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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节
    宋采唐长眉一敛。

    又是这个时间点。

    “但那个孩子并不是新生儿,不管夭折还是走丢,当时已经有五岁了。”

    所以虽然感觉微妙,但北青山这晚出现的孩子,一定不是他。

    ……

    讨论过后,有方向的,没方向的,乱糟糟砸的人头晕。

    “……没办法,继续查吧。”

    所有方向,当年的事,所有相关人,扩大范围。

    温元思可调阅各案件卷宗,摘录梳理各人物关系;宋采唐可选看往日验尸格目,极为特殊的,还可以走流程开棺复验,看是否有异常;祁言更可以发挥主观能动性,白天窝茶楼,晚上走梁上,收集各高门大户的八卦消息……

    皇宫这部分,自然是交给赵挚了。

    大家分工合作,一时拼不完事实,也并不沮丧。

    宋采唐三人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没遇到太多阻拦,赵挚查皇宫相关的事就有些敏感了,消息透出去很正常。

    很快,别人没动,陵皇子先找上了门。

    他堵住赵挚的路,姿态矜傲,似笑非笑:“平王可真是个大忙人。”

    按爵位,赵挚是亲王,对方只是个皇子,大家都姓赵是宗室,但按亲疏,人家是皇上的儿子,赵挚只不过是侄子,一般这种情况,礼多人不怪,赵挚应该更多礼一些。

    但赵挚打小脾气硬,跟陵皇子也杠过架,一直没看对方顺眼过,这时也没刻意忍着性子,随便拱了拱手:“陵皇子既知道——”

    还过来挡路作甚?

    “可见是嫌我了,”陵皇子眯着眼,笑容看似灿烂,实则阴郁,透着丝缕寒气,“正好我看你也多余,着实不想看第二眼,我这有句话,你给我记住了。”

    耍酷吓人比气势,赵挚从来不输,当即抱臂,双脚站开,笑的比对方还残忍霸道:“陵皇子的话,我可得洗、耳、恭、听。”

    肢体语言,话间暗意,自己体会。

    陵皇子笑不出来了,声音沉下去:“我知道你们最近办的那个案子,凶手已伏法,案件已结束,一切圆满,为什么还嫌不够?”

    “你们个个对别人要求严格,对自己要求更严格,非得往深里扎,行,也没什么不对,但——一国主母都敢怀疑,是不是太过了?”

    陵皇子面色气愤:“皇后什么身份地位,得多少官民爱戴,是你们能胡闹的么?我告诉你赵挚,再敢不敬,别怪我不客气!”

    放完话,陵皇子没有多留,趾高气昂的走了,像只战斗的小公鸡。

    赵挚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陵皇子的年龄……也很微妙。

    十九岁。

    时人说年纪喜欢说虚岁,陵皇子其实还未满十九。

    再想想陵皇子此前表现,尤其之前找上上温元思的行为,看似为自己阵营拉人,实则充满试探暗意。

    他为什么对上一个案子那般关注?、

    他在想什么,忌讳什么,又希望得到什么?

    赵挚一颗心猛的下沉,感觉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网,粘腻又沉重。

    第304章 深宫大秘密

    有些事外面人许不了解, 离权势越近的, 看的越清。

    这么多年来,陵皇子凭什么那般得瑟闹腾,跟太子什么都敢抢,他的底气在哪里?

    他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实则他的年龄心计,腹内城府, 有些话几乎写满脸了:我是皇后的儿子。

    因他年纪小,这种事大家一笑置之,没几个当真,毕竟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皇室血脉最难混淆,皇后没有生育过, 所有人都清楚。

    而且严格说来, 这话也不算错,皇后乃一国之母, 别说所有的皇子, 天底下的臣民孩子, 都可以是她的孩子。

    皇后自己也没过心, 待陵皇子没有太看重, 也没有视而不见, 跟以往一样。她始终最支持, 最拥护的, 只有太子, 她永远以太子为重,以太子为先。虽太子不是她亲生,她却将所有心血付诸于此,尽心抚育,精心教导,从不粗心怠慢。

    日常相处,陵皇子如果表现的好,自然皆大欢喜,没谁说的出不是,皇后也是该赏便赏,但陵皇子若做的不合作,皇后罚他只会更狠,没有更轻。

    也因为此,所有人都高看她一眼。

    这样的皇后公平公正,德行操守无一出错,所有人都竖大拇指,但一心认定自己才是亲子的陵皇子,心里就很委屈了。

    本该是自己应得的宠爱,给了别人,怎么能甘心?

    皇后对他的打压不是一般的狠,狠的……都有点特殊了,这样的对待,让他怎么能不坚定信念,皇后是真心护他的?爱之深,才责之切。

    总之,陵皇子一直坚信,自己是特殊的。

    哪怕玉牒上写的清清楚楚,他的生母只是个宫女,哪怕医官宫人众人佐证,他都不信。

    他似乎很‘理解’皇后的牺牲,尽管皇后对她没有喜爱的意思,每罚必重,他仍然不记恨,仍然愿意靠近,每每有对皇后不利的事或话出现,他都身先士卒,一力阻挡。

    可他如此卖力,皇后对他的态度仍然没有改变,一如既往,亲切中透着疏离,温暖中透着冰冷。

    他仍然不在意,并继续为此努力……

    赵挚一直以为这点事就是明面上的笑谈,朝前堂后所有人放松的点,除了陵皇子,没人当真,大家只是看个乐,包括他自己。但现在他有些敏感了,这真是个摆在所有人面前,所有人都看得到的‘玩笑’么?

    有没有可能,是谁有意引导,造成了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