的,孙承锐抱得颤悠悠的。

    梁舅舅肝颤地看着外甥搬着他心爱的古董出去,一路上叫着“小心啊”,心里仍是不太愿意相信他高价拍回来的仕女瓶有什么问题。

    不就是个古董嘛,瓶身上的那仕女多古韵古香啊,一看就是名家所出,能有什么问题?

    梁夫人和两个孩子也好奇地跟着出来,看看褚撷要干什么。

    孙承锐将仕女瓶放到别墅的院子里,小跑到褚撷身边,搓着手道:“褚先生,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需要等到半夜吗?”

    “不用。”

    褚撷干脆地说,在梁家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那仕女瓶前,将手放在瓶口上摸了摸,然后手从瓶口探进去。

    他伸手进去做什么?

    在场的梁家人更疑惑了,先前他们可是检查过,瓶子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正想着,就见褚撷将伸进瓶子里的手抽出来,同时手里也拽着一个……人。

    一个头戴钗环、身着罗裙的古代仕女。

    而这古代仕女的形象,正是仕女瓶上的那仕女画像,随着这女人被褚撷粗暴地从瓶里拽出来后,瓶身上的仕女图也跟着消失。

    被褚撷拽出来的女人害怕地嘤了一声,软软地跌在地上,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仿佛在控诉他的粗暴。

    俞荔上前一步,挡住她的神线,威胁地瞪她,再看她男朋友,揍死你丫的。

    女人:“……”

    女人以袖掩面,嘤嘤嘤地哭起来,哭得柔弱极了,也衬得俞荔悍得像只要飞天的母鸡。

    梁家人呆滞地站在那里,已经反应不能。

    亲眼目睹褚撷将“人”从那只能容一只手探进去的瓶口中拽出来,这大变活人的戏码,就算想说这是什么科学把戏也不行,亲眼所见远比外甥吹得天花乱坠的要来得真实。

    孙承锐激动地说:“呔!哪里来的女鬼?竟然敢躲到我舅舅心爱的花瓶里,褚先生,收了它!”

    听到他们家智障外甥的话,梁舅舅一家人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梁舅舅这回终于相信褚撷说的,又惊又吓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她、她是什么东西?”

    原谅梁舅舅一个三观正常的普通人,第一次真正接触到鬼怪这些东西,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存在。

    “它是藏在花瓶里的器鬼。”

    器鬼用宽大的袖子掩着脸嘤嘤地哭,听到褚撷的话,动作一顿,眼睛偷偷地透过袖子看他。

    “她有点眼熟……”梁表哥迟疑地说。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纷纷看过来,看得他有些发窘,小声地说:“我最近做梦,梦到一个女人,我以为……”

    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梁表哥将这种事情美化了,还以为是前世的情人,今世来续前缘的。

    梁表妹捧着心感叹地说:“哥,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浪漫的男人。”

    梁表哥恼羞成怒,这也不能怪他,他一个大男人,突然连续好几天做梦,梦到一个挺漂亮的女人,那女人在梦里欲语还羞地看着他,各种暗示各种撩,直男都会误会的好吧?

    可谁知原来是只鬼。

    想到自己差点和一只鬼谈恋爱,梁表哥也有些吓到。

    梁舅舅是最心痛的,苦巴巴地问褚撷,“褚先生,现在怎么办?我的仕女瓶……”花了好多钱拍回来的。

    褚撷的回答依然很简单粗暴:“捏死吧。”

    众人:“…………”

    正在装哭的器鬼:“…………”

    ☆、第89章 第 89 章

    梁舅舅被凶残的褚先生弄得肝颤, 觉得人不可貌相,小心地问:“如果杀了它,我的仕女瓶会有事吗?”

    “应该不会。”

    面对给钱的雇主,褚先生一向是十分有耐心的,同时也为他们解释了下何谓器鬼。

    古董本身是没有灵魂的, 它们经历无数的岁月流传下来, 方才被人类赋予了它特殊的意义和价值。而这些古董在经历漫长的岁月时,或被人收藏,或是埋在地下,或是几经波折流传……无形中吸收了无数的气,不管是人气、地气或是浊气, 都会让它们往一个未知的方向进化。

    而有些作为陪葬品的古董,在墓穴里吸收了大量的地气——即是阴气的一种,经年积累下来,变成一种可以寄魂的存在, 最为召鬼,很多鬼喜欢栖息在这种阴气极盛的器具之中,与其融为一体,便变成一种器鬼。

    器鬼有好有坏,好的器鬼自然不会祸害人,只是安静地当一只器鬼, 甚至不会显形于人前, 对人也没什么害处。而坏的器鬼则往往会吸取持有古董的人的生气, 改变主人家的格局风水, 使得好好一个家渐渐败落,子孙不肖,最后烟消云散。

    听完他的解释,在场所有人都看向那掩面哭泣的器鬼,它用精美的罗裙半掩着脸,只露出一双盈盈水眸,水汪汪的,十分动人。

    要不是知道这是一只鬼,都忍不住心生遐想。

    梁舅舅迟疑地问:“那这只器鬼……算是好是坏?”

    褚先生的回答很给力,“它不是要引诱你儿子吗?”都打算朝家里阳气最旺的人下手了,可见这器鬼心怀不轨。

    众人:“………”

    梁表哥再次羞得满脸通红,辩解道:“我、我只是怀疑,我们真的没做什么。”

    众人:“哦。”

    梁表哥:“……”你们是几个意思?

    器鬼听到这里,也知道将它从寄身的仕女瓶里揪出来的人真的想要捏死自己,赶紧为自己辩护:【大人,请您放过奴家,奴家只是喜欢这位公子,想与他结一桩良缘,并无伤人之意。】

    褚撷冷漠以对。

    人鬼殊途,都想要和人类结良缘,不是害人是什么?

    发现这男人简直就是个顽固不化的臭石头,压根儿不会怜香惜玉后,器鬼只好对梁家人嘤嘤地哭,一边哭一边为自己辩护,争取活命的机会。

    美女梨花带泪、我见犹怜,特别是这种极具古典美的古代女子,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怜惜了下。

    梁夫人一把揪住丈夫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它都要害你儿子了,你还可怜它?”

    梁雯雯也对她哥说:“哥,它都要吸你阳气了,你可不能心软啊。”

    两个梁家女人对梁家男人耳提面命,不准他们心软。

    孙承锐看了看,不平地问:“舅母,雯雯,你们怎么不问我啊。”

    梁雯雯切了一声,说道:“以表哥你的智障以及对鬼怪的心狠手辣,一定会主张要灭了它的,我们并不担心。”

    孙承锐:“……我几时说要灭了它?”

    “不会吧,难道你真被它的美色所迷惑了?”梁雯雯大吃一惊。

    器鬼仍是柔柔软软地坐在地上,半掩着脸哭,听到梁雯雯的话,那双勾魂般的眼睛瞥向孙承锐,目中似有千言万语。

    孙承锐和它的目光对上,打了个哆嗦,赶紧道:“我没有,我不是,别乱说!”

    器鬼还在哭诉,【几位大人,奴家真的只是寄身在这瓶里,以瓶为家,并不想害人,否则在被这位大人带回来时,早就动手了……可怜奴家死时年方十八,一朝身死,被大鬼迫害,难得寻到一处寄身之地……】

    器鬼文绉绉地哭诉着,哭得学渣孙承锐头痛欲裂。

    这器鬼到底是哪个年代的古人?

    梁舅舅想想,他带回这瓶子也有一个月,除了最近这段日子偶尔出现点幻觉外,家里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想必这器鬼并无害人之意。

    俞荔暗暗地戳了下褚撷的腰,小声问他:“这女鬼身上有血光吗?”

    褚撷抓住那只戳得他浑身都不自在的手,摇头。

    “既然没有害过人,那就给它一次机会,送它去投胎算了。”

    褚撷还未开口,那在哭诉的器鬼猛地抬头看过来,惊喜地说:【这位小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俞荔:“……那得看你是不是善鬼。”

    【小姐姐放心,我寄身的花瓶被卖了好几次,遇到好多个主人,就算他们对着花瓶做猥琐的事,我都没有想过害人,只是偶尔遇到英俊的男人时,会进入梦里和他们搞一搞罢了……】器鬼掩着脸,羞涩地说,【我死前尚未成亲,哪知道突然得了急症去世,没定亲的女子不能葬在祖坟,加上我有心愿未了,错过了投胎的时机,就作了孤魂野鬼,好不容易才寻得这瓶子寄身……】

    哪知道几百年过去,它寄身的花瓶被人从墓里挖出来,并以古董的形式流传出去。

    众人听着器鬼这十分溜的现代话,神色都是一言难尽。

    感情刚才它那些文绉绉的话只是刷他们玩的?现在对着俞荔一口一个小姐姐叫得多甜啊。

    其中心情最复杂的要数梁表哥。

    他这是差点和一只器鬼搞对象了吗?还要被它搞一搞……

    俞荔轻咳一声,没想到会有这种转变。

    面对器鬼期盼的眼神,俞荔道:“应该可以吧。”天师连厉鬼都能超渡投胎,这种器鬼也可以的吧。

    俞荔又戳了下褚撷,询问他,“褚撷,能帮它投胎吗?”

    褚先生格外沉稳地说:“这个我不在行,不过娄悦他们应该可以。”

    俞荔一脸懵逼,你不是天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