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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节
    说起来也是倒霉,昨晚都睡下了,想起找表哥说点事,出去说了几句话,回来就进错了门。一躺下才发现有个女人,他以为是哪个攀龙附凤的丫头,伸手摸了摸,手感不错,就顺势把事给办了。可等完事了,才想起撕扯衣服时的手感,还有这女人明显就是一直没清醒,他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赶紧穿上衣服就走,一出来才发现是走错了门了。他谁也没惊动,躺下就睡。但也一直没睡着。隔壁的叫声一起,他就知道要坏事。可谁知道紧接着没动静了。等听见门的响声,出来查看,这里面已经换人了。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这女人还是这么一个聪明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三个新娘子,到底是哪一个。

    想起昨晚的情事,倒也酣畅。他不由的摸了摸鼻子下面那两撇小胡子,心里有些荡漾。叫他就这么放手,还真是有些可惜。看来,还得想办法将她给找出来才好。

    院子里进来两个扫雪的,见了这男人都称呼一声‘胡大爷’。

    这胡大爷不是别人,正是这府里老太太胡氏的侄儿,国公爷的亲表弟。

    而此刻,林雨桐竖着耳朵听着,见外面的丫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看来这还不到起来的时候。

    四爷见她躺的不安心,就笑道:“你到底着急什么?这么翻来覆去的。被窝里的热乎去全跑了。”说着,手在林雨桐腰上一用劲,“老实躺着,昨晚不累?”

    林雨桐往被子里缩了缩,肩膀见风是挺冷的。但她的视线就是止不住想往昨晚那人离开的窗户的方向看,“你说我是不是忽视什么东西了?”

    四爷闭着眼睛,敷衍的‘嗯’了一声。看来昨晚的药劲确实霸道,叫他威风了一晚上,后遗症也出来了,起不来了。

    似乎感受到了林雨桐的想法,四爷就轻笑一声:“你啊……”他转移话题,“你的猜测,不算错。其实,你是一眼看到本质了。但是这中间的细节和弯弯绕,你却没想明白。就比如能在府里来去自由的人,就险些叫你推翻了你之前的猜测。”

    林雨桐点点头:“这府里是国公府,不是菜市场。别说是国公府,就是林家,我敢保证,也没人敢这么随便的能将人运来运去……更何况国公爷还是禁卫统领,他连自己的门户都守护不好,皇上敢将皇宫交给他?”

    “国公爷自然是国公爷,这府里平时也绝对安全。”四爷睁眼看了一眼林雨桐,“你怎么忘了还有‘监守自盗’一码事?最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突破的,这话你也忘了?”

    林雨桐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你是说国公爷……不会,说不通!你说的是二老爷金成全?”

    四爷又闭上眼睛:“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

    林雨桐摆摆手:“等等,你叫我好好的捋一捋!”

    四爷就笑她:“行了行了!你也别费脑子了。”他笑着坐起身来,拉了一床被子裹在身上,低声道:“我说,你听听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雨桐就趴在被窝里,仰头看着四爷。四爷将被子给她拉着盖严实,就道:“咱们就从这将人换来换去的,非要弄成家族丑闻这点说起。只怕你觉得最违和的就是这一点。”

    还真是!靠着这个威胁人,未免太曲折了一点。而且一个大男人算计后宅,还算计的这么龌龊,怎么想丢叫人觉得别扭。

    四爷倒摇摇头:“那按照你的想法,他们会怎么做呢?想胁迫人,办法多的事。我说两种,一种是直接嫁祸,二一种是直接找到证据。造反这些要脑袋的罪名,就是嫁祸,也不会用这样的罪名。一则皇帝还健在,根本就不会相信。想取信于人,短期内是做不到。这个得有相当长的时间发酵。二则,他们的目的是胁迫父亲配合,而不是跟父亲结仇,甚至是将父亲推向自己的对立面。这种要命的罪名,真要栽到父亲头上,相信最后非得闹个鱼死网破。他们犯不上。但想要嫁祸其他罪名,也难。这中间需要准备的证据链就太多了,父亲又是皇上的亲信,所以,审案子不会敷衍塞责,可这假的终归是假的,任何一点小小的疏忽,都可能满盘皆输。可这输了的代价,这两位王爷负担不起。或者说,父亲还没重要到叫他们冒这样的风险。而且,时间太短,他们真没把握做到没有漏洞。所以,诬陷这一条,就行不通。罪名大了,皇上必然会叫详查,可偏有经不起详查。罪名小了,根本就不会叫父亲伤筋动骨。人家不费这个劲。”

    “咱们再说直接找到父亲有罪的证据这种可能性。其实,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人在官场,谁也不能保证没有犯过错。但首先,他们得有时间去查找这个罪名跟证据。可是,等这些证据找来了以后呢?问题又来了。要是父亲的罪责大了,要砍头掉脑袋。他们会拿这样的证据要挟父亲吗?即便要挟了,父亲就一定会就范吗?难道他们不担心父亲表面答应,心里却害怕他们将来算后账,所以存了二心。别忘了,他们想威胁父亲的原因,无外乎是万一起事的时候用的到。可这么要紧的事,用一个心里可能存了二心的人,他们敢用吗?就不怕临阵倒戈,或是先把他们卖了?所以,这样的罪名一旦查出来,这两位王爷也会隐忍不发的。就算他们告诉父亲会销毁证据,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父亲也不会相信这样的承诺。”

    “可要是父亲的罪不大。那么,父亲可能真的会妥协,也可能父亲不会妥协,而直接找皇帝坦白。这也是五五之数。更糟糕的情况会是,父亲一面向他妥协,一面背后向皇帝坦白,那可真就栽进去再也起不来了。”

    四爷说着,就叹了一声:“总的来说,这胁迫人的事,也是个技巧活。手里的把柄太大,对方肯定会铤而走险。而把柄小了,又拿捏不住。况且,最要紧的事,他们威胁人之后,还是想要这人全力配合,那这中间这个度,就更不好把握了。又不想叫对方生出怨恨,又得叫对方顾忌害怕。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

    林雨桐点点头:“理是这么个理。”她如今,有点咂摸明白了,“你一说二老爷,我这心里就有点想法……其实,说起来,人家可能就是给了二老爷一个暗示,或者一个似是而非的承诺。”要是自己,自己也不会亲自动手。有人送上来当刀给自己用,自己何苦脏了自己的手。

    四爷一下子就笑了:“这就跟那齐侧妃总是想借着林芳华算计一把甘侧妃是一个道理。端亲王不会盯着后宅,但要是女人出手能给对方添堵,他也乐见其成。而齐侧妃因为做这样的事得到了恩宠,所以,她就把这事当做晋身的阶梯。二老爷的心理也是一样的。”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算计大房,叫二房有机会继承爵位。他一辈子没出过京城,只当过两回官,都是七八品不入流的小官,还都不到半年就被撸了。所以,他的手段你别指着太高明。还有他的眼界,也就只能在后宅的一亩三分地上转悠。但同时,他的脑子又是个算计的特别明白的人。大房要倒霉,也不能是因为大事,要脑袋的事。否则,整个府里都得跟着完蛋。所以,家丑失德,就是一个好的切入点。一旦成事,金守仁连带着我,一起跟着完蛋。名声毁了,却不致命。最多就是斥责,再重就是从宗室除名。然后爵位落到二房头上,哪怕这爵位降了几等,但总归是他自己得了好处。最重要的是,这事算计起来简单,而且风险小。尤其是里面夹在着男女感情的时候,就更容易。因为女人没理智可讲,为达到目的什么事都敢干。金守礼知道金守仁跟齐朵儿的事,那么二老爷这个当爹的会不会从金守礼那里知道了些什么?要不然,之前听说,商量婚事的时候,二老爷主动提出过叫齐朵儿守寡,之后过继子嗣。他这就是故意在抄后路了。而之前京城里还有一阵传言,贵武都能打听到这跟林家有关,难道二老爷打听不出来?即便出了丑事,往女人的嫉妒上一推,他身上都是干净的。即便怀疑,也没证据。昨晚动手的人可能都是那两位王爷不知道过了几道手将人借给他的,上哪找证据去?但这些女人犯蠢的事,只怕他早就搜罗好了。随时都能抖出来。”

    “家丑这事,只要自家藏好,不叫外人知道,别人就算猜测,也是干瞪眼。可要是家里的人爆出来,那就真坐实了。所以,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二老爷那张嘴,会说出什么。”

    “所以,主动权在他的手里。他可以成为端王和恒王手里的武器,用来辖制父亲。一则,这样的家丑,上面的人要是愿意睁只眼闭只眼,其实没人会在乎。尤其是大家族,谁家没点不能叫人知道的肮脏事。就跟当年的隆科多一眼,皇阿玛难道真的不知道?不过是不追究罢了。所以,父亲心里不会有危机感,不会有强烈的想拼命也要抗拒的想法。因为他知道,只要他配合,这事真不是事。但要是不配合,后果反而会更重些。虽然他的位子保住了,但是儿子的前途就都毁了。没有传承之人,他保住位子就失去了意义。父亲的选择不言而喻,而二老爷办成了大事,即便将来不赏个爵位,也会给了实缺。他的仕途就不必再被楚丞相压着了。甚至不用等到将来,这事一出,父亲就能反应过来。楚夫人就是心里再恨,也不敢再叫娘家压着二房,甚至还得送个大大的人情给他。里里外外他都没损失。至于牺牲……也不过是几个女人。要真是觉得名节有亏,过两年叫相继去世了,另娶就是。”

    林雨桐听到这里,就翻身躺平,“是这么回事!我是看到了最深的那一层。回过头才发现,真正精彩的是这中间的过程。依我看,这历史与其说是英雄创造的。倒不如说是由这一个个小人物创造出来的。”没有二老爷这个带着私心的算计,那背后的人可能还真就未必能这么快捏住谨国公的七寸。如今就看,二老爷做什么选择了。他是更倾向于端王,还是恒王。

    “这一个个小人物,就是历史的基石。一个英雄的脚下,铺垫的都是数不清的大小基石。”四爷拍着林雨桐的头:“就说朱元璋吧,他当时是几股势力中最薄弱的。又是大元朝廷,又是张士诚,又是陈友谅。面对大元大军围剿,他为什么面对数倍的敌人,还越做越大了。抛开其他的因素不说,单就说朱元璋的队伍中有一个士兵叫焦玉。他改进了放烟花的火药,做出火铳,发射石子。朱元璋的部队就是用焦玉发明的火枪与火炮对大元的大军。军械上的差异,在战争中所起的作用,可是无可替代的。可这个小人物谁还记得他……”

    两人在屋里说着话,外间猛地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就是‘哎呦’一声。

    两人一惊,林雨桐更是‘蹭’一下坐起来,这是几个丫头身上的药劲过了,醒来了……

    第637章 庶子高门(21)二更

    “这是怎么了?”三喜左右看看,就赶紧从地上坐起来。这可是新房,怎么就睡的这么死沉,连什么时辰都不知道了。

    她麻利的叫醒其他三个人,“都醒醒,醒醒吧。我不济事,怎么你们都不济事了?”说着,就扭头往婚床上看去,“姑娘呢?”

    林雨桐这才在里面应声:“在里面呢。你们赶紧起来收拾,不早了,一会还得去见礼。”

    “见礼?”满月嘟囔了一声,猛地就睁大眼睛,“第二天了?就这么睡了一晚上!”

    香梨‘嘘’了一声:“姑爷在呢。别吵!”

    “改口,叫四少爷,少奶奶。”桂芳低声提醒了一声。

    四爷听见外面的动静,就拽了衣服往身上披:“你那个庶姐……尾巴你确定收拾干净了?”

    林雨桐将被子先裹在身上:“这事我不敢大意。”要是叫人查出林雨枝是主动跑过去的,这名声得成了什么样?自己这嫡亲的妹妹在这国公府里还有什么脸面?怎么立足?

    两人在里面说话,三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姑娘……奶奶,事情不对了。院子里的婆子丫头也都才起来,听说,大厨房也还没开火呢,不说早饭,就是热水都没有。”在林家,大厨房晚上是有人专门守着的,火从来都不歇的。热水更是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都有。堂堂国公府怎么会连热水都没有,想起她们昨天莫名其妙的睡着,哪里不知道可能出事了?

    四爷和林雨桐对视一眼,这都在两人的预料之中。

    林雨桐扬声道:“外面干净的雪有的是,你们用茶炉先烧一些,够咱们简单的梳洗就行了。”想起下面的人还不定怎么议论呢,就叮嘱:“出去闭紧嘴,不该说的不说,别人说什么也别听。”

    三喜应了一声,回头看着其他三人惶恐的脸,就摆摆手。原以为嫁出来就好了,没想到这国公府比林家可危险多了。

    本来想起来泡个澡的,如今看来是不能了。林雨桐起身,又把床铺都是收拾了,才跟四爷起身去外间。

    半盆子冒着热气的水,两人简单的洗了脸,又用茶壶里的凉茶漱口。

    这才梳妆打扮,准备出门。早饭是别想了,一人垫了点点心,就起身往外走。

    雪大的很,积雪根本就来不及清扫,只扫除一条小道来,供人走。整个府里,一点都没有刚办完喜事的喜气劲,压抑的很。看来整个府里都被人下手了。

    林雨桐觉得,自己跟四爷算是早的了。谁知道此刻的大厅了,已经有人在等着了。而且这个人是叫林雨桐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表妹来了?”齐朵儿微微欠身,对林雨桐笑道。

    林雨桐点点头:“二嫂早。”这女人果真有几分本事,被扔到客房,她是怎么跑回来,还按时过来。真是有意思了。

    四爷扶着林雨桐在齐朵儿对面坐了,伺候的小丫头端了两杯热茶来。林雨桐闻了闻,这茶倒是新鲜的。应该是小厨房并没有什么大麻烦。她放心的示意四爷喝茶,四爷就将桌上的点心往林雨桐跟前推了推,“吃点,没关系。”

    齐朵儿看着两人你推我让,只觉得心口堵着一块东西似得,噎得人难受。

    当初,要是甘侧妃不插手,是不是自己也如同林雨桐如今这样。

    想的正出神,就听见外面又有脚步声,一个丫头还没进门,就高声喊着,“快去叫夫人,快去叫夫人,世子……出事了!”

    齐朵儿面色一变,‘蹭’一下就站起来,她得去看看,才知道昨晚跟自己在一起的是不是金守仁。于是,林雨桐和四爷还没动,她就已经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四爷跟林雨桐站起来,跟着往外走。可是刚踏出花厅,就听见白嬷嬷喊道:“喊什么,还有没有规矩?这是哪个丫头,拖下去!我刚从世子那里来,哪里出事了。惑乱人心的东西。”语气停了一瞬,就听见这声音轻了两分:“是二少奶奶吧?这大冷天,可别乱跑了。去花厅等着吧。国公爷和夫人一会子就到。”

    林雨桐和四爷就又坐了回去。不大功夫,齐朵儿就又回来了,坐在椅子上有几分漫不经心。

    内堂。

    白嬷嬷凑到楚夫人的耳边,低声道:“您放心,都已经处理干净了,世子夫人虽然年少,但是知道轻重。不会闹出来的。”

    楚夫人眼里带着冷意:“那姑娘确实是林家的大丫头?”

    “是!”白嬷嬷低声道:“在慈安寺,有过一面之缘。有些怯懦瑟缩,跟林家二姑娘……跟四少奶奶天壤之别。而且看着,倒像是被人迷晕了带进去的。”

    “连自己都护不住,这样的蠢货……哪里配得上仁儿?”楚夫人闭了闭眼睛,“这事坏就坏在齐家这对母女身上……”

    白嬷嬷低头不敢说话,刚才她已经打发小丫头去查看了二少奶奶的嫁妆,有一个箱子开着,但却是空的。而箱子的一端,还有一个带泥的脚印。再加上凭空出现的林家大姑娘,不难猜出事情的真相。

    楚夫人咬牙道:“你可查看了,客院的丫头确实是完璧?”

    白嬷嬷点点头,“是完璧。只是床上那痕迹……”肯定是有个女子在那里失贞了。“床下倒是有一个扣子,我叫我家那小子去外院看了,应该是胡大爷的。”

    是他!

    楚夫人起身,在屋里转了两圈:“林家大姑娘……不能跟仁儿。既然她没醒,那就……”她说着,想起什么似得道:“你先叫四少奶奶来。”

    白嬷嬷不解其意,但还是起身,朝外面的花厅而去。

    花厅里,金守仁跟小楚氏夫妻已经来了,从面上林雨桐还真看不出什么来。四爷跟金守仁寒暄,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谁都不主动替昨儿晚上的事。

    白嬷嬷进来,快步走到林雨桐跟前:“四少奶奶,夫人有请。”

    林雨桐就觉得小楚氏的视线一下子就看了过来。

    齐朵儿心里咯噔一下,她几乎忘了,她院子里还有一个林雨枝呢。这么个大活人不会跑出来了吧。要不然,楚夫人为什么单独叫林雨桐。

    跟着白嬷嬷往里面去,这是林雨桐第一次见到楚夫人。这个面容极为严肃的妇人。

    林雨桐见了礼,就静静的站着。

    楚夫人也是第一次见林雨桐。虽说白嬷嬷一直都在夸,她心里对林家也没多少重视。没想到还真是珠玉一般的人。

    “好孩子,过来坐。”楚夫人笑着,叫了林雨桐到身边坐了。

    林雨桐坐过去,什么话也不问。一副听吩咐的样子。

    楚夫人又点点头:“我就喜欢规矩的孩子。”

    还真是一个掌控欲望极强的女人。

    “我今儿叫你来,是跟你说件事。”楚夫人拉过林雨桐的手,低声道,“这说起来,也算是咱们家和你娘家的家丑了。”

    林雨桐眉头一挑,这要说的,是林雨枝的事吧。她适时地露出几分惊讶之色来,“丑事?这话从何说起。”

    只有惊讶,没有惶恐。哪怕刚到夫家,面对陌生的婆婆,又被指摘是夫家的丑事,也不见丝毫局促。楚夫人拍了拍林雨桐的手:“府里外院的客房,不知怎么的,突然住了一个姑娘。白嬷嬷看那样子,似乎是林家的大姑娘……”

    “大姐?”林雨桐愕然。这个惊愕不是假的,只真的吓了她一跳。昨晚送到外院客房的根本就不是林雨枝,而是齐朵儿。为什么楚夫人说是林雨枝呢?

    如果齐朵儿早就被换出来,那岂不是当初送齐朵儿进去的时候就被人盯住了。可要是这样,楚夫人就不会心平气和的来跟自己说这些话了。而是逼问自己明明发现了不妥当为什么不示警。

    所以,这种假设不成立。也就是说,齐朵儿昨晚应该依旧在外院,根本就不可能是林雨枝。而自己和四爷安排的事并没有暴露。

    林雨桐心思电转,按照这样的推断,只能是楚夫人撒谎。

    她为什么要撒谎?答案只有一个,她要保护她的儿子,她怕林家闹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么林雨枝昨晚一定是跟金守仁圆房了。

    林雨桐心里的念头不少,可也只在一瞬之间。她看了楚夫人一眼,摇头道:“不可能!我大姐怎么会出现在国公府?一定是认错了。”

    楚夫人压住林雨桐的手,笑道:“白嬷嬷自是不会认错的。而且,她怎么出现在咱们家的,这恐怕得林家自己查。如今要紧的是,这大姑娘的身子被人给破了……”

    林雨桐一下子就明白了。昨晚在外面失了贞洁的是齐朵儿,虽然不知道她怎么脱身的。但楚夫人如今是想移花接木。

    要是没猜错,她只怕是已经猜到齐朵儿失贞的事。而坏了人贞洁的男人,楚夫人估计也有数了。怕这男人以后纠缠,干脆推出个替罪羊去。林雨枝就是一个好人选。

    如此,一方面保全里二少奶奶的名声,也去除了后患。一方面更是给金守仁剔除了麻烦。

    楚夫人见林雨桐愣愣的不说话,就道:“这还真不是谁的过错,不过上走错了房间罢了。这人说起来也不算是外人,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儿。虽说从辈分上算是差着辈分,但是这胡大爷年纪也不算大,今年也才二十七。去年媳妇去了,就留下一个姑娘,也都七八岁了。膝下也没儿子。这说起来,也是天赐的缘分。出了这事,要不我就做个冰人,咱们两好合一好,促成了这姻缘。”

    林雨桐嘴角就抿住了。

    林雨枝虽然不地道,但是这楚夫人也未免太不把人当人。

    “这事我做不了主。”林雨桐站起身来,“夫人还是打发人将我父亲母亲叫来吧。这事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