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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加三摸了摸藏在袖子下的粉红色手镯, 他带着特美丽和八百魔晶进入考场,原本还想着自己占了大便宜, 颇有种作弊的暗爽和歉疚感。但现在,说不定在一众学徒中他的装备最差。

    “最重要的是, 你要改变自己的心态。”雷诺加重语气:“这不仅是一场考核,更是生死搏杀。不要把训练所的学徒想得太仁慈。我看不到你那边的情况,帮不了你多少,你自己千万小心。”

    加三心中一凛,除小锄说规则的时候可没有说点到为止,也没有说让出骨牌会怎样,那位所长也没有警告学徒不准伤害人命之类。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月考时彼此下狠手是被允许的行为;还有一种则是大家都知道应该点到为止。

    到底是哪个,等下接触到其他学徒就知道了。

    雷诺:“寻找附近有没有便于观察和隐蔽的高处。收敛你的呼吸,倾听周围的声音、嗅闻周围的气味。炼金布景虽然逼真,但也分等级,你们训练所能拿出什么样的炼金布景我不知道,但用在给一帮连正式战士都不是的学徒做考核场地,那么这个炼金布景应该高级不到哪里去,也许只是低级。低级的炼金布景比起高级货,缺陷比较明显,你仔细体会周围的声音和气味,尤其是气味。”

    加三把自己的呼吸压得更低更缓,同时小心拨开半人高的草丛向外探看,他进入的地方是一个丛林,树林夹杂着草地,野草比树木多,是一个合适的埋伏点,却不是一个合适的观察点。

    他记得他刚才有看到不远处就是高山,高山脚下有一大片森林,也许他应该进入森林外围,爬上树看一看。

    加三不再犹豫,猫着腰再次在丛林中穿梭起来。

    “唰!”一道刀风突然砍向他的腰部。

    加三像是提前知道一般,侧身一滚,同时反手就是一道斗气发出。

    “啊!”对方发出克制不住的惨叫。

    加三整个人如弹簧般扑了过去,一脚踹中对方的右手。

    那学徒再次发出闷哼,手腕剧痛,再也握不住武器,长刀哐当掉地。

    加三单脚落地,紧接着又是一个回旋踢。

    砰!偷袭的学徒被踢中下巴,身体当即晃了一晃。

    加三在踢出回旋踢的同时,扬手又是一道斗气击中偷袭学徒的腹部。

    偷袭学徒几乎反应不过来,加三的动作太快了,他刚要回击就被打断,斗气凝结需要时间,可惜第一刀被加三躲过。

    偷袭学徒倒地。

    加三脚尖一挑,把对方掉地的长刀挑起,握紧,刀尖对准偷袭学徒的眼睛,“骨牌交出来。”

    “我交,别杀我!”偷袭学徒抱着肚子呻吟,一只手伸进怀中,同时不甘愿地问道:“为什么你能躲过去?”

    加三用刀尖点了点偷袭学徒的眉心,嘴角一勾:“你的汗臭味。”

    “啊!怎么会!”偷袭学徒懊悔至极,他太紧张了,他一紧张就容易出汗,可是没想到对方鼻子会这么尖。

    “快点,别磨蹭!”加三催促偷袭学徒。

    偷袭学徒痛苦道:“给你给你,催什么催!”

    偷袭学徒手从怀里拿出,抬起,松开。

    噗!一股烟雾散开,眼前变得模糊。

    加三迅速屏住呼吸,但还是有一股烟气被他吸入。

    “去死吧!”偷袭学徒猛地拧腰翻身,推开加三就跑。

    加三手中长刀一顿,他本来有机会划破偷袭学徒的脖颈,但他最终还是迟疑了一下。

    就这么一迟疑,对方已经推开他,并迅速溜掉。

    “嘶!”加三感到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点刺痛。

    雷诺:“对方逃了?你中了暗算?小心对方返回偷袭。”

    加三以为会被骂,听雷诺语气正常,立刻放下吊起的小心肝。

    此时,外界。

    参加考核的学徒们看到的是一个极为真实的多地带小世界,但看客们看到的却是一个多地形游乐场。

    一级学徒约有六十多人,之前埋伏进去的一队军人十人,全部七十多个人散布在有三个足球场大的操场中,并不算很紧密,但彼此离得也不算很远。

    有好几次,几个学徒都是擦肩而过,但神奇的是,他们像是看不到彼此一样,反而惹得看客们发出阵阵惊叫。

    加三和那名偷袭学徒不是第一对开打的学徒,但看他们的看客却很多。

    加三因为考核前的乌龙,被许多看客记住,这些看客们都想看看这个显然毫无准备又不知道考核详细规则的小学徒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很多人还打赌他会不会是第一个被抢夺骨牌的学徒。

    “真可怜,他恐怕不知道交出骨牌后或遇到危险时要怎么离开考核场地吧?”有看客同情地道。

    “应该不知道,前面那个学徒根本没来得及说明这么多。啧,这小家伙不会死在里面吧?”

    “现在赌这小家伙会不会死的盘口已经达到十一倍。我刚才买了,你们有没有兴趣……”

    “哎呀!坏了!”旁边有人惊叫:“那小家伙阴沟里翻船了!没经验啊,都是没经验惹的祸!”

    “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他中的是什么毒?”

    看客们不知道加三中了什么毒,但学徒中有不少人知道。

    “用佳真他妈歹毒,又用腐烟。”

    “那小子死定了!腐烟会让人从里到外腐烂掉,光是疼都能把人疼死!他还睁着眼睛,他完了!等会儿听他惨叫吧。”

    “喂,那小子不会不知道怎么出来吧?”

    “又一个被自己训练师父坑的学徒,唉。”叹气的人幸灾乐祸地笑。

    学徒看台上,信哥和雄壮青年等人谈笑风生,指着加三和其他一级学徒不住嘲笑。

    除小锄紧张地捏起拳头。这时,他心中也不由有点埋怨脏狮子,竟然连那么重要的事都能略过,当然他最埋怨的还是所长大人,也太偷懒了!

    加三不会就这么被废掉,甚至被杀死吧?

    除小锄忍不住抬头看向主宾台。

    主宾台上,脏狮子不抽烟斗了,他起身走向所长。

    “所长,让加三出来吧,这小子我没训好,等以后我会好好训练他。”脏狮子后悔,早知道所长这次偷懒到连考核规则都不说,他就应该好好跟加三说明一下。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尤其加三这个笨蛋明明打赢了,竟然蠢到不知道提防敌人,就这么被暗算,真是怎么看怎么蠢!

    可再蠢,那也是自己的徒弟,脏狮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他死在这么一场小小的月考中。

    所长还没开口,减沫扬声道:“脏狮子,你这是要破坏训练所的规矩吗?如果那学徒要出来,要么掰断自己的骨牌,要么寻找逃离门。如果其他训练师父都像你一样,想让自己弟子出来就出来,那考核还有什么意义?”

    脏狮子手指擦过胡渣,冷眼看向减沫:“明眼人都知道那小子什么都不懂,现在他中了毒,不放他出来,他说不定就会死在里面。我记得月考是用来考验学徒的实力,什么时候成了杀人游戏?”

    减沫回击:“他不懂也是因为你偷懒的缘故。如果那孩子死了,也只能怨他怎么拜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师父。”

    “减沫,加三不愿跟你,你就要他死吗?”脏狮子怒了。

    “停!不要吵了,你那个弟子没事。”所长大人开口。

    脏狮子倏地转头看向考核场。

    加三感到裸露皮肤有点刺痛,连眼睛也有点不舒服。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

    “哎呀,这是好东西啊!这些蠢蛋真浪费,竟然把腐生草拿来做毒烟。腐生草汁和粉末可是让肉质软嫩的最佳调料。”

    浓郁的毒烟似乎被什么吸收了一般,迅速消退。

    加三忽然握紧刀柄,横手就扫!

    “哐!”一声金石击鸣。

    偷袭学徒举着盾牌惨叫:“你怎么没事?!”

    这幸亏他足够小心,把盾牌装备上了,可没想到他刚走到加三面前不远,原本浓郁的烟雾就消失了,而本应该疼得满地打滚的人竟然没事人一样,可他已经来不及退,只能搏一把。

    他搏输了。加三一看是他,赤着眼睛,提刀就冲杀过来。

    偷袭学徒武技底子也不差,但加三太凶了,而且力气特别大,哪怕他没用斗气,长刀砍在盾牌上,也把他砍得不住后退。

    更糟糕的是,他好不容易凝聚出一道斗气,却被加三躲过。后面他再想凝聚就难了,一级学徒虽然能激发出斗气,但能凝聚的斗气能量极少,而且每次使用后想要再次凝聚就得花大量时间来吸收能量。

    “咔嚓!”

    “我操!”偷袭学徒尖叫,他的盾牌竟然被砍裂了!

    偷袭学徒再也不敢去想加三的骨牌,丢掉沉重盾牌,拔腿就跑。

    加三捡起地上的半截盾牌,身体后仰,右手用力投掷。

    “砰!”盾牌砸在偷袭学徒的后背上。

    偷袭学徒前扑倒地,身体抽搐两下不动了。

    加三慢慢走向其,提起长刀往下一戳,刀尖插入偷袭学徒的小腿肚。

    偷袭学徒趴在地上毫无反应。

    加三这才把人用脚挑翻过来。

    对方戴着身份环,加三也不知道骨牌能不能放进身份环里,早上给他们发骨牌的人并没有提到这点。

    身份环一般都需要主人自己开启,别人开启的话据说很费事,一般人打不开。加三也没尝试去打开偷袭学徒的身份环,而是直接解开搭扣,把身份环从偷袭学徒的手腕上解下来。

    加三目光又挪到偷袭学徒的衣服上。

    “要我帮忙吗?我们现在是精神对话,不用担心被人听见。”特美丽开口。

    加三不太想现在就暴露出特美丽。

    特美丽似乎猜出他在想什么,主动道:“如果你不希望我暴露,我自有办法让那些傻瓜人看不出来。”

    加三点了点头。他不怕打架,但他真的不擅长阴谋诡计,既然他有个好帮手,那为什么不用?

    特美丽收到允许,立刻道:“扬手。”

    加三抬起左手,做了个扬手的动作。

    一道细丝从加三手腕射出,飞快地溜入偷袭学徒的衣服里面。

    无声无息的,偷袭学徒身上所有遮掩物全部在一瞬间碎成布条。

    加三意会地扇出一道劲风。

    风过,那偷袭学徒立刻变得光溜溜。同时,一小堆乱七八糟的物品也落在了地上。

    加三在那堆物品中看到了骨牌,看来骨牌应该是不允许放入身份环中。

    因为零碎东西比较多,加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的布袋打开,把那些零碎小东西全部装到麻布袋里,那枚骨牌他则放到了衣服口袋里。

    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