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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第63章

    被小兰花摆了一道,三个人灰头土脸的走在街市上。

    “流年不利,我的长安情报网就这样亡了么?”江煊闷闷不乐道,“我不甘心。”

    江窈带着谢槐玉,就像带了个随身携带的二维码,跟人讨价还价买了糖葫芦,这才有空闲安慰江煊道:“不是早就凉了么?放宽心。”

    江煊痛心疾首。

    江窈看到街角排的长队,井然有序,穿着打扮基本都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小厮等,再一看招牌心里就有了数。

    “采云轩新出了胭脂,叫什么蔷薇硝,我得去瞧瞧。”她一脸期待的看向谢槐玉,嘴上说得一套,却没有过去的意思。

    谢槐玉低头和她说了一句什么,她软软糯糯的说道:“那就有劳你啦。”

    于是江煊就眼睁睁看着,谢槐玉本分的帮她排队买什么胭脂去了。

    江窈领着他进了附近的茶楼,挑了个临窗的雅间,点一壶龙井,欣赏着窗下关于某人的风景线。

    江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度无语,“非要看着,自己又不去,你现在可真矛盾。”

    江窈像个长者一样,把玩着面前的茶具,“你能文雅点么?尽是些粗鄙之语,我这叫对幸福生活的美好向往。”

    江煊很快就找回尊严,现在做亏心事的又不是他,“说吧。”

    “说什么?”

    “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江煊道,“就你这儿整天明目张胆的,当街拉拉扯扯,今天是我知道了,明天可能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谁拉拉扯扯了?再说了,就是真的拉拉扯扯了,那也只能说明我们好着呢。”江窈老神在在道。

    江煊心情复杂。

    “你能和我比么?”江窈道,“我这个叫新欢上任三把火——十年如一日。”

    江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的悟性不行。”江窈不太想和他再交流下去。

    “我记得那会儿你和我一起掏鸟窝的时候,才到桌子腿那么高,一晃都能和人卿卿我我了。”江煊比了个手势。

    江窈被茶呛到,“你太夸张了。”

    “辛辛苦苦守了这么多年的小白菜。”江煊心疼道,“就这么成了别人家的。”

    江窈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和谢相还没到你说的程度……”

    江煊也莫名脸上一热:“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江窈现在有点后悔,她不该支开谢槐玉的,她才不要一个人面对,毕竟这种事肯定要两厢情愿啊。

    “话说回来,你有什么打算?”江煊替她担忧,“实在不行,你直接去求郑太后,她事事都听你的,说不定就让父皇下旨给你们赐婚了。”

    江窈一脸震惊:“你想得太远了吧。”

    看吧,他皇姐就是三分钟热度,一时兴起,“合着你没有想过以后么?”

    “想过的。”江窈理所当然的说,“我在公主府什么样,他和我平起平坐。”

    江煊:“……”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就不该问,或者说他就不该抱太大希望。要真是按照这个趋势,是不是说明皇姐她和谢相过不了多久,这事儿便淡了?都说什么男男女女干柴烈火的,反正他不懂。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皇姐在这段关系里受到伤害,他对此也很棘手的,皇室里从来没有出过私定终身这种事,至少他认识的没有。

    江煊将想法大致表达了一遍,江窈听明白后,表示:“那是你见的世面太少,多见见我就可以了。”

    雅间有人笃笃敲门,谢槐玉推门而入。

    江窈拿过他手里的胭脂盒,和他相视一笑,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不用再多言。

    谢槐玉将手摊开递过去,虎口朝上。江窈用指腹蘸了胭脂,渐渐抹匀在他手背上,像开了一朵山茶花。

    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江窈觉得,主要靠自己□□的好。

    好吧,真相是她还没开始□□行动,说明有些事,不仅靠磨合,还得靠自身领悟。

    谢槐玉若无其事的泡了一杯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面对这俩人光明正大的举动,江煊内心五味杂陈。

    导致江煊回宫的路上,都有点呆若木鸡。

    “你仔细看着路,别再惹出什么事来。”江窈朝他挥手告别,她现在体会到身为长姐的心酸,谢槐玉估计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真是个小麻烦精。

    谢槐玉一直送她到公主府的侧门,江窈一路上就没消停过,想到什么和他说什么。

    一会儿说等回去了,要给狗蛋那个崽种裁件小裙子,宫里的都是旧样子,太俗气,改天要再去裁缝铺看看,一会儿想着敲他竹杠,想想心里又替他舍不得。

    倒是谢槐玉,对她少有的温情时刻,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或者是能发个小视屏晒晒朋友圈就好了,前提是她能分心做其他事。

    多亏今天有江煊瞎胡闹这一出,谢槐玉总算在自己面前做个人了。

    江窈唇边的笑意完全掩饰不住,然后谢槐玉替她将碎发拨到耳后,温情款款的语气,像在哄三岁小孩,“这也要去,那也要去,不如去相府看看如何?”

    下一秒她就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江煊说得没错,她现阶段确实非常热衷,并且同样热衷于,该怎么样把他一哄二骗……啊呸,二诱?

    总之她不介意府里多个人,相比之下,她对当相国夫人这件事,就没有特别高的热衷度,她没有做好准备,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我回了啊。”江窈提着裙摆,走到门口,熟练的拿出钥匙。

    “我看着你进去再走。”谢槐玉道。

    “你怎么想?”江窈想了想,她对自己的话痨体质无语,光顾着自我放飞,还不知道谢槐玉对怎么看……

    她原来也是个自私鬼,可以接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却不能接受他也和自己一样的心态。

    江窈不想当自私鬼,眼睛珠子一转,抢他一步开口,“你能多担待我,我很开心,希望你以后能再担待我一点。”

    撂下这句话,她逃窜似的溜进了府。

    ……

    一场雨过后,日头越发炎热。

    不知不觉到端午的日子,公主府上下热热闹闹。

    连枝特意从御膳房学的新手艺,用甘泉蒸出一屉蜜枣红豆糯米,用来做粽子陷。

    江窈看得新奇,也学她裹起苇叶,学不到精髓,做了个四不像出来,她这颗跃跃欲试的厨娘心,很快就被现实打击成渣渣了。

    她挺想证明自己,才不是像江煊说得那样,她这个明明叫干一行爱一行,比什么一时兴起高尚多了。

    杰作太辣眼睛,全靠连枝帮忙,本来还想着给谢槐玉露一手,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干脆放弃。

    国子监第二天有人支了个小铺子,站在四牌楼前吆喝着卖粽子。

    江窈特地过去看了一眼,跟她府上的完全不能比,说是里头有彩头,表面卖粽子,实际上是个变相的“赛诗会”,娱乐性更强一些。

    大家轮流取号,数字排前的先写,接下来的人可以续前面的故事,也可以自己写个应景的随心之作,各自用一本册子记下来,挂在墙上,可以相□□论,得到评论数最多的获胜。

    最后的赢家,能够有幸荣获谢相的亲笔字画。

    江窈刚开始听着挺有趣,听到说是某人的字画……

    内心忍不住开始天人交战。

    她想要勾一勾手指头,他肯定会答应她,顶多中间挖几个坑等着她跳,她也不会吃太大亏。

    可是她又不想当着面让别人拿到,万万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占有欲作祟的一天。

    江窈果断凑热闹,拿了个所谓的号码牌,就是张写着数字的小纸条,比她上次答考卷的小抄还要不规整。

    书童捧了一人高的册子过来,一一发给众人,将自己对应的数字写在落款,届时可以认领。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披着个马甲,相当于匿名简陋版论坛。

    她练了小半年的簪花小楷总算派上用场,不说拿出来惊艳四座,也能入得了眼。

    江窈大笔一挥,动作摆的相当上镜,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没有什么办法,感觉个个都是人才,出口成章,有写打油诗的,也有人即兴写了首洋洋洒洒的诗篇,她只能默默评论俩字“文豪”。

    江窈没有太注意,她选择了广撒网,重点捕鱼的战略,既然规则可以续故事,类似跟帖之类的,她就开始了浑水摸鱼。

    册子被传来传去,收上去后进行统计,没有暗箱操作,赛程非常公平公正。

    以致于到最后她被宣布获胜,江窈整个人还是蒙圈的,没等她上前认领数字,底下就像炸开了锅。

    书童汇报道:“首先是数字十六发了一段关于国子监试题的言论,做题的时候首先要想出题者的意图……”

    “这也太平平无奇了,我觉得很普通。”有人站在角落里发声,江窈一眼看过去,只看到一抹绿衣裳,具体长什么样没看清楚,反正不是她四方堂的同袍。

    书童清清嗓子:“获胜方并不是数字十六,而是有人引用了这段,做出了自己的延伸理解。”

    小绿再次第一个站出来不屑道:“那就更不行了,虽然没有违反规则,可是这就是变相的对他人作品二次加工,我以为应该下意识避免。”

    “数字七引用了前面这段话,”书童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大声读道,“他想让你们死。”

    众人:“……”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作为数字七的拥有者,江窈已经在组织获奖感言。

    “只有我一个觉得这句话根本就是在哗众取宠么?”小绿质疑道。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回应声,异口同声道,“是的,就你一个人。”

    江窈发现了,她遇到个活体杠精。

    对付杠精么?肯定要选择教做人系列。

    换成以前的江窈,十有八九会意气风发的上去领认,并且表明你大爷就是你大爷。

    可是现在的她……当然是比以前更加精进啦。

    江窈朝连枝勾了勾手指,将纸条塞给她。

    连枝心领神会,像个替父从军,即将出征的花木兰,拨开人群,上前坐实身份。

    不费吹灰之力,小绿这次脸都气得发青,一转眼就多云转晴,挤出张笑脸,“原来是公主府的人,师承一脉啊,我早就看出来这句话画风清奇,和其他的不可同日而语,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连枝对于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早就见怪不怪,“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向来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可我就不一样了。”

    小绿自知没有退路,想把求救的希望放在群众上,“就没有人说句公道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