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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6节
    然后又问林雨桐其他的事,比如,你觉得这事跟那个叫云溪的保姆有关?这一类的话。

    当然,云溪打配合的可能不知道具体的事,但要说她无辜,却也真未必。

    还有一件事就是:“图展堂的儿子肯定是抱养来的,孩子的出生日期肯定也不对。他怕是那个云溪的亲儿子……”

    姜有为便明白了,她是叫自己把这些事跟领导说一说,不要因为图展堂的事跟郝宁太拧。其实这是多虑了,图洪涛是图洪涛,图展堂是图展堂,老领导的心胸没那么小,他要是真想压着图展堂不得出头,他是如何做到副厅的位子上去的?

    这种任命可得在省里通过才行。老领导真要拧着,那他这辈子就得在正处止步。

    但是道:“我知道了。”这有些事还得跟领导汇报,也得进去给郝丰交代一声。他就顺势下车了,跟四爷和林雨桐分别握手:“大恩不言谢了!”

    不说带回来了郝宁,真有个什么事这边好应对。就只悄无声息的见了图展堂,谁也没惊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摸清楚,只这一点,就真帮了大忙了。

    他是真心感激,“过段时间,这个事过了,我专门设宴,请两位。”

    利益捆绑在一块的人,说这些就多余。

    回家之后林雨桐可是能睡个好觉了。孩子们上学去了,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在游泳馆呢,家里没别人,她洗了澡就睡觉:“别吵我,我不想吃也不想喝,等我睡起来再说。”

    她睡了,可四爷没闲着啊!

    很多林雨桐说的猜测,他都得叫人查的。查出来之后,整理到一块,

    杀人案子好查,逮住了这个经理,回来关厅要是再破不了案,那他不用穿那身警服了。至于是牵扯到这个衙内那个衙内,杀人案之后还有没有指使的人,这都不用去想。辛家那边不会抓着案子中间的细枝末节抓着不放,而郝安邦为了稳定也不会节外生枝往下深究。毕竟深究的话,除了杀人犯百分之百会‘意外死亡’之外,其实什么也得不到的。这种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

    郝安邦叫体制外的人插手管这事,其实得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女儿郝宁。

    图展堂都知道只要妥协就能过去的事,郝安邦会不知道?他不过是试试看看能不能不用妥协的办法先把自家的人摘出来。而另一方面,牵扯到郝宁的事,就牵扯到很多不能也不想叫人知道的私事。而这些事,郝安邦只怕都没叫姜有为知道。

    就比如郝宁的精神状况,郝安邦知道吗?肯定是知道的。但那样的性子,其实一个人平静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搁在家里,总是有一些愿意想起或是不愿意想起的事来刺激。再就是,出于对女儿的关心,他对图展堂持一个很谨慎的态度。不另眼相看,也不特意打压。鉴于郝宁对图展堂的无条件信任,他想查都没法查。还怕万一图展堂是个心里存奸的,察觉到这事之后再把这事变着法子的透给郝宁。那时候,维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父女关系,可能真就马上土崩瓦解了。

    这些个事,四爷也不做评判。实事求是的写上就行了。至于郝安邦怎么判断,那就是他的事。

    林雨桐一觉睡到第二天,四爷把该打听的也打听到了:就像是林雨桐猜的那样,图展堂的儿子是抱养来的,抱来的时候就不是婴儿。云溪就是那孩子的亲妈,也是辛欣的表妹。云溪在乡下,结婚早,生了俩儿子。大儿子比小儿子大一岁。后来当官的亲戚家要领养一个,她家要了三万块钱,把孩子给了人家了。后来辛欣死了,人家要把大的送回去,她主动去做保姆,一边照顾自家的孩子,一边照顾辛欣的女儿。云溪在乡下的大儿子高中毕业,混了两年了,前不久却被安排去了香gang。而云溪更有意思,婚姻记录上是离异,时间是五年以前……但他的丈夫好像不知道,老家人还一直以为人家是夫妻,老婆在亲戚家帮忙带孩子,男人在家种地。

    至于说图展堂娶辛欣,叫人打了图洪涛那老小子一顿,这家伙什么都说,还真就是他当年收了人家八万七千块钱……

    林雨桐看了这些资料就问四爷:“他一个技校的校务,谁求他多大的事啊,在八十年代初给了这么一大笔巨款……”

    四爷点了点辛shuji的名字:“这就是设了个套子!”八成是家里孩子看上人家小伙子了。

    林雨桐耻笑一声,把东西一扔:什么玩意?!

    四爷却说:“留着这些东西吧。这回咱们是坏了人家的事了。”有得有失,得了郝安邦这边的认可,算是打入了人家的核心圈子,可真的却是恶了那边了。以此人做事的手段,以后可得警醒着些。

    不过忙来忙去,忙的也不是没有成效。调研组能来自家调研,这其实就是郝安邦投桃报李的结果。这个人做事很讲究规矩。跟一个规矩的人打交道,可比跟一个处处不讲规矩的人打交道轻松多了。

    那位潜逃的,在这个套子里起了至关重要作用的经理,没捱过关厅的手段,都招了,跟林雨桐得到的结论几乎一致。从图展堂的戒指,到偷着给姜有为发短信,都是他干的。可不等问指使的人,这经理就因为牵扯到一起别的案子,被外省的一个重案组给提走了。

    不过杀人的人倒是供述出来了,就是死者俞红的小叔子甘小泉的酒吧里的一个保安。这保安坚称是受了甘小泉的指使,说是甘小泉给他发的短信叫他干的,事后给他二十万。他有毒瘾,急着需要钱,就干了。而甘小泉却极力否认,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最后问这保安他的手机呢,手机里的证据呢?手机不见了,丢了!号码记住也行啊。但对方说当天办的新号码,记不住。就连这丢了的手机也是路上捡来的。捡来就办卡,办卡就收到短信,可不是巧?最后调出了甘小泉所有的手机通信记录,没有找到所谓的甘小泉指使杀人的证据。所以,这个幕后主使,又成了悬案。这保安怕是得判死刑。

    甘小泉因为涉黑,进去得蹲上三五八年的。

    而唯一一个被牵扯进来的只有跟姜有为竞争的查良,也就是死者俞红的情妇。副厅级别的副市,被纪委请去喝茶了。这肯定是折进去无疑。

    而紧跟着,姜有为升了,成为常务副市。

    想来,这是郝安邦和辛shuji相互妥协的结果无疑。

    这个时候,四爷才接到郝丰的电话:“因哥,您跟林姐晚上有空没?老爷子有请!有空的话晚上过来,一起吃顿饭吧。”

    要吃晚饭,那得晚饭这个点过去。第一次登门,不带东西吧,不像样。带的贵重吧,不合适。林雨桐提前准备了宫廷御品的点心,各种的都有,拼了一食盒。又有养生酒带了一瓶,就行了。

    都是吃吃喝喝的东西,郝丰一看,就直接接过去了:“我就不客气了。我妈是真喜欢这点心。别家的点心呢,是甜口的真甜,咸口的味儿又重。我妈的身体啊,是多油多盐不行,想吃甜的吧,稍微不注意,就血糖高。只林姐这点心,不是我恭维,真心好。”

    “那以后想吃了,直接过去拿不就完了。”林雨桐直接塞了一把的票到他的衣兜里,“叫人拿着票去取,天天吃都成。这是做晚辈的心意,你可别推辞。”

    吃的东西……你咋推辞?

    “成!我收下了。”郝丰用他的一点不客气,甚至是主动要一些东西,表示家里接纳两人的态度。

    郝宁站在院子门口迎接,只对着林雨桐和缓的笑了笑,不时的打量一眼。

    进了屋子,是个穿的朴素的像是乡下老太太的大妈迎过来:“快进来快进来!来家干啥拿东西啊!家里啥都有的。”可其实她的年纪真没那么老的。

    她这话说的叫人忽视了她的年纪,谁第一次上这里好意思不带东西?当然也知道你家啥都有。

    要是特别有心的人说这话,那里面可能有别的含义,但这位大妈不会,这像极去走亲戚,第一句话差不多都是这种模式的。

    郝丰就笑:“我妈就这样,可千万别多心。”

    大妈叫王兰花,上过扫盲班,文化程度就这样。但是待人特别亲热。保姆拿了水果还不行,她还亲自给剥皮往林雨桐手里塞:“宁宁这次回来,多亏了你了。我都知道的……”

    林雨桐四下看看,郝宁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去楼上了,她不习惯这种场合吧。见她不在,林雨桐才说:“主要是她不知道情况,我一说,她就说要回来。是自己提出来的。”

    这大妈就越发的点头:“所以她爸爸就特别高兴。”

    主动回来,只要需要,她愿意去公安局说明情况,如果触犯法律,需要负法律责任的,她也说会负责。

    这就是郝安邦高兴的原因。

    老太太是后妈,可表现出来的高兴也不是假的,她是真盼着郝宁回来住的。这会子又塞给林雨桐一个香蕉,“跟着宁宁一块叫我王姨就行。一天到晚的,我在家就我一个人,以后你常来陪我和宁宁说话。”

    愿意奉承她的人很多,但这地方不是谁都有资格拜访的。想来是真的寂寞。但林雨桐也不当真。当这是什么地方,随便串门子做客?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郝安邦回来了。都赶紧起来,郝安邦没说话只往下压了压:“都坐吧。我洗个手,就吃饭。”

    这位比电视上新闻里出现的还严肃。

    吃饭的时候,郝宁也下来了。但是家里的餐桌上好像没有吃饭说话的规矩。一直静悄悄的,但猛的,郝安邦对着四爷问了一句:“你那大学函授课都上了吧?”

    上完了的。

    国家承认的本科学历是拿到手了。

    不等四爷回答,那边就又说:“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话问的就宽泛了。意思其实还是问四爷有没有入仕的想法。

    四爷便笑:“这路一脚踏上去,走过了,总有印记的。”

    说了这么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郝安邦微微挑眉,这小子很有意思啊!他这是拒绝了,还把拒绝的话说的分外动听。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入仕不合适。

    他说,这路一脚踏上去,走过了,总有印记。这是想表达两个意思:其一,他知道他过去的履历不干净,受人诟病的地方太多。赚点钱还好说,可这当官,却不合适。有这么让一个混混当官的道理吗?其二,他跟姜有为交好,又掺和了这次的事情,跟自己这个省zhang的关系已经落入很多有心人的眼里了。而这种时候,自己却破格简拔他,这回对自己这个省zhang的名声有损,认为这是任人唯亲。所以,不是不想,而是不合适!

    “哦!”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他的意思了。

    等吃完饭,就又说了一句:“不管在什么岗位,只要有发光发热的机会,都能做一番事业。”

    这其实是指政协和人da吧,知道四爷的具体情况,表示他会关注的,只要认真,也一样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话就说了这么几句,然后要转身上楼。王姨就说:“我说叫小林以后常来。”

    郝安邦脚步一顿,回头视线落在郝宁身上,然后含混的‘ao’了一声,上去了。

    林雨桐便明白,这两人是怕郝宁在家里闷,想找个信得过的人跟郝宁接触接触。一般人当然得欣喜若狂了,有多少人想上门却摸不到门边,可林雨桐是真未必喜欢给领导哄孩子。但这王姨像是干成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似的拉着林雨桐的手,声音可宏亮了的道:“你怕人家说闲话?没事!就说你是我娘家的亲戚,不管啥时候,想上门只管上门。”又喊在厨房的保姆:“过来,认认人。只要她来,就得开门,不能马虎推脱,知道没?”

    保姆憨厚的朝林雨桐笑笑,林雨桐只有苦笑。这位王姨一定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盼着当她娘家亲戚呢。

    行吧!先应着,来不来的由自己定嘛。

    出来的时候,郝丰就道:“林姐别当客气话。我妈是……娘家一个亲戚也没有了……而且,你们大概也知道,我是过继来的。我妈也一直没自己的孩子,老爷子其实是我大伯,我大伯就我姐一个亲生的闺女……”

    之前是道听途书,如今人家把家里的这些事说给你听,就是告诉你郝宁对老爷子的重要性的。

    林雨桐也不说上门的话,只说:“改天我请她出去玩。”

    虽然看起来很麻烦,但是架设天梯的好处很快就显出来了。先是郝丰真的一点也不避嫌的叫家里的保姆每天拿着林雨桐给的票去换新鲜的点心回来,然后这很多人就觉得不对劲。一反常态的作为,不怕流言蜚语,这必然是有不怕人说的关系的。有人就侧面套保姆的话呢,问票怎么买,在哪里买。保姆大概得到过明示,就说:王姨亲戚给的。

    什么亲戚这么大的手面?

    jiguan事务局的安排年前的年货,碰上从家里出来的郝丰还试着打探:“咱们就是想天天买,可人家还没货呢。”

    “自家的点心,不存在有货没货。”他这么一说。

    得了!就有人说四爷是王姨的亲戚,有些说是林雨桐是王姨的亲戚。至于是个什么亲戚,那就不清楚了。反正人家认了,那就是亲戚了嘛。

    不管谁打探,四爷和林雨桐都否认,但这种事越是否认人家越当真,还都表示明白明白。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明白啥了。

    然后年前的为过年储备年货的订单,马上上涨了三四成。

    像是有些企业开年会,招待客户,包括酒店等等的地方,都来预定点心。不一定非是特供的那种,其他精品点心也行啊。还下长期订单。

    这真把林雨桐弄的不好意思了。

    得了!等孩子放假的时候,林雨桐约了郝宁。不能急切吧,先请到家里来坐坐,熟悉熟悉。

    要来,是郝丰送来的。抱下来两箱子水果,又塞给四爷两瓶特供茅台一条特供香烟。他自己还有事,先走了,只留下郝宁。

    进了家里,郝宁特别诧异的看四个孩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从包里掏东西,“给你们的,拿去玩吧。”

    一个个的掏出来放在茶几上,看盒子是手机。

    这东西只怕不是她准备的,郝丰对自家是调查过的,做了功课才上门,什么都给预备好了。

    几个孩子都看林雨桐,林雨桐点头他们才拿,在客人面前也不挑拣,一人拿一个,然后对客人道谢:“谢谢阿姨。”

    好像对阿姨这种称呼她还有些不习惯,脸瞬间就红了。林雨桐打发几个孩子上楼去玩,就跟她坐在沙发上闲聊。

    郝宁看林雨桐,特别直接的来了一句:“我也想当妈妈了。”看见几个孩子叫妈妈,那一瞬间觉得特别羡慕。

    林雨桐却觉得这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好啊!’?明显不对!

    万一她又提跟图展堂的婚事怎么办?图展堂那边复杂的一般人都摆弄不清楚,她这样的,一天得气的发病三五回。

    说‘不行’?这也不合适。

    一个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想做母亲,这很正常啊。谁也不能剥夺人家做母亲的权利。

    林雨桐避重就轻:“那是你没见他们闹的时候。如今是大了,在人前会装模作样了。那小的时候,都不能提。这个哭那个闹的……”

    “我就生一个。”她小声问林雨桐,“你说去国外做试管婴儿好不好?”

    虽然七八年在英国诞生了第一个试管婴儿,但是到如今这九十年代,这技术还是不成熟的。这要是往后二十年,倒也还行。但是现在,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再说了,你家里也不能答应啊。

    况且,你不是跟图展堂是恋人关系吗?正常的思维不是跟男人生个孩子更简单吗?为什么会想到试管婴儿上。

    果然,她的想法和思维跟正常人的逻辑都不一样。

    她现在知道,那位王姨和郝丰为啥这么急切的想找个外援了,一般人真闹不明白这位的想法,太天马行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