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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姑奶奶今天不让你跪个够,你还真当姑奶奶没有脾气呢!哼!”

    宜婴气呼呼地说着,又在房里转了两圈,然后噔噔噔地朝外跑去。

    她冒着雪,穿着一袭白绒绒软乎乎的裙裳走向那个几乎化为冰雕的男人时,才发现他身上还是昨日的单衣。

    再加上她去了他的内力,他现在嘴唇都冻得白了起来。

    “陆邑风!”看他这副模样,她心一疼,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就朝他的身上盖去。

    与此同时,她毫不犹豫地在他面前跪了下去,然后将他已经冻得不能弯曲的手包在自己怀中,不停地替他搓着。

    “陆邑风,你怎么这么傻,下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多穿几件衣衫,你要是冻傻了冻死了,我嫁给谁呢!”

    陆小郡王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却好像听不见一般,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

    宜婴已经懒得跟他生气了,她一面继续帮他搓着冻僵的手,一面又冲着门前洒扫的酒楼活计道,“快去给我灌一壶热的羊肉汤来,银子我给十倍!”

    活计听了她的吩咐,忙答应一声,颠颠地朝后厨跑去。

    不一会儿,一壶热气腾腾地羊肉汤就送了来,宜婴接过皮囊,咬开塞子,就要往陆小郡王嘴里灌。

    陆小郡王不肯张嘴!

    宜婴瞪了他一眼,只好忍着气又将皮囊给了一旁侍立的暗卫。

    暗卫又送到陆小郡王的嘴边,他这才肯慢慢地喝了起来。

    两刻钟后,德胜楼枫雅居包厢。

    陆小郡王冻了一夜,终于缓了过来,又用过一碗粥后,他看向宜婴道,“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宜婴瞪了他一眼,哼道,“明白了!我要是再不明白,你命都要没了!”

    “那你什么时候去救我娘子!”

    “陆邑风!你既然已经来求我,那她就不是你娘子了,我才是你娘子!”宜婴不满地哼哼。

    陆小郡王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与我娘子,一日没有出休书,那我们就还是夫妻,我就还是她的相公,她也还是我的娘子!”

    宜婴起身,用力一拍桌子,“你真是够了!多叫这一天又能如何!”

    “我喜欢!”陆小郡王抬起头,看着宜婴,唇畔是暖暖的笑。

    宜婴心中越发烦躁。

    她比谁都清楚,他唇畔这笑分明是因为楚宅里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他从来,从来都不会因为她笑成这样!

    陆邑风,他就是她的冤家!

    第114章 娘子,厉害啊

    字数:7192

    宜婴跟陆小郡王谈定条件后,便去准备解蛊所用的一应东西,陆小郡王则在德胜楼候着。

    是夜,两人在青龙卫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楚宅。

    谢辞居里,床榻上的楚辞仍是陆小郡王离开前的模样,面色红润,呼吸绵长。

    陆小郡王在床边坐下,他微微红了眼眶,伸手便要抚上楚辞的面颊。

    跟在他身边的宜婴见状,立刻伸手拦住他朝楚辞探去的手,气愤道,“陆邑风,你想做什么?你既然答应了我,那就是我的相公,我不许你碰别的女人!”

    陆小郡王闻言,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说了,我与我娘子一日没有出具休书,那我们就还是夫妻!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外人管不着!”

    “你、你过分!”宜婴看着他,眼睛都红了,她用力地跺了下脚,瞪着他道,“你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反悔,见死不救?!”

    “那你会吗?”陆小郡王平静地反问,一副早就看穿她心思的模样。

    宜婴被他这般瞧着,脸上越发挂不住,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指向外面,骂道,“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陆小郡王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起身便朝外走去。

    宜婴看着他离开,一个人在寝房里又气了一会儿,然后才去床边看楚辞体内的蛊虫……

    陆小郡王站在廊下,看着庭院里的积雪,一直等了有两个时辰多,才等到宜婴从里面走出来。

    瞧见她出来的那一刻,他拔腿就朝她跑了过去,带着疾风在她面前停下后,急声问道,“宜婴,我娘子怎么样了?蛊虫取出来了吗?蛊毒解了吗?”

    宜婴看不惯陆小郡王这副慌忙着急的样子,尤其还是为了别的女人,她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冷哼道,“问我做什么,你自己不会进去看吗?”

    陆小郡王听她这么说,没有多言一个字,脚下一转,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寝房里跑去。

    宜婴看着他的身影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又是一阵忿忿,跺脚哼道,“内力都没了,还跑得这么快!早知道就应该打断你的腿!”

    而寝房里,楚辞已经醒了过来,等陆小郡王进去时,她已经倚着迎枕坐了起来。

    “娘子,你真的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请袁先生过来看看?”陆小郡王在床沿坐了下来,两手紧紧地抓着楚辞的两边肩膀,眼眶通红的急声问道。

    楚辞看他这副模样,却是一脸的不解,她缓缓抬起手来,搭在他的胳膊上,柔声道,“相公,我不过就是睡了一觉,会有什么事情呢?”

    “娘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小郡王见她好好的,说话也有了力气,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死死的抱着,那力度,就像是要将面前的女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楚辞被他这般抱着,只觉得胸腔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为防自己被他抱死,她忙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瓮声瓮气道,“相公,你轻一点儿,我被你抱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陆小郡王听她抱怨,这才松了松手臂,然后低头看向她被挤压的有些红的鼻尖,一脸心疼道,“娘子,是我不好,是我太孟浪了,我给你揉揉……”说着,抬起手便朝楚辞泛红的鼻尖抚去。

    楚辞见他着实愧疚得厉害,倒是没有拒绝,任他动作轻柔地给自己揉着鼻子。

    “对了,相公,苏坤借印子钱的事情,你跟祖母说了吗?祖母那边,又是怎么说的?”

    楚辞的记忆还停留在要去找苏老夫人,等鼻尖上的红痕消息去后,她便迫不及待地看向陆小郡王问道。

    陆小郡王听她这般问,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摇头道,“还没来得及说。”

    “为什么不说?”楚辞一脸的不解,顿顿,她又想起什么一般,抬头看向熟悉的帐顶,问道,“还有,我怎么会在楚宅,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陆小郡王听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沉吟片刻,只好将她被下蛊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这过程中,他也没有忘记替自己邀功,特意将自己跟苏坤要了断绝书的事提了下。

    楚辞听完后,果然一脸欣喜地赞了他一句,“相公你最棒了!”

    陆小郡王被自家娘子大加夸赞,那眉里眼里都是笑意,一双眼角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楚辞看着他这般模样,心思一转,又问了句,“那小尔和辛儿呢?他们两个可好?有没有哭着闹着要找我?”

    陆小郡王笑了笑,“有芸娘和青苗看着,他们两个一切都好。”

    “那就好!”楚辞点了点头,顿顿,又问,“对了,给我下蛊的人,相公你有没有查到?”

    陆小郡王点了点头,一脸肃穆道,“已经查出来了,是宫里内侍威胁赵家兄妹接近娘子你,然后伺机下蛊!”说着,他又将千日睡这种蛊细细地介绍了一遍。

    至于赵朱阁的死,却是轻轻地带过了。

    楚辞听完后,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慈宁宫那位,还真的是好谋算!”

    陆小郡王没有接话。

    他在想宜婴这桩事,到底是他坦白从宽,还是等宜婴自己说出来。

    正想着,楚辞突然握住他的手,又问了一句,“相公,那除了这些,这几日里,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有没有人在我之后出事?”

    她总觉得,任太后那样阴险狡诈的人,不会只出这一招,她后面一定还接着别的招数,而且后面的,才是真正的大招,狠招,绝招。

    陆小郡王听她这般问,一下子想到了被关在大理寺的孟璟。

    ……

    “相公?”楚辞只见陆小郡王脸色变换,却迟迟等不到他开口,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陆小郡王被她这么一叫,回神正要回话。

    可他还没开口,一道女子的声音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别人都好,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罢!麻烦事最多的就是你!”

    话落,宜婴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寝房内。

    楚辞下意识地朝那女子看去,细细辨认片刻后,突然弯了眉眼,欣喜叫道,“宜婴妹妹,你是宜婴妹妹吗?”

    宜婴没想到楚辞会在第一时间认出她。

    她再想想自己之前干的事情,竟是抢人家的夫君!神色一下子不自在起来,脸颊上,也飞起两朵羞愧的红云。

    她慢慢地朝床前走去,低头叫了声“楚辞姐姐”。

    楚辞细细地打量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问道,“那这么说,救我一命的就是妹妹你了?”

    宜婴不自在地地“嗯”了一声。

    楚辞听了,忙拱手郑重地道谢,又表示她这份救命之恩,假以时日她一定加倍偿还。

    宜婴听她这般说着,眸光亮了亮,然后突然抬起头,反问道,“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楚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故作生气道,“你我姐妹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看我像是那种不知恩图报,背信弃义的人吗?”

    宜婴忙摇头,顿顿,又偷偷觑了旁边的陆小郡王一眼,轻声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妹妹这里还真有一件事情亟待姐姐的答允,若是姐姐肯允了,那便也算是还了妹妹对姐姐的这份救命之恩了。”

    “哦?是什么事?”楚辞不知道宜婴的心理,还以为她真的有什么急需解决的为难事,下意识地关心道。

    宜婴听楚辞询问,这才昂了尖俏的小下巴,光明正大地看向陆小郡王道,“我想嫁给邑风哥哥,还望姐姐答允!”

    楚辞听她说完,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露着一行白生生的小米牙,侧过头,看似温柔和煦,实则犀利地朝陆小郡王看去。

    眼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说!这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要是说不清楚,你就等着睡一辈子书房吧!

    陆小郡王见自家娘子这般模样,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扶额道,“那个……娘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小时候曾落过一次水,最后是被一南疆小姑娘救起来的!”

    楚辞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又扭头朝宜婴看去,“这么说,你们也算是认识多年了?”

    宜婴忙不迭地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楚辞,道,“是,我与邑风哥哥是那时候认识的,当年,我救了他之后,我们还约好了,等我再回来,他就以身相许,娶我为妻!”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