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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贺小七犹疑,“我是良民,怎么能拿到仵作验尸的记录呢?贿赂仵作是犯法,偷窃更是犯法啊……”

    贺宴似笑非笑:“原来你是这样拿到仵作验尸的记录呀,真是良民。”

    贺小七偷眼瞧江沅,做出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额上渗出点点汗,他抬袖去擦。

    贺宴拍手鼓掌,“演技又高一筹,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贺小七谦虚,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作为良民最后的良心,老奴没有拿原件,这是老奴亲手誊抄的。”

    听到“亲手”二字,贺宴缩回要拿过来的手,“你念吧。”

    江沅偏头看见纸上横七竖八地各种乱糟糟的线条,一个字的形状都没有联想出来。

    “内容有点多,还有好些废话。您想知道什么?”贺小七这话却是对江沅说的。

    江沅想了想,问:“素衣临死前,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在妖界的大屏幕观看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从静嘉楼出来的时候,素衣的手里是握着东西的,死后,她也看到,素衣的左手是握起来的。

    贺小七看了看纸上的线条,道:“□□,俗称砒\霜。”

    素衣本身想寻死?

    梧州城属于原生态古代时期,仵作的验尸记录没多大价值。贺小七收起纸条,恭敬地退下了。

    贺宴凑到许小黎身边,笑容灿烂,“沅沅,我们今天去游湖吧?”

    江沅望着贺小七离去的背影,不答反问:“他……不是人吧?”

    贺宴点头,赞同道:“确实不是人,是个马屁精!”

    江沅:“……”

    手机响了几声,江沅拿出,点开六界神探大赛讨论群。

    人界凌子奇:“亲爱的六界友人,请问,谁能伸出友谊的双手,将我从阴暗潮湿的大牢里捞出去?”

    人界凌子奇:“必有重谢!”

    魔镜赤离:“兄弟怎么进牢里去了?你不会裸性大发,又奔了吧?”

    人界凌子奇:“是兄弟的话,能不能忘记裸\奔这件事?”

    魔镜赤离:“兄弟,不能,哈哈!”

    鬼界无魂:“重谢什么?”

    人界凌子奇:“我告诉你谁是凶手。”

    魔镜许是:“666,才第二天就找到谁是凶手了,你猜我信不信?”

    魔镜青峰:“你找到那个路人了?”

    妖界胡然:“比起凶手,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被抓牢里去。干什么违法犯纪的事了?”

    人界凌子奇:“被血口喷人,我可是遵纪守法的五好市民!”

    人界凌子奇:“我好好走大街上被人偷了钱包,身无分文的我,自然要去衙门击鼓鸣冤,报案抓小偷。可是,我没有身份证明,这里的警察叔叔冤枉我,说我可能是在逃的家仆,二话不说把我抓牢里去了……委屈哭.jpg”

    魔镜赤离:“哈哈哈哈……”

    鬼界无魂:“哈哈哈哈……”

    人界凌子奇:“我凌子奇在此发誓,谁救我出去,我就把凶手的名字告诉谁!”

    群里无人搭理。

    隔了一会,妖界胡然:“大兄弟,大家都没有收到有人猜到凶手的系统提示,你的话没有人相信。”

    人界凌子奇:“真正的神探都是最后才拿出真相,我没有提交答案。但是,我坚信我是对的,以我的偶像狄仁杰和包拯起誓!你要相信我!”

    妖界胡然:“相信你相信你。”

    人界凌子奇:“开心.jpg那你什么时候来保释我?”

    妖界胡然:“这……我们妖界的妖,比较淡泊名利,凶手是谁,我自己会查。你且放心,等凶手查出来,你就能直接回妖界了。别担心啊,大牢里有吃有喝,挺好。”

    人界凌子奇:“……”这不还是不信他?

    江沅默默围观完一场大戏,顺便给凌子奇点蜡。

    贺宴感叹了句:“这个凌子奇,倒是有意思。——沅沅,我们去游湖好不好?”

    江沅不想游湖,她想知道凌子奇猜的凶手是谁。他思路清奇,断定是路人路过,杀心一时起,杀了素衣。江沅很好奇,他是怎么找到这个杀人的路人的,但是,她不想去直接大牢里保释他。

    贺宴看出她的想法,趁机握住她的手,贴心建议:“我们隐身去大牢,听听他自言自语?”

    “隐身?”

    江沅记得妖界的李程说过,到达案件发生的世界,不管是谁,法术都会消失,成为普通人。江沅怀疑地看向贺宴,贺宴避开她的目光,羞涩地笑:“沅沅,别这样看我,我害羞……”

    江沅:“……”

    梧州城的大牢高大坚固,阴森森的。即使是白天,里面光线也很暗。江沅跟着贺宴,从把守的士兵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等他们找到凌子奇所在的大牢时,里面已经站了两人,青衣道袍,身形修长,正是华风道派的张无期和他的师弟。

    凌子奇感动极了,拉着张无期,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张道长,你真是个好人。”

    第8章 照片

    凌子奇高高瘦瘦的,皮肤白皙,五官端正,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乖顺又懵懂的大学生模样。

    “张道长,我和你说,我的猜测是对的,杀死素衣的真的是个路人。那素衣本就存了死志,一早就准备好了□□,她出了静嘉楼后,走入暗巷里,打算服用□□自杀,但毕竟是第一次自杀,没有经验,她有些害怕。真好这时出现了一位路人,素衣就请求他杀了自己。嗯,就是这样的。”

    张无期的师弟王启抽了抽嘴角,只觉得他越说越离谱,他偷看自己的大师兄,虽然脸上看不出异常,但估计也是不信的。

    凌子奇抹了抹假装存在的感动的泪水,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线索和盘托出,“我去义庄的时候恰巧碰见那位路人在偷素衣的尸体,我猜,他一定是答应了素衣,让她入土为安。你看,这是我拍下的路人,也就是凶手的照片。”

    “不了,你我同是人类,举手之劳,无需告诉我这些……”张无期拒绝。

    凌子奇坚决不答应,说了捞他出大牢必有重谢,他一定要把凶手的线索全部坦白给对方。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那张照片,递给张无期看。隐身在一边的江沅和贺宴向前走了一步,伸头去看。

    照片很清楚地拍到了凶手的侧脸,他抱着素衣的尸体,正从义庄里走出。是个青年,眉眼亲和,面容敦厚。

    “这是谁?”

    凌子奇将照片放大,好让张无期看清凶手的模样,“我不认识,正准备到梧州城里打听打听,钱包就被偷了,我也被抓到大牢里来了。”

    王启皱了皱眉,“素衣的尸体已经被送回义庄了,你知道吗?”

    凌子奇点点头,眼神是涉世不深的纯净,他抿了抿唇,摸摸头,略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是我送回去的。嗯……我就是想混淆一下大家的视线。”

    他跟着那个凶手,看着他把素衣埋在地下,等他走远了,凌子奇才把素衣再一次给挖出来,带回了义庄。

    王启:“……”

    张无期艰难道:“死者为大,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凌子奇懊恼,“我一时头脑发热,张道长,您把我捞出去后,我一定再把她埋起来,我保证!不过,那个凶手是把素衣跟一个年轻男人埋在一起的,我觉得不太好……”

    凶手的侧脸很眼熟,江沅不知道隐身说话会不会被人听到,她望向贺宴,贺宴点了点头。是陈时。

    张无期问:“年轻男人?凶手为什……”他陡然停住话音,空气突然霎时沉静,呼吸落地可闻。江沅转过头,凌子奇和张无期师兄弟全盯着她和贺宴的方向看,满脸震惊。

    这是……“唉?看见我们了?”贺宴念了个法诀,发现他一身的法力不见了。

    贺宴:“……”

    凌子奇向后跳了一步,抱住张无期的手臂,又紧张又兴奋,“神出鬼没,二位可是鬼界的鬼?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鬼,真是太刺激了!”

    张无期的师弟王启眼神警惕,出声质问:“你们是谁?鬼鬼祟祟地过来干什么?”

    偷听偷看被现场抓包,江沅莫名尴尬。信誓旦旦不会出问题的贺宴,握住江沅的手,解释:“这是一个意外……”

    江沅冷着脸,掩饰自己的尴尬,“打扰了,再见!”

    “等等。”张无期温和地喊住她,“江小姐,外面守卫森严,你们这样,怕是走不出大牢的。”

    他认出她了。江沅却否认道:“您认错人了。”

    张无期摇头,俊秀的脸上满是笃定,“我不会认错的。”世上从没有一个人,给过他如此强烈的古怪感,除了她。

    王启小声询问:“大师兄,你认识她?也是参加……?”他没有直接说出六界神探大赛,但话中的意味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张无期点了点头。

    贺宴皱了皱眉,拦在了江沅的面前,“还有事?”

    贺宴气势压人,存在感极强,凌子奇忍不住又跳开了一步,他给他的感觉太危险。

    张无期与贺宴对视几秒,深不可测四个字从他脑海中闪过。他能带着江沅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周围,已经很能说明这一点了。张无期本就不欲为难,此时他亦是彬彬有礼,“无事,二位请便。”

    他在顺水街遇见过江沅几次,试图与她攀谈,结果不仅没有聊什么,反而惹得江沅对他厌烦,实在是得不偿失。

    强求不是道家的行事准则,张无期已经看开,可对着江沅,总是忍不住想靠近,再劝说几句。

    江沅与贺宴从凌子奇待的大牢里走出去,找了一处僻静的拐角,江沅问贺宴,“还能继续隐身吗?”

    “稍等。”

    贺宴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找到李程的电话,打了过去,语气不善,“怎么回事?”

    李程温润儒雅,声音懒洋洋的,“系统监测到有人滥用法术,肯定是要清除的。妖隐王大人,您在前往案件发生的世界时,似乎是忘记了清除法术?”

    贺宴微笑,话语阴森,“李程,你是皮痒了?”

    李程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毫不惧怕,“对呀,有本事现在回妖界来揍我啊。老大,滥用私权是一种可耻的行为。我知道您是想在嫂子面前装\逼上天飞,但是,系统不知道啊。我忙着六界神探大赛,前期准备,过程监管,还要随时注意突发事件,那么忙,肯定也注意不了系统干了什么,您说是不是?”

    贺宴深吸一口气,“六界神探大赛结束后,我准你一个月的假期!”

    李程:“一年!”

    “半个月!”

    “一个月一个月,成交成交!”

    贺宴挂了电话,讨好地凑近江沅,“沅沅,出了点小问题,一会就好了,再等等好不好?”

    贺宴打电话的时候没有避着她,虽然压低了声音防止被外人听到,但两人站得很近,江沅听完了电话的全过程,她直白地问贺宴:“你在妖界是什么地位?”

    贺宴立刻苦着一张脸,委屈巴巴地控诉自己在妖界日子的艰苦,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到晚都干活,简直苦得不能再苦了。“别的妖多逍遥,轻松自在,就我,每天都被压榨劳动力,特别辛苦。沅沅,等蜜月度完,我们立刻举办婚礼。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不再是单身妖了,我有老婆,不能天天干活,要多一点的时间陪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