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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7节
    又有一名刚才站在第一圈观战,须发皆白的资深元婴口吐黑血,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不定!

    “不好,鸣雷道的青雷子老前辈被剑气和番天印之威波及,身受重伤,快施援手!”、

    青雷子是修真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没想到只是站得稍稍近了一些,逃得稍稍慢了一些,就被波及,伤成这样。

    一时间,又引来阵阵骚动。

    所有人都啧啧惊叹,此战真是精彩至极,足以比肩百年前正邪双方两名化神强者的惊世一战了!

    只是,究竟谁胜,谁负呢?

    紧张的空气,就像是冻结的冰川,仿佛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冰块破裂声,无论太玄道一方,还是紫极剑宗阵营,所有修士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孤锋之上,如雕像般凝固不动的两大高手。

    “呼……”

    李耀长舒一口气,抖了抖被汗水彻底的衣衫,这趟古修世界之旅,真是不虚此行,光是近距离观摩到两名绝世高手的对决,就完全值回票价了!

    “欣赏到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对于我自己的战斗修行,都大有好处,我隐隐能感觉到,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发生突破了!”

    “只可惜,我没办法阻止这两名古修精英的大战,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实在不该死在这种局面之下的!”

    “齐中道,真不愧是大乾修士之首,只是,只是……”

    李耀叹息一声,目光扫到自己身边有几名穿着太玄道法袍的结丹修士,对他们摆了摆手,不无遗憾道,“快去将你们正一真人收敛了吧,他已经……陨落了!”

    “什么!”

    当全场都鸦雀无声,静静等待最终结果出炉时,李耀这声轻言细语,无异于晴空霹雳!

    “正一真人败了?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怎么知道,怎么看出来的?”

    “这厮无礼,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快别这么说,这灵鹫上人有些门道,刚才一直站在内圈观战,连灵能护盾都不张开,就敢在刀光剑影中走来走去,却是毫发无损!”

    “而且,正一真人和剑痴施展最强杀招之前,都是他第一个反应过来,第一个后撤!”

    “双方未战之前,他就预测正一真人会败,现在又如此笃定,说不定真有惊人造诣,并不是信口雌黄!”

    “这,这,这——”

    所有人都又惊又怒地盯着李耀。

    特别是那些太玄道门人,更是用惊骇欲绝的眼神,在齐中道和李耀之间来回扫视。

    连那一开始挑衅李耀,说是要和他“试剑”的解星火,以及“廖师叔”,都吓得缩起脑袋,直往人群里钻,生怕被李耀看到了!

    在所有人眼中,李耀这个能在比斗之前就预测两大绝世高手胜败生死的边荒散修,形象愈发高深莫测,甚至有些阴森诡秘起来!

    就在这时,孤峰之上,终于有了变化。

    “咳咳,咳咳咳咳!”

    齐中道忽然身形一晃,大口吐血,怎么止都止不住,眼看就要从孤峰上跌落!

    “啊!”

    果然被“灵鹫上人”料中,众多修士如遭雷殛,不知如何反应!

    又听“咔咔”两声,另一座孤峰上,缭绕于燕离人头顶的两把洪荒秘剑,瞬间爆出了数百道纵横交错的裂纹,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崩口,损毁地不成样子!

    两把秘剑,从半空中无力地跌落,一把斜斜插入地底,另一把更像是死鱼般耷拉在地上,哪里还有半点儿上古灵宝的光彩,简直是两截烧火棍了!

    “噗——”

    燕离人也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像个肉团子似地从孤峰上滚落,滚入大地皲裂的褶皱中,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众人目瞪口呆,踮起脚尖等了很久,却是等到褶皱中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燕某……败了!”

    “……承让!”

    齐中道吐了半天血,又晃晃悠悠了半天,但死来死去都死不了,依旧是那副黑黢黢的苦瓜脸,冲地缝里的燕离人拱了拱手,干巴巴道。

    袍袖一扫,半空中的番天印收回囊中,大乾修士之首有意无意地朝李耀的方向望了一眼,眼神复杂至极,又冲紫极剑宗的战旗方向默默施了一礼,凌空踏步,顺着并不存在的天梯,回到了太玄道一方。

    “赢了!”

    所有站在太玄道一边的高阶修士,刚刚跌落到谷底的心思,瞬间到了半空中,绽放出了璀璨的焰火,简直要喜极而泣!

    “剑痴果然不是正一真人的对手!”

    “三把辛辛苦苦祭炼几十年的洪荒秘剑,遇到正一真人的番天印,一把彻底爆裂,两把严重损伤!”

    “此战,赢得干脆利落,荡气回肠!”

    “太玄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强宗,正一真人不愧是天下修士之首!”

    “可笑那厮还说什么——”

    “唰唰唰唰!”

    顿时,无数道锐利的目光,都狠狠刺到李耀身上!

    “混账,险些被这厮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骗了,还以为正一真人真的落败,而且还不幸陨落了!”

    “这厮装得煞有介事,连我刚才都深信不疑,还以为他多少有些凭依,没想到纯粹是信口雌黄!”

    “这,这厮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沽名钓誉吧?他根本什么都不懂,纯粹是胡乱赌上一铺,倘若正一真人真的不幸落败,便成为他自吹自擂的本钱了!”

    “无耻,简直无耻之尤,堂堂大乾修士之首,太玄道太上掌门的威名,就任由宵小之辈如此侮辱吗?”

    “太玄道门人何在,大乾修士何在,龙泉大会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忍这等边荒蛮夷如此放肆!”

    无论站在太玄道立场的众多高阶修士,还是紫极剑宗请回来助拳,那些不明真相的散修,全都恨得牙痒痒。

    实在是李耀刚才那副模样太有迷惑性了,真以为他是什么潜心苦修百年,一朝震惊天下的世外高人呢!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货,如此看来,他刚才在内圈观战时一系列的举动,也极有可能是误打误撞,走运了?

    顿时,无数和太玄道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高阶修士,盯着李耀的目光统统犀利起来,隐隐蕴含着浓烈的杀机!

    紫极剑宗这边的元婴剑修,也有些不知所措。

    平心而论,他们是真心实意想招揽李耀,也相信他是真有惊人造诣的。

    不过李耀这两句话说得实在太不合时宜了,他们想帮忙劝解,也不知该从何下手啊!

    李耀却是目瞪口呆,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万个想不通,亦根本没有将周遭的闲言碎语吸收到耳朵里。

    “没理由啊,我的判断绝没有错,怎么会这样!”

    “齐中道明明该死的,燕离人那一剑,那一剑……”

    忽然,李耀一个激灵,仿佛从迷梦中清醒过来,眼眸陡然尖锐起来,朝试剑场中央大步走去。

    “这厮想干什么?”

    “还要装神弄鬼么!”

    四周修士又惊又怒,特别是太玄道一系的高阶修士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怒目而视,恨不得现在就将这胡言乱语,不知所谓的家伙一剑斩杀!

    很快,便有两名修士越众而出,拦在李耀前面,面色不善道:“灵鹫道友……”

    正是方才和李耀发生冲突的灵山道长老解星火,以及同样属于太玄道旗下,岐山道的“廖师叔”。

    两人一左一右,满脸冷笑,如一把烧红的铁钳,朝李耀狠狠钳了过来。

    “没你们的事,爬开!”

    李耀死死盯着试剑场中央的褶皱,看都不看两人一眼,十指如鹰爪般叉开,闪电扣住两人的肩膀,两人便似被穿了琵琶骨,瞬间动弹不得,又被李耀双臂一晃,抖散了周身关节,轻轻一抛,飞出去上百米远。

    “不好!”

    人群中飞出好几名修士,想要接住两人,但两人周身仿佛包裹着一层诡秘的带电外壳,所有援手都被反弹回去。

    “啪嗒”一声,两人落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竟然!”

    全场震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一切!

    就在他们以为“灵鹫上人”不过是个卑劣无耻,沽名钓誉的宵小时,李耀却将两名结丹高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起,抛出,砸落,旁人连救援都不行!

    太玄道大旗之下,太玄道等五大派的掌门、长老们,统统惊异莫名地盯着李耀,看了半天,又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有些闪烁地看着齐中道。

    齐中道面无表情,但黑黢黢的脸色,却正在被一丝丝的惨白取代,嘴唇颤动了半天,终于没有说话,只是从一个淡青色的葫芦里,不断掏出异香扑鼻的药丸,大口吞服,腹中阵阵雷鸣鼓动!

    李耀丢开两名结丹,一纵一窜,如一头雷电凝聚而成的怪鸟,落到了试剑场中央,一座孤峰之上!

    那败军之将,剑痴燕离人,正扭动着略显笨拙的身体,重新爬上一座孤峰,准备退回到自己阵营。

    李耀正好截断了他的去路。

    李耀和燕离人,两个同样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人,就在两朵大地巨浪之上,静静地对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两个对峙时散发出的气机和杀意,似乎比刚才燕离人和齐中道对峙时更加尖锐、浓烈、激荡!

    无论太玄道一方,还是紫极剑宗一方,所有修真者都大吃一惊,没人知道这个神秘莫测的“灵鹫上人”要干什么。

    李耀一言不发,死死盯着燕离人看了半天,特别是端详了他一直插在腰间,那柄过于珠光宝气的短剑很久。

    燕离人似乎对他斜刺里杀出,并不怎么意外,直到此刻,这名“剑痴”终于拿正眼,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李耀来。

    那眼神,就像是在观察一个很有意思的剑桩!

    两人互相观察许久,久到四周又要响起窃窃私语时,李耀忽然开口道:“你为什么要输?”

    这实在是一个胡搅蛮缠到极点的问题。

    对战“大乾修士之首”的铁圣齐中道,被天下第一至宝番天印镇压,输了岂不是很正常?

    能全身而退,留下一条小命在,已经值得偷笑了!

    四周修士终于按耐不住,聒噪声此起彼伏。

    燕离人却是歪着脑袋,真的认认真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想了半天,一边用袖子擦拭面目之上的血渍,一边道:“齐中道的修为高出我一线,如果我要赢,就非杀了他不可!”

    李耀的纯黑眼眸中,绿火蠢蠢欲动,眉心的绿点亦释放出荆棘般的条纹,向双眼蔓延:“你不想杀他?”

    “掌门师兄不让我杀他。”

    燕离人就像是个学堂里的孺子一般老老实实道,“掌门师兄说,齐中道虽然站在我们的对面,但他是一个很讲规矩的人,只有靠他主持大局,这场龙泉大会才能开得下去!”

    “如果我一剑斩了齐中道,固然能捞取眼前的好处,但那样的话,说不定就会换一些不讲规矩的人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