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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江沅瞥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不过凌子奇,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也?”凌子奇莫名反应快了一次,“还有谁?贺那谁?”

    江沅木着高蔓阳的脸,直直盯住他。

    “哈哈!”凌子奇乐不可支,“学姐,六界传你们结婚是真的吗?不是假结婚吧?人妖殊途,我理解的。”

    欲雪拉了拉凌子奇,指了指他的身后。

    贺宴从路灯照不见的阴影里缓步而出,他对凌子奇绽开一抹温柔的笑,虚心求教,“假结婚?谁?”

    凌子奇迅速收起了笑,一脸严肃,“婚姻神圣而不可侵犯,法律不承认假结婚,也不允许假结婚。”

    “没有人假结婚!真的,您和学姐是真结婚,真得不能再真,比黄金还真!”他掷地有声,斩钉截铁。

    空气突然一片安静。

    欲雪总结道:“虚伪,怂!”

    “我是从心。”凌子奇小声地嘀咕,欲雪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我饿了,我要去吃宵夜。”

    “怎么又饿了?你下课前不是刚吃完两包干脆面?”

    欲雪眨巴着大眼睛,“要不你给我讲《睡美人》的故事?”

    凌子奇:“……我带你去吃宵夜。”

    六界神探大赛的参赛者来到这个自创的世界后,不仅全部变回高中时模样,还各自有了身份,被塞进了各所高中里学习。凌子奇紧抱江沅大腿不放松,被贺宴塞到了案件女生所在的高中。欲雪不愿与凌子奇分开,想时刻与他在一起,贺宴便让她隐身,除了参赛者,自创世界里的人是看不见她的。所以,欲雪可以跟住凌子奇,跟着他去上学,跟着他在教室里上课。

    因为欲雪时刻都有问题,凌子奇不得不回答她,尽管他声音很小,但是不过几天的时间,周围的人都以为他是疯了。老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表情丰富,不是疯了,还是什么?

    凌子奇倒是无所谓,反正案件结束他就离开了,疯了就疯了吧,——疯了也有疯了的好处,充分感受了一把班级的温暖,同学关怀,老师关注,班主任看他的眼神都是春风般温暖,生怕刺激了他。

    江沅已经成了高蔓阳,从贺宴的反应来看,在这个自创世界里,她可能要一直用这个身份。她用一个晚自习证明了自己在学习上不可能有建树,考个全班第一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既然这样,她不如继续搭档凌子奇,做一个空口推理的探案者。

    吃夜宵中,凌子奇将他所知的一些关于案件的东西告诉了江沅。

    跳楼的女生名叫胡思,十七岁,高三,成绩不算好,倒数着排。长得一般,胖,平时沉默寡言,不太爱跟同学们打交道,在班级里也没什么存在感。她在学校里没有相处得比较好的朋友,警察们来调查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真的了解她。至于她跳楼的原因,更没有人能知道了。

    平时通往楼顶的楼梯是上锁的,那锁被人用老虎钳夹开了。老虎钳就放在十七个蜡烛旁边。

    没有注意到胡思是什么时候离开教室的,也没有人看到她是什么时候上了楼顶的。

    而通往楼顶的楼梯那儿是监控死角,看不见除了胡思以外,有没有人跟了上去。

    现场看不出挣扎的痕迹,胡思很悠闲地点了蜡烛,摆了心型,而后面带微笑地跳下了楼。从不甚清晰的监控视频里,能够看出她脸上的微笑。

    这基本可以判定是自杀。

    但是,胡思的父母不这样认为,他们咬死胡思是被谋杀的。他们闹到学校,一定要求学校调查清楚。

    凌子奇查到的内容不多,他只猜测胡思死前用十七个蜡烛摆心型,一定是因为十七个蜡烛代表她的十七岁。心型,也可能是她爱慕某个男生,爱而不得,所以以死殉情?

    听到胡思这个名字,江沅觉得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吃完夜宵后,江沅问凌子奇住在哪,妖界是否安排了住处。

    凌子奇却道他和欲雪住公园,因为欲雪喜欢看着星星睡觉。公园环境清幽,空气清新甜润,是个好地方,欲雪十分喜欢。他和欲雪拒绝了跟江沅回高蔓阳家的提议,自去了公园。

    “怎么感觉像是在虐待儿童?”江沅看着欲雪蹦蹦跳跳地牵着凌子奇的手走路,感叹。

    夜色,月光,两者交织出一个浪漫的氛围。贺宴叹了口气,使了个瞬移术,移到了高蔓阳的家中。

    可惜不是江沅,不然,在月色里,牵手散步是多么的浪漫。

    江沅铺了床,她掀开被子,对着斜依在卧室门上并不看她的贺宴,热情地邀请道:“要一起睡吗?”

    高蔓阳家只有这一张床可以睡。

    第76章 实话

    贺宴睡了一夜的沙发。

    与江沅同床共枕是他这么久以来最大的愿望,但是当这个愿望可以实现的时候,他却必须拒绝。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了。

    但是,他贺宴必须为心爱的沅沅守住自己的清白。

    江沅起床的时候,贺宴已经摆好了早餐,鸡蛋、牛奶、三明治,外加水果,简单又营养。

    贺宴殷勤地招呼江沅吃早餐,他总觉得,用了高蔓阳身体的江沅,胃口变大了许多。

    江沅喝了口牛奶,拿出高蔓阳的手机,捏着嗓子,气若游丝地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她特意问贺小七要的电话号码。

    见她挂了电话,贺宴问:“你不去上课?”

    江沅低头去咬三明治,“不想上课,装病不行?”

    贺宴灵敏地察觉到江沅心情不好,他一边给江沅剥水煮鸡蛋,一边思索从哪方面入手道歉。

    但,江沅早餐都吃完了,贺宴也没反省到自己哪里错了。

    江沅收拾好书包,装好要带的东西,她对贺宴笑得温柔,“走吧,我们出去玩。”

    贺宴问:“玩什么?”

    “先去游乐场玩,可以坐坐摩天轮和旋转木马,然后去电影院看电影吃爆米花,晚上再去逛夜市吃小吃。”江沅说得这些,全是以前二人谈恋爱时候最常做的事情。重回高中时期,重温过去恋爱时光,那将当年常做的事情再做一遍方是正道。

    贺宴:“我可以拒绝吗?”

    江沅换好鞋,站在玄关处,语调依旧温柔,“身为男朋友,你陪我做这些事不是应该的吗?还是说,你想……分手?”

    贺宴惊恐脸,“我是江沅男朋友,不是高蔓阳男朋友。不对,沅沅,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夫妻!”

    江沅脸上很平静,但眼神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去不去?”

    “去!”

    一路上,贺宴不时偷觑江沅神色,却又被高蔓阳的脸所阻挡。不知道是不是附身在别人身上,性格也会改变。贺宴感觉到,江沅重逢后的冷清,来到自创世界后,突然间消散了,她变得活泼了一点,开朗了一点,对他,态度硬气了不少,也会随意指派他。

    这样的江沅,很真实,也与高中时的江沅很接近。贺宴隐隐高兴,他喜欢这样的江沅。

    大概,年轻真的会让人感到活力。

    江沅旋转木马坐了一圈又一圈。在游乐场里,贺宴和高蔓阳这对看起来颜值差异十分巨大的小情侣,频频引来路人异样的眼光。江沅心情颇好,见贺宴微皱着眉,很像装作不认识她的模样,她心情更好了。

    她故意去抓贺宴的手,却被贺宴极快地闪开,良家妇男地控诉:“不要玷污我的清白,我要为我的沅沅守身如玉!”

    江沅连眉梢都洋溢着笑意。用高蔓阳的身体去与贺宴碰触,她也不乐意,但显然,贺宴更在意。在意者输。

    之前,因为贺宴的无端消失三四年,又因为他妖界不可说的身份,觉得两人之间隔着巨大的鸿沟,她根本不相信贺宴的感情。然而,江沅如今已经想开了,她是贺宴的半颗心,她与贺宴注定是分不开了,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忐忑,也不必要忧虑不安。

    世界那么大,何必拘泥于过去呢?不如放开,享受当下。

    但是,张无期和冲堔道人这笔账,她还需要好好算一算。

    张无期被徊时上了身,她可以不管,然而,冲堔道人,她的便宜师父,背叛了她的信任,背叛了她的奶茶和蛋糕,绝不原谅。她得问清楚,前因后果,一字不漏。

    江沅和贺宴在找地方吃午饭的时候,她又一次遇到了上次拦她路的胖男生。他背着书包,应是回家吃午饭,他的视线在贺宴和江沅之间来回打量,而后死死盯住江沅,“你是不是后悔了?”

    他的声音带了哭腔,不知是愤怒还是想哭或是其他的什么,“高蔓阳,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吼了一声,抽抽搭搭地背着书包跑走了。

    “你是不是欺骗人家孩子纯洁的感情了?”贺宴在江沅的死亡凝视下,赶忙加上称呼,“高蔓阳,我说高蔓阳……”

    “等等,胡思……”江沅想起来了,“他和我说过,胡思已经自杀了,我怎么不去死?”

    贺宴脸沉了下来,眸色深深,气势逼人。

    江沅拍了拍他,“他说得是高蔓阳。”

    胖男生为何笃定胡思是自杀?而且胡思刚自杀,他为何找上高蔓阳,质问她不去死?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刚拍我肩了?”贺宴夸张地拍打自己的肩膀,像是要拍去上面的什么东西一样。

    江沅优雅地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吃完午饭后,江沅坚定地按照原计划进行,看电影、逛夜市。鉴于夜市人比较多,环境杂乱,两人并没有待多久便回了高蔓阳家。

    浑身沾满了不知名气味的江沅,回家之后立刻收拾了衣物去洗澡。贺宴在她关上浴室门的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室内。

    高中生徊时,顶着张无期的身体,刚从学校的院墙翻下来,便见到一道修长的身影,依靠在路灯下,沉沉威迫扑面而来。

    “贺宴!”徊时咬牙道,眼底一片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哼,”贺宴冷笑,“我还是我,你……”

    他意有所指,话不用说完,就让徊时更想扑上来咬他一口了。

    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徊时警惕地问:“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贺宴眼神一凝,“就是心情有些不好,所以……”

    所以,来打你一顿。

    没了神体的徊时,自然不是贺宴的对手。贺宴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居然没有将他的魂体打出张无期的身体,只是按住他,狠狠地揍他,让他感受到凡人身体上的疼痛。可这对徊时来说,已经不能忍受。身为神界之人,且不说尊严和骄傲,他自小便高人一等,从未有人敢对他出手,让他品尝这种拳头落在脸上的滋味。

    徊时吐出嘴里的血,牙齿有些晃动,他忽然大笑起来,带着他特有的癫狂,眼睛赤红,“贺宴,你这么厉害,你敢让你的那个江沅知道吗?”

    已经走远的贺宴回身看他,昏黄灯光下,光线不甚明晰,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敢让江沅知道,当初在姜府里,欲雪的梦境中,你是故意让我带走她的吗?”

    “你敢吗?”

    “万千世界,随你掌控。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就在姜府里,她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为什么我能那么顺利地带走她呢?”

    “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带走她的!”

    “哈哈!”徊时一字一顿道:“你在利用她,你敢让她知道吗?”

    回答他的是一击重击,虚弱的魂魄终于承受不住,飘飘悠悠地从张无期的身体里被打出来了。

    等贺宴再出现的时候,洗完澡的江沅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看到他,淡淡问了一声:“回来了?”

    “嗯。”贺宴没有预料到江沅洗澡这么快,偷溜出门被抓现场,他沉吟片刻,准备想一个完美无缺的借口。

    “回来就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