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族！”

    器魂的一番话，令聂天深受震撼，他从不知道，古兽、巨龙、擎天巨灵被统称为一个种族。

    “那个所谓的古老年代，是那个时代？”聂天再问。

    “主人，我其实所知也不多。如果我还是一头炎龙，记忆没有被抹去，不是器魂的话，我能告诉你很多东西。但现在，我只是一个器魂罢了。在我被炼化，融入这件铠甲时，烙印在我龙魂深处的记忆，随着熔炼几乎全部遗失。”

    “器魂，以器物为生，不需要存在太多记忆。”

    器魂和聂天交流时，聂天细细端详，能隐约瞧见血核内，似有一条缩小了千万倍的炎龙，如一道火光游弋不定。

    他旋即知道，那龙形的火光，就是器魂的龙魂。

    “那就说说你所了解的东西吧。”

    “我只知道，在这个时代之前，还有三个久远的时代。第一个时代，我已经记不得了，也或许从没有在我记忆中出现过。”

    “我们古灵族的那个时代，名为荒古时代，乃是第二个时代。”

    “荒古时代，我们古灵族为广阔星海的主人。庞大的古兽，巨龙，还有擎天巨灵，天生强大，幼小的时候，就能以躯身横渡星河。”

    “第三个时代，叫做远古时代。在那个时代，妖魔、邪冥、骸骨族，等等强大种族，渐渐崛起，和我们古灵族分庭抗以，执掌无垠星空。”

    “第四个时代，就是现在，被称呼为近古时代。你们人族的辉煌，就是从这个时代才开始，真正拥有了和各大种族叫板的实力。”

    “但即便人族迅速强大，可古灵族、还有其它种族，也没有势衰。”

    “眼前，乃是多种族混杂，各自统御不同星空域界，百花齐鸣的时代。”

    聂天眯着眼，入神地望着悬浮于空的炎龙铠，“四个时代，除了第一个时代，久远到让你连记忆都没有，居然还有三个时代。”

    “嗯，我的记忆中，只剩下那三个时代，而且我也只记得三个时代的名称。这三个时代，曾经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或许，我曾经知道，但现在我的那些记忆，随着我变成器魂，已经永远离我而去。”器魂唏嘘不已。

    “那么，是谁将你变成器魂的？在我之前，你还有几个主人？”聂天继续问。

    “在你前面，我有两个主人。将我变成器魂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我说过，在我成为器魂的那天，我以前的绝大多数记忆，就已经消失了。”器魂缓缓解释，“将我变成器魂的人，把我赐给了我的第一任主人，她好像被称呼为……烈焰神女。”

    “好像？”聂天讶然。

    “是的，我的记忆太模糊了。我说好像，是因为我不确定，只是在我记忆中，有这么一个名字。”器魂老实回答。

    “为什么你连第一任主人的记忆都没？”聂天都渐渐怀疑，怀疑器魂是否在欺骗他了。

    “因为我的第二任主人，在得到我以后，重新炼化了我。他将我炼化时，就抹去了和第一任主人有关的记忆，让我变为纯粹魂体，只听命于他。”器魂沉默了许久，说道：“我甚至觉得，我的第一任主人，就是被第二任主人所杀。他是担心我念旧情反抗，怕留下隐患，就将我关于第一任主人的一切记忆抹掉。”

    “第二任主人又是谁？”聂天心神一动，“可是神火宗的少宗？”

    “不是他。那个神火宗的少宗，得到我的时候，我足够强大，他本身的境界修为，不足以压制我。他本想回归神火宗以后，求神火宗的强者，将我重新炼化一番，可他却被人围杀至死。”

    “神火宗的少宗，从没有真正拥有过我，没有得到过我的认可，他不是我第二任主人。”

    “如果他得到了我，将我再次炼化，那我可能连第二任主人是谁，都不会记得。”

    聂天越来越好奇，“好吧，那你的第二任主人又是谁？”

    “他叫庞赤城。我对他的记忆，只有十年。这十年，他带着我四处征战，但几乎不和我沟通，他只将我视为一件帮他斩敌的器物，我对他的了解也不算多。我跟着他的第十年，他去了一个叫碎灭战场的地方，被围杀至死。”

    “哦，不对，他或许没死。他的灵魂裹着自己的域，成功逃了出去。出逃前，他以自身之力，将我多年积累的炎能，一次性爆发出来。他趁机离开，而我，就此归于沉寂。”

    “我再次恢复零星记忆时，已落入那个神火宗少宗手中，中间发生过什么，我一无所知。神火宗的少宗，帮助我又积蓄了不少力量，让我慢慢苏醒过来。他拿到我的时候，似被很多人追杀，他乘坐的星河古舰也被轰碎了。”

    “我本以为，他会是我的第三任主人，可惜他没有来得及，将我带回神火宗就死了。”

    “我的记忆，也就和庞赤城的十年，那十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庞赤城召唤我出来作战。和神火宗少宗的记忆，更加短暂，只过了半年，他就死了。而我以残留之力，漂泊在星河，期间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最终到了你的手上。”

    器魂将它的悲催经历，向聂天详细说了一番，可聂天获得的消息，却非常有限。

    在聂天眼中，这件炎龙铠……怕是不祥之物。

    第一任主人，烈焰神女，被庞赤城斩杀。

    庞赤城炼化之后，将有关烈焰神女的一切记忆抹掉，成为它的第二任主人，可庞赤城也仅仅拥有它十年，又被其他人围杀。

    庞赤城动用了炎龙铠所有力量，甚至不惜令炎龙铠报废，借机逃走，死活不知。

    它于是陷入长时间的沉睡起，然后不知怎么又被神火宗少宗拿到，神火宗的少宗，还没有来得及成为它的主人，也遭受噩耗，被炎神夏羿等人合力斩杀。

    如今，他聂天成为了炎龙铠的第三任主人……

    想到这里，聂天不由满脸苦笑，暗自摇头。

    “哦，对了，那个埋藏着擎天巨灵，还有你炎龙先祖的地方，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想了一下，又急忙追问。

    在他来看，那个神秘的区域，才是炎龙铠真正价值所在。

    炎龙铠，就是通往那个奇地的钥匙，没有炎龙铠，就无法深入其中。

    “那里，应该是我们古灵族的一个墓地。发现那里的人，应该就是将我变成器魂的人，我是进出那里的关键。他将我赐给第一任主人，我猜是希望我的第一任主人，去参悟其中的奥妙。”

    “庞赤城，得到我以后，也一心想要进入那里，可惜却不能成功。”

    聂天神色一动，“那庞赤城，是什么境界修为？”

    “虚域后期。”

    “虚域后期，为何不能进入那里？”

    “进入那里，除了需要我拥有足够的炎能之外，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好像，主人必须要拥有浓郁的气血。而且这浓郁的气血，还必须是炎龙铠主人本身的，从其他强悍生灵得来的气血，没办法融入血核。庞赤城，似乎知道这个秘密，却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庞赤城虽然强大，可他只是纯粹的人族，他没有旺盛的气血，无法以充沛的气血温养血核。血核内部，没有来自于他的，足够进出那里的气血之力。他去碎灭战场，好像就是要找寻令自己拥有浓烈气息的方式，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聂天愣了一下，才渐渐反应过来，意识到庞赤城只是普通人族。

    转念一想，他又猛地意识到，炎龙铠的第一任主人，要么是异族，要么和他一样，体内也有独特的血脉。

    “你，怎么那么轻易，就认定我为第三任主人？依照你的说法，庞赤城是将你重新炼化，抹掉你关于烈焰神女的记忆，才使得他成为第二任主人。而神火宗的少宗，拥有你半年，还是没有能得到你的青睐。”

    “我何德何能，没有经过任何炼化，就得到了你的认可？”

    器魂没有立即答话，沉默良久，才给出解释，“你拿到我的时候，贴身收藏，那时我没有真正苏醒，意识模糊。可我却从你身上，悄然窃取着你的气血。你的血肉精气，我虽然不知来历，却非常的特殊罕见。”

    “我在还没有苏醒时，就有种感觉，你体内的血肉精气，被纳入血核后，令血核反应极为强烈。”

    “我当时就觉得，你的存在，甚至有可能让我将遗失的记忆，都慢慢找寻回来。”

    “就是因为这样，在我还没有完全苏醒时，就凭借着本能，认你为主了。”

    聂天猛地一惊，暗道：“又是生命血脉！”

    骸骨血妖萎缩的心脏，就是在他注入一滴滴精血之后，血脉晶链再次生长出来，也让骸骨血妖的血脉天赋激发出来。

    器魂所在的血核，当年只是一个骨片，被他贴身收藏着。

    血核悄悄窃取他血肉精气一事，他是心知肚明，没料到那个时候的器魂，就察觉出他气血的特色之处，在他浑然不知时，他就已经得到了器魂的认同，成为了炎龙铠的第三任主人。

    他又询问了一番，器魂给出的很多讯息，还是模糊不清，他也没有能勒破炎龙铠，还有那古灵族那一处墓地的终极秘密。

    思忖许久，他便从炎神殿地底走出，和甄蕙兰三人结伴离开。

    他选择去裂空域那处生命禁地，想要在那儿，令炎龙铠打开通道，再入那埋藏着擎天巨灵的天地，感悟其中的秘密。

    凡境的突破，只差最后一个契机，他认定了，那个契机会在古灵族的墓地出现。

    数日后，他孤身一人，又一次来到那处藏于域外流星坠落的禁地，随便寻了一个巨大坑洞，就让炎龙铠打开进出的空间通道。

    ……

    第六百九十二章 探索未知

    未知异地，神秘祭台中，一点火光急剧膨胀着，一道身影骤然闪现而出。

    “轰！”

    聂天狠狠地坠落在地，抬手一抓，就将炎龙铠收入掌心。

    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终年被铅云遮掩着，令人心生压抑感。

    极为浓郁的天地灵气，无处不在，倒是让人心旷神怡。

    站在祭台上，聂天看着那八头炎龙骸骨，目光深幽。

    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踏入此处时，被重力压的匍匐在地，就连站起都无比困难。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跨入到先天境后期，只差一步，便能晋入凡境。

    他这具血肉躯体，历经一次次淬炼，又以天木重生术，完成了晶骨和蕴脏的两次改造，躯身不仅坚韧如铁石，举手投足间，还能牵引浓烈血肉精气，展现出惊人神力。

    血肉之躯的锻造，让他今日已能渐渐适应此地可怕的重力，他尝试了一下，就知道他可以四处走动了。

    “八头炎龙骸骨朝向的祭台，暗含空间秘法，能贯穿虚无，凝为一条随意连接向任何一处的空间通道。祭台，八头炎龙骸骨，包括炎龙铠，极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炎龙铠，便是进出此地的钥匙！”

    这般想着，他的视线越过一头千米炎龙骸骨的庞大骨身，转移到远方。

    灰暗云空底下，一条条擎天巨灵的手臂，如山峰拔地而起，直指灰色苍穹。

    擎天巨灵的手臂，呈现出暗黄色，远远看去，当真就像是一座座灰黄色的山川，有千米之高。

    “以前，抵达此处以后，我深受重力的影响，活动艰难，都没办法好好勘察这方天地。如今既然活动自如，又有大把时间可用，倒不如四处走走，接近那些擎天巨臂，近距离揣摩其中奥妙。”

    他走出祭台，从一头炎龙骸骨旁，踱步前行。

    离他最近的那只擎天巨臂，都有十来里，他行进半响，心思一动，便从储物戒内，取出逐日。

    逐日来自极乐山的韩赤癸，他曾在冰封域取出，飞逝速度快如闪电。

    然而，那逐日被他召唤出来后，根本不能悬浮在这方天地，承受的重力似乎更为恐怖，猛地坠落向大地。

    若非逐日不同于陨星之地的飞行灵器，足够坚固，怕是会瞬间炸碎。

    “居然不能动用。”

    无奈叹息一声，他将逐日重新丢入储物戒，徒步前行。

    他这具躯体，虽连番淬炼，能渐渐适应脚下的大地，可想要和陨星之地的域界那边，闪掠如电，还是不行。

    十来里的距离，要是在外界，他一刻钟就能抵达。

    在这里，他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来到那只巨大手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