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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康熙心疼他们,特意拨了两个御厨过来,食材也走的御制份例,务必把卫有期伺候的舒适。

    胤禛抿了抿唇,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样快步离开,苏培盛冷眼瞧着方向,定是后院无疑。

    后院花香依旧,卫有期坐在花树下荡秋千,悠然舒适。

    胤禛驻足,满腔的火气在一瞬间消散,情爱一事,最是不堪回首,向来萧瑟,两情相悦倒还成,显然福晋对他还没到那份上。

    甚至不如她背后的蔷薇花,那一墙粉白相间,如同最美丽的画影。

    垂下眼眸,胤禛勾唇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

    卫有期对气息很敏感,早就发现身后立着的人,过去和现在交相在脑海中出现,她这会儿子心里乱的厉害,并不想见到他。

    胤禛驻足片刻,那道人影还是没有转过来,拒绝的意思太过明显,让他嘴里也溢出三分苦涩来。

    身后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卫有期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强忍着回头的欲望,卫有期双手紧紧攥住秋千绳,白皙的指尖被磨得微红。

    怔然垂眸,卫有期轻柔的抚摸着身后的蔷薇花,粉白的花瓣娇美清雅,有风拂过,花枝乱颤。

    就像她此刻的心,砰砰跳着,快要失去原本的节奏。

    如此过了几天,两人之间纵然有公事,也是通过奴才来办的,彼此相见都是淡淡的,没有喜也没有忧。

    老祖变得越发坦然,习惯了炽热的怀抱,猛然间失去确实有些难耐,可几天过去,新的习惯已经养成。

    她不是一个为难自己的人,君若无情我便休。

    日子过得潇洒淡然,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胤禛身周的气息越发冷凝,像是玄冬天出来一般冷冽,苍蓝色的衣袍拂过墙角的青苔,慢慢的在院中踱步。

    两个洒扫太监闲闲的聊着天,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福晋要失势,看来绾绾姑姑要起来了。”小太监扫着地上的灰尘,兴致勃勃的跟旁边人说着。

    另一个小太监挤眉弄眼的望向他,嘿嘿一笑道:“福晋善妒,犯了七出呢,也是爷好性,一直让她祈福,还真是不如绾绾姑姑贤惠,她如今家里也起来了,身份上也尽够了。”

    另一个小太监推了推他,笑的猥琐:“绾绾姑姑、绾绾姑姑叫那么亲,给了你什么好处?”

    那小太监顿时像被侮辱一般,涨红着脸跳脚反驳:“姑姑一等一的贤惠人,我是打心眼佩服的!伺候主子十来年,打小的情分,姑姑哪里能舍,日日在家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念着爷吃的可好,睡得可香。”

    另一个小太监撇嘴,嘟囔:“偏你知道这么多!”

    那小太监嘿嘿一笑,不再多说。

    胤禛顿了顿脚,眼眸幽深的望着两人,转而启步离去。

    两个小太监偷偷的观望过后,彼此对一个眼神,悄悄的溜走了。

    还没出抄手游廊,就被张起麟堵个正着,一并带了往前院去。

    两个小太监嘴里“爷爷、爷爷”喊的甜,见张起麟笑眯眯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殊不知暗地里张起麟给他们一个怜悯的眼神。

    第25章

    胤禛坐在书房里,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冷肃的面孔上高深莫测,跟在卫有期跟前的温和截然不同。

    黑沉沉的眼眸盯着两个小太监,转而又拿起画笔来,漫不经心的让张起麟开始。

    张起麟躬身应是,他是苏培盛的徒弟,相较于对方的温和,要偏狠厉一些,小太监们也都是知道的。

    因此两个小太监脸都白了,有些不敢置信,有人教了他们一段话,说的清楚明白,只是几句闲话,爷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他们也是这么觉得,爷宠福晋都要宠上天了,人也温和不少,可很多人私底下说,爷不是真的敬重福晋,只是借她的势罢了。

    男人哪个不贪欢,怎么可能是真爱。

    想到这里,小太监腰板又直了些,没人教也不知道说什么,倒是自己说闲话是错的这个知道,赶紧又扣头请罪。

    张起麟拍着手中的藤条,笑眯眯的问两个小太监,“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打一顿再说?”

    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的回:“宫中、宫中不得动用私刑……”

    跟皇子说这个跟笑话似得,但胤禛是个遵纪守法按规矩来的人,他们坚信。

    张起麟又笑了,这谁找的两个人,又蠢又坏,怕是审不出什么了。

    “你们放心,藤条用桐油浸了一个月,才开始蒸制编成,打到身上疼是疼,但绝对让你喜欢,因为不留痕。”

    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利落的招了:“慧莹姐姐给了我们一把金银稞子,教我们说的。”

    慧莹是绾绾身边的小宫女,两人素来要好,会说这个也正常。

    两个小太监转到夜香室去,再也不能在主子跟前出现。

    胤禛点了点桌面,不置可否。

    这招用的高明,在他跟福晋有嫌隙的时候,说这些,若他处置了绾绾,自然说明他心向福晋,有些动作可以按下。

    若他听信了其中的话,亦或者引起他的反感,福晋自然没好日子过。

    那其中可操作的就大了。

    恰在此时,门被敲响,门口立着一个盈盈少女,高挑柔弱的身形,穿着嫩绿色的宫女服,一头乌黑秀发编成粗长的发辫,只在末梢绑上红绳,簪上一只雪白的栀子花。

    比栀子花还洁白的小脸蛋微微扬起,唇角挂着清柔的笑意,恍然间像是栀子花化人,诱人极了。

    张起麟隐晦的打量着她,被她看到了,轻轻的拧了拧眉尖,转瞬又恢复如常。

    一个阉人,如此不知抬举,见她来了,还不知离去。

    胤禛挑眉,眼带兴味的望着她,这个青藤一向老实,像是藤蔓一般缠伏在绾绾身后,如今也独立门户了。

    门又被敲响。

    海棠身边立着卫有期,两人脸上都是笑吟吟的,看不出什么。

    卫有期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视,接着满不在乎的说:“原来在忙着,打扰了。”

    苏培盛跟在后面急得汗都出来了,他送两个小崽子去夜香室,回来就看到青藤打扮的跟小妖精一样,再接着就看到福晋来了。

    跟张起麟大眼瞪小眼,最后隐晦的给胤禛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青藤捏着托盘的手紧了紧,躬身跟卫有期请安,脆生生的回:“给福晋请安,奴才给爷送些茶水点心来。”

    卫有期点头,“都说咬人的狗不叫,长见识了。”

    一边说一边往里走着,胤禛执拗的立在原地,一双眼眸黑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来。

    卫有期心里也是有气的,她的小奶狗,一个看不住就有人想尝鲜,也不问问她老祖答应不答应。

    只是这会儿胤禛静静的立着,一张薄唇抿的紧紧的,迷人的曲线被绷的直直的。

    哦,她的小奶狗也在生气。

    视线在一瞬间转向门口,两人异口同声说:“还不滚?”

    青藤眼里噙着泪水,轻轻的咬着下唇,雪白的贝齿,嫣红的唇,好看极了。

    只要得了爷的心,福晋维持大面又能如何,还不是得好生养着她,若她先人一步生下孩子,更是母凭子贵,争一个格格、庶妃的,也比现在强。

    母亲派消息来,说是替她找好了夫家,城西完颜氏,说他们家境殷实,光是聘礼都出了五百两,诚意十足。

    初始她也是欢喜的,爷虽好,却不是她能肖想的,再一个爷性子克制,不是那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这样的人不好辖制,得宠了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不如堂堂正正的嫁人做正妻,她不想再伺候人了。

    可是绾绾姑姑传来消息,诚恳的把实际情况告诉她,完颜家确实殷实,却是赐姓家奴,并不是祖上完颜。

    再一个完颜公子操贱业,喜爱商务事,与科举一窍不通,不过是通读四书五经,懂些道理罢了。

    若是相貌俊郎些,也不是不能忍的,可绾绾传来的小像,着实丑了些。

    哪抵得上爷万分之一的好,纵然是做小,也比完颜璟好些。

    但这时候爷显然无暇他顾,她还得重新找时间。

    几人一走,室内顿时寂静起来。

    红烛噼啪的燃烧着,室外风吹的它东倒西歪,无依无靠的。

    胤禛的心顿时就软了,唇动了动,又不知道说什么。

    老祖也是一声轻叹,上前去埋进那坚实的怀抱,学着青藤的样子,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眉尖微蹙,楚楚可怜、眉眼婉转的斜睨他一眼。

    胤禛的心尖顿时被攥住,她就是没心没肺的一个人,自己逼着她,她都不知道为什么。

    还想单方面的跟他断绝关系,这会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才来书房跟他和好。

    有心想晾一晾,又怕一晾彻底凉了。

    从来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过,胤禛一下子怒了,大手紧紧的扣着那纤腰,努力一下疑惑的想,好像她的腰粗了些,自己的手快要握不住了!

    不由更是恨得牙痒痒,她倒好吃好睡,留他碾转反侧。

    恨恨的欺上那温软的唇,霸道的亲吻让卫有期有些喘不过气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椎骨升起。

    老祖满足的嘤咛一声,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视线被遮住,仿佛能听到院子中春花浪漫的轻抚枝叶,轻柔缠绵,间或有风吹过,簌簌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书房普雷get

    第26章

    东四所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后院的宫人又变得喜气洋洋。

    连后院的栀子花都抖擞着枝叶,洁白如玉的花朵迎风招展,散发着馥郁迷人的清香。

    只要主子两个和睦,比什么都强。

    原本绾绾跪的地方,现在跪着青藤,小脸煞白,看着可怜见的。