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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5节
    “……”

    流烟非常想黑脸,可是目前三千城在星罗洲最厉害的两个,不能露头,其他三个,暂时还指望不上,她只能寄希望于仙盟那边的修士,多为照顾,“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流烟把她知道的,一点点告诉缚龙,“但现在,我们谁也摸不准,具体情况如何,夺舍后的空牙,似乎即不是空牙,也不是谷正蕃,或者,他们溶魂之后,发生了什么特别的情况,这些我要问谷令则。”

    “那你快去问吧!”

    缚龙迅速赶人,“你那边问清楚了,我这边才能做出相应的应对。”

    不过,流烟走出偏殿的时候,却没去问谷令则,徒弟对空牙有父女之情,她现在正烦恼着,一旦知道,谷正蕃的意识可能重新占据主导,那……

    所以,洛夕儿就迎来了她。

    “师父……,空牙早是玉仙,一直沉睡的谷正蕃,就算冒头,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虽然不是很容易,可阴尊在某些方面来说,代表了暗的天道,从谷正蕃能入魔的情况来看,借一些事情引导他重新占据主导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啊?

    洛夕儿在流烟仙子面前,一圈又一圈地绕。

    好半晌站定,“师尊,您别看令则平时行事,很理性很厉害,可是一涉及到家事,那绝对糊涂的无理可讲。

    谷正蕃虽然入魔,可是不管他做过多少错事,对令则,绝对算一个慈父。所以,她对他从来都狠不下心。

    至于卢悦……”

    洛夕儿头疼死了,“虽然现在的性格平和了很多,可是谷正蕃先是杀她养母一家,后来更是几次要杀她,从堕魔海出来,若不是修习的功法特殊,差点就被他用傀魂杀了。

    为了报复她那个见钱眼开的爹,她连堕魔海带出所有身家都爆了。”

    “但是,”流烟蹙眉,“她还是接受了空牙。”

    “空牙……”洛夕儿叹口气,“我也说不好,他应该不完全是空牙,也不完全是谷正蕃,师尊,这里面可能还牵涉到另外的秘密,我们不是当事人,无法替卢悦和令则做出任何判断,我觉得,还是问一问师姐的好。”

    “问?你也说了,她牵涉到家事就糊涂,卢悦那里一旦跟她离心……”

    “那也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

    洛夕儿正色,“师尊,我知道,您一直想让她们的双生之体,发挥应有之效。可是卢悦现在在星罗洲,是她要面对即将出世的谷正蕃。

    这些年,可能是长大了,可能是性格磨平了,卢悦……也可能有些后悔当初,在谷正蕃还是人的时候,因为那三瓜两枣,把他逼到了绝路。

    所以,她对空牙,有种特别的感情。但现在空牙要变回谷正蕃,虽然这对令则来说,非常好接受,但卢悦那里……,感情的转换一定不会那么容易。

    而且,我们不能保证,谷正蕃能像空牙那样,对她无害。就像您说的,他能入魔,在性格上,一定有诸多弱点,再加上阴尊的引导,到时您让卢悦怎么面对他?”

    想一想,洛夕儿都为卢悦为难的慌。

    认!

    与空牙多年的父女情,就那么抛了吗?

    不认?

    “……虽然她可以不认谷正蕃,可是这人牵涉到令则,在他动手杀她之前,她未必能下得了杀手。”

    洛夕儿又转了几个圈后,面色越变越差,“师尊,我们得看着令则师姐不糊涂。”

    阴尊哪有那么好的心?

    这一次可真抓到了卢悦的心门了。

    ……

    安逸城的东苑,来来往往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但二十二号的禁制紧闭着,虽然有无数人,想触一触那禁制,却没人真有那胆子。

    卢悦并未把飞渊移出乾坤屋,这里是魔地,她做不到完全放心。

    “你怎么样?”

    进乾坤屋,看到把自己捆成粽子似的师弟满头大汗,卢悦的心间忍不住一颤。

    “没力气。”

    飞渊朝她露了个虽虚弱,却努力明朗的笑。

    落凡胆落丹胆,说白了,就是流尽灵力,流尽魂力,落为凡尘。这原本没什么,反正在忆埋绝地,他也曾经历过。

    无奈,身中的内伤和神魂中的伤都没好,虽有卢悦的回春术和那么多灵草相助,可没好就是没好。

    更何况,中了落凡胆,再服灵草,再用回春符,都是事倍功半,不仅如此,还会把痛苦一天天的更延长。

    所以,查过七蟮妖丹没错的时候,他便放弃了抵抗。

    “外面怎么样了?”

    乾坤屋自有一点防护禁制,无伤的时候,那点禁制防不住他,但现在哪怕知道,她跟梼杌打生打死,受了伤的他,也无力关注外面。

    “放心,梼杌被我杀了。”卢悦朝他展颜一笑时,连打了好几个净尘术,让他清爽些,“我师父拂梧和流烟仙子可厉害了……”

    义父的事,什么人都帮不了她,告诉飞渊只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卢悦努力不让自己泄出心事,好在,受伤的师弟,现在也无法再窥她心思。

    她把师父和流烟仙子的告星罗同道书,用轻快的语气地炫耀出来,“你好好养伤吧,我后台硬着呢。”

    “硬嘛?”飞渊抬手,摸摸她的脸颊,眼中很有些痛惜,“可你看样子好像很累,卢悦,有什么事,都别瞒我。”

    “废话!”卢悦轻轻把他的手打下去,“你以为杀梼杌容易啊?他以前吞噬的那些,居然都弄成分身了,要不是都没什么灵智,倒霉的可能就是我了。

    更何况,我还要骗他的解药。”

    说到这里,她揉揉眉心,“你都不知道,杀梼杌时,我把擂台弄得有多恶心,事后,顶着一身的血腥下去,顺便还吓了吓穷奇,然后,七大族那七个老狐狸,问我暮百和海霸在哪时,语气都缓和了好些。”

    怪不得累成这样。

    身与神,都在一起打仗。

    飞渊在心里叹口气,“我这里就这样了,不会再往更坏的地方发展,你放心,先出去休息吧!”

    “那行!”

    卢悦知道,说到现在,他的精神也不济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马上晃这个银铃,我在外面能听到。”

    把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的合适法宝放到飞渊手上,“不必用灵力,只要晃几下,声音就能穿透乾坤屋的禁制。”

    “这是从哪弄的?”

    “战力品,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了。”

    “行!”飞渊把银铃紧紧攥着,“你去休息吧!”

    “……不必担心我,我们一定都会好好的。”

    要出去前,卢悦回头,看他眉宇中暗隐的担心,忙笑着宽慰一句。

    只是才踏出乾坤屋,她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七蟮的落凡胆,最为阴诡,幸好早知道了,要不然,她有多少灵丹妙药,多少回春术,也挡不住三个月后的七倍伤势爆发。

    但是现在知道了,师弟也服了它的妖丹解胆毒,卢悦还是忍不住为他疼的慌。

    他的皮外伤是全愈了,可脏器的瘀伤和多处的骨折,一直因为落凡胆的干扰,没多少起色。

    而妖丹有七味,隐晦代表了人世七情,天上七宿,就算解药服下的及时,也差不多要经历七个月的落凡时间。

    这期间,他身上的伤,就只能靠自愈了。

    嘭!

    卢悦一拳捶在墙上,引起房间禁制的一阵闪动。

    她最恨这种无力感,辛苦挣扎明明集齐了所有,丹药灵草全都不缺,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师弟受苦。

    还有爹……

    卢悦举起拳头,很想再用力捶下去。

    半晌,她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旧事已磋,宿世之命,他们可能才转出来。

    这里面,谁对谁错?谁也说不清,也许……都是身不由已。

    一壶酒被她咕嘟咕嘟往口中灌。

    ……

    刘雨一早与金盏去拜见七族族长,商量传送阵再开之事,只可惜,人家的意思很明确,传送阵只要不开,两个大荒兽,就还在这一片地域,他们要接着找。

    “文妹,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刘雨也愁得慌,昨天她想了一夜,劝自己撒开手不管,可是……

    “兄长,要不然我们去看看卢悦,若她好说话,我们就送现成的人情,若……,我们就什么都不管了。梅枝三人能不能找到她,什么时候找到她,靠他们自己的缘份。”

    “也好!”

    金盏沉吟着答应下来,“不过,还是你一个人去吧,我若也去,那七个老家伙,将来若有什么行事不利,可能会迁怒到安逸城。”

    身为城主,很多时候,也不能随心所欲。

    “那行,正好我也住东苑,离她不远。”

    拱手作别,金盏看她一身轻松地往东苑飚去,忍不住挑了挑金眉。

    他能感觉到这位妹妹的矛盾,只希望,卢悦今天的心情能好些,若不然……

    咚咚!

    刘雨触动禁制的敲门声,半天没反应,她被不少若有若无的目光盯着,无奈加大劲力,咚咚咚……

    “卢道友,在下文雨求见。”

    扬起的声音,亦带了特别的劲力,穿透禁制。

    “请进!”

    有些沙哑的声音刚过,院门在她面前无声打开。

    刘雨抬脚步入,还没等别人伸头窥探,院门又‘嘭’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