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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9节
    这就是自己的心狱吗?

    卢悦的手慢慢按在心脏处,好像又看到安逸城的那一晚,一指按下时,父亲含笑倒下的样子。

    曾经的誓言全都实现了,以后的誓言……

    看着画面中,卢悦的痛苦挣扎,阴尊发现腓腓的眼睛,暗红再次加深。

    这个曾经的善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不是也与功德修士有关系?

    力抗佛道两家的魔欲宗,那般被一战而灭,若说曾经的那些混蛋,没在战前布置,打死他也不信。

    ……

    卢悦知道,她一直和谷令则在不停轮回的怪圈中身不由己,这一切的因,到底是什么样的果结出来,以前,她一直不敢想,可是现在……

    脑中清楚,现在还是不能想,因为阴尊就在不远处,他在等着杀她,她决不要被他杀了,要不然,怎么对得起爹?怎么对得起义父?怎么对得起这般辛苦走到如今的自己?

    “卢悦,卢悦,醒醒,快醒醒……”

    不知何时,飞渊急切的声音响在耳边,卢悦猛然睁开眼睛。

    师弟的发丝都在滴水,好像也才从心狱中出来未久,“师伯她们呢?”她一边大口吸气一边观察四周。

    可是,应该满是人的六层,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你。”

    飞渊抹了把汗,“或许,只有我们两个被阴尊拉进了心狱里。”

    对付完七大族长,他和她确实是阴尊最想要的目标。

    “那我们……”

    卢悦望着通向第七层的石阶,“先上去看看吧!”

    阴尊不在这里,那肯定在七层。

    飞渊扶着她,慢慢往上,在台阶上到一半的时候,卢悦突然间又回头,“飞渊,你又受伤了吗?怎么有血腥味?”

    “没有啊?你闻错了吧?”飞渊闻闻自己,“可能是第五层传上来的。”

    “你流了好多汗。”

    卢悦给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袖上不知何时染有血迹。

    “这是……在什么地方蹭上的吧!”飞渊也看到了,轻轻问她。

    “应该是……”

    衣袖上的血迹很浮,可是谁会受伤,还把血蹭到她身上?

    卢悦心中不安,她和师弟被保护在师伯师兄和刘雨的中间,而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了。

    二人再相视的时候,眼中都带了惊恐。

    心狱心狱,他们这是一起困在心狱里,还是身边的人,根本就是心狱中的人,是幻想出来的?

    血腥气真的越来越浓了。

    卢悦严重怀疑,这一切还在她的心狱里,她根本就没有醒过来,飞渊叫醒她,只是她在痛苦中,无法可想,希望有人能把她叫醒罢了。

    “飞渊,真的是你吗?”

    “……”对面的飞渊流汗更甚,他好像也迷茫了。

    卢悦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手汗,放在眼前正要好生打量的时候,突然发现袖口再次被溅上大量血迹。

    这是什么时候溅上的?

    卢悦心下一跳,紧紧闭眼后才再次睁开,眼前哪有飞渊,有的只是她满手被溅的血。

    熟悉的气息让她大急,狠狠一咬舌尖。

    阴尊发现她又要脱离出去,正要如前炮制再转动阵盘的时候,被腓腓一巴掌拍碎阵盘,“够了。”

    低沉没有感情的声音,好像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刀剑相向的众人,有的人一脸迷茫,不明白自己怎么跟同伴打起来了,更多的人,刀剑相指的时候,一边戒备一边望向传出声音的七层。

    “飞渊,你……”

    醒来的卢悦,第一眼看到的是挡在身前的师弟满身血污,十数具尸体,倒在他们脚下不远的地方。

    “飞渊,卢悦,你们怎么能……”

    太甲的话音未落,长剑就被飞渊手中的金盏,狠狠砍下,“滚!”若这人不是孤竹族的族长,他真想趁势把他也砍了。

    叮!

    长剑掉落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怎……怎么回事?”

    太甲被飞渊的凶戾吓了一吓,望向另一边,才杀了他孤竹族一个修士的妇好,“妇好,怎么回事?”

    “……”

    妇好看向软软倒下的人,眼中含悲,她还没说什么,浴血挡在刘雨身前的穷奇,‘嘭’的一声倒下了。

    “呜……”

    它喉咙里呜咽了一声,刘雨急忙蹲下,想捂住它脖间冒血最多的枪眼,可是怎么也堵不住,大股的血,从她指缝中冲出。

    “对不起!对不起……!”

    刘雨的眼泪在大颗大颗地掉,她忘不了从心狱出来看到的那一幕,危险的时候,是穷奇为她挡了一刀,那时候,它的身上已经有好多好多伤了,她都不知道,它护了她多久。

    “呜呜!师伯救命啊!”

    穷奇的眼睛闭上了,可是刘雨不想放弃,朝同样受了伤的梅枝求救。

    “救命,救命……”

    越来越多微弱的声音,从还没死的修士口中发出。

    梅枝奔向穷奇的时候,妇好也从太庚的纳物佩中,翻出好几个丹瓶,“快!救人。”

    她不想理太甲,与默默拿起丹瓶的十几个明字队队员,先行救治他们这边的人。

    卢悦抖着手,从袖中暗袋里摸出必备的一瓶伤药,往飞渊左脸翻起的血肉倒去。

    “没事……”

    “别说话。”

    飞渊脸部的伤,像是被枪尖挑出来的,很深,才一牵动,就大量冒血,卢悦用手按着,帮他细细抹上百步膏,“我帮你上药。”

    战场主要在他们这边,因为这里死的人最多,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妇好和太甲等人的样子,她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被拉进心狱的一定不是她一个人。

    阴尊放大了某些人心中的残暴,可能趁他们不清醒的时候控制了。

    他曾经控制住太甲,再控制他应该很容易。

    “不行了。”

    梅枝已经往穷奇口中倒了好几粒丹药,可是它喉间的伤太多,药力大多又流了出来。

    他们都没灵力,无法堵住伤口。

    “穷奇是为了护你和我们,才……才这样的。”

    梅枝和时雨从心狱中出来的最早,只是,还没等她们焦急自家弟子,太甲就与一些人,朝大家举起了屠刀。

    她和时雨二人,根本护不住他们四人,是穷奇在飞渊和黎景醒来之前,左突右冲保护了他们。

    “穷奇,不要死,不要死在这里,”刘雨轻轻搂住穷奇大脑袋,“我们出去,我放你自由,你醒醒,醒醒……”

    可是穷奇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大量的血液在地面蕴染开来,很快都浸到卢悦这边了。

    “阴尊,你也就配当个鬼鬼崇崇的老鼠。”

    妇好心痛地看到心腹手下咽下最后一口气,抓起一旁的大刀,“有本事,你出来,我们明刀明枪。”

    “呵呵,这里是心狱,怎能怪到我头上?”

    阴尊觉得腓腓在不高兴,他要收集的东西,还没完全到手,可不敢承认这一点,“各位只是表达了自己最想表达的一切,不信,你问问太甲,把我留在星罗洲的时候,他是不是更想把卢悦的命也留在星罗洲?

    他和太庚那六个老家伙,最想我和她同归于尽死在这里。

    可惜啊,太庚他们都死了。

    你们应该庆幸,他们死得比较早,若不然,哼哼……”

    阴尊没想到魔欲宗弄的这个心狱,居然会如此厉害。这般放大心中的一念之恶,让一些人控制不住地在心魔幻境中大开杀戒。

    早知道,还有这个在等着他们,他就不那么急地在五层杀人了。

    要是太庚、祖辛未死,卢悦这个阵眼醒来前,他们应该彼此相残,杀了大半才对。

    可惜啊!

    太甲不知某人的可惜,在众人望过来时,张了张口,又无言闭上。

    让卢悦以意外的方式,死在星罗洲,是他们七人一直都想的,这个强辩不得。

    不管他们彼此之间,有多少合作,都改不了,她和紫电一样是雷修,更能克制他们的事实。

    有她在,自家这边弟子想要崛起,将来想要杀进仙界,都不可能。

    “呵呵!卢悦,现在你的感觉如何?若是死的不是笨穷奇,而是飞渊,你还能这般站着吗?”

    阴尊鄙视的声音再次从七层传出,“我为什么会一直存在这个世间,是因为人心贪婪,今天得到这个,明天又想得到那个,永无满足的时候,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万千人的性命,可如蝼蚁。”

    “……”

    卢悦把飞渊的手握紧了。

    “另外,卢悦,你也不要以为你们功德修士就多高尚。”

    腓腓抬眼看了看气场变大的阴尊。

    阴尊朝它安抚一笑,“五水那个蠢和尚在忆埋绝地藏神兽,为何没有鲲鹏一族?我告诉你,是因为,鲲鹏不相信这世间的任何一人,是因为,他们被自以为最可相信,最亲近的功德修士骗了。

    你可以问问飞渊,他的传承记忆里,是不是有离功德修士远远的族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