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乐稳了稳,先发制人道:“谁让她从背后跑过来,又不是篮球队的。”
何意阳沉声质问,“你也不是!”
“我,”黎曼乐一时语塞,气愤回道,“我是我们班篮球队的啦啦队队长!”
“呵,每个班都有啦啦队,”何意阳左手按在阮萌萌肩上,冷厉的话语像刀削向黎曼乐的脸,“你算什么货色。”
黎曼乐没想到何意阳嘴这么毒,脸都胀紫了,“你!”
陆征远在队友的搀扶下已经站起来了,“萌萌?”
阮萌萌看见他垂着手臂的样子担心得想过去看看,何意阳一把拉住,不肯。
“比赛没完,还有加时罚球,你去休息区坐着。”
阮萌萌顿了顿,没理何意阳,对陆征远道:“还能打吗?先去医务室看看?”
陆征远安抚道:“我没事,你先去那边。”下巴指向高一的休息区,比赛就是比赛,即便注定是输也不能放弃最后一分努力的机会。
何意阳二话不说扣着阮萌萌转身,对站在旁边的秦添说,“我们赢了,先走一步。”
“诶!你放开我啊,”阮萌萌挣扎,想脱开何意阳的手,“我要去看征远,他受伤了,放开啦!”
何意阳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他有队长。”
秦添看向一手揽着阮萌萌的肩,一手抓着衣服就走人的何意阳,无力的擦了把额头的汗。
会长就是这么任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麻蛋!
“来来来,我知道大家都累了,等下学生会请客喝饮料,”秦添接过裁判给的篮球,举高手臂号召,“体育竞技讲究的是拼搏,输赢胜负排第二,这场比赛相信双方都打得非常爽,但也要有始有终,学弟们,罚球谁来?”
“我……”高一队的队长出声。
陆征远一动不动的看着出口,也不知在想什么。黎曼乐走过来,紧张之情溢于言表,“陆征远,我陪你去医务室吧,你手臂割破流血了,这里有队长他们。”
“是啊征远,让她陪你去。”
“对对对,一个罚球而已,我们差五分,就算进了也没戏。”
“去吧……”
黎曼乐机灵的从休息区拿起陆征远的书包和衣服,柔声道:“要我扶你吗?”
陆征远摇头,“不用。”
*
“你放开我啦,一身汗!”阮萌萌推开何意阳。
何意阳一愣,眼睛危险的眯缝,“嫌我臭?”
阮萌萌不敢吱声,眼神乱瞟。何意阳哼笑一声,健魄的胳膊一伸,挽着她的肩膀拖过来,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故意糊住阮萌萌的脸,还报复的揉了揉。
“嫌吗?还嫌吗?我的味道你敢嫌?”
阮萌萌的肉圆脸被他一掌抱住,嘴唇鼻子蹭在他的掌心,汗味真心难闻好不好!
“啊呀呀!”
阮萌萌边挣脱边不满的嗔叫,不敢再说嫌,也不能昧着良心说‘男人味’好闻性感。
汗液里有尿啊!你宋玉潘安再世,也难闻不是。
直到学生会会长办公室,何意阳才松开阮萌萌,指了指沙发,“坐那儿,乖乖等我。”
阮萌萌皱着小肉脸,等他转身离开,立刻抽出纸巾擦拭干自己的脸。
看到电脑旁边的海绵宝宝咖啡杯,阮萌萌一时愣怔。
何意阳换好私服从门外进来,看见小胖子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
他一身黑色简约棒球服和黑色休闲裤,脚上蹬得也是一双黑色短靴。神情疏离,头发凌乱不羁还带着湿气,整个人的气质冷峻得一批。
和抬起头来的阮萌萌对视着走向办公桌。
并没有如往常般不浪费时间的坐在办公椅就开始工作,而是双手环胸抱臂靠在桌沿。
黑黝黝的狭长眼眸和澄澈的杏眼安静对视。
没多久,阮萌萌眼神一个躲闪,何意阳淡淡开口了。
“我听说你要补两节课。”
“恩。”阮萌萌点头,感觉头顶的视线压迫感极强,慢吞吞的解释,“英语和数学,今天数学课的补课内容班上老师讲过了,我觉得就……就算了。”
右手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左臂臂膀,何意阳又问:“我看见你和陆征远一起过来的,怎么,他一个理科实验班的也要补课?”
阮萌萌老实点头,“他补英语。”
“一个班补?”
“恩。”
“……”
何意阳眯眼,看她垂着脑袋装老实的样子有点不爽。
自己问一句,阮萌萌才说一句,若他不问,这小胖子就敢背着他和旧日同桌重拾青涩记忆,然后再来个暧昧悸动?
哼!想想就一肚子火。
何意阳斜睨着她问:“陆征远让你转艺术生,你就听,我让你多做几套习题,你就暗搓搓的反抗,是不是我现在说的话没有他好使啊?”
“没有。”
何意阳追问,“什么没有?”
“哥哥给的习题集,我也做了啊!”阮萌萌飞快的瞄了他一眼,弱弱反驳,“只是……物理化太难了,我都睡不饱。”
何意阳瞪着某人,瞧瞧这变相承认自己笨,实际在反抗他决定的小胖子,简直气笑。
不过文理分科这事,还是要看阮萌萌自己的意愿,强摁着她的头学理科也没用。何意阳原来的想法是让她学理,以后大学的专业也修管理金融,那他就能再照拂四年。
现在……何意阳心中暗叹,小胖子不高兴睡不好,自己好像更心疼些。
阮萌萌坐立不安的捏着抱枕的两只角,不敢抬头看。
可自己又没做错什么,每次何意阳一生气,她就怂得和包子一样,这次……这次不行,她太难受了。
“你这几天很忙啊,阮萌萌,”何意阳再度开口,“冷暴力都耍到我头上来了。”
阮萌萌嚯的抬头,粉润的小嘴半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着:我,冷暴力?
“呵,不是你还有谁?”何意阳慢慢靠近,伸手攫住她的下巴,“一周都没主动和我微信道晚安,你想要闹哪样,恩?”
阮萌萌倏地紧握抱枕,紧张又委屈。
眼前的黑眸倒映的是自己的脸,她以为她是家人,会永远在他眼睛里。
可何意阳把她当宠物,是喜欢了就摸摸,腻了就可以随时抛弃的那种。
她这几天的郁结难过忽的就忍不住了,眼眶酸涩发红,怎么和自己洗脑都抵不过亲耳所听!
何意阳一怔,刚刚还梗着脖子和他犟,怎么突然就哭?
难道是捏疼她了?
拇指摩挲了下肌肤,又抬高她下巴,还凑过去吹了吹。
阮萌萌看他这样忽冷忽热,小脾气砰的一下像戳破的气球,炸了。
“是哥哥在闹,是你是你,一直是你!”
阮萌萌大喊,眼泪唰的流下来,弄得何意阳手足无措。
何意阳抹掉她的眼泪,“别哭啊!好好说。”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我不过就是比猫猫狗狗会说人话,强了那么一丁点,你去找别的人形宠物吧,我不要做你的宠物!”
阮萌萌嚎啕完就一抽一抽的哭,她拍掉何意阳的手,他又抚上,拍下又抚上,总之和她的脸就是过不去了!
“你干嘛!撸猫吗?我不是!”
果然,那天的事她听到了。
何意阳见她哭得脸红彤彤的,眼睫毛一缕一缕透着泪光,小嘴吧嗒吧嗒抱怨一通,赌气的微撅。
煞是可怜可爱,不禁笑了笑。
阮萌萌震惊,“你还笑!?”
一抱枕怼到何意阳脸上。
然后阮萌萌不哭了,空气突然安静,抓着抱枕的小手微微颤栗。
她竟然k何意阳了?我天,阮萌萌觉得自己药丸!
“哥,哥哥哥哥?”
何意阳可以躲的,但他没有,那天是自己过分了,“你再打一下就消气,好不好?”
阮萌萌眨眨眼,挪开抱枕,不可置信的看向何意阳,“哥哥你在,哄我?”
“咳!”
何意阳不自在的咳嗽一声,“萌萌是最乖最懂道理的女孩,看心宽体胖,”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肉脸,“不和哥哥计较了吧。”
阮萌萌金鱼嘴含着怒气,她想说有这么容易吗?
何意阳笑笑,脸主动凑了凑。
阮萌萌一下子就不生气了,还觉得自己有点矫情,转念又一想,还是气不过啊!
谁宠物谁宠物啊!
便拿起抱枕轻轻蹭了下何意阳的脸,这是她哥哥呢,舍不得动手。
“别人是给一大棒赏颗甜枣,伤在皮肤很容易过去的。哥哥呢,嘴巴和刀片一样一样的,刀刀扎心,你再这么的,我就,我就……”
阮萌萌就了半天,也就不出个子丑寅卯,急得眼眶又红。
蹲在地上的何意阳,两只手圈着阮萌萌撑在沙发边。此刻突地撑起上半身,手臂把人紧紧揽住,凑在她耳朵边说:
“萌萌,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他顿了顿,看见小耳朵逐渐变红,带着沙哑勾人的笑意接着道,“不过所谓秘密,要么惊喜要么惊吓,想听吗?”
阮萌萌心口怦怦怦乱跳,她抿紧嘴巴,眼神仔细的在何意阳脸上逡巡。除了近距离感受盛世美颜的冲击,实在看不出一点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