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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她进去厨房,又从厨房出来,左手垂在腿间,握着东西紧紧的。高明朗进去的包间就离她们那桌不远。

    江连雪手握在门把上,轻轻拧开。同时,有人骤然大声喊道:“哎!有刀!她手上拿了刀!”

    门被江连雪推开,她走进房间,高朋满座,一桌菜肴美酒,相谈甚欢的男人们笑声不断,唯独高明朗的声音最大:“臭|婊子,装什么清高,都不知道被她老板睡了多少回了。”

    转个头,就瞧见来了不速之客,高明朗不满道:“谁让你进来的,走错地儿了!”

    江连雪冷笑一声,抬手就把菜刀往桌上狠狠一劈,咚声巨响,是刀刃切进红木桌面的锋利声。她揪着高明朗的头发,狠狠往桌沿一按——

    “你个臭傻逼狗东西!恶心死老娘了!”

    高明朗被砸得头晕眼花,差点没吐血。待反应过来,这局面已经收拾不了了。温以宁闻声赶来,就看见几个人把江连雪堵在墙上要打她。其实拳头还没挨着,她自己跟个女猛子似的,对人又咬又踹,又撕又扯。

    “别打了,别打她!!”温以宁冲上去。

    高明朗火冒三丈,指着人吼:“老的打不得,给我把小的按住往死里揍!”

    温以宁光顾着去护江连雪,肩膀剧痛,一下两下的,差点跪地上。正乱着,又有人走进来,一道清亮的男音——“住手!”

    这声音够洪亮,挨得近的一个男的回过头,顿时愣住,“……唐总。”

    喧嚣瞬间按下了暂停。

    温以宁忍着疼,看到了说话的这个男人,三十左右,穿着一件杏色的薄风衣,很英伦。他的表情四平八稳,丝毫不为这乱象所惊讶。

    “高总,久仰大名。当中的误会咱们好好谈,别动手。这么多人为难女士也不合适。”说话时,他以笑示人,温润客气得让人挑不出刺。

    有人在气喘吁吁的高明朗耳边说了几句。高明朗表情瞬变,立刻换上客气周到的姿态,走过去与之握手。

    “客气。”那人周全应对。然后走到温以宁身边,蹲下来,问:“受伤了么?”

    温以宁目光狐疑,似乎并不认识啊。

    男人还是那样舒适平静的语气,“你是亚汇的员工,我看过那次新闻发布会。”他伸手扶了她一把,声音落在耳畔:“你好,我是唐耀——

    唐其琛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祝贺小糖人喜提精致男二。

    第26章 一院春风意(6) [vip]

    一院春风意(6)

    温以宁从没在哪个场合见过、听过唐耀。甚至不知道唐其琛还有一个弟弟。唐耀做的是科技公司, 高明朗估摸也不识这人,脑子懵了才休战。这会回过味来, 依旧不肯善罢甘休。

    他报警,扣着温以宁不让走, 非要出这口恶气。

    这事儿真要较起真来, 江连雪肯定捞不着好。再以一个故意伤害罪起诉留个案底,最吃亏的还是温以宁。

    这份上了,唐耀自然不会再劝, 他扶温以宁起来的时候,低声说了句:“建议你联系律师。”

    温以宁点点头,“谢谢。”

    唐耀想了想, 站起来, 转过身又对高明朗说:“高总,高高兴兴吃个饭, 都是有买卖要谈的人,咱们讲究一个和气。为这些小事情败了兴致,不值当。人姑娘带家人来这里也是阖家团圆。都是好事,各退一步都舒坦。”

    高明朗牙齿都被打松了, 疼得他龇牙咧嘴。唐耀说的是这么个道理, 火气败了大半, 但恶气还梗在嗓子眼。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阴恻恻地说:“唐先生, 我卖你面子。”

    唐耀拍了拍他的肩,又对门口的秘书说:“高总这桌饭, 我请。”

    都是聪明人,给个台阶也就下来了。高明朗心说自己他妈的撞了南墙,不就那么点色心,几次三番地被这女人搅浑,见鬼了。

    这个局硬是被唐耀给圆了回来。他没再多留,走之前对温以宁说:“去医院检查检查。”

    “谢谢你,唐先生。”温以宁喘着气说:“这钱不能让你出,我没那么多现金,方便微信转你吗?”

    一事归一事,别把好心当理所应当。唐耀笑了下,“好。”

    两人互加了微信,但唐耀没有马上通过她的好友申请,只意味深长地留了句:“温小姐,以后有机会的。”然后离开了。

    没心情再吃午饭,温以宁带着江连雪打车回住处。两人也就是头发乱了,就江连雪那撒泼的架势,自己准不会吃亏。

    “狗屁人渣,还敢叫警察,我还告他性骚扰呢!”

    温以宁揉着发疼的肩膀,“你能不能不给我惹事儿?!”

    江连雪冷声一笑,“怂包一个。”

    温以宁没忍住,怒气全往心尖儿钻,“你做事不计后果的吗?今天要是高明朗他跟你死磕,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我为你出头,你什么态度!啊?你在这过的就是这种日子?过习惯了是吧?我知道你非得改行的原因,这些年我没跟你提,怕你难受。但我现在看出来了,你轴劲儿上头,压根就没打算醒!”

    江连雪吃了炸|药一样,气极:“你妹妹死了,明白吗?以安是抑郁症跳楼自杀!跟别人没关系!法院判了的事,你还不信吗?你能不能放过自己?!”

    温以宁的脸色瞬间发白,握着拳头的手指尖往肉里掐,久久没有说话。江连雪被她这死灰的模样给吓着了,知趣地闭了嘴,这一瞬间,她也像是苍老了五岁。

    母女之间情绪渐淡,一个看窗外,一个兀自出神,一路无言。

    温以宁回家睡了一下午,卧室门关着,把江连雪留在了客厅里。等她醒来天都黑了,拉开门,江连雪正好从外头回来。

    “你去哪儿了?”温以宁嗓子哑,看到她手上提的药,一愣,“看医生去了啊?”

    “手上淤青,开点消肿的。”江连雪自自然然地把塑料袋塞进行李箱里,弯着腰,背对她说:“我明早就走了。”

    温以宁没什么表情,嗯了声,“买票了没?”

    “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