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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赵岘与前来接应的大臣交接好后,带着凌越又出了城,直奔远郊的行宫。

    儿时,他膝盖曾受过伤,每年都会在季节交替时疼上一阵子,若是提前泡上几日天然温泉驱除寒气,血液通畅了,疼痛也会有所减轻。

    这事,除了燕帝与贵妃娘娘,无人知晓。

    赵岘抵达时,恰逢日落西山。天空红彤彤的,像少女羞赧的脸颊,半掩在环抱的群山之中。

    已是十月末了,天气早已转凉,半山上,好在还有不少万年青与香樟树,飘零的黄叶中还夹杂着几抹清新的绿,景色美轮美奂。

    赵岘仰头,望了眼天边,阴郁的神情松缓了几分。

    从出京那一日至今,半月有余,未曾好生洗过一个舒服澡,早惦记着这的温泉,遂也没回卧房,交代凌越替他取身换洗的衣服后便一个人直奔后山。

    此刻,赵宁正靠着软垫浑身酥软的坐于雾气缭绕的温泉中,不远处的人工假山与挺拔的竹林像是一处屏障,挡住外界的视线。

    她曲臂,光嫩泛着红晕的皓腕支着小小的脑袋,置身于冒着蒸蒸白气的水中,仿若仙境,慵懒又惬意。

    手边镇了冰的葡萄味果酒已见了底,她端着最后一杯酒,身子又往下沉了几分。怡然自得的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时不时的抿一口果酒,酒味清甜干爽,口感极佳。

    好不快哉。

    赵宁从不喝酒,仅儿时偷偷尝过一次,呛的眼泪直流,自那之后,再也未曾碰过。一是燕后不许,怕她喝多露了身份,二是自己对那玩应儿也没什么念想。

    直至前几日,无意间在厨房尝过一口,便爱上了这个味道。这不,近几日似着了魔一般,日日醉生梦死,她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无比的畅快。

    清月本来劝说过几次,可见她自打尝过酒后,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左右果酒也不伤人,这行宫里的下人又都被她禁止出入赵宁的院子,不怕被人瞧见,便也由着她了。

    压抑了些许年,偶尔放纵,也未尝不可。

    这会儿,她已喝了一下午,稍有醉态,好在还能正常思考。

    扬起细长的脖颈,仰头,喝光最后一滴酒后,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缩着身子,整个人连同脑袋一同浸在了温泉里,憋住呼吸,像是一条静止的鱼儿。

    赵岘来时,她听见了微乎及微的脚步声,也只以为是回去替她拿点心的清月回来了,遂并未发出声响,调皮的想要吓她一吓。

    谁知,那边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过后,便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根本没有焦急的四处寻她。

    赵宁终于憋不住气,她双脚立在水中,冒出脑袋的同时,还恶作剧的捧了一捧水故意泼向另一人。

    “哈哈哈……诶?”

    赵宁的笑声终止于赵岘阴郁的似要冰住天地的脸上。

    许是喝了太多的果酒,反应有些慢。

    “你是……”她大着舌头问:“赵岘那个乌龟蛋?”

    由于一路上风尘仆仆,赵岘自然不会像赵宁一样穿着亵衣进来,所以此刻,他光裸着上身站在水中,宽肩窄背。身子太过修长,温泉的水位也仅仅到他腰线以下臀围以上的位置。

    蜜色的肌肤上肌理勃发,流畅的线条隐于水下。赵宁的视线顺着他胸肌上滚动的水珠一路向下,直至消失在他隐匿于水中的腰线上。

    她眨了眨眼睛,不自知的吞了口吐沫。

    赵岘垂眸,看向身前的人,冰寒的脸色渐渐转为黑戾。他薄唇紧抿,抬步,刚抬腿往前上了一步,不想对面的小矮子突然激烈反应,猛的缩回水里后,又捧起水再一次泼向他,撒泼打水仗一般,一下接着一下,应接不暇。

    水溅在了眼睛里,不得已,赵岘只得侧身转过头。

    赵宁边往后退边不停的泼水攻击,眼瞧着伸手便能触及的衣裳,回身的功夫,赵岘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单手扯住她的纤臂,一个大力便将人重新抡回了水中央。

    只听‘噗通’一声,赵宁像块沉甸甸的石头,被人抛向空中,又做自由落地,伴随着一声尖叫,落入水中。

    她喝了好几口水,挣扎着站起后,猛烈咳嗽,生理泪水横流。

    “不是喜欢玩水么?皇兄好生陪你玩儿!”

    言罢,抬步慢慢走近。

    第10章

    赵宁身体还处于发育期,所以每天都会感觉胸涨,疼的厉害。清月千叮咛万嘱咐,要她莫要摘下束胸布,可她寻思着反正行宫也无人敢来此地打扰,便扯下来一个角,松了松。

    呼吸顺畅了,整个人都感觉好起来。

    方才她那样闹腾,这会儿,松垮的束胸布隐隐有要掉下的趋势。

    赵宁瞧着慢慢逼近自己的赵岘,浑身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此刻,酒已醒了大半。

    她畏畏缩缩的往后退,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汗,模样看起来委实可怜。

    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深仇大恨,保住身份才最重要,于是小声哼唧着求饶。

    “皇……皇兄……宁儿跟你闹着玩儿的,你别……别生气好不好?”

    猫一样的声音儿,怯懦懦的,跟儿时赖着他喊着‘皇兄,我们一起玩儿好不好’时一个样。

    赵岘顿住脚步,垂眸,静静的望着氤氲在雾气中的小矮子。

    薄薄的亵衣紧紧贴在肌肤上,衬着骨络越发的纤瘦。小小的一只,仿佛单手便能掐断。

    许是泡太久的原因,此刻,她一张小巧的鹅蛋脸红彤彤的,连着眼梢都带着一抹红晕,柔中带着点媚。修长的脖颈上沾着水珠,在夕阳的光辉的反射下泛着红光,顺着颈线一路消失在紧紧贴于肌肤上的白色亵衣下,又黑又大的杏眼上蒙着一层水汽,无辜又惶恐。

    黑发高高挽起盘于头顶之上,只别了一根木簪子,素雅又大方。方才嬉闹的动作有些大,额角处有几缕已不安分的垂下来,贴着她的鬓角,微风一动,肆意的抚摸着她的面颊。

    她抱着双臂瑟瑟的站于水中,像个出水芙蓉的青涩少女,隐隐的透着一股子娇柔感。

    很想欺负……欺负她哭出声音来……

    思及此,莫名的,一股子热气不合时宜的瞬间窜像身体的某一处,大有越长越大的趋势。

    赵岘凝眉,视线转下,垂眼时,长睫上还沾着水汽,沉甸甸的,一如此刻的心情。

    “你为什么在这?”一开口,几近沙哑的嗓音压抑着浓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烦躁的往自己身上撩了一捧水,冰凉的肌肤碰到温热的温泉水,心头更是燥。

    赵宁抱紧自己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回答:“来养病。”

    “什么病?”说话间,赵岘抬起头,恰好瞧见她后身有只马蜂盘旋于她头顶之上,大有挑好地方咬上一口的架势。

    赵岘抬腿,上前走了几分,想要帮她赶走,不想小矮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嗷”的一声尖叫,旋即抬腿狠狠的踩向他的脚面。

    十足的力气。

    若不是水中有阻力,想必以她刚刚的架势,定是要踩碎他的脚背。

    “嗯!”赵岘毫无防备,跌倒在水中,溅起了大片水花时,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赵宁见状,转身就跑。

    赵岘哪是受了欺负不还手之人?

    他长腿一勾,直接绊住了她的膝盖,不出所料,‘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小矮子应声倒下。

    赵岘强撑着站起身,怒气满满的弯腰将她从水中抓起,“我看你是脑子有病。”言罢,又将人摁进了水里。

    赵宁拼命挣扎,扑棱棱的跟只不会凫水的土狗,眼瞧着撑不住了,赵岘又将她拎了起来。

    “赵岘……你个王八……··呜~”话音未落,又被他按住脑袋浸在了水中。

    “还有力气骂人?”

    挺了十几秒,再一次将人捞出。

    “咳……咳咳咳……赵岘,你怎么不去死……呜~”

    按进去、捞出来,逗闷子似的,如此反复十余次,直至最后,赵宁的身体慢慢变得沉重,口中的‘赵岘’也换成了‘皇兄’,这才放过她。

    “再敢撒野,定不轻饶。”

    此刻,赵宁已没了力气讨好,她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了赵岘身上,由着他拽着自己往岸上走。

    清月端着甜点转过假山走来时,远远的便瞧见了水中小鸟依人的赵宁以及她身边高大威猛的赵岘。

    惊的险些扔掉手中的端盘。

    “王……王爷?”

    赵岘闻声,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言语,单手拎着赵宁,像拎着一只乖顺的小猫儿似的将人扔在了台面上,旋即看也没看的回到另一端,坐下,闭目。

    他不敢多看。心中燥意不减,难以启齿。

    赵岘自知自己不是未经过遗.精的毛头小子,甚至已经尝过欢.爱滋味,这种从五脏六腑窜上来的燥意并不陌生,如同那一夜喝下媚药后那般。

    而且,这种强烈的感觉却是来自于他的皇弟,他无言以对,只好闭目静心。

    清月忙跑了过来,手中的甜点被她随意的撇在小木桌上,扯过赵宁的披风,直接将人从头到脚包住后,这才将她拉了起来。

    方才,远远的,她便瞧见赵宁胸前的衣襟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束胸布不见了,那拳头大小的乳·包在亵衣的包裹下清晰可见。

    好在赵宁方才是趴着的,不然,绝对要被看个精光。

    “主子,快起来,天冷,我们得回去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赵岘听的。

    赵宁吸了吸鼻子,委屈的眼泪含在眼圈,由着清月拉起她带着离开。

    俩人将将消失在竹林后,凌越抱着赵岘的衣服就出现在了碎石小路上,他一边走一边回头望,近了,放下衣服,一脸八卦的问:“方才清月搂着那女子是谁呀?”

    “女子?”赵岘闻言,瞬间睁开眼,沉黑的目光冷幽幽的睨向蹲在他旁边的凌越。

    凌越:“……”

    他不安的后退了一步后,又觉得不安全,索性站起了身。挠了挠头,小声的道:“难道不是女子?那人低着头,我没看清嘛,不过瞧着身段,确实是女子无疑啊。”

    赵岘抿唇,不再言语。

    连凌越都误将小矮子当成女子,他刚才的身体反应,是不是也说得过去了?

    凌越见他不语,也不自找没趣。打算转身离开之际,余光恰巧落在水面上漂浮的一块白色的长条布上。

    “咦,那是什么?”

    赵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缄默了片刻后,起身,长臂一伸,捞起东西。

    “这是干啥的?”凌越盯着白布研究,猜测道:“擦脚布?”

    (赵宁弹幕飘过:去尼玛的擦脚布。)

    赵岘眉目紧缩,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烦躁的道,“不知。”说罢,将东西丢给了凌越,“扔掉。”

    凌越嫌弃似的用一根手指勾住,伸直胳膊,将白布远离自己,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嘀咕,“谁呀那么不讲究,擦脚布还随便丢……”

    回到自己屋子后,凌越立刻收起嬉皮笑脸,将手中的白布拧掉水渍后,挂在了自己床头边上的六角支架上,细细的看了一会儿,不由的,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