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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搞什么鬼,这可是在卫生间诶!

    ……

    ………

    “就……”彼此沉默了一会后,伊莱意外的没发他的少爷脾气,而是停顿了片刻,就转过头看女仆长。

    我:???

    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宝贝儿,你果然还在思念自己原来的主人吗?”

    女仆长珊妮先一步走了过来;她抓住我的双手,望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又叹息着摇摇头,还用那种看受伤的小鸟一样的目光、疼爱地盯着我瞧,说起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话:“可是他把你给卖了啊,孩子!珍惜眼前,人生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

    我:“哈……?”

    “没错!珍惜眼前啊,佑佑。”——我眼前是马桶来着。

    “小主人多好啊,每天还给你喂水果吃呢!”——exme?是我削好皮准备给自己吃结果被截胡,只分到了一片而已好不?

    “还陪你看电影!”——等下,谁陪谁?你的主语和宾语弄反了吧?

    “给你梳头!”——不是你给我梳头的吗,莉莉。

    “不要再想着他了,向前看吧!”——向后看那又是墙,嗯……

    站在门口作堆的女仆七嘴八舌地说着,倒吊的夏希不住摇头晃脑地点头,随着各种声音,赞同的“是啊”、“没错嘛!”;而伊莱轻咳了声,然后轻轻松松就拿走了我的手机;他随手丢给借给我用、这会正满脸羞愧(我的妈,待会我要去道歉)的女仆小姐姐,然后把我带了出来。

    我一脸懵地跟着走,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玩哪一套。

    ……

    “记得那个拍卖会上,主持的家伙说过,你的前主人是个企业家,那他想必肯定是个大胖子吧……”伊莱牵着我的左手,在一众女仆欣慰的目光下走了一会,忽然回头望我:“是这样么?”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谢菲先生鼓鼓的肚子,唔,这个……

    “那干脆满足你一下好了。”

    从会客的卫生间走出来,空气里充满了一种久违的清新和花香气息;我正懊恼,就见他思索了半响,然后突然站定,搂住我的腹侧,柔软的嘴唇贴近耳朵,“老路,就是我家的园丁,那个白胡子的胖老头儿,他你记得吗?既然,你很想念自己的原主人,我是不愿意你为此而感到伤心的——毕竟夜莺是相当脆弱的生物,得了心理疾病就不好了……那,”他清清嗓子,“我准许你每天去和他玩一个小时,不过这个时间要从夏希的私有里拨出,谁让他没看好。”

    “哥哥!”

    正牵着我的右手,在玩我手指的夏希惊呆了,他瞪大了无辜的澄眸,“凭什么?!我才不要呢!”

    第33章

    虽说半途就被强行中止的联络, 有些令人可惜,但事实证明, 公职部门还是比作坊企业要稍微靠谱一些的。

    当我以为自己就要被枭给遗忘,每日在心里沉迷谢菲先生下次吃完一袋方便面, 就会发现它早过期了的诅咒时,某天,我在屋顶花园坐着,从高处俯瞰计算逃跑路线、顺便趁着正午日光好, 晒太阳的时候……

    自湛蓝清澈的天空盘旋而下,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从淡淡的金色光芒中跳了下来。

    “……”我半掩双目, 因为阳光太过刺眼, 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大腿被一双毛茸茸、软绵绵的小爪子搭在膝盖间, 我瞬间从被太阳晒得浑身发烫的迷蒙中清醒过来, 看着它背部那双小巧的粉色翅膀, 我沉吟了好半天,才迟疑地道:“露娜?”

    “佑佑, ”同事露娜尖细的声音从兔子的三瓣嘴里传出,说话的时候,它的胡须一抖一抖的:“可算确定你的定位了!我也还没回去,总部那边也联系不上……这是我的全息投影, 过两天等膨化丸显效、我能变身了, 就来接你, 暂时忍耐着等一等哦!”

    ——那只会飞的boss黑翅鸢都还没来英雄救美,小兔兔却如此善良好心!

    我激动地想要摸一下露娜,表示对它还记得我的感激,可手还没伸出去,就听到那边趁太阳正好、拿被子出来晒的值班女仆对我朗声道:“佑佑小姐,您在叫我吗?……我马上就好了!”

    “啪。”

    最后对我眨了眨眼,浑身雪白的小兔子,翅膀挥了挥,就凭空消失在了灿烂的光芒中。

    “……”

    “佑佑小姐,您要是觉得无聊,我就这去把午睡的夏希少爷叫起来,让他来陪您玩……”

    “不用!……不用了,谢谢。”我重新躺平,双手枕头,望着天上洁白如新的云絮,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回家的底气。

    果然,男人都是大.屁.眼.子;还是女孩子更靠谱!

    ……

    ………

    虽然园丁案暂歇,但那之后,我也得到了每天玩玩手机的许可——既然知道自己马上就能回家,不动声色的同时,手机就主要被我用于偶尔和家人朋友联络感情了。

    这个过程的争取,起初是艰辛的;但是,对我而言,所谓的难度,却越降越低——到后来,我直接玩上一天,也没人敢随便置啄。

    是的,我已经彻底摸清了这对双胞胎的脾气了。

    ……

    关于这件事,稍许自夸一下,也并不出格——

    其实,对于男孩、少年、青年……这些异性的成长时期,因为那些哥哥们的缘故,我都相当了解——甚至了解到我不想了解的地步。

    再加上荷尔蒙的加持,熟悉了之后,无论是喜欢装模作样的伊莱,还是脑子里大概缺根筋的夏希;都比想象要好对付的多!

    ——即使是别扭的伊莱,多顺几下,也会磨磨蹭蹭地凑过来,没有尾巴,也会让我摸摸头。

    至于一起睡觉,我觉得,他们长大后会改好这个习惯的……

    某种程度上,我还挺感谢谢菲先生;听夏希给我科普了好多成年夜莺被拐卖后的悲惨命运,相比较而言,有正经工作的我,还是不错的。

    但拍卖会的事情,具体讲解起来,涉及到幻宠局和枭的任务,又有些麻烦;再加上他们总以为我所谓的前任“主人”,是个目前失魂落魄的企业家肥猪,不愿意戳我的伤口,女仆长还总说让我放下放下的……所以我决定干脆等他们能从自己的臆想里走出来后,看心情和走之前的情况,再具体说明一下。

    ……

    夏希最近迷上了人体艺术,尤其是彩绘;但他不讲究干净,喜欢把颜料撒的到处都是——所行之处,一条色泽鲜艳的斑斓痕迹,总是跟着他拖曳在地上的尾巴,弄得女仆们每天都要跪在地上擦来擦去。

    他比伊莱要幸福得多,不用上学,活得像个城堡里的小王子(而他的确住在城堡之中);所以他每天都闲得发慌,脑子里也经常都是些不可理喻的奇思妙想。

    原先想来,女仆、游戏、电影、等等,应该是他打发时间的工具;自从我来之后,他就像找到了新的乐趣(珊妮的原话):每天无时不刻地跟着我,白天要一起玩蟒蛇勇者大战怪兽的真人秀游戏,全堡侍从倾情变蛇参与(密密麻麻的一片),而我就是那个被勇者拯救的公主——反正他玩什么我就玩什么;我做什么,他就跟着也做什么。

    而伊莱就比较惨了:身体好点后,他每天都要去上学;偶尔逃学几次——被老师一通电话打到家长那里,似乎发生了很惨烈的后果——

    证据就是,那天晚上,他连睡觉的时候也怏怏不乐、自顾自地生闷气,还会把脑袋缩到被子里,一个人谁也不理。

    那么,我为什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呢?

    ——因为每天夜晚,我还得跟他们一起休息啊!

    崩溃。

    但这两个黏系类型的蛇兄弟,拒绝起来,都不是很简单。

    ……

    在有一次,我出离地愤怒于自己在上厕所、夏希还要盯着我看,对他表示了绝对的拒绝,他就转头开始玩彩绘了——把自己弄得脏兮兮,尤其是镶嵌着鳞片的尾巴沾了颜料后,夹缝完全没有想象中那样好清理!

    为此,我每天不得不多费一两个小时给他清洗那些银白色的鳞片,让它们重新变得闪闪发亮。

    我认为,他捣乱的动作,有一半是出于对我的报复;而我也需要负一定的责任。于是当他走过哪里、被我顺便看到的话,我也会跟着把地上的颜料条擦干净。

    这就是此时,我正趴在地上,和一块干涸了许久的青色颜料作对的原因了。

    ———

    死小鬼肯定往里面掺东西了;这完全擦不掉啊……

    我低着头,用力擦拭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心里则想着今晚就要和伊莱前些天暗地里和我建议的那样,趁夏希睡觉的时候,偷偷拔一片,让他知道痛!

    然后我想得挺好,手上的动作却晃荡地太急、稍微一脱力,抹布就飞了出去……

    我朝它的方向看,刚想站起来去捡;一双比我才擦好的地板还要蹭亮的黑色成人皮鞋,就那样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

    这双手工定制的皮鞋看上去很高级,而它的主人性格也还不错;看到飞来横物后,对方并没不礼貌地一脚踢开、而是弯下了腰,帮我捡起那块抹布,然后大步走了过来。

    我半跪在地上,抬起头看向他——那是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男人,和双子一样的浅银发色,但眸子却像是深红的火山岩浆;他五官深如雕刻,眉头微皱,神情矜贵而冷淡,可手里拿的那块小白蛇图案的可爱卡通抹布,却破坏了他高傲的气质。

    见我看着他,他用两根关节宽长的手指捏起抹布,随手将其丢给我,表情倒不如何嫌弃;听我和他道谢后,他的那双鲜红的眸子扫过我,道:“女仆。”

    不容置啄的语气。

    于是我礼貌地点头,肯定了他的回答。

    见状,他轻微地点了下头,然后就径直离开了。

    客人……?

    想来无果,我也不在乎,就继续自己的工作。

    ***

    伊莱和夏希的家里,大部分的时间,都只有两个主人。

    他们的父母很忙,听说经常一年也见不到一回,基本是用长距离通话来遥控儿子的。所以,任性傲慢的就越来越放飞,天真古怪的更加地奇葩;但偶尔,这里也会来几个客人,像是他们的某些亲属、或者是送快递的快递员。

    嗯,所有人中,就属快递员来的最勤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正式确认,伊莱在学校没有任何朋友——如果他上学也是这种目中无人、整天缺勤、还又独又傲的话……那顶多也就是《霸道校园王子爱上我》里的人设男主角;无论多少个小女生喜欢,没朋友就是没朋友。

    而夏希,他的朋友就多了;性格温柔腼腆,好说话的家庭医生西泽尔、每天把他当蛇蛋蛋,或者刚破壳的蛇宝宝一样照顾的女仆、送他凤尾花的园丁胖大叔,以及他各种昂贵的收藏典藏手办……现在多了个我。

    我大概是位列于前三,再过一段时间或许能荣幸打败《狂蟒》系列,再进步一位。

    当然,以上计数和排名,除了夏希本人之外,其他人说的则通通不算数。

    作为他们两个——前者包括弟弟在内的唯二朋友、还有后者好友榜单前三名,下午六点过后,我,伊莱,还有夏希像以往一样,坐在他们的游戏厅里玩花牌。

    今天的项目是抽王八,因为夏希用尾巴反光偷看作弊了好几次,所以此时他的鳞片上贴满了不粘胶带(符咒的形状),正可怜兮兮地蜷缩在一圈冰墙之中,不能动弹;而伊莱则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牌,比平时做作业要认真的多——玩这种游戏,他一向最好面子了,打死也不要被叫做大乌龟。

    我从他手上抽了个九的单牌,发觉此时自己手里的单牌是最多的,就故意用左手遮住中间的几张破牌;果然,这个行为,立即就骗住了单纯的夏希。

    “啊……”夏希咬住手指,神情苦恼,“我只剩一个三、一个七和q、a、k这几张了,佑佑还有老k吗?”

    当然没有。

    我皱着眉,迟疑地摇摇头,用大拇指有意无意地按住左数第五张牌,回道:“没有诶。”

    “嘿嘿,就是这张!我看到你的动作了……”他眼尖地发现了我的‘为难’,下一轮抽卡一到,立刻捏住看好的那张牌,和我你拉我拽了片刻,到手后,总算满足地用脸蹭蹭,“我的幸运牌……?!”

    他瞳孔睁圆,将牌放在灯光下照着,神情天真无辜地望着我,又看向牌,甩甩尾巴,困惑地道,“怎么就不是老k呢?”

    我无辜地耸耸肩,“说了我没有了。”

    “……?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