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空气中再次响起这两个字。
“老师……”徐小仙声音软下来：“看在……”
“说了不管，就是不管。”空气中的声音非常冷漠。
楚羽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转回头，看着羿：“求您帮我封印了她。”
羿叹了口气，摇摇头，看向林诗：“到现在，你都不打算离开吗？你若是肯离开，我可以答应，放过你。”
“林诗”抬起头，看了一眼羿，冷笑道：“封印有什么用？我的神魂，已经跟林诗的神魂融在一起，没有人能将我们的神魂分开！而且，我当时就说过，十年时间，我的神魂自然会彻底消散……”
“消散个屁。”空气中那冷漠的声音嘲讽道：“十年之后，你就彻底成了林诗，林诗也彻底成了你！身份地位那么高，居然在这里撒谎骗人，有意思么？”
“要你管？有本事你出手把我赶走啊？”“林诗”一脸挑衅，全然不在意那种。
“我不管。”空气中的冷漠声音说道。
楚羽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羿：“出手吧。”
羿问道：“你真不肯离去？”
“林诗”冷笑道：“动手吧，没什么好说的，我想做的事情，谁能阻止？”
羿叹息，出手将林诗封印。
楚羽将被封印的林诗收起来，对羿一抱拳，深施一礼：“感谢前辈出手，这种封印，能保持多少年？”
羿说道：“她的神魂力量很强，最多能封印一百年。”
“好，我知道了。”楚羽说着，跟羿告辞。
徐小仙静静站在那里。
楚羽看了一眼徐小仙，努力露出一个微笑：“也谢谢你了，再见！”
第380章 最难消受
徐小仙看了一眼楚羽，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也只是面无表情的轻轻点点头：“再见。”
楚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这里。
徐小仙轻声问道：“老师为什么不肯帮他？”
“你是在责怪我吗？”空气中，那冷漠的声音响起。
“不，只是奇怪。”徐小仙轻声道：“这种事情对老师来说，不是很简单么？”
“是很简单，但我不想帮他。”空气中那冷漠声音说道。
“是……因为我的缘故？”徐小仙声音很轻，喃喃道：“老师大可不必这样，反正我早晚都是要嫁给别人的呢。”
“不全是。”空气中那冷漠声音也变得柔和几分：“那女人，动不得。”
“嗯？”徐小仙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哪个女人？林诗还是蝶舞？”
“蝶舞，她来历很诡异，这件事，你羿老师更清楚。”空气中的冷漠声音说道。
徐小仙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羿。
“当年我飞升之时，在仙界中曾经看见过蝶舞。”羿说道。
“有这种事情？”徐小仙一脸震惊。
“你的羿老师说这世间可能是上界的投影，但我却觉得，我们就是一群被扔进笼子里的生灵。”空气中的冷漠声音说道：“反正不管怎样，跟上界有关的人，我都不想去招惹。”
徐小仙忽然笑道：“老师您可是曾经的邪王呢，您会怕这种事儿？”
“小丫头少来捧杀，你喜欢的人可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下跪求我。”空气中的冷漠声音打击道。
徐小仙沉默了一下，忽然展颜一笑：“那又如何呢？我欣赏的就是他这一点，您可能没那么了解他。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求人。如果是他自己身上的事情，在老师第一次拒绝的时候，他就应该转身离去了。”
“呵呵，为了一个女人给别人下跪，不值得。”空气中的冷漠声音道。
“值不值，那要看喜欢不喜欢了。”徐小仙幽幽说道：“若是喜欢，为救心爱的人，下跪又如何？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千金难买是情意。”
“说得好！”羿在一旁不嫌事儿大，哈哈笑起来：“邪王老鬼，当年你若是……”
“你闭嘴！”空气中那道声音，冰冷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都过去那么久的岁月了，难道还是放不下吗？”羿淡淡看了一眼空气中的一个方向，轻叹一声：“谁没年轻过，谁没喜欢过别人？原本呢……说句实话，我对楚羽小子的印象，只停留在他的天赋上。”
“哼，那小家伙的天赋……马马虎虎。”空气中那声音淡淡道。
徐小仙眉梢一挑，想要反驳，但犹豫了一下，没开口。
羿却不管那些，冷笑道：“马马虎虎？楚羽小子的天赋，是我见过的最强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还臭美的觉得自己他足够努力，其实比他努力的人多了……”
空气中没有再传来反对的声音。
“原本我只看好他的天赋，但对他别的方面，印象只能说是一般。我始终觉得，这小子对什么事情都不是很上心的样子。其实最初，彤弓我是想传给他的。”
“直到今天，我对他还是有意见的，小仙儿多好的一个姑娘？看上他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他却不懂珍惜……”
徐小仙站在那，俏脸绯红，低着头不说话。
“可刚刚他那一跪，嘿……让我特别欣赏他！老鬼，不是我说你，你有点忒小气了。还有，你的胆子，还是一如从前……”
“你说我胆儿小？”空气中那声音愈发冰冷起来。
“不就是天上仙吗？多大个事儿？搞了她又能怎么的？”羿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不肯出手，更多是替小仙儿不值，可我却认为，若是他没有这份担当，小仙儿喜欢他，才是真的不值得！”
徐小仙抬起头，看了一眼羿：“老师懂我。”
“所以……”羿看着空气中那个方向。
“所以我依然不会出手管他。”空气中那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说道：“说我忌惮天上仙，或许……有一点，你我都经历过那个恐怖时代，说一点不怕，那是假的。”
“那倒是，一点畏惧心都没有的……那是傻子。”羿说道。
“说我为小仙儿不值，也是有的，嗯，这方面原因比较多。那个女人死了，小仙儿才……”
“老师，她如果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楚羽的。”徐小仙轻声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空气中那声音叹息一声。
徐小仙笑起来：“再说了，我还是要嫁人的呢，若是被那家族知道我喜欢别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怪我……”空气中的声音说道。
“不怪您……”徐小仙低头轻声说。
空气中的声音叹了口气：“其实我不肯出手的根本原因，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邪王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道不甘的意念，一个老鬼而已。”
羿抬起头，看了空气中一眼，微微皱眉：“你是说，你现在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
“没错。”
羿喃喃道：“这女人……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
“那怎么办？林诗身上的问题，解决不了吗？”徐小仙抬起头，轻声问道。
空气中那声音说道：“有办法，但太难了！”
“您说说看？”徐小仙道。
“你想帮他？”空气中的声音，有些意外。
“嗯。”徐小仙回答的很干脆。
“你这样，会招惹天上仙的。”
“我不在乎。”
“会连累到天魔教无数的教众。”
“我就偷偷告诉他方法。”徐小仙一脸倔强的看着空气中那个方向：“老师，要我也给您下跪吗？”
羿轻叹：“情字难解……”
空气中那声音忽然笑道：“是啊，天上仙呢……”
“滚！”羿突然翻脸，骂了一句。
空气中那声音叹息一声，最终还是告诉徐小仙，宇宙深处的一个地方，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徐小仙当下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走。
“我去告诉他！”
随后便没了踪影。
这里，就只剩下空气中那个存在，还有羿。
羿坐在那里，脸上露出几分颓废。
空气中那声音笑起来：“该不会是被我打击到了吧？”
羿抬起头，眼中有些空洞：“拼了那么多年，历经那么多的磨难，一路杀上去，结果被人一巴掌拍回来，变得跟你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谈什么打击不打击的？”
“所以将希望寄托在年轻人身上，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杀出去？”
羿点点头，又摇摇头：“杀出去，何其容易？修行这条路，越往后越是凶险。”
“所以才说，世间凡人，短短百年，却可以活的很精彩。世界封印着，没什么不好。”空气中那声音叹了口气。
大殿中，变得寂静起来。
……
……
楚羽离开加拿大，一路在高天之上疾驰，身形如同闪电一般。
他胸中有一股不平气，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下跪求人有用吗？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跪下来求别人。
更没想过，跪下来也没用。
人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